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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子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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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

“谁把你灌成这熊样儿,不能喝逞什么能。”

“你说谁熊样儿?告诉你元涛,从明天起,江北立志重做新人,绝对不再让别人再看扁了。”

从那夜之后,我的思想发生了一些突兀的变化,比如我开始认为安华是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认为吴嫣这条道儿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要出人头地,总得有所代价。

有一天刚进办公室,安华就凑过头来说:“李主任让我辅助你搞课题研究。”

我说:“喔,欢迎。”也许李东明的话产生了效应,我对安华谦和的笑容,十分反感。

 
他扬了扬尖锐的下巴问:“有没有确定课题项目?”

我说:“当然有,有空我和你聊聊,现在我要去查房。”

新的课题项目,实则受启发于小姑娘断指接合手术的失败,前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应该如何解决这类病人的痛苦。某天半夜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给小姑娘的断指重新做了手术,把她的脚趾重植到断指上,术后脚趾竟在手指上成活了,而且能够正常地履行手指的功能。醒来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反复思考这办法是否可行,这个极有创新和突破性的念头让我兴奋不已。

我并没去病房,而是拐了个弯打算到门诊去找师兄。

回办公室的路上,安华和吴嫣交叠在我脑海里浮现。难道这小子真在和吴嫣谈恋爱?显然,李东明在吴嫣的选择尚未明朗之前,实行两边同时拉拢的政策,两不得罪。这只老狐狸!吴嫣这个大小姐,对我还算不错,难能可贵的是当她得知我患肿瘤的消息后,不但没有选择离弃,还实心实意地出了不少力,可当时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对她又有偏见,给了人家不少冷钉子,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小雷说吴嫣找过她,她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这一直是个疑团,我是不是该找吴嫣谈谈。

为自己铺垫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后,我第一次非常迫切地主动拨了吴嫣的电话。人真是犯贱,安华没来时,吴嫣也就只是个吴嫣,象随手可拿的一本书,一件衣服,一碗天天摆在饭桌上食之无味的清菜汤,可有了安华的介入,我才发现,吴嫣原来是个人人眼热心动的甜点巧克力,珍贵抢手的鲍鱼海参。以前真是拿着豆饽饽不当干粮。

我约了吴嫣,说好晚上到泉城广场见面。之所以选择第一次见面的场所进行这次在我思想上具有转折意义的会面,我还是下了些功夫,从自身考虑,潜意识里希望这次会面将成为我和吴嫣关系的一个转折,我想改变以前那种若即若离,含糊不清的现状;其次,也刻意地想让吴嫣感觉到我的改变,利用初识的环境,来积攒点儿浪漫和回味的韵味。

我第一次在吴嫣身上煞费苦心。

下午接了个急诊手术,曲凡生主刀,手术处理的聪明果断,看得出他是一把业务上的好手,我给曲凡生当助手,和他配合的天衣无逢,很默契。我在抵触曲凡生为人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技术能力。

回到宿舍,我的思想剥裂成二部分,矛盾地相互抗争,一种思想支持我进一步亲近吴嫣,一种思想鄙视这种行为。为了折中一下,我想我还是应该努力培养自己爱上吴嫣,只有这样,对于象我这样做什么事都问问良心的人来说,所有的行为才能更理直气壮。

我下意识地换了件干净的黑色长风衣,刷了牙,刮了胡子,给皮鞋上了油,一切收拾觅当之后,端详着镜子中这个男人,试图寻找出他和半年前的差别,除了表情更严肃木然之外,其它的没什么改变,他仍然年轻,睛睛炯炯有神,外型卓然不凡。难道今晚这个男人准备下套子去引诱一个女人吗?种种迹象表明,有这个可能。看了看手表6点40,快到时间了,便慌乱出门。

 
宝石蓝色羊绒长大衣,艳红的纯羊毛围巾,黑色高腰皮靴,大衣底下露出一小截红色裙摆。她第一次打扮得这么传统,既端庄大方又不失艳丽妩媚。吴嫣的笑容和衣着一样,没了往日的霸道,高调的眉弓仍固执地显示着她不凡的身份。

“你今天真漂亮。”我由衷地说。

“咯咯——江北,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面出来的,你第一次这么认真且还带有欣赏性的眼光来看我,哇——受宠若惊。”虽然她的语调很夸张,但可以看得出吴嫣听了我的话很受用。

她含情脉脉地走近我,胳膊习惯地穿过我的臂弯,把整个身子挂在上面,吴嫣紧紧抱住我的手臂,咯咯地笑道:“那个算命的算的真准,他说我这个月走桃花运,果不其然。”

“你都走了什么样的桃花运,说来听听?”

“保密!”

