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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蒙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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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小姐,真是的!”玛加丽塔的母亲、厨子老玛达轻轻笑道,“胡 安·卡尼托先生就爱在他长辈门前显得快活,”她说着把满满一锅不太干净 的水从胡安的头上浇过去,动作那么利落,水居然一滴也没滴到他身上,而 他却作出一副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这一套小小的把戏使得整个院子、男男 女女、老老少少、公鸡母鸡,全部大叫大嚷起来,朝院子的四个角落逃避, 好像受了一排鸟枪手弹的惊吓似的。听见这吵闹声,其他女佣人也都跑了来 ——阿妮塔和玛利娅,一对四十岁的双胞胎,在莫雷诺将军带着他漂亮的新 娘来家后的第二年出生在这里;她们的两个女儿,罗莎和小阿妮塔,现在人 们还这么叫她,尽管她体重超过了她母亲;老胡安妮塔,这家里年纪最大的 女人;听说就连夫人也不知道她的年纪和经历;而她,可怜的东西,傻了已 有十年多了,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剥豆子外,别的什么也不会于,剥起豆子 来倒还是那么快那么好,而且除了剥豆她就没有高兴的时候。幸运的是,在 墨西哥人的土地上,豆子是一种永远不会摒除或受限制的庄稼;青在老胡安 妮塔的面子上,莫雷诺家每年都贮藏豆子,一房间一房间带荚的豆子(有好 几吨),足够供应一支部队。然而,现在夫人家里本身就已像一支小小的部 队了;谁也不知道厨房里到底有多少女人,大田里到底有多少男人。总有一 些女表亲,或者是哥哥的妻子、遗孀、女儿跑来住宿,要不就是男表亲,或 者是姐姐的丈夫、儿子,他们在出山谷或进山谷的路上总要来这儿逗留。等 到了发薪水的日子,费利佩先生知道他该给哪些人发薪水,但有哪些人在他 家里吃,在他家里住,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一个墨西哥绅士是绝对想不 到去算算这方面的帐的。这会是一种有失面子的、吝啬的想法。

    在夫人看来,这儿好像根本就没什么人了。可怜巴巴的一小撮,她会 这么说,连做做家里的活,或者田里的活都不够。尽管田已缩小到叫人寒心 的程度。将军在世时素以慷慨大方自夸,每天至少有五十个人——男女老少 都有——在他家里吃饭;到底有多少,他不在乎,也不知道。但那样的日子 确实过去了,一去不复返了;尽管如此,要是一个陌生人看见老玛达把一锅 水从胡安头上浇过去后,门口窗口突然涌来、集聚起那么一群人,也还会想: “天哪,难道这些女人、孩子、婴儿都是这家里的吗!”夫人这时正好经过 门口,她心里的想法是:“可怜的东西!剩下的有多少啊!恐怕老玛达不得 不拼命干活了,我得让玛加丽塔从家务中多腾出点空来帮帮她。”她深深地 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地把念珠捧得离胸口更近了点。她走进屋子,进了她儿 子的房间。她在那儿看见的景象足以使任何母亲心颤;她一看见就在门槛上 停了一下——然而,只停了一下,她一边平静地对他说了声:“早安,孩子, 但愿你睡得好,病也好多了,”但在这同时,她心里却充满激情地喊着:“哦, 我的了不起的儿子!圣徒把他父亲的脸安在了他身上,给我送来了!他真能 做个国王!”要是费利佩先生听见了这些,那什么事情也不会比这更使他吃 惊了。

    其实,费和佩·莫雷带根本不能做国王。要是他有那能耐的话,也就 不会糊里糊涂地尽受他母亲摆布了。但仅就体格美而言,那绝对没有一个国 王——他的脸、身材、衣着、田上王冠、王座以及一切显示外表上的王者尊 严的东西——能比得费利佩·莫雷诺的,确实,诚如夫人所说——不管与圣 徒们有没有关系——他的脸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这样的像法实在少见。有一回,在一个盛大的庆祝与游行活动中,费 利佩穿上了嵌金丝绒披风,绣得漂漂亮亮的短马裤用红缎带紧紧绑在膝上, 戴着金银镶饰的帽子,这是他父亲二十五年前戴的,夫人第一眼看到他,就 昏了过去——昏过去,摔倒了;她睁开眼时,看见还是那个打扮得漂漂亮亮、 长着黑胡子的人,悲伤地俯视着她,说着爱抚、惶恐的话,她又昏了过去。

