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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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路了，唯一的一条路被倒塌的房子给堵死了。

　　　　把屋子里的铁床翻到，拦在自己的面前，在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被子，用身体挡住扑过来的火蛇，头顶上不断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而东方流就这么一脸的平静的看着满室的火焰。记得第一次看见唐悲柔，讶异于她和米儿相似的长相，所以忍不住就想吓吓她。

　　　　第二次看见她，却救了她，因为不忍心雪姨的举动伤害她，所以出面带走雪姨。看着她睡梦里都紧皱的双眉，发现自己会疼。

　　　　第三次看见她，不小心又救了她。那个时候，她坐在阳光下，安静的看书，就这样迷惑了他。让自己一次次躲在她的周围，东方流那个时候无比庆幸，当书架砸下来的那个瞬间，他在她的周围。

　　　　第四次······第五次······东方流始终疑惑着自己不自觉的跟踪着她，这个在他起初还迁怒的女人。

　　　　现在，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她。心中的迷惑却突然消失了，紧紧的抱着被子，用身体阻挡大火的东方流笑了，原来第一眼就爱上她了。微笑中带着忧伤的女子。

　　　　火，依旧无情的吞噬着一切。

　第二十三章　世外桃源

　　　　车子在一片农田周围停下，满眼的绿让欧阳米儿有些惊喜。远处的大山也郁郁葱葱，好不可爱。林御风撤掉自己身上的领带，朝欧阳米儿指指不远处的一间农家小屋，“去那儿！”。

　　　　米儿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幢红顶白墙的小屋子出现在视野中，就仿佛满眼绿色中突然盛开的红色花朵。

　　　　在狭窄的田埂上走着，呼吸着难得新鲜空气，欧阳米儿步子越变越轻快。偷偷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林御风，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如此优美的景色给迷惑，依旧笔挺身姿，白色的风衣飘荡在无边的绿色中。

　　　　“御风，师傅教你的，你学会了没？！”一个年过半百却仍然精神饱满的老人，站在边上指点一个孩子开枪。老人自己手举着双枪，表情严肃而认真。年幼的孩子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学习这些，但还是乖乖的站在老人的身边。

　　　　十多岁的孩子仔细看着老人示范，远处的树上，老人挂着的瓶子随着老人的射击，应声落地，清脆响亮。孩子乖巧的点点头，拿起枪，照着老人的样子学习着。老人满意的笑了，孩子随着老人的笑容，摸摸脸上的汗珠也笑了。祖孙俩的笑声多少次回荡在田野里。

　　　　林御风看着熟悉的景色，眼前的不断闪现幼时的身影。

　　　　“御风，不听话！就罚你绕着大山跑一百圈？”爽朗的语言，依稀还强健的身躯，师傅，如果永远，您都是那样，该多好。

　　　　林御风看着不远处的红顶小屋，那个矫健的身影是什么时候开始，只能坐在椅子上了呢？

　　　　走近屋子，米儿在小桥上站住了，这是如此独特的一个地方，屋子前面有一跳小河，而屋子周围种着很多花，映着满眼的绿色，把这里打扮的像个世外桃源。

　　　　屋子的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朝他们走来，“林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我真怕您······”。女人一见到林御风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而林御风只是摆摆手，却加快脚步朝房子走去。

　　　　欧阳米儿跟着林御风进屋，一个躺在摇椅上的老人引起了米儿的注意。

　　　　老人看起来真的很老很老了，脸上的皱纹就像纵横交错的树根一样盘旋。老人似乎是睡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的一角不自觉的掉在地上。

　　　　林御风弯腰拾起老人的被子，在把被子轻轻盖在老人的身上。那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老人。

　　　　米儿发现老人见到林御风的眼睛明亮起来，一下子似乎年轻了几岁。而已经干枯如树叶的手抚上林御风的脸颊，嘴角微微含笑。

　　　　“师傅，我带了一个您很想见的人来！”林御风的声音有点哽咽，似乎强忍着什么。把一直站在身后的欧阳米儿推到老人面前，“师傅，你看！”

