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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县委书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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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乡的书记说:“其实这只是借口,我分析有两种情况,一是这几个组嫌地价低,二是其它组又眼红,巴不得他们捣蛋。”
吴斯仁说:“你们乡党委、政府也有责任,工作不力,从今天起,你就要在黄老湾村住下来,一直到群众不闹事为止。”
“是,是……”书记连连答应。
这时,余锋插嘴说:“开发区刚刚上马,就出现了这种事情,决不能迁就,城郊乡要严肃处理。公安机关要介入,对打人者绳之以法。下午派出所在这里设岗,再有人捣乱,立即抓起来。”
正说着话,从菜地那边又走过来几拨。吴斯仁一向以接近群众、善作思想工作自诩,便迎了过去。未到近前,他就问:“你们是这几个组的吗?”钱义仁挨了打,印象比常人深刻,说:“就是他们。”吴斯仁说:“你们有没有想到阻碍国家施工是犯法的?”有一个人开了口说:“领导……”村主任马上纠正说:“这是吴县长。”那人说:“吴县长,不是我们跟国家过不去,‘耙锄落地稳,种田为根本’。国家先收了我们的地,给我们的政策还没兑现,我们心里头没谱。”吴斯仁说:“人民政府还会骗你们?政府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就会兑现。现在施工,是为了争时间,抢进度,你们的户口、招工都会一步一步办理,大家放心。”又一个人说:“我们的地钱,村里乡里还要提成,到了老百姓手里,剥了两层皮,能有几个?”吴斯仁耐心地说:“土地是集体所有,土地补偿金当然也是集体所有。这笔钱的一部分要用来发展你们村的集体企业,不能全分了,否则以后你们还怎么生活?至于房子钱,集体一个也不要,全部补偿给房主个人,政策不是在会上都给你们讲清了吗?”大家一齐嚷道:“我们不管,买了我们的地,就要给钱,不给就不能施工。”乡里的干部一看又吵起来,急忙想劝阻,哪知,越劝越乱。
吵了好一会儿,吴斯仁失去了做群众导师的耐心,气得扭头就走。当干部们也跟着一起撤退时,竟有两个不肯罢休的老太婆用悠长的颤声为他们送行:“县长!你们是啥县长不能为老百姓办事,你来做啥,是专吃干饭还是咋的。”夏季炎热的正午,太阳照得连树叶都能卷起来,在这种苍凉的喊声中踉跄而行,狼狈可想而知,从那里到停车的地方有一百米,可是吴斯仁感到像一辈子也走不完的样子,钻进汽车后,鼻孔里的喷气像能把前窗玻璃熔化似的。
赵离是吃午饭的时候知道这些事的。市委组织部来调查农村基层党的建设,中午县里几个主要领导陪着吃饭。吴斯仁向赵离说起群众闹事的事,建议派公安干警去保护施工。大家由这个话题引发开去,议论了好半天,都认为农村工作要比过去难搞,农民分散劳动,党团建设也不像过去那么好抓了。社会治安、精神文明等等更不要说了。说来说去,就是跟九斤老太一样,认为现在的蚕豆也比过去的硬。赵离在一旁听大家议论,心里暗想,人的思想情绪其实也像感冒,是可以传染的,吴斯仁在基层干了多年,是大集体时期成长的干部,今天偶尔怀旧并不奇怪,而余锋是从城市考入大学的,组织部的几个干部按年龄推算,不仅缺少农村工作经历,更没有在大集体时期成长的辉煌,他们这样留恋过去就不可理解了。她对吴斯仁说:“我想下午是不是暂停施工,还是要把工作做得再细一些。
我也不赞成公安部门现在介入,这样只能激化矛盾。如果以后再出现这类的事,我们还怎么办?”余锋见说,心中老大不满意,说:“赵书记没有看到今天那阵势,不是走得快,看样子连我们都要被打了。警力不足,我们还有民兵机动分队呢。”
赵离说:“这样吧,下午召开县委县政府联席办公会研究,还有些其它工作一并碰碰。”
吃完饭,回到住室,看到门口有一个女孩正站着,赵离认得是招待所的服务员,说:“没事了,你干事吧。”开了门,女孩子却跟在她身后也走进来。赵离问:“不是说没事吗?”女孩子猛抽了一下鼻子,眼泪叭叭地滚下来。
“怎么啦你?”赵离惊讶地问。
女孩子哽咽着说:“赵书记,前天是我不好,我妈在医院住院,我抽空去给她送换洗的衣服,影响了工作。”
赵离摆摆手,说:“算了,以后注意就是了。”
“我们所长批评了我,解除了我的劳动合同。赵书记,我明天就走,跟你说一句,我对不起你,可我不是故意的。”
赵离气道:“这个老瞿!谁让他辞退你了?真是的。你不能走,我去跟他说,要他把你留下来。”
女孩子这才转泣为笑,谢了一声,离去。
