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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县委书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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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离直起身,想了想,老实地承认说:“没有什么印象。
    只有两个人还记得。”大家问是谁,赵离说:“一个是叶利钦。
    一个是戈尔巴乔夫。”说得会上的人都笑了起来,吴斯仁说:“是锅巴乔夫。”会议室里的气氛显得活跃了一些。赵离问:“两个政敌在一起共事,不会爆发大战?”吴斯仁说:“团结很好,老叶是个和平主义者。”又有人介绍了两个人的很多笑话。
    叶利钦是政府的老秘书了,人非常能干,只有一个小缺点―――贪杯。一次县上组织干部到武汉参观,大家吃过午饭,到六渡桥商业区去,看到一个交叉路口交警还没有上班,他中午喝多了酒,有人故意撺掇他去当一回交警,他果然跑到指挥台上冒充交警乱比划起来,一时间汽车堵塞,秩序大乱,大家都是农村干部,没想到这事的严重性,还大笑不止。正在乐间,交警上班了,不由分说,拘留七天。领队的吴斯仁听说后,只好托关系,谎称老叶是精神病人,才把他保出来。郭玉则有一个说话口罗嗦的故事,他驻队时向群众讲话,一连讲了几小时,等到讲完时,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了,他竟很感动,就问他们为什么能够听完,女的说,家里的灯油没了,好在这里借亮纳鞋底;男的说,啥也不为,我等着搬我家的板凳。赵离也在哪儿听过这个故事,联想到郭玉的外号,觉得好笑,只是脸上总也笑不出来。
    过了两点五十,余锋阴沉着脸走进会议室,一屁股坐下,有几个人就意味深长地向赵离看了一眼,赵离虽然低着头,却觉察到了大家的表情,知道他们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虽说自己是市委任命的书记,可是在有的同志心目中,究竟有多大分量还很难讲,新城有史以来还没有一个女性最高长官,在这个男性社会里,要想立住脚,决不能心慈手软。今天的会议,本来不想批评人,尤其是最后迟到的余锋是副书记,可是今天不说,就会在大家心目中留下一个魄力不够的印象,就说:“开会之前讲两句跟会议无关的话,我们的会议定在两点,现在快三点了还没开始,为什么?等人。我们这一班人是新城的核心,干部群众的眼睛都盯着我们,可是你们看,我们是什么作风,都像这样,新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说毕手指一划拉,把大家都划在里头,几句话说得在场的人面部肌肉都硬起来,有几个来晚的,则把脖子缩起来扭动着,娇羞之状连小姑娘也自愧弗如。
    余锋知道自己首先要算在里边,搓了搓脸,好不容易才把羞恼搓走,不想连阴沉的那一部分也附带地搓走了,还故作轻松地对吴斯仁说:“现在的上访群众真是不得了,一出门就把你拦住,跟他说今天赵书记要开会,不能迟到,他就是不听,像这样,不教育怎么得了。”半是圆场,半是为自己迟到作辩解,妙在不露痕迹。吴斯仁在这种场合总是觉得自己有调和的义务,忙说:“春天,人容易发困,我也是搞得很没精神,大家都振作一下。”
    第一个议题是今年的财政预算。
    新城是个小县、穷县,去年预算内收入是1700万,今年县政府提出要增收10%,达到1870万,常务副县长说明这样安排是因为今年财政支出增幅太大,仅人头费增长就将超过15%。公用部分,包括四大班子机关的办公费、接待费、会议费,干部的福利费等等,只能保持去年水平,没有增加。赵离说:“大家发表一下意见,看这样行还是不行。”见大家一阵沉默,吴斯仁便补充说:“按照近三年我们县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这个安排不能算低,客观上也需要这么做,今年光大中专学生和复退军人就有好几百人,另外下半年工资普调,总额在三百万以上,按照这个预算,今年经费缺口还有二百万。但是也不能再增加了,再增加难以实现。”人大、政协的一把手都提出对大的盘子没有意见,就是两家的会议费、接待费太低了一点。吴斯仁解释说:“四大班子安排了六十万,县委、县政府各二十万,人大十二万,政协八万,相对来说,人大、政协还算多的,县委、县政府缺口更大。”人大的林主任仰躺在椅靠上,轻飘飘地说:“县委、政府我管不了,我只管人大。”
    林主任是八十年代初期的县委书记,一九八四年体改退到人大,他在新城工作几十年,是新城四大班子中第一号元老,历任的县委书记对他都有点忌讳。赵离皱着眉头,隐忍不发。
