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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背后的腐败黑幕:政法书记(节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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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了出来,秦默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不是撂挑子,他是在玩权术。”紧跟着,他又恨恨道,“他怎么老是这样!”
马其鸣敏感地捕捉着秦默的每一个表情,见秦默余怒未消,他忍住内心因吴达功引起的不快说:“老局长,我想来想去,还是想请你出马。三河的情况比你我想得还要复杂,眼下绝不只是谁接班这个简单的问题,班子后边,隐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啊!”
秦默犹豫着,迟迟不肯表态。看得出,马其鸣的话触动了他。其实这些话,当初他跟袁波书记也说过,只是——
这时他女儿进来了,一看有人在便要走,马其鸣叫住她,说:“你是秦岭吧,我这次来也想拜访一下你。”秦岭微微一笑,马其鸣接着道:“你有个同学在法制报社吧,叫何锐,记者部主任,是不?”
秦岭点头,不明白马其鸣问这些做什么,不过她的样子似乎有点慌。
马其鸣笑笑,说:“我有个人,想给报社推荐,还想请你帮个忙。”
一听推荐人,秦岭连忙摇头,赤红着脸道:“我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果是这事,你还是亲自找他吧。”
马其鸣没在意秦岭的回答,目光投向秦默,问:“有个女记者叫季小菲,你知道吧?”
“季小菲?”秦默似乎不明白,马其鸣怎么会突然提起季小菲,等明白过来,马上朗声道:“知道,老季的姑娘,原来就是法制报的记者。”说到这,他才记起没跟女儿介绍马其鸣,忙一脸严肃地道:“这是三河市新上任的政法委书记,他要推荐的,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菲。”
秦岭哦了一声,似乎对马其鸣的身份不感兴趣,不过她又问:“马书记欣赏她,一个电话不就行了,怎么反倒要我帮忙?”
马其鸣实话实说:“这事目前我还不能出面,最好能通过你这面的渠道,记住了,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在说情。”
秦岭还在犹豫,秦默抢过话说:“马书记安排的事,你还犹豫个啥,现在就打电话,告诉那个何锐,就说是我老秦让他安排的。”
秦岭红着脸出去了,一提何锐,她的表情便很不自然。马其鸣暗自笑笑。何锐不只是秦岭的同学,还是她大学时的初恋情人,只是后来分手了。听说是秦默不喜欢他,觉得他太张扬,硬把女儿嫁给了自己战友的儿子。时光如水,也许一切都已成往事,不过马其鸣能打听得这么细,的确是费了一番功夫。
晚上,马其鸣住在了贺兰山下。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很快成了老朋友,秦默也是个不会绕弯子的人,马其鸣的真诚赢得了他的好感。他畅开心扉,跟马其鸣谈了许多,包括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

第二章 风波迭起 2(4)

不过一谈让他重新出山的事,他还是不肯答应。这位心里有着重创的老局长像是顾虑重重,再三说自己老了,早就到了退下来的年龄,再说,他也不想再一次品尝失败。
一说失败,老局长秦默的眼里便有晶莹的亮光在闪动。
马其鸣知道,当初秦默也是迫不得已才提出要退的,在那场激烈的权力交锋中,车光远非但没保护好这些同志,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这便是残酷的斗争。
马其鸣深深叹口气,他没向秦默表什么决心,只是默默取出一幅字画,打开,无言地呈给秦默。
老骥伏枥!四个刚劲遒力,潇洒飘逸的大字。
一看这字,秦默惊了,傻了。他不敢相信地凝视住字画,直到看清下面的落款和印章,才颤颤地问:“真是佟副书记写的?真是他送给我的?”
马其鸣款款一笑:“老局长,你就不要犹豫了,佟副书记可是等着你再建奇功呢。”
秦默突然复出,三河市一片哗然。当秦默精神抖擞步履矫健地来到大练兵现场时,现场突然爆响出一片掌声。接着,他给干警们做了一次短暂的演讲。
人们发现,老局长不像了,不再是去年那个低迷不振,满肚子牢骚的老秦头,仿佛当年那个机智多谋,让罪犯闻风丧胆的刑警队长又回到了他们身边。
演讲结束,不少干警跑过来跟老局长握手、拥抱。看着这感人的场面,马其鸣发出会心的微笑。
紧跟着,秦默主持召开局党组会议,对大练兵提出五点新要求。以前不怎么爱批评人的秦默这一次像是有意要来点新作风,会上他严厉地批评了几位拿大练兵当儿戏的中层领导,而且当场撤换了四位所队长。
其中就有市场路派出所安所长。
这是一个信号。躺在西安城妹妹家看电视的吴达功一听到消息,顿觉情况不妙,他再也躺不住了,马上给潘才章打电话,谁知电话响了若干遍,潘才章竟然不接。
扔下电话,吴达功有点沮丧地软倒在沙发上,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跟秦默的一些事儿。
要说,他跟秦默关系是不错的。秦默当刑警队长的时候,吴达功是二大队大队长,虽说归秦默领导,但两人配合默契,只有合劲,从没相互拆过台。后来他们先后走上局领导岗位,中间虽有不少摩擦,但违犯原则的事却从没发生过。那么,是什么时候变得疙里疙瘩的呢?
想着想着,吴达功便恨起一个人来。
潘才章。
这天下午,秦默陪同马其鸣看完基层情况正往回赶。两人在车里说起看守所的事,秦默心情沉重,他告诉马其鸣,三河市看守所情况复杂,里面窝的事儿,怕是比他知道的还要多,很担心啊——马其鸣没说话,关于看守所的情况,他已掌握不少,他跟秦默有同样的担心,只是现在,他还不敢确定那些传闻是不是事实,他需要时间去调查,更需要秦默的支持。
车子猛然一个急刹,车子里的马其鸣跟秦默同时弹起来。等镇定下来,才知是有人拦车。
拦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紫。
司机紧张地朝后望,苏紫的这个举动真是把他吓坏了,她几乎是从路边树阴下一个斜旮旯冲出来的。此时,苏紫跪在车前,手里举着告状信,马其鸣跟秦默都愕住了。几秒钟后,秦默想下车,马其鸣突然伸手拦住他,跟司机说:“掉头。”
车子一个急转远去了,苏紫被甩在大街上。秦默似乎不满地咳嗽了一声,马其鸣理解他的心情,一阵沉默后,他说:“有些事光听一面之辞不行,苏紫口口声声喊冤,可所有的材料都证明,她丈夫陶实是畏罪自杀,拿不出铁的证据,你我都无能为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故意扫在前座的秘书小田脸上,看到小田警觉地竖起耳朵,马其鸣接着说:“除非,有人拿出证据。”

