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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心灵的裸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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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上)
1
清晨,是一缕和煦阳光把顾琳从梦境里给唤回来的,然后是一串清清脆脆的鸟鸣钻进了耳朵,在她的印象里被一串鸟鸣唤醒的经历,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这样的清晨给人一种很新鲜的感觉,一睁开眼睛,调皮的阳光就像她的小儿子一样,往她的眼睛里扑,那样过分的殷勤让她有点承受不住似的,顾琳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线,看窗外的景物,那把她唤醒的鸟儿们正藏匿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绿色里,顾琳这才发觉自己是伏在办公室电脑桌上睡过去的,液晶屏的开关旁边,那盏小灯仍然是一闪一闪地亮着,而身上还披着一件很宽大的制式外套,不用问,这一定是刘队怕她冻着了,在她睡着后给她披上的,她赶紧把那件外套从身上拿下来放在了旁边的椅背上,然后,极尽全力舒展了一下双臂,同时慵懒地打着哈欠,在她呵欠细腻的尾音里,是带着一个女子所特有娇柔在其中。
“醒了。”一个男人浑厚且磁性的中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这声音太熟悉了,是刘队长,刘队其实有个很阳刚的名字,刘河壮,不过大家倒是好像忘了他的名字,不过通常的时候,大家还是叫他刘队,这是惯例了。
顾琳没有回头就应了一声唉,赶紧去整理垂到眉前的那几缕有些凌乱的发丝,顾琳没有注意刚才醒来时自己那一连串毫无顾忌懒洋洋的动作,其实都是在刘队的静静的注视中完成的。
刘队说:“本来打算等小古把早点买来之后再叫醒你呢。”
顾琳反而很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昨天不知怎么回事就睡着了?”
虽然顾琳的话语里带着疑问似的,其实自己和刘队都是明白的,工作太累了,在她睡熟之前,她是来来来回回奔波了十多个小时,又在电脑前忙了一个多小时,疲乏之极不知不觉中睡着的。
这种情况在他们中间早已经司空见惯,作为一名刑警,有时候因为一个案子,常常是废寝忘食透支体力去工作。
其实,刘队拉开窗帘的时候,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就这样轻微的声响,还是把顾琳给叫醒了过来,顾琳当然没有意识到这是她在睡梦中仍在保持着做为一个警察特有的敏锐和警觉。
顾琳伸手关了荧光屏,站了起来,这时候,出去买早点的小古正好回来,时间仿佛是永远不够用,这不,匆匆忙吃过早饭,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顾琳的从警生涯中,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忙碌过,甚至是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了,尽管她觉得用这样的四个字来形容自己有点儿过分了,可这些天来的确是一点休息的空隙都没有。
顾琳才把一次性筷子轻轻掰开,准备吃饭,手机就响了,是儿子小骁的声音:“妈妈。”儿子每一次打电话来都带着一种委屈的声音向她来要宠。
顾琳的声音立刻温暖起来:“儿子,有事吗?是不是想妈妈了。”
只要是在儿子面前,她可以甘心用任何温暖的形象来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春风,春晖,月光,宽阔海洋,都可以,只为能让儿子感受温暖幸福安心。
“妈妈,今天没有人送我去上学了。怎么办?”儿子小骁在电话那头向妈妈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
顾琳一听,表情中不免流露出一丝担心,问道:“奶奶呢,奶奶怎么啦?”
“奶奶生病了,头痛的厉害,根本就下不了床。”儿子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那邻居张奶奶呢,让张奶奶送一下,记着要谢谢人家。”
但是,小骁却说张奶奶走亲戚到女儿家去了,还没回来呢。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小骁爸爸的声音:“儿子就是想你了,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没事。”小骁的爸爸说话从来就是很干脆。
“那妈呢?”顾琳问道。
“也没事,吃了药刚睡下,你去忙你的吧,家里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那谁送儿子上学呀?”顾琳在电话里向小骁的爸爸问道。
小骁爸爸很利索地答道:“谁送?我送不就得了。”
手机里隐隐传来了小骁欢呼的声音:“哦,噢,爸爸送我上学喽。”
“喂,云集,你别给我逞能,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再想办法。”
云集就是顾琳的小骁的爸爸,一听到自己的老公要送儿子去上学,顾琳一下子急了,当着同事的面就对着手机那头的云集斥责开了。但是,云集并有一点没有妥协的意思:“我去送怎么啦?好了,挂了吧,回来再联系。”
“让你送儿子,还没有让他自己去上学让我放心呢!”顾琳的话音里,透着一种严厉,但是,这种严厉在云集跟前,从来是不管用的,顾琳却不知为什么,常常用这种口气跟云集说话。“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再想办法?”
