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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流花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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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外人,我打发他们走了!”
“这么说,王爷与那位郑将军是谈重要的事了?”
“那还用说?”顿了一会,他才叹了一声道,“皇上来了圣旨,着我就地警备河西,除了我征北大将军的封号,用不着再去蒙古打仗了,这一下可以好好跟你在一块了,你这一头漂亮的头发,也用不着再剪了!”
“啊!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高煦怔了一怔,道:“咦!你好像还不大高兴似的?”
“妾身哪里敢?”她轻轻叹了一声,略似遗憾地道:“妾身遗憾的是,失去了一次在王爷跟前效力的机会,也叫王爷看看妾身吃苦不让男儿,头发剪了又算什么?以后还会再长出来的。”
“好!”高煦连连点着头道:“说得好,你果然没有让我白疼你,真要把你送给了别人,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王爷!”银雁忽地站了起来,道:“您说什么?”
“银雁!”高煦笑了笑道:“刚才那个郑亨,我看他对你甚是有意,他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身拜中军主帅,未来前途无量,我打算把你送给他,你可愿意?”
不容他这几句话说完,银雁早已经热泪涟涟,那张俏脸一霎间,变得雪也似的白。
“王爷!你不要再说了。”她身子摇了一摇,就着一张太师椅,直直地坐了下来道:“王爷……使不得。”说着,眼泪更自簌簌淌个不已。
“你也许还不知道,”高煦道:“他是受封的‘武安侯’,圣眷正隆,你跟了他实在也很不错了,还不愿意?”
“王……爷……”银雁简直位成了个泪人儿,道:“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她忽地伏身地上,频频叩头不已。“王爷……”她断断续续的道:“打从那天进了王爷家门,侍候了您,妾身就是王爷的人了,一马难配双鞍,烈女不事二夫!王爷真要把妾身赏给了外人,妾身可是活不下去了,也只有一死以谢王爷的大恩,也不能……也不能……”一时涕泪交流,泣不成声。
高煦脸色微现不悦,却又改了笑脸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看你哭成这样,起来,起来。”一面说,伸手把她给拉了起来。
“王爷……这才几天,您……就烦我了?”银雁抽出了丝帕,背过身子一面擤着鼻涕,道:“这辈子我跟定了王爷,什么时候王爷不要我了,只说一声,我自个会打发我自己,用不着您为我烦心……”
高煦看着生爱,着实有些感动,自她手里拿过丝帕,亲自为她拭着泪。“干吗说这些丧气话?照你这样,我府里众多小妾岂不都要寻死了?”
“我是我,”银雁斜过眼珠来道:“妾身只要服侍王爷,哪怕降为王爷跟前一名歌伎、一名丫环,这辈子也是服侍您定了,哼,我就是不离开您!别想把我……送给外人,什么侯不侯的,我才不稀罕。”
说着,她接过丝帕来,把脸上擦擦干净,站起来向着高煦窘笑道:“都让我把王爷您的兴头给败了,我给您烫酒,菜都凉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那我就扶着您到那边坐一会儿。”一面说,银雁就过去扶高煦站起,却被高煦一把抓住了胳膊道:“我才多大,就用着你来扶我了?”
银雁只觉得王爷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火也似的发烫,一抬头,接触到对方那双充满了湛湛情焰的眸子,心里头禁不住一阵子发慌,顿时臊红了脸。
高煦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膀子,那一只手可就攀上了她的香肩,脸上显示着不怀好意的那种笑,紧接着他的那只手已自探入银雁的酥胸,在对方隆起的部位恣意摸索起来。
“王爷……您这是怎么啦?不行……这里不行呀……”
纱幔双分,一帘相隔之外,展示着铺有兽皮锦褥的华丽花厅。一行银烛莹莹高烧,淡淡的八宝沉香,袅袅发自仰首向天,作状长嘶的银质“喷金兽”嘴里。
往常高煦用膳时,这里照例有一班歌舞侍候,半醉微醇之后,况乎美色当前?那时候的他,可就不惜斯文扫地,即使当众出丑,也属平常,全赖着一个惯悉主意、得力总管“姜威”的尽力打点。就只是眼前这个花厅,那几张充满了淫秽邪恶、五彩斑烂的锦缎皮褥上,风流年轻的王爷,一次次撕下了他尊严的外表,干下了多少荒唐的风流勾当?他的大胆、无耻,已到了“骇人”地步,偏偏无人能加以阻止,对于那些为数千百、无辜失身的可怜处子,这种安排,除了归诸于命运之外,便只怕很难解说清楚了。
新来的银雁,还不清楚这些,乍睹着高煦的“即兴”自是大为吃惊。她哪里知道,今夜此刻,在高煦过往数不清的临场即兴里,已算是最斯文的了。最起码,眼前还没有外人。最起码,眼前的高煦,仍然还保持着一份对她的眷爱恋情,照往常高煦的习性来看,这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只是,还能保持多久呢?