    吴斯仁笑道:“老书记,说是预算,也不是铁板钉钉,年终还是重算账的,哪一年也不能亏了四大班子,喝酒算我的,还是在招待所签单嘛。”大家都笑了。见状,老林便说:“县长这样说,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赵离说:“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新的意见,就这样安排吧。县政府提出的这个意见,充分考虑了我们县的实际情况。四大班子要保证办公,但也要有过紧日子的思想准备。新城是个要饭财政,当初定这个预算的时候,有些同志认为今年支出增长大于收入增长,缺口较大,信心不足,但最后还是这样定了。对于这个缺口,恐怕还是要像吴县长说的……”吴斯仁道:“还是那句话,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投亲靠友,跑部钱进。”
    赵离说:“我来新城时间后,跟有些同志交换过意见,我想有一个问题得需要我们这个班子思考一下,我们每年在安排预算时,基本上考虑的是吃饭问题,没有搞建设的钱,一年这样,两年这样,我们新城什么时候才能够实现现代化目标,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富起来?”余锋自从赵离调来以后,认定自己没当成县长跟她有关,一连几天好像生病似的,走路都抬不动腿。回想两个月前还同张力去看望过赵离,当时以为她要进市委常委,联系一下感情,真是幼稚可笑。前几天回经州,碰到几个先前的同事,都打趣他说:“我们都是一个女人管着,你有福,两个女人管着。”有的则一语双关地问:“在女人下面是啥味儿呀?”虽说是笑谈,却像吃了苍蝇似的腻歪。想先前市委刘书记不调走的话,自己再怎么的也是正处级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赵离有啥了不起的?不是靠着了李天民,赶上了重用女干部的好时机,否则谁领导谁还说不准呢,哪会来晚一点就让你熊个狗血喷头。因此今天他一句话也懒得说。人大主任老林在会上发难,搁在平时,他最看不惯他倚老卖老,也许要半真半假顶他两句了(在新城,因有刘书记的背景,也只有他才敢顶撞老林),今天只恨老林浅尝辄止。听到赵离说到大道理,忍不住说:“有什么办法,新城就是一个吃饭财政、要饭财政嘛。”
    赵离说:“我正要说到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新城要发展,必须要甩掉吃饭财政、要饭财政的帽子,我们再不能老躺在老苏区的光荣簿上睡大觉了,现在老首长们活着,我们能要来钱,一旦首长们去世了,一旦老苏区的优惠政策取消了,我们还向谁要钱呢?”余锋装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却说:你的假设前提是共产党垮台。只听赵离又说:“我提出这个假设,不是对我们党的前途有什么疑问,”余锋心里暗暗惊奇,没想到连自己思想的活动都让她猜到了,可见女人是第六感官发达的。赵离继续说:“我要说的是,对中央的老苏区政策,我们应该作为动力,而不是作为包袱,我们新城资源丰富,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借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把我们新城经济搞上去。可是以新城的干部队伍的现状,连会都开不好,怎么能担当起这个重任?”余锋这才明白赵离绕来绕去,又绕回会风上去了,不禁警惕起来。赵离提高了声音说:“昨天县委见面会,实际上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会,大家看到了,成什么了?一盘散沙,比老百姓还不如,说明我们的干部队伍存在的问题不少。从会风看作风,作风不改变,新城的工作不可能搞好。我主张新年度的工作要首先从干部作风入手,以会风为突破口,开展一次干部思想作风大整顿。今天的会议要增加这项议程,请大家发表一下意见。”
    话未落音儿,秘书来通知,兄弟省那边的县委书记带着一拨人到新城来了,赵离头天已听办公室汇报过,是来商谈两县森林防火的,需要她见面。赵离同吴斯仁商量后,余下的议程由吴斯仁主持,她先到招待所去接待。会议讨论同意赵离的意见,议定由组织部、宣传部、纪委三家共同拟出整顿方案,在下一次会上讨论。看看到了下班时间,吴斯仁急着去看望客人,宣布散会,然后一边整理公文包,一边对几个副县长说:“刚才赵书记批评会议纪律,我认为很对,以后政府班子成员要带头注意,下不为例,如果再出现类似问题,我先批评你们。”
    县委分管政法的副书记罗伟民也说:“我们常委一班人也要注意,今天我就来晚了十分钟。”
    余锋站起来说:“我来得最晚,首先要检讨,”说着做了个鬼脸,“咱们赌个咒,下次谁再来晚了,就操谁的屁股。”
