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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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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席尔梅斯一击,但被躲过。亚尔佛莉德身轻如燕,就算是杂耍艺人也自叹不如。第二击仍是斫空,只是却使亚尔佛莉德丢了马匹。

席尔梅斯又挥来一剑,亚尔佛莉德在千钧一发间躲过。

“好身手。可惜,就在你逃窜的这段时间中,你的手下都一命呜呼了!”

亚尔佛莉德往四处张望,只见站着、动着的人全都是敌人。激烈而短暂的交战已经结束。轴德族人各人气绝在地。不过,席尔梅斯的部下亦减大半。

“不过是乱贼强盗,竟杀了我不少部下!”

银假面两眼冒着毒火。

原本用来围捕亚尔斯兰一伙人所布下的天罗地网,却被“下贱的盗贼”破坏得零零碎碎。银假面愤怒异常,不把现今手无寸铁的轴德族少女一剑砍杀,实难消心中之气。

就在此时,山岩间,席尔梅斯一名部下一边痛声哀叫,一边踉踉跄跄地走出,倒卧在地。

强烈的阳光下,沉默似乎冻结了所有的空气。

一名骑士,以悠闲自在的模样,从山岩间走出,手上的剑沾满血迹。

“哦!这可真有趣。是戴银假面的你呀!”

语气愉快,来者正是自称“宫廷画家”的年轻男子。席尔梅斯已知,他就是戴拉姆原领主那尔撒斯。

“好久不见。差劲的画家。在王都混不下去,流落到边境地带来了吗?”

“每次和你见面,好像都是渐渐靠近人烟稀少的边境吧!真伤脑筋。”

“……听说你曾经冒犯了安德拉寇拉斯的忌讳,被逐出宫外?”

“你知道得还满清楚的吧。”

那尔撒斯大笑,一边揣测银假面心中真正的想法。

“安德拉寇拉斯的小鬼在什么地方?”

“这个嘛!等你死了,再告诉你吧!”

“你行吗?”

“嗯!只有全力以赴罗。”

彼此都清楚对方是劲敌。挥手阻止部下出手的席尔梅斯跃马前进。那尔撒斯也随之策马向前。

突然,有一如雪豹般敏捷的身影,跳进他与银假面之间,那尔撒斯急忙勒住马缰,马匹因此前脚高举。那尔撒斯看出是头包水蓝色头巾的少女。

“不要出手!这家伙是杀死我父亲的仇人,由我来打倒他!”

喊话者是亚尔佛莉德,望着那尔撒斯的眼光相当认真。那尔撒斯边安抚马匹,边回视少女。

“既是仇人,这男子交给你也可以,不过,你不是没剑了吗?”

“所以,你的剑借给我呀!”

少女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非常大方地朝那尔撒斯伸出手来,戴拉姆原领主眨眨眼,发出了不符场合的笑声。

“借给你可以,如何保证你会还?”

不顾银假面这名劲,却和少女抖嘴,这大概是那尔撒斯的怪癖吧!

“借剑给为父报仇,勇气可嘉的少女,也需要保证吗?”

“终究是初次见面吧,总得求安全第一。”

“真是小气。会不得女孩子缘的!”

“你们两人可真会唱双簧!”

从银假面里传来不屑的声音。

“差劲画家,你真的认为这小妮子会赢我?”

“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她赢。”

事实上,这邱尔克是那尔撒斯的真心话,不过,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即使那尔撒斯本身亦难操胜算。毕竟,原本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搭救少女,才来和银假面一决雌雄的。因此,从得知此事到他现身之前,早已做了妥善的准备了。

席尔梅斯不再多逞口舌,当他满怀杀意地要执剑砍倒对方时,一名部下发出了哀叫声。席尔梅斯回头张望。正前言岩场,几块岩石滚到沙地。

狼狈、惊惧的叫声响起来。只有那尔撒斯还面不改色。他利用几块岩石、木片及皮带做成了千斤顶,时间一到,一个接一个连锁的岩石自然掉落。连席尔梅斯也一时顾不得那尔撒斯,急忙躲避倾注而下的大岩石。

等到石雨停住,尘埃落定时,那尔撒斯与亚尔佛莉德早已消失,不见踪影。

载着二人的马匹,将席尔梅斯等弃之在后,往东边满是山岩的山路奔驰。

“那个假面男子……”

紧紧抱住那尔撒斯腰身的亚尔佛莉德,精神饱满地大声喊道;“下次再遇上,一定要把他的心肠掏出来!你可别再妨碍我!”

“好啊,下次我也希望能在旁边好好地欣赏。”

“不过,总之今天是蒙你搭救了,得回报你才行。”

少女沉思之后,立即又叫道:“对了!把那家伙打倒之后,就将他那丑陋的银面具送给你。”

“面具?”

“拆下固定器,再用铁槌敲成一块银板,大概可换成百枚银币,到时,可以逍遥自在的,过个大半年呢!”

“这倒挺不错的!”