我板起面孔认真地地说:“大姑娘家,不能和一帮臭男人整天搅和在一起,要懂得自爱。”

“嘿——”,她乐道:“味道不一样啦,来……让我敏锐的鼻子嗅嗅,这是不是醋味。”她的脸果真就贴向我的脸,鼻翼翕动着说:“怎么几天不见前后判若两人,你冷冰冰不解风情的样子,正一潮一潮地在击溃人家对你的热情时,你却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

“你又不是狗,鼻子敏锐个屁。”我玩笑着推开她步步逼近的脸。接着说:“胡思乱想,会有什么蹊跷,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你对我好,难道我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是木头啊。以前不敢向你深入靠拢,绝对是个人问题。”

“什么个人问题?”

“自卑吧。”

“你也讲粗话了,你才个狗屁呢。呵呵——你身体的哪部分自卑啦。”

“我是个穷小子,而你却是娇贵的公主,门不当户不对,怕陷得深了,没有结果,落得个彼此伤害。可你对我这么好,我……我就只能下定决心,克服困难,排除万难,豁出去了……。。”

“别说得那么奋不顾身,你以为站在你面前是猛虎,豺狼,烈豹呀。”

“美女的威力胜过洪水猛兽。”我戏谑道。

我开始和吴嫣演练打情骂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一些暖昧的情话,但既然明确了目标,就该竭尽全力,所以我从容不迫地说了那些话,而且脸没红,吴嫣象只下蛋的小母鸡一晚上被逗得咯咯咯花枝乱颤。

不知不觉,俩个人从熙熙攘攘灯火阑珊的广场沿着臭水沟似的护城河向东延伸下去,在黑虎泉附近停顿下来。路旁有几个错落的石凳和石头桌子,傍在几棵秃了顶的古柳旁边,枝头缀着薄薄一层没有融化的积雪,空气中隐隐传来二胡如诉如泣的音韵,模糊的灯光在风中飘摇。我的腿脚由于长时间没有经过走路训练,开始沉重发涨抗议,但吴嫣却走兴正浓。

我试探性地问:“累吗,前面有凳子。”

她说:“不,走着舒服,天气这样冷,石凳上哪能坐人。”

吴嫣的头很自然地靠在我的右肩膀上,双手紧紧抱着我的手臂,有些陶醉地微眯起眼睛,参杂着香水气味的女性气息浓郁起来,我心慌意乱。语言象被冷风抽干了,俩人的喘息清晰可闻,静谧的让人慌张。这种时刻,按经验,我该采取一点儿行动以示爱意。可是一晚上都没机会问小雷的事儿,我都快憋出毛病来啦。

“吴嫣。”

“嗯,在呢,有什么话就说嘛 。”吴嫣脸在我右臂上磨蹭着。

“雷雅文说你找过她,为了什么事呢?”

“我呸——这不要脸的小……哼,就这么点儿芝麻绿豆小事儿,她也值得到你这儿蹀躞,何况还是为了她好。”

“你到底和人家说了些什么?”

“呃,这个,这个……反正全都是为了你,难道你没瞧出来,你师兄对雷雅文挺有意思。”

“我师兄和雷雅文?”我的心揪了一下,象受到意外的撞击,不规律地跳动着。

“是啊,我知道你师兄和你是最铁的哥们,他木木纳纳地肯定不好意思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虽然我不爱抬举那只处处在男人面前发骚的小狐狸,但为了你,就做了次好人,给他俩作了个媒。”

“你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吧,怎么能擅做主张呢,你征求过当事人的意见吗?比如说师兄……再比如说……再比如说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征求过师兄的意见,你又算得了哪门子的当事人,咱们俩这层关系,不是为了你,我能出这个头吗?我这可是抬举她,哪知道有些人给脸不要脸呢。”

“师兄他真这么想?”

“不信,你去问他好了,我还能骗你。”

我的心乱极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那么点容纳吴嫣的情绪又被这挡事儿搞得无影无踪,面对吴嫣的理直气壮和振振有辞,倒象自己理亏词穷,不快排山倒海地压下来,我再也没什么情绪讲话。

吴嫣老大不高兴地说:“你又无理取闹,为了她,你总这样不分场合地惹我伤心。回家吧,别在这儿凉啦。”

我突然就理智了,想到了自己的使命,想到今天来的目的,鬼使神差地向吴嫣道了歉。也许由于自己过于敏感,我总觉得吴嫣得意洋洋的笑意中含着某种让人琢磨不透诡异的成份。

我给吴嫣叫了俩出租车,替她打开车门,吴嫣媚然地朝我笑了笑,象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临上车时,她倏地惦起脚尖在我的唇角印了一吻。

