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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蒙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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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现在他脑子里。费利佩晕倒时她说,“你是亚历山德罗, 是不是?”他回想起她说这句话时的声调,他听到这句话时吃惊的情景。他 耳边又响起费利佩第一晚睡在走廊上时她那轻柔的祷告声。他回想起当她听 说剪『毛』手们没有吃晚饭时她那温情的沮丧,当她知道一个人整天没有吃一点 东西时她那明显感到可怕的神情。“哦,天哪!要是她跟了我,她能每天都 有东西吃吗?”他说。光想到这点,他就打算永远离开她。随后他又回想起 就在几个小时前,当他第一次告诉她,他爱她时,她的神情和话语;他鼓起 了勇气,她当时说,“我知道你爱我,亚历山德罗,我很高兴,”她抬起眼睛, 那眼睛里包含着一个女人的眼睛里所能包含的全部爱情之火,她注视着他的 眼睛;当他伸开双臂去搂她时,她主动地靠紧了他,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把 脸转向了他。啊,别的还有什么要紧的呢!这就是整个世界;如果她像这样 爱他,什么也不能使他们倒霉;他的爱对她就是一切——而她的爱对他就是 一个帝国。

    说起来夫人和玛加丽塔都不会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这是亚历山德 罗和蕾蒙娜之间第一次互表爱慕之情,第一次得到对方的爱抚,第一次向对 方坦『露』心扉。这件事来得那么突然——爱人们的第一句话,第一次爱抚通常 总是这样——就像鲜花盛开的刹那间一样,没有什么预兆。当时亚历山德罗 踉蕾蒙娜说,费利佩跟他谈过一次活,让他留下来,他问蕾蒙娜是否知道这 个计划。

    “知道,”她说;“几天前,我听见夫人跟费利佩说起这事。”

    “她反对我留下来吗?”亚历山德罗忙问。

    “我想她不反对,”蕾蒙娜说,“但我不能肯定。不等事情过后,夫人的 心事难以捉『摸』。是费利佩提出来的。”

    蕾蒙娜说夫人的心事难以捉『摸』,在亚历山德罗听来,这话就像希腊语 一样,简直是个谜。

    “我不明白,小姐,”他说。“你说‘事情过后’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蕾蒙娜回答说,“夫人从来不把心思说出来;她说她把 一切事情都交给费利佩去决定。但我认为,到头来一切事情都完全合乎她的 心愿。夫人真神,亚历山德罗;你不这样认为吗?”

    “她很爱费利佩,”亚历山德罗答非所问。

    “哦,是的,”蕾蒙娜叫道。“你别想知道她爱得多厉害。别的人她一个 也不爱。

    费利佩享有她全部的爱。她一点儿也没留下。如果他死了,她也会死。 所以她才这么喜欢你,她认为你救了费利佩的命。我以为,没有别的原因,” 蕾蒙娜补充道,嫣然一笑,抬起头来,信任地看着亚历山德罗,他也报以微 笑,不是虚与敷衍,而是出自内心的感激,因为小姐高兴地暗示他是值得夫 人敬重的。

    “我不认为她喜欢我,”他说,“我说不出为什么;但我认为她不喜欢这 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她不喜欢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小姐。”

    “对,”蕾蒙娜沉思地说。“她不喜欢任何人。我,哦,我真怕她,亚历 山德罗!

    我一直怕她,从小姑娘起就怕她。我总觉得她恨我;但现在我认为, 如果我避开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多她是不在乎的。”

    蕾蒙娜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凝视着脚边潺潺流水。要是她抬起头来, 看见亚历山德罗听她说话时他脸上的表情,那即将发生的事情就会更快地发 生,即刻就会发生;但她没有抬起头来。她继续往下说着,做梦也想不到她 的话多么刺痛亚历山德罗的心:

    “我好多口在夜里来到这里,到这小溪边,但愿这是一条大河,我就可 以跳下去,让它把我淹死,把我送到大海。但萨尔别德拉神父说,『自杀』是一 种可怕的罪孽,而每到第二天早晨,太阳出来,百鸟齐鸣时,我就为自己没 有跳河而感到万分高兴。亚历山德罗,你有过这么不愉快的时候吗?”