姑且不论将来,可能的话,那尔撒斯倒真想弄清楚,那不祥假面背后的真相。方才双对立时,是否发现些任何蹊跷的地方呢?于是他问少女。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是王侯出身,世界上,那有戴面具的国王?那家伙脑袋有问题。

”亚尔佛莉德疑惑地一笑。那尔撒斯笑不出来,因为他比亚尔佛莉德知道更多事情,他看过银假面下被烧焦的右脸。

那尔撒斯脑海中,有一个名字浮现,那是列在帕尔斯王家世系图中的名字。

“……可是,不可能吧!”

自言自语后,他发现也不能一直就这么带着这少女前行。

“你若是有想去的地方,在适当的地点,我就让你下马。”

听了此话,亚尔佛莉德状似不平地望着那尔撒斯的颈子。

“没有这种事吧!既然帮助人家,就得帮到底。你把我丢在这里,万一我被那银假面杀了,你一定会后悔的哦!”

那尔撒斯对少女的主张无从反驳。只是,继续这样走下去,必须思索眼前这名少女的前途不可。而且话又说回来,实因轴德族帮助,那尔撒斯才得以逃过席尔梅斯这帮人的,因此,既是救了她,总需负起相对的责任。如果当初别救她也许还比较好,但那是那尔撒斯所做不到的。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尔撒斯。”

“那,那尔撒斯,今后请多多照料。”

“多多照料……”戴拉姆原领主口中嘟哝着,重提精神后策马前行。

(四)

那尔撒斯与亚尔佛莉德进入小村庄,已是夕阳落于他们身后,与山尖成一平行线的时刻。绕行如此大段路,才行至此地,培沙华尔应在眼前。

就那尔撒斯而言,在到达培沙华尔城之前,得要尽量避人耳目。但两人共乘的马匹,已精疲力竭,非让它休息不可。可能的话,再买一匹马,是最好不过的了。

两人就在村庄入口处下马。一边安顿马匹,一边走进村庄,那尔撒斯心中总有不祥之感。按照常理,现在是黄昏居家准备晚餐的时候,为何不见村人们炊烟袅袅;此亦是户户点灯的时分,为何每幢屋子的窗口都是暗的呢?

“有没有买马的钱呢?”

那尔撒斯被亚尔佛莉德问及这实际问题时,就交给她一个羊皮袋。打开袋口的亚尔佛莉德眼睛为之一亮。

“这些钱大概可买一百匹马。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金币?”

“什么为什么?这些钱原本就是我的。”

亚尔佛莉德面露僵硬表情。

“嗯,你呀,原来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像个老实人。”

“为什么这么认为?”

“金币这种东西,老实人是不会乱进乱出的。如果一般人持有金币,连官府都会加以严刑拷问,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那尔撒斯并未答话,他并不想表示自己的诸侯身份。

突然,亚尔佛莉德抓住他的手臂。

那尔撒斯顺着她楞住的眼光看去,一家门口躺着一名男子,从流血迹象看来,可以证明这名男子已气绝多时。

死者胸前的羊皮袋口,溢出些银币铜币,在夕阳之下,闪闪发光。亚尔佛莉德皱紧眉头,往后倒退几步。那尔撒斯立即想起轴德族原本是沙漠悍盗,于是转头问道:“怎么了,不去拿那些钱吗?”

亚尔佛莉德“很认真地”瞪着那尔撒斯,怒形于色。她的表情,使那尔撒斯一瞬间为之惊讶地发现了她充满了活力之美。

“轴德族决不会向死人或病人掠夺的,别把人看扁了!”

“抱歉!”

那尔撒斯想到她和奇夫的哲学是相反的,一边向她道歉,一边心中又觉得奇怪,这件惨案是谁下的手?

很快地,那尔撒斯发现村中各处都是尸体,而且令人不解的是,不论男女老少,死者的致命伤多半都位于下半身。而另一方面,和最初发现的死者一模一样,并未见死者的钱财被夺,可见并非抢劫杀人。

死者人数超过五十人,可以判定凶手欲灭绝全村。死亡情况如出一辙,所有人都在屋外被杀,大概是听到被杀者的哀叫,跑出屋外探查究竟时,反成为另一名牺牲者。

“看来像要赶尽杀绝似的!”

“一定是传闻的鲁西达尼亚这等蛮人干的。那些蛮族!终于杀到这里来了。”

对于亚尔佛莉德怨恨不平之声,那尔撒斯并未作答。只望着夜幕逐渐低垂的这片大地。同时,那尔撒斯注意到死者身旁必定有堆小土堆。

“我们该怎么办?”那尔撒斯经少女一问,答道:“听说一到晚上,这里经常有食尸鬼出没。不论传闻是真是假,天黑后还是不要妄动的好,找个人家借住一晚吧!”

