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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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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陛下生病了。赶快把国王带回来!”
波德旺大叫。这是一瞬间的决断。再也不能让国王这样胡乱行事了。瞬间,骑士们面面相觑。如果国王真是生病了,他们就有强迫带走他的理由了。在互使眼色之后,五、六个人同时靠上了伊诺肯迪斯王,由后方将国王给制住了。
“你们对国王做什么?不忠的人!”
伊诺肯迪斯狂叫着,同时挥起了剑。他朝着压制住自己的骑士们高举了剑,想要砍下去。
国王的动作很缓慢,骑士们也都穿着甲胄,所以国王的斩击只在某个骑士的甲胄表面造成了尖锐的撞击声,骑士也只是手背上受了一点擦伤。另一个骑士立刻从国王手中抢过了剑,丢到地上。剑发出了钝重的声音滚落在石板上。
“赶快带走国王陛下!叫待医开处方让国王陛下睡一觉!”
波德旺下令。当不断托儿所的国王半近乎被骑士们抱住强行带走的时候,地上发出了一种异样的声响。
刚刚手背被擦伤的骑士倒卧在石板上,一种像是胃底结冰引发不适的呻吟声从骑士化成灰色的嘴唇发出来。当呻吟声停止时,黑色的血从骑士的口中流出。被甲胄包住的四肢显得极为僵硬。在一阵痉挛之后,骑士动也不动了。
在众人凝然注视当中,蒙菲拉特走向骑士。在确定骑士已经气绝之后,他拾起了伊诺肯迪斯王被丢掉的那把剑。当他把脸凑上刀刃时,闻到一股辛辣的臭味,刀刃上涂满了硫磺性的毒药。
“这就是陛下自信的根源。可是,在决斗中使用毒刃**”
尽管对方是个异教徒,但是这样的做法未免有失骑士道。被视为鲁西达尼亚军中最高洁的骑士蒙菲拉特不禁涌起一阵反感。在他身旁的波德旺说道:“总之,帕尔斯不是久留之地。不如能杀便杀,能夺便夺,把王都放把火烧了,赶快离开这里吧!其余的就让帕尔斯人和魔物去伤脑筋。这个样子根本就是无用的居留嘛!”
听着波德旺的话,蒙菲拉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阵痛楚。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等着和帕尔斯军决战,鲁西达尼亚军就慢慢崩坏,像一个两脚陷在沼泽地中的巨人一样**。
(四)
特兰王国入侵帕尔斯的东方国境,亚尔斯兰军急速调转方向驻进培沙华尔城,而席尔梅斯和奇夫则在迪马邦特山剑锋相向。不管就战略或政略上来说,这都是极为重要的时机。而在这么重要的当头,鲁西达尼亚军却动弹不得。不但如此,他们连要不要动都无法下决定。不只是伊诺肯迪斯王,鲁西达尼亚军在没有吉斯卡尔的情况下,根本什么都做不来。
可是,胶着状态也有个限度。最后安德拉寇拉斯王提出交涉,时间就在伊诺肯迪斯七世在廷臣们强迫下喝下了安眠药,被架上豪华的寝床之后。
“准备十匹包括替换的马匹在内的马,再加下四匹马拉的马车,另外约定好在我们离开城门之前绝对不出手阻挠。”
接到这个消息的蒙菲拉特内心不免感到有些微的意外。连国王都丑态百出的鲁西达尼亚军,不管安德拉寇拉斯王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没有拒绝的余地。他们甚至以为会接到要求以王弟吉斯卡尔的性命交换鲁西达尼亚军全数撤城的条件。原本他们已经有就此展开漫长谈判的心理准备,没想子,一下子事情就来到终点了。
“你是说你要离开王都?”
“这不是你们鲁西达尼亚军的愿望吗?”
安德拉寇拉斯王从敞开的门扉内传出了一阵嘲讽的笑声。在重整自己的表情之后,他用大剑重重地敲击着地板。
“我之所以离城是为了率领帕尔斯的大军把王都夺回来,因此下一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是在马上做正面的争霸战了。”
难道是他有把握正面作战就一定会获胜吗?蒙菲拉特没有说出口,也没有出声。不过,他已经了解敌人的国王话中的意思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准备马和马车。而且,我们的将兵都不会横加阻拦。可是,什么时候你才要释放王弟殿下?我希望就这一点能获得一个肯定的约定。”
帕尔斯国王用冷酷的微笑回答了蒙菲拉特的要求。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只有相信我了。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先还你一半。”
“你说一半**”
或许是不太了解帕尔斯语吧?蒙菲拉特歪着头。
“我是说,我把你们的王弟的身体从腰部砍掉,只把下半身还给你们。你要吗?”
“不!不要!”