顾琳看看了办公室墙上的时英钟,已经七点多了,脑海里正在过滤着一个个邻居的名字,想着该找谁去送儿子上学更合适。
刘队说话了:“顾琳,你先回家送儿子上学,再休息两天,这边有什么事,再打话叫你过来。”
顾琳还没来得及回刘队的话呢,云集在那边就说了句“行了,我说我能送就能送。”然后就把电话挂掉了。
喂!喂!喂!见云集挂了自己的电话,顾琳有些生气,加大了声音仍在呼喊着,刘队打断了她,仍然让坚持放她假期,可她将手机装进了口袋,快速地吃着早点,硬是有好大会儿没理睬刘队,好半天顾琳才悻悻地说:“没事,他要去送就让他去送吧。”
“谁?云集?他行吗?你就放心?”
“我就放心!”顾琳赌气地顶了刘队长一句,把对云集所生的气都撒在队长身上了,她反问道:“怎么你怀疑他不行?”
刘队长一下子被问倒了,片刻后果断地答道:“我不怀疑他,我相信他。不就是送个孩子去上学吗?”
顾琳还记得有什么话要说,正还要说下去呢,看看小古和一位同事正在暗笑着看自己,就把那句话给压了回去,在心里咕噜了一遍,便继续吃起早点来了。那句话大意如此:现在刑警队里争分夺秒地查案,一个人顶两三个人用,是谁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放假走人去休息?
几个人正不声不响地吃着饭,有人敲了下办公室的门,是一位同事。
“还吃呢?快点,又有案子了。”一个同事喊了一声,立刻下了楼。
顾琳也来不及去收拾那些残羹剩饭,赶紧抓起手头的数码相机,也跟着那些同事下了楼,上了警车,顾琳看到法医老陈也在,每逢遇上刑事案件,出警的时候的时候要有法医也在,即使还没到现场,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一件命案了。
“说说什么情况?”刘队的脸上仿佛凝着千斤的重量。他虽然在问,但是目光却是直视前方,每次刘队这样提问,顾琳总是不能确定他是在和谁说话,反正是谁了解情况谁回答吧。
“又是枪击案,与上两起一样,一枪致命,正中印堂。”法医老陈说完后,看了看大家,不再接着说下去。
警车鸣着警笛在街市上穿行,直奔凶案现场,车内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顾琳看了看大家,觉得无趣,又转尔看了看车窗外,毫无疑问,棋州市春天的风光,绝对是魅力无穷,正值四月,路边的白玉兰树正开得清鲜娇嫩,天空在一场小雨之后,被洗涤成前所未有的一种湛蓝,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来来往往,这一直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现在这个城市忽然间被一团恐怖的气氛笼罩上了。
从上个月底,到这个月初不到十天的时间里,连续发生了两起杀人案,两名男子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不同时间遭人暗算,初步判断,死者全都是遭不明身份的的枪手枪袭击身亡,也就是这短短几天,棋州城里已经将杀人案件传得沸沸扬扬妇孺皆知了。顾琳也知道,一件案子,越是重大,越是难破,人们对案件本身的猜测越多,特别是像这样恶性的凶杀案,在人们的谈论之中,只能表明它已经给这个城市的人们带来了很大程度的恐慌。可是到目前为止,也只是确定了一名死者的身份,案件中更有价值的线索并不是很多,除了两枚分别从凶杀现场提取的弹头与弹壳。根据死者伤口的创痕初步断定凶手是在远距离之外开枪射杀死者的,然后迅速离开作案现场的,这样一来,给破案所增加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是仇杀,还是抢劫杀人?还是别的生意纠纷引起的恩怨,在一些线索还没有一一梳理清楚之前,还不能定性为什么性质的案件,但是在顾琳心里,凶手就是一个人,这是一个公开的答案了,而早点结束这样一起连环杀人案。只能是尽快抓住凶手,可是这些天的忙碌之后,连凶手杀人的目的,还没有摸清呢,这不,今天又发生了一起。
而刑警一大队的全体成员主动请缨接了这个具有挑点性的恶性案件。现在,顾琳和大家一样,心里上已经开始承受着无形的压力了。
之前几天的奔波,通过外围调查,全市的星级宾馆,招待所,包括一些地下旅店都被一一梳理了一遍,但是这种排查方式有如大海捞针,并没有得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在此之前从现场提取的两枚完整的弹头和弹壳在送往省公安厅去检验的同时,省厅的一位著名刑侦专家也正准备前往棋州的路上。很显然,这件案子惊动了省厅。
而弹头送检结果还没有出来,还不断定这两颗子弹就是从一把枪里射出来的,除非凶手在杀人时使用的不是一把枪。在子弹体内的火药在点燃以后,膨胀的气体的在弹壳内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并使弹头与弹壳脱离,弹头在巨大气力的推动下,穿过枪膛和弹道,从枪口而出,按照一定的轨迹飞行,这就是一颗在子弹在被撞针撞爆之后并发射的全部过程。