    “不,小姐,从来没有,”亚历山德罗答道;“我们认为『自杀』是一件极不 体面的事。

    我认为我绝对不会这么干。但是,哦,小姐,想到你这么不愉快,真 让我难受。你会不会永远都这样?你必须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哦,我可不是总这么不愉快的!”蕾蒙娜说,『露』出快乐的微笑。“说真 的,我一般总是很愉快的。萨尔别德拉神父说,一个人只要不犯下罪孽,就 会永远愉快,而一个人如果不时时刻刻从阳光、天空和要干的活儿中得到快 乐,那就是一种罪孽;这样的快乐总是时时处处都可得到的。”接着,她脸 上阴云密布,继续往下说:“我想我得一辈子待在这儿。我没有别的家;你 知道,我是夫人姐姐的养女。我小时候夫人姐姐就死了,夫人好心地收留了 我。萨尔别德拉神父说,我决不能忘记她对我的大恩大德,她为我做的一切, 我尽力不忘。”

    亚历山德罗仔细端详着她。有关这个姑娘的出身的整个故事,如同胡 安·卡告诉他的那样,跃然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多想大声喊出,“哦,我的 爱人,他们在你的家里把你弄得无家可归。他们看不起你。你血管里流着我 的种族的血;到我身边来吧;到我身边来:让爱来包围你!”但他不敢喊。 他怎么敢呢?

    今晚,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符咒打开了蕾蒙娜的话匣。以前她从没向亚 历山德罗说过她个人的经历或负担;但这会儿她继续往下说着:“最糟糕的 是,亚历山德罗,她不愿告诉我,我的母亲是谁;我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 了,也不知道任何有关她的事情。有一次我问过夫人,但她不准我再问她。 她说,等到该让我知道的时候,她自会告诉我的。

    但她从没告诉我。”

    现在,这个秘密就在亚历山德罗的嘴唇上打颤。蕾蒙娜从来没像现在 这样亲近,这样信任他。如果他把真情告诉她,会出什么事呢?这突如其来 的消息会不会使她更亲近他,抑或吓退她?

    “你有没有再问过她?”他说。

    蕾蒙娜惊愕地抬起头来,“从来没有人敢违背夫人的意志,”她迅速回 答。

    “我就要违背!”亚历山德罗叫道。

    “你可以这么想,”蕾蒙娜说,“但你做不到。你去试一下就会明自,你 做不到。

    我曾问过萨尔别德拉神父一次。”

    “他说什么?”亚历山德罗问道,紧张得不敢喘气。

    “也是那句话。他说我不能问;我还没到那个年龄。等时间到了,自会 告诉我的,”蕾蒙娜悲伤地答道。“我不懂他们说的时间到了是什么意思。你 以为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除了我的乡亲们,别人的方式我一概不懂,小姐,”亚历山德罗答道。 “你们做的许多事情,更别说美国人做的事情,我都觉得奇怪,我一点不懂 他们的意思。也许他们不知道你的母亲是谁?”

    “我肯定他们知道,”蕾蒙娜咎道,声音很低,仿佛这话硬是被榨出来的。 “不过我们还是说些别的吧,亚历山德罗;不说这些伤心的事,说些让人高 兴的事吧。我们来说说关于你留下来的事。”

    “要是我留下来,真能让蕾蒙娜小姐高兴吗?”亚历山德罗说。

    “你知道我会的,”蕾蒙娜直率地回答说,但声音却有点儿抖,亚历山德 罗感觉到了。“要是没有了你,我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该怎么办。费利佩 说他不让你走。”

    亚历山德罗面『露』红光。“这事必须由我父亲说了算,小姐,”他说。“昨 天他派人送信来,我让那人带了个信给他,告诉他费利佩先生让我留下来, 我问父亲我该怎么办。

    我父亲上岁数了,小姐,我觉得他身边不能没有我。我是他唯一的孩 子,我母亲在几年前过世了。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住在我们家里,每逢我 外出,他总是非常孤单。但是我知道,他是喜欢我挣钱的,我希望他能觉得 我最好还是留下来。我们要为村子里做许多事情;我们村里大多数人很穷, 每天都只能填饱肚子,我父亲希望在他过世前看到他们富裕起来。现在我们 四周全都是美国人,他一天到晚又怕又急。他想在我们的土地四周筑一道大 栅栏,这样就能看出哪里是我们的土地;但村里人没那么多时间来统栅栏; 他们都把所有的时间用在工作上,养活自己和家人。现在,小姐,印第安人 的日子可难过了。你到过坦墨库拉吗产

    “没有,”蕾蒙娜说。“那是座大城市吗?”

    亚历山德罗叹口气。“亲爱的小姐,那不是城市;那只是个小村庄,总 共不过二十户人家,有些房子只是用锐簏草盖的。那里有座小教堂,一座墓 地。去年我们在墓地四周砌了一堵土墙。我父亲说如果我们要在村子四周筑 起那道栅栏,先得砌起这堵墙。”

    “村里有多少人?”蕾蒙娜问道。

    “大约二百人,如果全都在的话;不过大部分时间大多数人不在村里。 他们必须到能找着活儿干的地方去;他们被牧场主雇用,或者挖大水沟,或 者做牧羊人;有些人带着妻儿老小。我看小姐从来没有见过非常贫穷的人。”

    “哦,不,我见过,亚历山德罗,在圣巴巴拉。那儿有许多穷人,修女 们每个星期都施舍给他们食物。”