小雷和师兄怎么能是一对,想到这儿胃里就象拌着夹生米饭,非常不舒服。

一晚上这种不快的情绪都紧紧揪着我不放。

接下来的日子,我努力克制自己什么也不想,把精力全部投放到课题研究上。王洗强真有办法,他终于把小姑娘的父亲找来了,而且约了我和曲凡生去会面,谈来谈去,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逐渐浮出水面,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原来小姑娘的家人虽然对手术处理有所抱怨,但开始时也没打算投诉,后来是外科极有权威的一位专家在他们面前提过,说这样的手术对病号十分不公平,那么短的时间送来病人的断指,按道理接活的机率很高,这种事情不能眼睁睁地吃哑巴亏,可以向院方提出投诉。至于这人的名字,家属死活不说。

 
后来经过大半天费力的解释,我还翻出书本,让他看白纸黑字的理论根据,他虽半信半疑,但有了王洗强这层关系,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承诺会撤去投拆。众人握手言和时,我和曲凡生都长舒了口气,心里却在反复琢磨那个极有权威的专家是谁,他为什么要无中生有搬弄是非。

济南的严冬来临了。老舍在《济南的冬天》中描述道:“……小山整把济南围了个圈儿,只有北边缺着点口儿,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别可爱,好象是把济南放在一个小摇篮里,它们全安静不动的低声的说:你们放心吧,这儿准保暖和……”

我与老舍行走在同样的城市,我的脸上找不到恬静的笑容,我的心里没有着落和依靠,在我眼里每日的阳光不是响晴的。我觉得济南的北风特别烈,象二锅头和白干酒,就因为北边是黄河,洞开着门户任由北风肆虐惩强,天空里虽然每天都有个太阳,但当阳光困难地拨开被污染的大气层,扭捏地暴露出身子时,总象被包裹了层灰黄的纱,已经不怎么光鲜可人啦。加上本人情绪无常,时时感到压抑和不得志,这个冬天尤其显得阴冷晦涩。

雷雅文甜蜜的笑容象是被低气压冰封了,在我面前,她不再露出皎洁的牙齿,噗噗——无忧无虑地轻笑,她的小脑袋里似乎盛满了沉重的苦难,虽然干活依然勤快,默默无闻,但总似掉了神,无精打采。

从上次见面之后,她没主动和我讲过一句话。她的有气无力和黯然神伤,很快传递过来,我在她面前同样肌肉僵硬,语言冷淡。以前和雷雅文之间,总有种不可言传的亲密无间和灵犀相通,她是一个让人疼爱和怜惜的小丫头,直觉告诉我,我也是她最信赖的人。

我们俩就象两只并行的风筝,在空旷苍茫的浩宇飞翔,相互缠绕,彼此依赖,朔风突起,骤雨欲临,风筝无助地任由大自然改变着他们的方向。向南,向北。向东,向西。却不能再相互依附,齐头并进。

我经常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注意安华的一切。他瘦瘦的细脖子上天天打着暗花的领带,有时是砖灰条子的,有时是蓝黑条子的,他喜欢对每个擦肩而过认识不认识的人微笑,缺少肉的面部堆积起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折子,一道道深深地刻在纹理中,他笑时从不露出牙齿,只是适可而止地把面部肌肉往中间一凑,菊花般的笑意便时常这样开放。

有一天,不知谁讲了个黄色笑话,安华哈哈裂开了嘴巴,正当他准备闭拢双唇时,我心情舒畅地发现,原来安华有一口四环素牙,黑呼呼,很难看。安华的行为和言谈处处透着神秘感。那副无边树脂眼镜,就象是一个坚硬的壳子,也是他的盔甲,他的目光始终隐藏在镜片后面,不停地运动着,似乎想洞察每个人的心思。他有时比较沉默,比如工作时,他是认真而谨慎的,他有时又很健谈,比如吃饭时,走路时,碰到一些我不认识的高级人物时。他尖锐的下巴虽然很让人反感,但工作任劳任怨、一丝不苟的态度却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好评。

他对我似乎也特别关注,我既使背对着他,后脊梁也能肉刺刺地感到他凝神思索的目光。

98年的平安夜,迎来了今冬第一场封门的大雪。象梨花瓣一样的雪片纷纷扬扬,拥挤而又散漫地互相嬉笑逗闹着降落人间。空荡荡的街头,行人寥落,商店和酒店里的圣诞树上,缀满了活泼俏皮的小灯,热闹地眨着五颜六色的眼睛,给白色空洞的世界凭填了些温暖的气氛。我走在有厚厚积雪的路上,每走一步,身后就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也许用不了一个时辰,这些脚印很快会被新的积雪填满。人生就象雪地里的脚印,今天会覆盖昨天,明天会覆盖今天,旧的内容不断被新的内容所填充。

下班前吴嫣打电话,说她妈妈请我晚上到她家去吃饭,问我有没有时间。

我说,有。

她说,要不要我开车去接你啊。

我说,不用。

安华也仓促地收拾着东西,有约会似地急急出了门,临走时还诡秘地笑道:“晚上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下班前我反复考虑,第一次登门,该不该带点礼品呢,怎么也不好空着手去,想来想去想到前几天病号送的一箱蜂王浆,就带它吧。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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