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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历史名人丛书:莫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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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6年秋天,莫奈又画了《勒·阿弗尔附近海滨的平台》,不仅广泛地使用了像《花园里的女人们》那样不混合的颜『色』,他还在各个部分用短而小的笔触,这些笔触一点一点画到画布上,以求再现纹路和光的颤动。他曾经用同样的技法来画圣日尔曼·俄塞罗瓦教堂前面栗树的花,把一点一点的树叶同建筑和天空的『色』彩团块相对照。通过他的『色』彩、他的用笔、他的构图,莫奈克服了库尔贝的影响,形成了他自己独特看法和技巧。他舍弃常规,而赴艰辛,发现了美。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不是爬行,而是乘飞船穿过云层,达到指定的地点。
世界历史名人丛书:莫奈 第五章求索之路
莫奈在维尔·达弗莱完成他的《花园里的女人们》之后,回到勒·阿弗尔,这显然是逃避他的许多债主。他用刀把不能带走的油画割破,据他自己估计大约有200幅。即使这样,他的画还是落在人家手里,并被按30个法郎五捆卖掉50捆,在勒·阿弗尔,莫奈并不能够比在维尔·达弗莱时把他的经济困难解决得更好些。为了继续工作,他叫巴齐依于12月把他留在巴黎的许多画送来给他,把颜『色』刮掉,用这些旧画布画新的油画。
勒·阿弗尔用动人的景『色』、璀璨的阳光迎回了这位在外奔波的游子。生活依旧艰难,但只要撒上艺术的种子,就能结出丰硕的果实。在艺术的道路上虔心研究自然,时常会处于非常困难的状态。但是莫奈确信他朝着的方向是正确的。这种坚定的信心使他有勇气忍受逆境,并毫不踌躇地走下去。这年莫奈的绘画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色』彩越来越丰富而且明丽。《卡美依》曾是他一幅相当成功的肖像画,现在在他看来『色』彩还是缺乏层次而且灰暗。他在勒·阿弗尔画了许多油画,有一幅在长度和宽度上几乎达三公尺。人物比真人略小,是些穿了盛装的女人在花园里嬉戏。他还画了一些大幅的海景和动人的雪景。这些画很多现在已不知下落,但它们的光彩却辉映着画家那充满信心的年轻时代。
使莫奈的处境特别崎岖的是卡美依怀了孕,这位温柔娴静的姑娘毫无怨言地和莫奈一起承担着生活的重任,分担他的不幸、他的喜悦、他的希望和失望。为了帮他的忙,巴齐依决定以2500法郎的高价买他的《花园里的女人们》,但只能按月付给50法郎。巴齐依的善意与和蔼可亲,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完全把莫奈从窘境中拔出来。他的父亲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暗示儿子要永远离开她。莫奈只好在得不到任何经济支持的情况下将卡美依暂时留在巴黎。在她7月生了他们的儿子约安之后,他甚至买不起火车票去看她们。
如果说莫奈的情况更加恶化,那就是他的《花园里的女人们》落选。1867年的沙龙和在巴黎的一次新的世界博览会同时举行,沙龙评审委员会中的保守势力有所增强,他们的态度非常明确,对所有那些走着一条新道路的人关上了大门。库尔贝、马奈、西斯莱、毕沙罗、塞尚等都纷纷落选。这对莫奈的打击极为沉重,他本指望能卖出一些作品得以养家糊口。
库尔贝和马奈各自开了一个个人展览会,但不如所预期的那么成功。并不是说他们有什么退步,而是他们在名利面前变得谨小慎微、停滞不前了。而莫奈、雷诺阿等新的一代画家,不图名利,不抱成见,怀着热情去直观自然,在取材、笔法、『色』彩方面都力图创新。他们就像一股奔腾呼啸、滚滚向前的洪流,不但要冲破旧的堤岸,还要打碎新的枷锁。在他们面前,库尔贝和马奈业已失去光辉。面对落选,莫奈和他的朋友们决定今后组织自己的展览会,不再送评审委员会任何东西。由于这些画家们都很穷,这个计划暂时搁下了。但是,莫奈和朋友们从来没有从心里把它放弃掉,他们要以此作为一个纽带,把他们自己作为一个集团呈现给公众。这年,莫奈定居圣·阿德列塞。为了照顾妻儿,他不得不俯首贴耳地和姑母住在一起。