披着一天星月,君无忌由后岭绕道归家。
一排雪松,恰如翠屏,万竿修篁在夜风里轻轻摇曳,梅花谢尽,只着空枝,月华如水,直似无限凄凉……
一只白顶大鹰,静静地在空中盘旋着。冷风飕飕,一次又一次地由山洼子里盘旋升起,惹得地面上浮动的细小物什,不时沙沙作响。
远远地站住了脚步,君无忌忽似心有所警。这种感触是奇妙的,有时,在“死神”忽然向你接近时,常不忘戏谑性地与你打上一声招呼。
一缕尖风,直认着君无忌颈后袭来,尤其是混杂在风势里,简直难以体会。君无忌却仍然觉察到了。甚至于在觉察到这缕暗器破空声的同时,已经辨知了暗中藏匿着的那个人。
暗器是一枚甚是细长的“穿心毒刺”。由于体积过细,难着力道,通常这类暗器皆需借助于一根吹管,完全是摹仿土人射猎时的那种发射方式,一吹而出,力道极是强劲,江湖武林中擅施这种暗器的,的确还不多见。
君无忌似乎对于暗器听风之术有着极为精湛的经验,在他确认身后暗器飞来的准确方向无误的同时,甚至于连身子也无需转动一下,即以收肩错骨之术,将整个的颈项头部,向右边错开少许。那一枚极具杀伤功力的暗器“穿心毒刺”,便自紧紧擦着他的脖子滑了过去。
暗中人万万没有料到,这种全无声息的暗器,竟然会走了空招,紧接着第二第三两根穿心毒刺,一古脑地同时向着君无忌身后射到。
既名“穿心毒刺”,可知其特长在于射取人的“心脏”部位,这两枚毒刺,虽分先后,目标则一,一致地向着君无忌后心部位射来。
既是“毒”刺,暗器上必然涂有剧毒,一中人体,见血封喉,眨眼的工夫,便能全身变色横尸当场。
君无忌早在闪过第一枚毒刺的同时,已经预料到对方的接二连三,随着他旋风般地一个滚翻之势,右手轻分,己把来犯的两根毒刺双双格落在地。
星月下似有一条瘦长的人影子闪了一闪,却自侧面高可参天的一棵雪松上拔空直起。
随着这人的突然拔起,“吱”地响了一声唿哨。
这声突发的哨音,使得君无忌蓦地心有所警,突然掉过身子,兔起鹘落,直向居住处快速扑去。
哨音再起,君无忌却已迅若飘风地来到舍前。他几乎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在他身子来到舍前,待得踏入的一霎间,竹舍门扉“刷”地敞开来,一条人影,极其快捷地直由舍内飞闪而出,双方势子都猛,几乎撞了个满怀。
这人显然吃惊不小,乍然交接之下,掌中一口“鱼鳞刀”蒙头盖脸,直向着君无忌身上猛砍下来。
君无忌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人乘着自己外出未归的空档,潜来竹舍,似在大动搜索。这个突然的发现,使得他既惊又怒,简直难以按捺,对方这一刀,更触发了他无边怒火,冷笑一声,不避反迎,右掌递处,恰似跃波之鱼,“铮”然作响声中,已为他反攀住了鱼鳞刀的刀身。
那人惊得呆了一呆,用力向外夺刀,无如刀身在君无忌巨力把攀之下,竟似重有万钓,虽然施出了全身力量,亦休想扳动分毫。
月色里,这人身材不高,十分瘦削,鹰鼻子鹞眼,极见狰狞,一望之下即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这人一连两下,未能把兵刃夺出,才知道今宵不利,遇见了厉害的敌人,心里一惊,顾不得出声招呼,左手穿处,五指箕张,似打又抓,一掌直向着君无忌脸上招呼过来。
眼看着这一巴掌打了个结实,偏偏突然又落了空。鹰鼻汉子一经觉出不妙,再想从容撤招,哪里还来得及?猛可里瞧见了对方那张俊脸,极具阴沉,却有一股凌人的巨大力道,兜心扑体,直叩过来。鹰鼻汉子由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身上一阵子发软,整个身躯迎着了对方巨大的掌力,己自被高高地抛了起来。“噗通”摔下来,当场人事不省,掌中鱼鳞刀“哧”地脱手掷出,直飞出丈许开外,当啷啷坠地有声,煞是惊人。
双方动手说来聒絮,其实极为快速,不过是一照脸的当儿。
君无忌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一掌重伤了鹰鼻汉子,眸子闪处,早已看见,另有一条人影,由自己住处的窗棂子掠身而出。
这人一身轻功,颇是了得,双足落处,沾地无声,他显然已经看见了同伴的身遭不幸,自是吃惊不小,偏偏君无忌放不过他,挟着战胜之威,蓦地腾身而起,翩若惊鸿直袭过来。
林子里再一次响起了哨音,显示着这一次的行动并非突然,而且甚具规模。