通过运用弹痕检验学的一般原理、再进行分析鉴定,就可以此追寻持抢嫌疑人。另外还可以判断出射击距离,就可以对判断案件性质作出更准确的判断,从而达到揭露犯罪、证实犯罪的最终目的。这些都是做为一名刑警所具备的最基本的常识了。
顾琳的思维并没有再往更深处想,她只想着快点到达现场并投入到工作。车窗外,一个年轻的妈妈骑着电动车载着自己的孩子一闪而过,这一幕一下子又让她想起自己的儿子小骁。
她赶紧又掏出手机看时间,正好七点二十,也许儿子现在正在学校,也许因为云集的动作慢而耽误了时间,让儿子还在半路了,也许儿子就要迟到了。
第一章(中)
“没事的。”刘队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安慰着自己的下属,但是口气非常地冷淡,没有像刚才在办公室里那样的随和,这显然是和又发生的案子有一定的关系。
“什么就没事?”顾琳故意装作不知刘队的意思。
刘队说:“我是说云集他不会有事。”
顾琳还是在生云集的气,说道:“我才不管他呢,我是担心我儿子上学别迟到。”
“算了吧?琳姐,谁不知道你呀?”坐在身边的小古把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了。
“谁不知道我什么呀?”顾琳没好气地对小古说。
“谁不知道你是心疼老公呗!”小古话音一落,车内的人都笑了,刚才那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就我们家那位,犟得像头牛,我还心疼他,他值得我心疼吗?”顾琳嘴里虽然是不承认,但是,心里确实是惦记着此刻的云集在哪儿呢?顾琳从来不称呼云集为老公,只是在心底里不知为何地抵触这个词,或许是因为觉得人们把这个从港台剧里泊来的一个词给叫俗叫滥了。必须要说的时候,只会说我们家那位。
有时候,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把自己的性格特征暴露无遗。
听着顾琳说这样的话,小古都快把嘴角撇到耳朵后面了,哈哈地笑着起哄。笑她口是心非。顾琳才不管他,还是独自隐入了沉思,她还真的在担心着云集,这也难怪,顾琳担心他是因为云集现在是一个残疾人。
其实云集以前也是一名警察,若不是因为工作原因致残,也许夫妻两个能有个并肩作战的机会呢,想到这里,看着窗外的顾琳嘴角抹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对,也许刘队说的是,他不会有事的,也许担心是多余的,尽管他行动很艰难。她觉得应该相信他才对。有时候,顾琳能发觉云集愿意和她犟的原因在很大程度是她总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把他当作孩子看待,偏偏他越是和她犟,她就越觉得他像个孩子。
顾琳的思绪还在不知不觉地往更深处滑时,警车嘎的一声停了来,凶案现场到了,刚才那一刻短暂的轻松气氛一下全不见,所有人的脸上全都写满凝重和肃穆。现场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那里已经有一些民警和保安在维持秩序了。
大家很快都进入了工作状态,死者的身份也随即得到确认,是棋州市农业银行支行副行长,名叫宋持明,死者是死在自己家楼下的出口处,在清早下楼晨练时遭人暗杀的,当时周围还有一些人都是被这一声低闷的枪响从梦里惊醒,只是没有人去注意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是凶案现场,一定有其惨不忍睹的一面,再加上死者亲属的哭天喊地,更使现场蒙上凄惨的气氛。与另外两件凶案一样,死者的印堂处也有一处致命的弹孔,血迹覆盖了死者的脸部,还有脑组织流溢一地。等到有人下楼发现死者,那个时候的死者倒在血泊里,死者家属下了楼,仍不肯相信其已经死亡,还是打了电话等120急救车到来,医生到来后,死者都已经没有了体温,死者家属这才拨打了110报警。
看到同事们都在各司其责,顾琳自然不会闲着,法医老陈和刘队指示她以各种角度对死者和现场拍了数十张照片,而同事小古也在用DV摄录着现场勘察的全过程。等稍有喘息之后,她将相机挂在胸前,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她离开可不是为了偷闲休息,而是在向四周仔细打量,她要判断的是凶手在作案时所潜伏的位置,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区,但是社区内的住宅全都是中高档住宅,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说,这又不能算一个普通社区了,因为能在这里买得起房子的人,多半是这个城市的先富阶层。小区当初起名叫“银海家居”,恐怕就有着这一层的意思吧,假如别的地方都叫作平民区的话,这里无疑就是富人区了。
以死者倒下的楼道口处向外辐射,视线所及之处,都在这个社区的围墙内,而社区的围墙之外并没高大的建筑物可供凶手潜伏,也就是说凶手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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