下午开会,出现了赵离上任以来从未有过的激烈争论。赵离坚持要疏通群众,以为这是治本之策。吴斯仁则感到赵离没有农村工作经验,不知道农村工作的特殊性,说如果再回过头做宣传发动工作,群众还是不通,开发区的计划就会延误,起码不能在八月十八日举行庆典。余锋自然站在吴斯仁一方,列举了许多不能退步的理由。赵离打断说:“你还没有搞懂我的意思,我不是要向群众无原则迁就,我们发展经济,为的是富县富民,现在群众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动用专政力量,把群众置于对立面,引发更大的矛盾,就失去了办开发区的意义。”余锋说:“现在派出所的人已经到了现场,工人也等着施工,空谈误国,我的意见是快点结束会议,按计划施工。”赵离生气地说:“派出所的人立即撤回,以后像这种情况下动用警力,必须经过我批准。”大家看到她动了怒,最后还是按照赵离的意见,坚持政策,进一步作好群众的宣传发动工作。赵离想起郭玉是黄老湾人,父亲以前当过支书,父子俩有群众基础,提出让他带一个工作组,和城郊乡工作组一起进村工作。
十
入夏以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下雨了,每晚电视上播的天气预报,新城上空总是一个太阳,有时候顶多给太阳添一顶云帽子。四周都在下雨,以前有“人家下雨咱乘凉”的说法,今年新城连这点余惠也没有得到。一大早,太阳就爬上了东边的山顶,悬挂在盆地上空不愿挪动一下,发出一片耀眼的亮白,热气蒸腾着城镇和村庄。树木和庄稼都卷起了叶子,柳河只剩下一河滩的鹅卵石,涓细的水流在鹅卵石间小心翼翼地流淌。
你站在河滩开阔地上往远处一望,能看到热浪形成的蜃气滚滚流动,扭曲着天地间一切物像,山峦房屋树木似都在摇晃。狗躲进门洞里伸着长舌头喘息。鸟儿躲进深深的林子里,蓦地,有一只大胆的鸟儿叫了一声,立即被热浪呛了回去,林间又归于一片沉闷。
县气象局的中长期天气预报说,干旱和高温还要持续一个这样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让人着急上火。
县人大常委会召开例会,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关于政府办公室新老主任的任免问题。人大是由余锋负责联系,他列席了会议。会后,他径直到赵离办公室,想告诉她有关人大常委会没有通过老叶的免职问题的消息。
吴斯仁恰好也来到赵离的办公室,得知这个消息,忙着急地问:“孟志和呢?”余锋不阴不阳地说:“你说呢?老的没免,新的当然也任不成了。”
吴斯仁拍着桌子说:“你看你看,人大总是出这种事情,开发区马上就要上马,常务主任不到职,工作怎么开展?”赵离问:“你和老林在会上没有把县委的意图说清楚?这是大局,委员们应该知道。”
余锋说:“讲了!我首先讲了县委的意见,事先也同一些委员交换了意见,谁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总强调按法律办事,又不能按住他的手。”
赵离想了想说:“按照县委原来的意图不变,老叶先两边兼着,以开发区的工作为主。政府办以孟志和为主。下一次再提交人大例会讨论。有时间我要找老林谈谈,他要做好疏导工作,县委政府人大一盘棋嘛。”
吴斯仁说:“恐怕问题出在老林那里。最近我看出他情绪不大好,是不是亲家受了处分,黄大福工厂上了马,对他有刺激?上次黄大福的剪彩,他就没去。我看你不要那么急,等在年终民主生活会上再说。”
赵离说:“要是这样,余书记先找他谈。我想老同志不可能这样狭窄吧?刘家宝受处分是应该的,再说又不是他的什么正经亲家。黄大福的事我也跟他通报过,他当时表态很好,一点意见也没有,还说此一时彼一时。黄大福工厂上马以后,效益不错,更重要的是对新城个体经济的带动作用,市委市政府都是认可的,这是新城的亮点,每一个班子成员都应该支持。
他怎么能把工作同个人恩怨联系在一起?县委再没有水平,也不会在老同志头上开刀呀,还不都是为了工作吗?林主任他怎么能这样!”吴斯仁说:“他又不是一天两天。”