他在6月写信告诉巴齐依:“我已经画了20幅油画,一些优美的海景,一些人物和花园。我正在画勒·阿弗尔的赛船,有许多人在岸上,碇泊所里停满了小帆船。”晚秋时节,他来巴黎访问他的朋友们,巴齐依兴奋地喊道:“莫奈从天而降到我这里来,带着许多辉煌的油画……”尤其那张《船》,画面上深深浅浅的蓝『色』把我们的眼光拉向水天相接之处。几只赛船你追我赶,阳光下鼓起的风帆如透明的羽翼。水面倒映着天空的颜『色』,景物被动『荡』的水面扯得东倒西歪。这幅画让所有的人都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多么明媚,多么清新,多么自然啊!不久以后,莫奈不得不暂时停止所有户外工作,因为他的眼有『毛』病。1868年,莫奈不名一文,他甚至买不起煤为卡美依和孩子取暖。虽然在他家乡举办的“国际海景展览会”上获得了一枚银质奖章,但他仍然很沮丧。画卖不出去,俗事缠身,他觉得一团漆黑,穷困、失望、侮辱。有了新的希望最后还是失望。
幸好从巴黎传来了好消息,杜比依再次当选沙龙评审委员会的委员。他的影响立刻见效。莫奈在勒·阿弗尔的《船》入选了。新派画家们的作品挂的位置很坏,这并不能阻止他们获得成功。布丹说:“在沙龙,我看到莫奈的画,他一贯坚持他的原则。在他的画里,时常有一种值得赞美的,对‘真实的调子’的探索,它开始为每个人所尊敬。”
莫奈离开巴黎以后,贫困依然如影相随。莫奈不得不再向巴齐依求助:“我一定是生不逢时。我刚被赶出旅馆,而且一无所有。我已经为卡美依和可怜的小约安在乡间找到一个地方住几天。今晚我将到勒·阿弗尔去,看看是否可以从爱好我的艺术的人那里得到一些帮助。我的家人没有意思帮我一点忙。我甚至不知道明天我将在哪里睡觉。我走投无路,甚至想跳河,藉此了结无法解除的痛苦——你的很烦恼的朋友、克洛德·莫奈。”我们知道,艺术原本不是一种消遣,而是一种冲突。为了保持艺术家纯洁的良心和争得绘画语言的自由,艺术家就不得不牺牲他可以赢得的声望和相当可观的收入,在传统与创新的车轮一次一次的撞击交错中,人在其中会被辗得粉碎,但他的灵魂却得以升华,振翅飞翔,奔赴那光芒四『射』的太阳。
也许痛苦深化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莫奈承担了现实的痛苦和对现实进行思考所引起的痛苦,迫使他上升到另一种境界去安置自己的心灵。他紧紧地贴着自然的胸脯,倾听大自然的心声,与大自然共呼吸。在痛苦的彼岸,也会有欢乐的花儿迎着痛苦的海风怒放吧!
……
光和『色』在世界各处飞舞
『色』调由浓而淡,化作爱浪起伏
精神统治者
它治疗病的一切
新出现的泉源里绿『色』的泉水淙淙
世界被富有意义地重新分配
于是心中变得明亮德国,赫尔曼·黑塞《画家的欢乐》
……
高第贝是莫奈在勒·阿弗尔的主顾,他对这位画家的处境比画家的父母更为体贴,他给了莫奈一笔津贴,以使他得到暂时的安定和有新的勇气去工作。莫奈心中创作的火焰愈烧愈旺,他曾写信给巴齐依:“我在这里为我所爱的人围绕着。当有风浪时或者当那些船出海捕鱼时,我在沙滩上度过我的户外时间;我或者是到乡间去,这里很美,以致我感觉它在冬天比在夏天更令人惬意。我的整个时间都在工作,我相信今年我会作出一些严肃的东西。……我现在画两幅有人物的画,一幅是有一个婴儿和两个『妇』人的室内景,一幅是在户外的水手……。
“我希望永远在宁静的大自然中生活。我并不羡慕你在巴黎,我相信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中不可能做任何事。你不认为一个人直接在大自然的孤寂中会干得更好些吗!我常有这样的心情,在这样条件下作画往往会更好些。一个人无论他怎样坚定,他毕竟会受到巴黎所见所闻的『迷』『惑』。而我在这里作画却具有任何人所得不到的那些好处,因为它终究是表达我自己感觉到的事物。我越往前走,越后悔自己知道得太少,这才是使我最为苦恼的。”
为了与同行交流思想或藉以消除孤立的感觉,莫奈偶然和画家们、作家们以及他们的朋友们聚集在巴黎的巴提约尔大道的一个小的咖啡馆“盖尔波艾斯”。在朦胧的煤气灯下度过黄昏和夜晚。每一个晚上都有一群艺术家在那里活跃地讲演和争吵。莫奈曾经是这个小集团的领袖,现在已经不愿挺身上前。他在年轻时表现出来的近乎残酷的毫不妥协的精神,似乎随着充满了苦痛的折磨人的岁月而磨灭掉了,不是他的观点已经改变或是他的自信心已经消失,而是他现在多少不那么热切表达他那强烈的骄傲。他很谦逊,不再参与讨论而更多地倾听别人的谈论。他后来回忆道:“没有比他们这些时常冲突的谈话更有趣的了。它们使我们的智慧敏锐,使我们精神振奋。经过这些谈话,我们显得更为提高了,具有更坚定的意志、更清晰准确的思考。”