、好呀!不过,我可是守身如玉的轴德族的女人。一定要分房而睡。”

“……我没意见。”

于是两人决定找个没有尸体的人家,借宿一晚。很难得地亚尔佛莉德说要准备晚餐,那尔撒斯就迳自找寻马匹去了。也许是村中共有小马房,一间马房,四匹马状似可怜地依偎一起。选了当中较年轻力壮的一匹马,其它三匹则解开马缰,任它们自由。明天,天一亮,得埋葬尸体才行。

在井边打水的亚尔佛莉德,看见牵着马匹回来的那尔撒斯向他招手。正想走近井边时,突然间,那匹马像受到惊吓似地嘶叫,停步不前。那尔撒斯立即提高警觉,飞快地跳开。他看见,亚尔佛莉德也看见,地底下突然冒出一只手,试图抓住那尔撒斯的脚。结果抓空,手掌亦自在一开一闭。

“那,那是什么?地下长出手来?”

亚尔佛莉德心生恐惧,不敢相信此种离奇的情景,就在眼前发生。

“是地行术……”

所有死者之谜,至此终于真相大白。

那尔撒斯本身不会魔道之术,但却有相关的知识。那是自由往来于地底下,再从地下伸出刀或枪,一击杀害地面上的目标。但是,为何魔道士来此地杀害村人?这实在令人纳闷。

昏暗中,那手迅速地又遁回地下。之后,留下小小的土堆。那尔撒斯定睛一望,竖起自己的脚尖。等到脚板下似乎有感觉,便急速地一跃而上。地下冒起的刀尖,恰七掠过那尔撒斯的鞋底。倘若站在那儿不动,恐怕大腿处必挨了了一刀。瞬间着地的那尔撒斯,以半跳舞般的脚步,躲过白刃。随即,白刃不声不响地沉入土中,之后,又是留下小土堆。

这如同被恶梦抓住心脏般的感觉。他立即抽出自己的剑,严阵以待,并克制住那一股想以手上的剑,刺探地下的冲动。

站在墙边不动的亚尔佛莉德喊着那尔撒斯的名字。

收起剑,走近他身旁的那尔撒斯,发现近门口屋檐下,有罐大桶的枣油。

“怎么办,那尔撒斯。”

问话的表情语气,像个小孩。那尔撒斯为了让少女心安,扮了个笑脸。

“你会爬树吗?”

“那还不简单,这种事情。”

“好,你就爬上那颗大枣子树。”

“你没有问题吧?”

“……嗯,还没有从你手上接到银假面,换成银元之前,决不会有问题。

快,快些!要经由石头上去。”

经过那尔撒斯一番催促,亚尔佛莉德立即往枣树上爬,很轻松地就爬到粗树干上。

当她跨坐在树干上时,隐约可听到地面和空气之间,有阵声波传动着。戏谑嘲弄的声音,打破了黄昏凝结的空气。

“哦、哦,狡猾的家伙,看你能支持到几时……”

听来就如响尾蛇吱吱的叫声。

这声音,令亚尔佛莉德毛骨悚然,却给那尔撒斯些许时间。不管是人是妖,只要是会开口说话,那尔撒斯就不会害怕。最怕的是不声不响地作怪。

那尔撒斯悄然地推倒靠近墙角的枣油桶,油灌满地,并迅速渗透到地下。

同时,一手抓起打火石。等到所有的油流满地面,这位内心比外表看来更有胆识的男子,额上也冒出了汗水。

接着,他扯下袖子下的小块布卷成圆条,沾上油,点上火,投向流满油的地面。直径五加斯(约五公尺)宽的地面,一时火焰熊熊,浓烟四起。

紧接的一幕,更是令树上的亚尔佛莉德倒吸了一口气。

地面的一角“碰”地一声爆裂,一团火焰随之窜起,大小约合一个人的身影。怪异惨叫声由口中迸出。伴随着哀叫声,一边还匍匐前进,两手大张,心想一把抓住那尔撒斯似地。

那尔撒斯拔出长剑,对其肩部斩击而下,随即,那团火球一股脑儿的滚进昏暗中,一边翻滚,一边尚继续延烧着。

“没事了,下来吧!”

那尔撒斯抬头往树上叫嚷。

潜藏在王都叶克巴达那地下的灰衣老人所唤来,为制造帕尔斯全境成血腥地狱的七位魔道士中的一人,即如此丧命。

从树干上轻松跳下的亚尔佛莉德,兴奋地称赞那尔撒斯。

“那尔撒斯,那尔撒斯,你真是了不起。不但勇敢,脑筋又好。竟然把那个妖魔鬼怪解决掉了。”

“大家都这么说。”

这种若无其事的回答,已经是那尔撒斯自我吹嘘的极限了。亚尔佛莉德以纤细手指撑住轮廓鲜明的下巴若有所思。

“那尔撒斯,你今年几岁?”

“二十六,问这干嘛?”

“咦,超过二十五了吗?我原想你可能你可能还更年轻些。”

“……抱歉,不符合你的期望。”

“嗯,也好。恰巧整整大我十岁,很好记。年龄有些差距,这种男人比较可靠。”

那尔撒斯一反其智者的形象心中略生畏惧。似乎觉得什么不妙的气氛,默默无语。而少女这方,却自言自语似地接着说道:“不过,还得等上二年。我的母亲、祖母、曾祖母,都是在十八岁那年九月举行婚礼的。”

“对你的家世,我并不感兴趣。倒不如安心地赶紧做菜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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