    “印第安人?”亚历山德罗说。

    蕾蒙娜满脸鲜红。“是的,”她说,“有些是印第安人,不过不像你的那 些人,亚历山德罗。很不相同;看上去挺可怜。他们不能识文断字,他们似 乎没有什么抱负。”

    “麻烦就在这里,”亚历山德罗说,“这样的人那么多,他们也是我父亲 的人。他们说,‘识文断字有什么用?’我父亲对他们绝望了,因为他们不 会学好。他给了他们许多东西,可他们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富起来。我们村子 里,小姐,除了我父亲和我之外,别的能识文断字的人只有一个;我父亲总 是求他们到他屋里去,跟他学习。但他们说,他们没有时间;说实在的,这 倒也是大实话,小姐。你青,各人自有各人的难处,小姐。”

    蕾蒙娜满脸悲愤地听着。这一切在她听来都那么新鲜。直到今天晚上, 她和亚历山德罗才第一次说起个人生活上的事情。

    “噢,不过这些可是真叫难的,”她说。“我觉得我的那些难处根本算不 了什么了。

    我希望我能为你的人做点事,亚历山德罗。如果村子就在附近,我可 以教他们,对不?我可以教他们认宇。修女们常说,教那些无知的人和穷人 是最高尚的工作。我希望我能教你的人。除了你父亲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 亲戚?村子里有没有你——爱的人,亚历山德罗?”

    亚历山德罗一门心思想着他的村里人,没有注意到蕾蒙娜提这个问题 时迟疑的加重语气。

    “有啊,小姐,我爱村里所有的人。我父亲的人都是我的兄弟和姐妹,” 他说;“我始终为他们感到不快活。”

    在这整个谈话的过程中,蕾蒙娜始终在暗暗地想着一件心事,这心事 使她不安。亚历山德罗越是提到他父亲,他的乡亲,她越是意识到他跟坦墨 库拉有着牢不可破的联系,她也就越加害怕他的父亲不答应他长期在外。一 想到他要走,她的心都快碎了。她突然朝他跨上一步,唐突地说,“亚历山 德罗,我怕你父亲不会同意你留在这儿。”

    “我也这么想,小姐,”他郁郁地答道。

    “如果他不同意,你当然就不会留下来了,”她说。

    “我怎能留下来呢,小姐?”

    “是,”她说,“不能那么做,”但她说着这些话时,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亚历山德罗看见了。这世界刹那间就变了样。“小姐!蕾蒙娜小姐!” 他叫道,“你眼睛里有眼泪了!哦,小姐,现在我说我爱你,你不会生气了 吧!”亚历山德罗说出了这句话,又是害怕又是高兴,打起了哆嗦。紧随着 而来的是急促、坚定,尽管只是小声的回答,“我知道你爱我,亚历山德罗, 我很高兴!”他简直不敢相信他那颤抖的神经会告诉他,这是千真万确的。 是的,这是蕾蒙娜小姐的话!他结结巴巴地说,“但你,小姐,你不——你 不能——”“不,亚历山德罗,我爱——我爱你!”依然是那清晰、坚定的耳 语;接着亚历山德罗搂住了蕾蒙娜,他吻了她,哽噎着说,“哦,小姐,你 是说你愿意跟我走?你是我的?哦,不,亲爱的小姐,你不会是那个意思!” 但他在吻她。他知道她正是那个意思;蕾蒙娜喃喃地说,“亚历山德罗,我 正是那个意思;我愿跟你走,”她双手搂定了他,吻他,重复道,“我愿跟你 走,我爱你。”接着,就在这当儿,传来了夫人的脚步声,尖锐的惊叫声, 她站在那里,离他俩不过一臂之遥,那双愤怒、可怕的眼睛注视着他们。亚 历山德罗蜷缩在黑暗之中,凝神注视着,这个时刻对他来说是多么难熬啊! 他像森林里蹑手蹑脚的鹿,倾听着房子里的动静。那房子里似乎静得出奇。 随着夜『色』加深,更叫人奇怪的是,房里竟没有点灯。夫人和小姐的房间里都 是一团漆黑,餐室里有一线微弱的光亮,但转眼间就熄灭了——显然晚饭没 有在那里开。只有费利佩的房门下面『露』出一丝光线;亚历山德罗悄悄凑近走 廊,听见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是夫人和费利佩的声音,蕾蒙娜不在。他怪 可怜地注视着她的窗子,窗子敞开着,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动静,没 有声响。她在哪里?他们把他亲爱的人怎么样了?要不是因为印第安人特有 的难得的谨慎和无限的耐心,他真想到她窗前去。但是他不能自作主张冒险 行事。他愿意等下去,哪怕等到天亮,等他心爱的人发出信号。自然,要不 了多久费利佩先生就会到走廊里来,上床睡觉,到那时他就能大胆地跟他说 话。

    但是快到午夜时费利佩的房门才打开,他和他母亲走了出来,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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