    “母亲,母亲,”费利佩叫道,“要是这些衣服使你这么难受,我再也不 穿了!我把它们脱了。我不再参加他们那该死的游行了,”他跳了起来,手 指颤抖地解开佩刀皮带。

    “不,不,费利佩,”夫人在地上无力地叫道。“我希望你穿上它们,”她 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眼泪进了出来,她又把那根佩刀皮带扣上,这皮带她 的手指扣了那么多口——每回都要亲吻它,那是在她丈夫给她带来大量财 富,并去参加那的吉未卜的战争的日子里。“穿上!”她叫道,声音里凝聚着 火,眼泪也干了——“穿上,让那些美国佬看看,在他们丧心病狂地骑在我 们脖子上之前,我们墨西哥军官和绅士是什么样子!”她跟着他走到门口, 笔挺地站在那里,大胆地挥着手帕,目送他策马而去,直到青不见他为止。 随后她脸『色』一变、头一低。慢慢地蹑手段脚地走回她的房间,把自己锁在里 面,跪在床头的圣毋画像前,这天的大部分时间她就跪。在那儿做着祷告, 祈求宽恕,但愿将所有的异教徒打败。在这些祈祷中哪一部分最能使她得到 安慰,那是可想而知的……

    胡安·卡尼托的猜测果然不错,剪羊『毛』的日期所以拖延,是为了等待 萨尔别德拉神父的到来,并非费利佩先生生病或卢易戈和那群羊迟迟未归所 致。要是他偷听到夫人和她儿子之间的那场谈话,他更要为自己的敏锐而沾 沾自喜了,他半睡半醒地坐在走廊里,用他自己的说法,正在做着推理,并 使自己相信他老胡安像他们一样聪明,尽管他们缄口不言,含糊其词,他也 不会被蒙在鼓里。在这同时,夫人和她儿子正在进行谈话。

    “胡安·卡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急着要剪羊『毛』呢,”夫人说,“我想关于 这件事你还是老主意吧,费利佩——最好等神父来了再开始?只有这个机会 才能让那些印第安人在这儿看见他,这样安排看来是一个教徒的责任,假如 可能的话;但胡安非常倔,他老了,我想,有点不愿受你控制了。他不会忘 记你从前是个孩子,在他膝下戏耍。而我现在,就我这方面而言,倒只愿记 得你是个我要依赖的男子汉。”

    费利佩漂亮的脸庞上带着满脸的笑容,转向他母亲,那笑容里流『露』出 孝顺的情感和得到满足的男子汉的虚荣。“真的,母亲,要是我有能力让你 依靠的话,我就不用再向圣徒们要求什么了;”他把母亲的两只瘦削的小手 抓在自己有力的右手里,像个情人那样把两只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你会 宠坏我的,母亲,”他说。“你让我这样骄傲。”

    “不,费利佩,骄傲的是我,”母亲立即回答说;“我不认为这是骄傲, 只是感谢上帝给了我这么个聪明的儿子,足以代替他父亲的位子,在我的有 生之年引导我,保护我。看见你成为这里的当家人,像个墨西哥绅士那样生 活,也就是说,在这个倒霉的地区目前的情况下尽可能像个墨西哥绅士那样 生活,我也就能心满意足地死了。不过关于剪羊『毛』,费利佩,你愿意在神父 到来之前开始吗?当然,亚历山德罗和他那批人早就准备好了。送信去叫他 来只要两天时间。萨尔别德拉神父无法在下月十日前赶到。他一日离开圣巴 巴拉,他要一路徒步走来——得整整走上六天,因为他现在老了,身体弱了; 然后,他必须在文图拉歇脚过礼拜天,在奥尔特加牧场待上一天,在鲁普斯 牧场——有,有一场洗礼仪式。对,他最早也得十日才能赶到这儿一离现在 差不多还有两个星期,至于你的安排,也许放在下个星期为好,到那时你的 身体也快好了。”

    “对,就这样,”费利佩笑道,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踢了一下被子,使 得高高的床柱和有流苏的华盖式床顶也摇晃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 现在就好了,只是站起来还有点该死的虚弱,我相信到外面走走对我会有好 处的。”

    事实上,费利佩自己也很想开始剪羊『毛』。对他来说剪羊『毛』的日子既轻 松又忙碌,就跟放假似的,尽管他干起活来很卖力;等上两个星期显得太长 了。

    ‘发过烧后总是这样的,”他母亲说。“虚弱的感觉得持续好几个星期呢。 我吃不准过两个星期你是否有力气干打包的活儿。但是,照今天早上胡安·卡 的说法,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在照料打包的事了,用不着等你来照 料这事!”

    “他这么说吗,是不是?”费利佩怒气冲冲地叫道。“这老家伙越来越目 中无人了。

    我要告诉他,只要我是这儿的主人,除了我本人,谁也别想打包;什 么时候开始剪羊『毛』,得等我高兴,而不是在这之前。”

    “我想要是说非等神父来才开始剪羊『毛』,这好像不太聪明,是吗?”夫 人迟疑不决地问道,好像这事在她脑子里权衡过。“神父现在不像过去那样 能控制年轻人了,我觉得就连在胡安本人身上我也看出了一点儿懈怠。自从 美国借到处钻头觅缝地赚钱——就像狗儿用鼻子拱地似的——之后,不信神 的风气就在全地区传开了!如果胡安知道你只是为了等神父而拖延剪羊『毛』, 他会发火的。你看怎么办?”