安德拉寇拉斯对着说不出话来的蒙菲拉特大喝道:“不要用你们鲁西达尼亚人的方法来判断事情!帕尔斯的武人是站在信义之上的。为了保障我和王妃的安全,吉斯卡尔公爵要跟我们一起离开。不过,在远处我会将他释放,让他回到你们这里来。反正迟早公爵和国王的首级都会挂在叶克巴达那的城头的,但是那会是在我利用堂堂正正的布阵,击灭你们的大军之后。不要忘了哟,王弟的性命可是握在我的手中哦!”
蒙菲拉特觉得自己全身仿佛冻结了一般。
在这个勇猛的王者威逼之下,蒙菲拉特说不出话来了。就算伊诺肯迪斯王以毒刃对阵,谅他也无法伤及安德拉寇拉斯王的一根汗毛吗?由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蒙菲拉特有了这样的想法。话是这么说,可是一个征服者怎么能对被征服者有这样的败北感呢?胜负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出现呢?目前看来似乎无法预先评估出来。
“有那样的国王,想必鲁西达尼亚的廷臣们都很辛苦吧?真令人同情啊!
”安德拉寇拉斯王的一句话刺痛了蒙菲拉特的心。自从离开祖国,经历漫长的征战以来,他从来没有被异国的人这样的羞辱过。蒙菲拉特的手不由得搭上了剑柄,安德拉寇拉斯王只是瞄着他淡然地说道:“王者必须肩负一国的重担,体弱多病或者懦弱都是一种罪过。如果国王孱弱,国家就一定会灭亡的。不,应该说是孱弱的国王会毁灭国家。可是,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蒙菲拉特放开了搭在剑柄上的手。事后每当他想起自己可能被安德拉寇拉斯王一刀砍死的情景就不禁冷汗直流。于是,讲和就因此成立了。
第四章王者对霸者
(一)
第十四代特兰国王特克特米休率领着全部由骑兵组成的军队侵入帕尔斯领土是六月十日的事。当这队大军由迪马邦特山的东方南下时,被席尔梅斯和奇夫发现了。
特克特米休今年四十岁,比中等身材略高,肩膀很宽,胸肌很厚,如针般锐利的眼光从细小的两眼中绽放出来。在同伴眼中他是一个很可以信赖的对象,但是,在敌人眼里他却又不得不让人产生警戒。
将军吉姆沙带着约百骑的骑兵,从伊尔特里休的先遣部队那边来向国王报告战况。
“没有用的家伙!不是大言不惭地说在月缺之前会将帕尔斯全境劫掠一空回王都沙曼岗吗?姑且不说叶克巴达那,像培沙华尔这种边境的小城都没有办法攻陷,岂不把特兰武人的名誉都扫地了!”
特克特米休王的语气和表情都没有任何宽赦之意,他觉得入侵帕尔斯的第一夜就要在培沙华尔城有阳台的寝宫中度过才对。
“臣下不胜惶恐。上起亲王伊尔特里休殿下下至所有将兵都尽力在作战了。”
命名者吉姆沙恐惧已极。
“尽全力作战却连一座城也攻不下?”
“一言难尽。”
“帕尔斯军有那么强吗?”
“不,依臣下之见绝对不强。”
吉姆沙扬起眉头反驳道。不是因为战败而感到惋惜,而是他认为特兰是不需要怕帕尔斯军的。他深信如果从正面作战的话,特兰军一定会获胜。只是,事实上培沙华尔城太坚固了。
“在城外也没有什么收获吗?”
“附近的人们大都逃进了培沙华尔城,能掠夺到的东西不多,陷不了城,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配给士兵了。”
以特克特米休王的立场来说,他必须掠夺大量的财宝,将之分配给臣下以博得人望。被评价为一个慷慨的君主对他来说是一项很贵重的资产。
就这一点来看,特兰人忠诚心的基准是很清楚的。一个能让臣民致富的国王就是一个好国王。不管口才再怎么好,再怎么使用君主的权威,如果没有给臣下们获得财富的机会,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而一个无能的君主很快就会没有了同志。
尽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现在坐在王位上的人也不是一个弱者。尤其是特克特米休,他对无能的臣下一向都毫不留情的。
反对特克特米休即位的人都已经被斩草除根了。而那些不是积极的反对派,但是被视为对国王没有什么帮助的人不是被幽禁就是被流放,剩下的都是一些有力的同志。
特兰的领域在大陆的北方。在草原的北方,越过宽广的原生林就是一片没有人烟的永远冻土地带。风土气候极其恶劣,只要几年来一次寒流就可以使草木干枯、羊群死亡。这种地方并不适合无能的国王和无能的臣下把酒言欢。
**话说回来,特兰军的南进不仅对帕尔斯,对辛德拉王国而言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辛德拉国王拉特特拉二世应该是发出哀嚎向盟友亚尔斯兰求救的。可是,自从亚尔斯兰进入培沙华尔城之后,他也只在国境东方布阵,根本无意有任何积极的行动。他只是同意让帕尔斯军绕过他的领域,然后加强自军的防御工作而已。
一个辛德拉的老臣问国王:“陛下,您有什么打算?前往培沙华洋城和帕尔斯军会合吗?”