这一声哨音,很可能是在催促各人离开,是以聆听之下,这人益加显得张皇,左肩突然向下一沉,拧身反掌间,打出了一支暗器,出手发声,其音如哨,竟是一支“瓦面透风镖”。身后拖着一袭红绸子镖衣,显然劲头十足,一发而至,直袭君无忌面门。
君无忌已警觉到,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正自围绕着自己身侧四周,渐渐地袭近了,它所展现的意义,大堪玩味,却是不可掉以轻心。正因为君无忌有此一悟,才决计对来犯者施以辣手,不使其从容遁开。
“瓦面透风镖”夹着一股尖锐劲风,一闪而至,却为君无忌运施了个巧劲儿反手一托,一甩,借力施力,“哧”反循着对方身后打了过去。
那人当然知道对方不是好相与,瓦面透风镖一经出手早已把插置小腿上的一双精钢匕首取到手中,这时更不迟疑,紧接着身形一个快速旋转,左手抡处“叮当”一声,已把飞来的钢镖格向空中。
势子已是刻不容缓。瓦面透风镖“当”然作响中,方自格开的同时,正是君无忌挟着强大的风力,猛然袭近的一霎。
这人已无能再施诡计,似乎只有硬拼一途,嘴里喝叱一声,两支精钢匕首,随着他脚下的一个抢步,一上一下,同时直向着君无忌前心小腹上力刺过来。
观其出手,不谓不快,两支匕首上聚力万钧,力透刀锋,一下子要是扎实了,准能在君无忌身上留下两个透明窟窿。眼看着雪亮的两支刀锋,几几乎已经扎实在了,偏偏变生肘腋,“哧”地走了个空。
这人几乎怀疑自己的一双眼睛看花了,眼看着对方偌大的身子,在自己刀锋迫近的一霎间,整个身子不曾移动,却只是凹腹收胸,向里面收了一收,活像一只弯腰的巨虾,就这么便闪开了看似凌厉的一双匕锋,其间距离容或间不容发,偏偏就是没有扎着。
紧接着这只弯腰的巨虾,便似一只巨鸟般的轻巧,呼地一声,已自他头顶上掠了过去。
君无忌显然是施展一手“陆地翻腾”的提呼气功,间杂着他过人的轻功,施展开来,如幻似真,宛若大风回荡,容得对方惊觉不妙时,其时早已不及。一股强大的风力,发自君无忌的右掌。这人简直连转身都来不及,随着君无忌掌风递处,只觉得身上一阵子发麻,登时动弹不得。
君无忌到底与对方没有深仇大怨,这一掌原本可以结束他的性命,临时动了恻隐之心,掌力一收,临时改为定穴手法。武林中能够以隔空掌力,定人穴道者,为数极微,准乎此,君无忌身手堪称惊人了。
他这里方自得手,猛可里身后疾风袭项,一条人影,自空而坠,紧系着他身后袭到。这人想必一直就藏身在竹舍之上,此刻眼看着同伴双双受制于君无忌,这才不顾一切,拼死现身出击。
好快的势子!星月下,这人手里的一双奇形兵刃“五行轮”,划出了刺目的白光,随着这人的急快落势,直向着君无忌身后猛砸下来。
君无忌心里一惊,这才知道对方来人竟是如此之多,身子一个快闪,极其惊险地躲开了对方双轮。
身边上“当啷”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咔嚓声中,一株碗口粗细的松树,在力承双轮重击下,生生为之折断。
这人并无恋战之心,一招失手,紧跟着就地一滚,两脚力踹之下,“哧——”箭矢也似向林中窜去。
君无忌自是放他不过,冷笑一声,身形晃处,紧蹑着对方身后,快速追去。
前行人一头扎进树林,便自施出全身力道,发足狂奔,无如君无忌轻功了得,一经展开,如影附形,旋踵间已是首尾相衔。
君无忌待将施展劈空掌力,如法炮制,将对方穴道定住,猛可里斜刺对向,陡地闪出了一条人影,疾如电闪,一经现身,已临眼前。黑暗里看不清他是个什么长相,却穿着一袭过长披风,劈啪声中已临眼前,人到手到,两只手“排山运掌”挟着一股极称凌厉的风力,直向君无忌前胸直叩过来。
这才是对方核心人物,主要角色。
君无忌方自辨出,对方脸上罩有面罩,显然不欲以真实面目示人,其势已极见紧迫,对方强大的掌力,直似无坚不摧,在他全力运施下,事实上已把君无忌整个身子包容于掌风之内。
这人功力,端的了得!事发突然,简直不容多想,君无忌陡然力贯双掌,便自与对方的两只手掌迎在了一块。
双方功力十足,简直无能取巧。这等硬出硬接的打法,设非是认定了对方功力不如自己才敢如此轻率,否则便为不智。四掌相接之下,看起来两个人几乎静止不动,像要粘在了一块,然而那只是极短的一霎,紧接着双方的身子直似劳燕分飞,刷地分开来。
或许是为了化解那一股充斥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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