老林对于今天的会议表决,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会议结束后,他回到办公室将门紧紧闭上,不见任何人。他已经担任了近十年的主任了,记不清开过多少次这样的会,但从来没有这样令他矛盾过。平心而论,他不想得罪政府办的两个主任,一个重用,一个提升,都是关系个人命运的大事。但是他又盼望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自己在人大委员中的号召力,他甚至不用向什么人做工作,只消说一句:“政府办还是少不了老叶这样的人埃小孟呢,人是不错,就是太年轻了一点。”大家都悟出他的意图。在新城,有谁能无视他的存在呢?赵离想试一试,可她不过是只雏鸟儿,还不知道什么叫政治,年轻气盛,对他总有些不那么尊重。几个月来他一直有这种感觉。本来,他不想为刘家宝那样的腐败分子张目,换上他是县委书记,也会处分他的。但赵离事先没和他通个气,毕竟刘家宝是他的叔伯亲家嘛。还有,黄大福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曾被工厂开除过的家伙,是他老林盖棺论定的人,赵离却当作宝贝。退一万步说,她要发现培养典型,可以在别人中间找嘛,新城县五十万人,非找黄大福不可?一件事是孤立的,两件事搁到一起,就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在和他过不去嘛。可是谁要和他过不去,他也会和谁过不去。他从打开的玻璃窗看去,一个蜜蜂正嗡嗡地想透过纱窗钻进来,他觉得这只蜜蜂与他此时的心情有点近似。天气很热,这种嗡嗡声更是加高了这热度,像这样下去,得去量一下血压,他想。
中午下班的时候,人大没通过任免的消息已传遍了大院。
在大院里老林遇到老叶,他对老叶说:“下午上班,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老叶是他当县长时调来的机要秘书,他是得罪不了的。下午老叶如约而至,老林把上午的事说了一遍,说:“这不是针对你的,人大几个主任和常委们对你反映都很好,认为你在政府办更能发挥作用。其实,前年张秀英竞选县长,我就认为你比她更有优势,应该列入候选人名单,不过副县长是市委提出来的,县人大没这个权力。当然秀英也不错。”老叶敷衍说:“我没有意见,横竖都是科级。”老林说:“小孟也不错,材料比郭玉写得好,我是器重他的。不过你免不掉,他也就不能上了,你可以同他谈谈,往后有机会,在人大还可以得满票。你让他到这里来一下,我给他解释解释。他那人还比较听我的话。”
他相信用这番话同样也可以说服小孟。可是孟志和却不像他预言的那样听话,过了两天都没见他的人影,听人说县上议论很多,尤其是那个小孟意见更大,扬言人大从此再也别想协调他和他分管的单位了。大家说,从小孟身上可以看到现在的年轻干部党性太差,是要好好教育了。老林无言地笑笑,丝毫也没放在心上。天气这样热,他的血压一直有些高,犯不着跟年轻人生气,真到再需要人大举手那一天,不请他也会来的。
重要的是县委有意见。他已做好了赵离或者吴斯仁找他谈话的思想准备,如果他们要找他谈话,他同样不会生气,只消说一声:“人大常委会实行的是委员制。”要是再理论,他会说:“县委以后在人事上要给人大多通气,我们也好有做工作的时间。”可是赵离和吴斯仁却没找他谈。
这天下班时,碰到了小孟,老林主动招呼:“小孟,几天没见你,在忙啥?啊?”小孟说:“也没忙啥。县委让我代理政府办主任,有啥办法?瞎凑合吧。”
老林说:“好好。”又没话找话道:“你包里背的什么呀?”小孟停下脚步,盯着他说:“手枪!”老林问:“背手枪干啥?”小孟说:“打狐狸。”
老林奇怪地问:“有狐狸?哪儿来的?”
小孟说:“北边跑来的老狐狸,你还不知道?”老林心里咯a一下,觉得小孟话里有话,待要再问,小孟已扬长而去。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小孟这是在骂自己,他说他负责政府办的工作,是明明在示威。说他包里有手枪,北边来的老狐狸,谁是从北边来的?你啊,你是南下的干部,他把你骂作一只老狐狸,而且还要毙了!你让这小狗崽子骂了!不禁头脑一蒙,感到血直冲向头顶。急忙找来降压灵吃。当天下午没有去上班,老伴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余锋虽然看不惯老林,但又希望他给赵离出点难题,所以他同老林的谈话注定不会有多少结果。但谈还是要谈的。那天打电话到人大问,才知道林主任血压有点高没上班,决定到他家里去。
老林额上敷着一条湿毛巾,穿一条半长不短的黑裤衩子在家躺着。天气这样热,老林家里却没有安装空调,一架老式电风扇咣咣当当地好像在敲打一面小锣,屋里也是以前那些老家具,陈设简陋,从中可以看出老林属于另一个时代的人,另一个时代的人还不退出历史舞台,不知是时代的悲剧还是个人悲剧。
余锋关心地说:“血压高多少?不行就住院去。”
老林的老伴说:“以前高的时候是180,150。他犟得很,一辈子不爱住院。还说是部队上养成的习惯。”
余锋感叹说:“老同志,枪林弹雨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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