“不要说这种没有见地的话!”
拉杰特拉很干脆地就推翻了廷臣的疑问。他一边喝着甘蔗酒润滑自己的喉咙,一边对廷臣说明:“不管怎么说,首先,这是帕尔斯人的问题。身为异国人的我们如果太出风头,恐怕会伤了帕尔斯人的自尊。我们就在暗地里帮助帕尔斯军就好了,绝对不要强出头。”
拉杰特拉这个人一向对那些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抱着保守的态度。
帕尔斯军方面也早就知道拉杰特拉王这些性格,所以,自始至终,没有人期望会得到他的援助。在培沙华尔城内,达龙对着友人评论着领国的国王。
“拉杰特拉那个人岂可信任?不要说现在的事,他原本就是那种拔一毛以利天下不为也的人。”
“啊,就因为如此,所以也有他好对付的一面。”
那尔撒斯的笑中充满了恶意。拉杰特拉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看来似乎没有什么规则,其实他的行动是忠于某种原则的。也就是说,如果能确保当时最大的利益的时候,就可以把拉杰特拉当成同志来看待。
事实上,对那尔撒斯而言,他可以自由摆布的棋子实在是很少,所以必须尽可能地加以运用。
自从侵略帕尔斯之后,事情不如预料中那么顺利,特兰军不禁显得心浮气躁。
不过,也不是因为这样就表示帕尔斯军有很充裕的时间。解放国土是必须及早完成的工作。除此之外,也不能给占据叶克巴达那的鲁西达尼亚军多余的时间。鲁西达尼亚军的最高负责人王弟吉斯卡尔是一个相当干练的人,他在打什么语音也是必须多花点心思去注意的。
吉斯卡尔成了安德拉寇拉斯王的俘虏,在十天之内尝尽了辛酸。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闲暇去想对付帕尔斯军的策略,但是,这些事情帕尔斯军哪里会知道呢?那尔撒斯虽然看穿了鲁西达尼亚军的行动显得迟钝而推断城内可能产生什么异变,然而,就算他再怎么足智多谋,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神仙。他不可能知道叶克巴达那城内的情况。
特兰王率军逼近培沙华尔的城门前是在当天落日将红色的城壁染得更加殷红的时候。
“看见特兰的王旗了!”
在城壁最上方监视着四周状况的耶拉姆用紧张的声音报告着,于是亚尔斯兰跑上城壁确认情况。那是在晚风中翻飞的太阳旗。亚尔斯兰是第一次看到。
他当然听过无数的传闻,但是,在视野一片血染般的鲜红中,那面旗帜看来就像一个凶兆。老鹰告死天使在亚尔斯兰的左肩上发出极为不友善的鸣叫声。
一个穿着特别豪华军装的骑士穿过在落日下闪耀着光芒的甲胄波浪,策马来到城门前。法兰吉丝正要搭弓瞄准那个傲然的身影时,被亚尔斯兰制止了。
这个骑士很显然地就是特兰的国王,亚尔斯兰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特兰国王特克特米休。我不需多言,如果你们不乖乖开城投降,我们只好举国全军攻南,会让你们全城化为血湖!我等着你们的答复,不过请你们明白,特兰人是没什么耐心的。”
特克特米休大声咆哮着,可是,亚尔斯兰在他话还没讲完就退下去了,他不想跟他交谈。
“听异国人讲那么低级的帕尔斯语有伤殿下优雅的感受性。”
这是让亚尔斯兰退下去的那尔撒斯的说词。
“等他叫阵叫腻了,特兰军也就出动了。他们会怎么行动,我大概也可以猜出个十之八九。”
特兰军确实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做无谓的咆哮。从傍晚到深夜,天色从红变黑,在每一瞬间都在变换颜色的世界中,特兰的军队一步一步地逼近培沙华尔城。
“他们的目的就是掠夺。而国王就扮演着把掠夺品公平分配的角色。”
那尔撒斯对达龙这样说明。
“游牧民族说来就是有这样的想法。特克特米休王是不能违背人民这个期待的。”
“这倒是很干脆啊!”
“是很健全而简单的制度。当君主没有尽到一个君主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时,臣下就没有竭尽忠诚的理由了。这一点在每个国家都是一样的。”
“君不君,臣不臣,在绢之国也确实有这个说法。”
达龙说完,那尔撒斯浮起了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
“那是因为绢之国的人民和帕尔斯的人民都是文明国家的人,这些人很快就会制定出体制。关于这一点,特兰人就显得比较老实。虽然这样的老实法不见得是好的。”
特兰军虽然人数众多而且又勇猛善战,却不善于持久战。要对抗他们,首先就要有坚固的城池表现出准备做持久战的态势。帕尔斯军做出备战的准备态势是武略的第一步。他们要让特兰军心浮气躁,让特兰军上当。如果没有胜算,或者看似没有任何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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