“阴影”是盖尔波艾斯咖啡馆里时常讨论的问题。马奈喜欢主张:“光;有一个统一『性』,以致一个单独的调子就足够表达它,而且宁可突然地从明转到暗。即使这样显得生硬,也不堆砌眼睛所看不到的、不仅削弱光的力量而且削弱需要着重处理的阴影的设『色』。”但莫奈及他的一些同伴则强烈反对他把一件东西分为仅是明部和暗部这种方法。自然的经验教导他们,物体在远离光源而浸沉于阴影中的时候,颜『色』只是变得暗一些,在阴影中的部分并不缺乏颜『色』。由于在较小程度上受光,暗部当然不呈现出那种暴『露』于阳光下的『色』度,但是它们同样颜『色』丰富。在这些颜『色』当中,补『色』,尤其是蓝『色』似乎占优势。借着观察和再现这些颜『色』,就有可能不必靠常规用来表现阴影的沥青『色』,同时作品的总面貌自然地变得明亮些。为了更一步研究这些问题,莫奈、西斯莱和毕沙罗开始特别钻研冬景。毫无疑问,白皑皑的雪,在夕阳照『射』下的阴影不是沥青『色』,也不是原来的白『色』,而是受周围那些暴『露』在阳光下的东西的颜『色』所影响,呈现出一些细微的差别。受光的部分往往呈现橙『色』,而暗部则呈现蓝紫『色』。毕沙罗还热烈地谈论当时有关『色』彩问题的光学新学说,他经常提到法国光学家马赛尔·布尔和杨·杜尔合著的《『色』彩的秘密》一书,认为物体呈现某种颜『色』是因为其反『射』太阳的某种光波。莫奈还兴致勃勃地用三棱镜分析太阳的光谱。
作为这些观察的结果,任何对于光与阴影的讨论实际上成为拥护或反对外光的争论。虽然马奈等人反对户外画画,莫奈和他的朋友们却不能不赞美『色』彩的无限多样『性』,这一切只有在外光的条件下才能表现出来的。
1868年的沙龙,莫奈依然落选,他再次陷入绝望的境地:没有钱,没有颜『色』,没有希望。他写信给巴齐依道:“雷诺阿从他家里带面包来给我们,以免我们挨饿。一个星期没有面包,没有炉火,没有灯光。多么可怕啊!”8月,莫奈的颜『色』用完了,不能继续绘画。巴齐依显然不能够再帮他多少忙,他甚至要典押他的表。至于雷诺阿,他并不过得好一点。他欠了一屁股债,连邮资也支付不起。
尽管他们的处境艰难,莫奈并没有失去信心,他总在雷诺阿陷于失望时以新的勇气鼓舞他。两个朋友时常到拉·格勒鲁依叶去,那是塞纳河上的一个沐浴的地方。泛着船只的河和快乐的沐浴者在那里形成一个吸引人的主题。但是莫奈的工作再次要中断,他在8月底给巴齐依的一封信里呼喊:
“我在这时停顿下来了,由于没有颜『色』……这一年我什么都没干,我恼怒所有的人。我嫉妒、卑鄙;我要发疯了。如果我能够工作,样样事都会对头。我有一个梦想:画一幅在拉·格勒鲁依叶的沐浴,我已经为这幅画画了一些不好的速写,但也许它仅是个梦想而已了。。。。。。”
痛苦给了这位艺术家最强劲的创造力,莫奈开始了不懈地对水的研究。莫奈生长在海边,他对大海具有特别强烈的感情。莫奈曾说:“我愿永远站在大海面前或波涛之巅,有朝一日我离开人间的时候,我希望埋葬在一只浮标里。”他到处寻找水的主题,包括水的化身——云、雾、冰、雪,甚至具有水的形象及被比喻为水的事物也同样吸引他,令他神往。例如起伏的山峦、原野、草地、树叶所构成的“海浪”,水波的造型、涟漪以及西纳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所构成的洪流等等,这一切都包含了海的想象。他犹如一位魔术家,挥舞他那神奇的画笔将一切流动的景物描绘得淋漓尽致。他几乎画了一辈子的水,难怪评论家常称他为“水上拉斐尔”。
自从在盖尔波艾斯咖啡馆,新派画家们提出阴影不是“暗”而是由『色』彩组成的以来,人们都在对阴影进行探索。而莫奈对水的研究则进一步揭示出细致微妙的『色』彩世界的奥秘,『色』彩在反『射』、反映、受光、背光中千变万化,它冲破了千百年来人类对物象表面固有『色』的习惯观念,提出任何物体所呈现的『色』彩,只不过是自然界各种光作用于其表面的结果。水本身是透明的,没有固定形状的流动体,它是有透光、反光的特『性』。尽管它的形状和『色』彩不断地变化,难以捉『摸』,但这些流动的『色』块不是水本身固有的,而是大自然和附近环境通过水折『射』、反『射』所形成的。
1868年;莫奈所画的《塞纳河上的阿尔让特依》表现了塞纳河两岸明媚的景『色』。树下坐着一个远眺对岸的『妇』人,观众的视线被带到河对岸。画家充分发挥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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