    “我想只要让他知道要等到我高兴的时候才剪羊『毛』,这就足够了,”费利 佩说道,依然怒气冲冲,“这事就这么定了。”确实就这么定了;而且,莫雷 诺夫人一开头心里想的就是这个结局;但是,就连胡安·卡也想不到这完全 是她的意图,而不是她儿子的。

    至于费利佩,要是有人提醒他说,是他母亲,而不是他,决定等萨尔 别德拉神父从圣巴巴拉赶来后再开始剪羊『毛』,而且不能在牧场上透『露』这是拖 延的真正原因,那费利佩准会吃惊地看着他,心想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瓜。

    用这种方法达到目的,那可是一种百试百灵、天衣无缝的艺术手段。 从来不以影响局势的要人的姿态出现;却能像『操』纵机器一样『操』纵别人,使他 们的一举一动符合自己的心愿,就像自己的手和腿一样对自己的心愿做出直 接的、绝对的反应。几乎成为命运本身所允许的命运诸神的控制者和征服者, 这实在是值得骄傲的。各个时代的世界事务中时常出现一些著名的人物,他 们寻求和研究这样一种力量,并在很大程度上掌握这种力量。他们运用这种 力量控制了立法者、大使、总督;掌握、控制、玩弄帝国的命运。但是人们 要问,即使在这些高贵的例子中,可曾有过一个女人时常取得的如此圆满、 令人惊叹的成功?在这种女人身上,这种力量是天『性』而不是才能;与其说是 意志,无宁说是热情。在这两种结局之中,在这两种过程之中,恰恰就存在 着靠才能取得的成功和靠天赋取得的成功这两者之间的差异,这种差异永远 都能看见。

    莫雷诺夫人的成功是靠天赋取得的成功。

    

第1卷 第二章

    莫雷诺夫人家的房子是加利福尼亚的墨西哥人居住的具有代表『性』的房 屋中最好的样板之一,本世纪初,住在加利福尼亚的墨西哥男男女女们,在 西班牙和墨西哥总督们的统治下过着半野蛮、半开化、丰裕富足、自由自在 的生活,当时在这块土地上施行的还是印第安人的法律,它的旧名“新西班 牙”是永远存在的链条和刺激素,足以勾起它的人民的温暖的回忆和深切的 爱国心。

    那是一种如画般的生活,如今在那些阳光灿烂的海岸上再也难以看见 那么多的情感,欢乐;那么多真正的戏剧『性』,罗曼司。那种韵味还在那里徘 徊;工业和发明还没有扼杀它;它会持续到下个世纪。事实上,只要那里还 有像莫雷诺夫人家这样的房子,它就永远也不会消失殆尽。

    当初建造这座房屋的时候,周围四十英里内的土地都归莫雷诺将军所 有——朝西四十英里下山谷直到海边;朝东四十英里直至圣费尔南多群山; 沿海岸四十英里左右。边界线没有严格划出;在那些快乐的日子里,没有必 要对土地寸土必争。也许有人会问,莫雷诺将军是怎么会拥有这么多土地的, 这个问题也许不太容易回答。不管怎么,美国的土地委员会也不会满意的, 在加利福尼亚投降1之后,土地委员会就着手详细审查和调整墨西哥人的土 地所有权;因此,莫雷诺夫人现在总说她是个穷女人。她的土地被一片又一 片地从她手里夺走!一时间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会留下了。她丈夫最知心的 朋友皮奥·比科总督作为礼物送给他的契约中的每一项要求也被拒绝了。它 们全都落了空,一天之内夫人的大部分最好的牧场就被夺走了。那些土地原 先是属于邦纳文图拉传教区的,在沿海岸线的山谷口,那下面有一条小溪从 她家门前流过,直奔大海;她年轻的时候,常与丈夫并肩骑马行驶在方圆四 十英里全是她家的土地上,从她的家门口直到她们自己的海岸线,这是她最 为自豪与高兴的。难怪她坚信美国人是赋,总是骂他们卑鄙。

    美国的人民一点也没意识到对加利福尼亚的占有,不仅是对墨西哥的 征服,而且是对加利福尼亚的征服;把那份国土拱手奉让的帝国,自然不会 像那个被奉让的国土本身一样深感投降之痛苦,一个个地区就这样无可奈何 地在强者的手里转来转去,尝遍了失败者的耻辱、丢脸的滋味,在这场交易 中得不到一点尊严和补偿。

    墨西哥在很大程度上被它的条约2救活了,尽管它不得不承认自己的 失败;但加利福尼亚却全丢了。这种变化的刺激是难以言表的。居然还有个 墨西哥人留在这个地区里,这简直是奇迹;也许除了那些实在迫不得已的人 外,谁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coc11加利福尼亚原是墨西哥的一个州,在 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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