第二章 风波迭起 3(1)

潘才章在自己的办公室迎来了马其鸣和秦默。看到对方的一瞬,潘才章有点抖。那件事儿虽说不了了之,潘才章却像是有了心病,总感觉随时都要被逮进去。这还不算,秦默突然复出,弄得他更为紧张。秦默倒像是不在乎,他扫了一眼办公室,说:“马书记前来视察,你陪我们到狱室看看吧。”潘才章哦了一声,忙不迭地引着马其鸣跟秦默朝狱室走去。
这一天的狱室格外安静,疑犯们好像提前得到了消息,表现得都很中规中矩。马其鸣挨个看了看,心里还算满意。不过脸上却始终露着严厉,他知道,光看是看不出什么的,他这次下来,目的还是想引起下面的重视,哪怕做做表面工作也行,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听完汇报,又四处走了走,马其鸣这才把目光盯在潘才章脸上,良久,他就那么注视着他,什么也不说。心里,却在反复地想:“这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角色?”
这天的视察几乎是在冷场中结束的,送走马其鸣跟秦默,潘才章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倒在沙发上。
怪,真是怪,这两个人到底玩什么名堂?隐隐的,他感到有一只大手朝他伸来,这次不像上一次,上一次是明打明冲他来的,他早有提防,该塞的窟窿早就塞好了,可能出现的情况也都预防到了,所以事到临头他应对自如,坦然无忧。这次不,这次看不到风波,甚至风都不吹,一切平静得就像寂静的湖面。但是,他心里却恶浪滚滚。
想想刚才的情景,潘才章仍止不住冒虚汗。尽管马其鸣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那表情,分明是有很多内容在里面。他抹了把汗,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恼火。凭什么就要怕他们?这种情况以前很少有,就是车光远在大会上冲他狠狠发火时,他也没抖过,没怕过,甚至还在暗笑。可今天……
他耳朵里再次响起秦默说的一句话,一句能把他淹死的话。
“这些可都跟老潘的心血分不开啊,不容易,一个人在这样艰苦而危险的岗位上默默奉献十四年,真是不容易。”陪马其鸣看完会议室里那一面面锦旗和奖牌后,一直沉默着的秦默突然这么说。
这叫人话吗?全公安系统谁不知道,他潘才章最恨的,就是别人提他的“光荣历史”。一个人在同样的位子上坐十四年,除了皇上,谁还能心甘情愿?十四年,有人可以把三河市的实权部门挨个儿坐过来,有人能从乡下的小秘书攀升到副市长的位子上。而他,就像绑在桩上的驴,一步也动不了,甭说升,挪个脚步都不行。难怪有人开玩笑:“老潘啊,你这才叫无期,好好坐吧,牢底厚得很,坐不穿。”
独自发了会儿闷,潘才章冲新调来的干警小侯说:“去,抱个西瓜来,他们不吃,我吃!”
谁知,西瓜到了嘴里,是苦的、酸的,咽下去,胃里便火辣辣的。潘才章心想真是撞上鬼了,怎么全都成了一个味儿,苦焦味儿。
正生着闷气,百山集团副总老黑打来电话,问他晚上有没安排,要不要聚聚。潘才章一听,没来由地就火道:“聚个头,再聚,我水都喝不下了。”
老黑听他口气不对劲,问是咋回事,是不是挨了老秦头的。潘才章操了一声,说他哪是在,他是拿痰淹我。
老黑安慰了几句,忽然压低声音问:“那事儿怎么着了,人家彭老板可急着呢,检察院这边,已经说通了,就等你的信儿哩。”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潘才章的火又上来了。那事儿就是强奸犯的事儿,当时姓彭的提出来,潘才章拍着胸脯一口答应,说只要女方改口,公安这边的事由他操练。
其实这事要放在往常,潘才章很快就办了,用不着拖这么长的时间。大凡进到这儿的人,只要想出去,潘才章总能让他们如愿。可是这一次,他遇到了阻力,岂止是阻力,到如今,他都有点不想再操练了。他跟老黑说:“跟姓彭的约个时间,让他把东西拿走,这事儿到此为止。”
老黑突然说:“使不得,老潘,万万使不得,再想想,你再想想……”