    大伙儿轰地一声笑起来,都说余书记说得对。张秀英半恼半笑地说:“余书记,你真是个活鬼。”因为开了半天会,大家都感到疲倦了,说一阵玩笑话后,便纷纷走了。谁也没想到几天后开会时迟到的恰好就是赵离。
    时间仍是当天下午两点,赵离出门碰上一个老同志的遗孀,硬是要求给她的孙子安排工作。老太太挪动三寸金莲,一路纠缠不休,赵离好不容易把她打发走后,待进到会议室时,见大家知错必改,早已到齐了,便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坐下来,发现有几个人捂着嘴笑,一齐扭头向余锋看着,余锋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表情却分明很滑稽。张秀英则低头不敢看人。老林年纪最大,也是把脸朝向天花板,大有深意。她虽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当时并未做声,待会后问张秀英,张秀英怎么也不肯说,问得急了,才把那天余锋说谁来晚了就操谁屁股的话学了一遍。赵离顿时气得脸色发白,过一会儿,才冷冷地说:“他也很会说玩笑埃”更气的是大伙儿看热闹,分明还跟自己隔着一条心,看来要融入新城的领导班子,还有待时日。
    张秀英说:“你也别把这事看得太重,在农村工作,男人们开玩笑占便宜是免不了的,有比这还厉害的呢。”赵离说:“别人可以,班子成员不行。余锋是我的下级、助手,年龄又相差这么多,怎么能这样开我的玩笑?”张秀英迟迟疑疑地说:“有句话想说,可这样有些犯自由主义。”赵离说:“你说,不要紧。”张秀英便把余锋在职务上的想法说了出来。赵离听罢,心想,要是余锋把自己的未能升迁同她联系起来,隔阂就不会轻易消失,于是,对余锋生了几分警惕。以后对余锋提出来的意见,常常会不自觉地予以排斥,后来余锋几次提出有些干部需要调整,甚至专门说到吴县长对秘书小于的安排意见,想引起赵离的重视,赵离都没有答应。
    张秀英又断断续续向她介绍了新城的一些情况,比如人大主任老林是新城的地方势力代表,是第一个得罪不得的人,但老林最怕李司令,他解放战争时期当过李司令的通讯员,李司令千里跃进大别山,离开新城县时把他留下来,这人仗着是新城的元老,喜欢找县委县政府的麻烦,以后有事可以找李司令帮忙。李司令在“文革”中担任过南方一个大军区的副司令,离休后不到大城市,而是和续弦的老伴回新城老家休息,是一个很好的老头儿。还有谁谁是亲戚,谁谁有矛盾,要她以后在工作中注意。这些话别人不会跟他说,市委更不清楚。因此她很感激张秀英,到底是女同志,感情更能走到一起。



    赵离不得不承认县委书记是个累死人的活儿,仿佛总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文件,应付不完的事。光陪客就够受的了。何况她还要做几件自己想做的事呢?这几年,新城一连提拔、重用了几任县委书记,看似一个好事,实际上对地方的工作影响很大,前任书记调走,后任就另起炉灶,个人志趣各不相同,工作重点也不一样。提拔重用前还要疏通一些关系,往上跑一跑什么的,心思就不在工作上了。因此七五计划以后的几年,新城工作比起兄弟县区的距离越拉越大:基层设施落后,城镇建设没有规划、缺乏管理,计划生育被挂过黄牌,财政收入全市倒数第一……这些问题都摆在那里,作为县委书记怎么能不着急上火呢?有几天,她甚至有些埋怨李天民不该说话不算数,把她调到新城这个经州的“大西北”来。从工作的难度讲,这不是锻炼,倒好像是发配,真不知道李书记是怎么想的。着急加上事务繁忙,肝火越来越旺,渐渐地,把一点做女人的柔情全都没了,浑身上下都是冷硬的感觉,走起路来身体僵直,像是绑了一根木杆子在腰上,脸上的肌肉终日绷得生紧,忘记了笑是什么模样。一些胆小的干部见了她都要绕道走,不知道会为了什么事倒霉。
    新官上任三把火,赵离未能免俗,头两把是计划生育和思想作风整顿,县、乡派出了二百多个工作组进村入户,重点搞清计划生育底子,看看新城县到底超生了多少人。山沟沟里的妇女们都被搞到县上、乡上医院里,女人们见面就问“你扎了没?”一来二去,相互之间拿女人自己的生理开起玩笑。也有非生三五个不可的,不愿手术,四处躲藏,干部坐着“手扶”追,一时鸡飞狗跳。赵离几天里一直捏着一把汗,生怕搞出人命来,这在过去计划生育中是不乏先例的。好在各乡都没出现大问题。赵离的名字却像长了翅膀,人人都知道县上来了一个厉害无比的女书记,她和她的长眠地下的母亲自然少不了挨骂。
    留在机关的干部都坐下来学习,四大班子也不例外。人大、政协通常的说法是“一线岗位,二线工作”,两家的领导都是从一线退下来的,坐了冷板凳,回首过去炙手可热的权力,心里就有那么一点不平衡,捣起蛋来更甚于常人。说起这事,吴斯仁比别人更有感触,在闲谈中他就抱怨老林常常在工作上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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