第二章 风波迭起 3(2)

“想个头!”潘才章恨恨地压了电话,一脚将盛西瓜皮的盆子踢开,一阵破响中,干警小侯跑进来说:“潘所长,那个刘冬又叫喊了,说是肚子痛,非要去医院。”
“不是昨天才去过吗,什么病也没有,他叫喊什么?”潘才章怒道。
“是啊,昨天医院彻底查了,没病,可,可刚吃完饭,他就叫喊肚子痛。”
“不行,再不老实,让他蹲铁笼子去!”小侯领命而去,不大功夫,又跑来,这一次,小侯说出的话让潘才章哑巴了。
“刘冬不蹲铁笼子,大吵着要进高压室。”
“高压室在哪儿?”小侯问。
“什么高压室,一定是这小子脑子出了毛病,去把王副叫来。”小侯揣着疑问去叫王副所长,潘才章却在紧急地想对策。
这个刘冬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强奸疑犯。由于原告一方接连几次推翻自己的口供,加上当事人也就是女方事发后精神出现错乱,暂时还不能取证,所以原本简单的案子越弄越复杂。而刘冬自己却一点不收敛,这个红星面粉集团董事长的妻侄大约在外面骄横惯了,加上他姑父上次跟他壮了胆,越发目中无人,竟然敢大声嚷嚷着要去高压室。
所谓的高压室,在第一看守所应该是个秘密,跟高干病房差不多,内容却比那儿复杂。这是潘才章几年前的发明,不同的疑犯自然会有不同的需求,这是潘才章的逻辑。既然有需求,就应该有不同层次的满足。所以他发明了这个高压室。
但这只是限于他和王副等几个人之间的绝对隐秘,一般的狱警是无权知道的,他们只知道那儿是禁闭室,关进去的疑犯多是童小牛这样的惯犯和带有某种身份的人。但是刘冬这小子,居然把它喊了出来。
王副匆匆忙忙赶来了,潘才章将小侯打发走,问:“刘冬怎么知道高压室的?”
“这……这……”王副结巴着,不敢说。
“是不是你跟他说的?”潘才章气愤地拍了下桌子,“你这个人,让我怎么说才好?”看得出,潘才章这次是真火了。“眼下啥时候,做事还能这么没脑子。”
王副刚要陈述理由,潘才章摆摆手:“算了,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我告诉你,刘冬的事情可能要黄,你也有个思想准备,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一听这话,王副马上反应过来,说:“你放心,这事儿我会办好的。”
果然,王副去了没多久,刘冬便不再闹了。
但是,高压室三个字,却像阴云一样突然地压住了潘才章的心。
就在这个晚上,汽修厂家属楼老季家里,秘书小田正跟季小菲展开一场谈话。
季小菲是两天前出院的,她的伤还没完全好,脸上的伤虽然结了疤,胸部被童小牛猛踹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她一分钟也不想在医院呆了,不只是那些天天跑来假惺惺跟她道歉的人令她烦,她心里还在惦着另一桩事。
童小牛砸店不是没有来由,也不仅仅是那篇稿子惹的祸,童小牛的手下发现了她跟苏紫的接触,怀疑她把什么东西交给了苏紫。所以,那些借口跑来跟她道歉的人总是明关心暗恐吓地提醒她,叫她少管闲事,不要往是非窝里搅。
“你最好别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到百山集团好好上班吧。”他们说。
可是,季小菲怎能就此罢手?那些证据,可是她冒着生命危险调查到的啊,再说了,她已答应苏紫,一定要帮她讨回公道。
季小菲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凡事不做则罢,一做,就要做到底。
“他到底怎么说?”季小菲仍是判断不准地问小田。
“他说必须要有铁的证据。”
“这么说,他已经在相信苏紫了?”
“我想是的,今天他的表情很痛苦,这我能看出来。”
“可他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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