　　　　不经意的被林御风拽到老人面前，米儿险些跌在老人身上。老人看见米儿的神情变得有些疑惑，过了一会，突然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身来。“是小雪？”

　　　　林御风摇摇头，“师傅，她是雪姨的女儿，就是你天天念着的孙女！”把欧阳米儿的手放进老人的手里，老人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枯瘦的手指朝米儿的脸摸来，嘴里喃喃的说着，“还活着，还活着。”

　　　　欧阳米儿探寻的目光望向林御风，孙女？他是我的亲爷爷吗？米儿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真的是他的爷爷吗？

　　　　林御风点点头，把脸背过去。

　　　　“小雪的女儿，还活着······”老人眼睛神采熠熠，似乎变了一个人，“爷爷？”心中虽然还有很多疑惑，而林御风的表情告诉她，这决不是假的。

　　　　老人用手抚上米儿的头，听到米儿轻声呼喊的爷爷，眼泪如同雨点般落下。“我的孙女，我的孙女还活着。”

　第二十四章　赎罪

　　　　老人用手抚上米儿的头，听到米儿轻声呼喊的爷爷，眼泪如同雨点般落下。“我的孙女，我的孙女还活着。”

　　　　20多年前的一幕闪现眼前——

　　　　瘦长的身影，飘逸的黑发，冷峻的面容，认谁都会被眼前的男人给迷惑，而此刻这个男人正凶狠的拎着个垂死的老人的衣角，而老人却紧紧的护住身后的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谁是汀澜的孩子？”男人狠狠的开口。

　　　　老人瞧瞧熟睡中的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不是！他们是我的孙子孙女，他们都不是澜小姐的孩子！”老人挨了几下拳脚，脸上血色全无。

　　　　“是吗？那就全得死！”男人拽过老人的衣角，“你不说，那全去死好了！”

　　　　“阎戚？！阎戚？！是什么吃了你的良心？他们只是两个孩子！”老人看着已经陷入癫狂中的男人，大声骂着。

　　　　“良心？哈哈”阎戚猛捶自己的胸口，“你跟我讲良心？你自己难道是什么好东西！你凭什么跟我讲良心，不是你亲身儿子，欧阳听雪会变成这个样子吗？”男人指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残废女人。

　　　　老人眼睛突然暗淡，“是！我是畜生！我的儿子是畜生！”老人紧紧抱住怀里的女孩，“但是他们是无辜的！你放了他们吧？”眼泪从老人眼里不停的流出。

　　　　不能再对不起汀澜小姐，不能再对不起林启。至少得保住他们唯一的孩子。支撑老人的就是这样的信念。

　　　　“还不说！？我连你的亲孙子，孙女一起杀！”阎戚疯狂的抓起地上的男孩，“他是你的孙子？还是林启的孽种？我问你最后一遍！”

　　　　“阎戚，就当我求你，我跪下求你······”老人朝比自己小上一辈的男人跪下，“看在老爷夫人的面上，求你！”

　　　　阎戚原本阴沉的面容一沉，闪过一丝疼痛，随即又恢复了狠辣，“以为拿我的养父母压我，我就会放手吗？老头！”阎戚狠狠踹了老人一脚，“要不是你儿子帮我了我们大忙，我连他的小孩也不放过！斩草除根，狡诈如你，不会不明白吧？”

　　　　老人看了看手中的熟睡的女娃，在看看被男人高高举在手里的男孩，看看床上的奄奄一息的无腿女人。“把他放下，他是我的孙子！”老人扑过去想要抢下阎戚手里的孩子。

　　　　“知道心疼了？”阎戚把手里的孩子放下，“你可听清楚了，选清楚了，如果选错了，死的就是你唯一剩下的亲人！”

　　　　老人走到男人面前，把怀里的女孩交给阎戚，“我选清楚了，放了我孙子！”

　　　　高大的男人愣了愣，接过女孩，女孩可能被刚刚的响声给吵醒，突然大哭起来。老人接过的男孩，男孩听到哭声，也渐渐醒来。

　　　　男孩的眨巴着眼睛，看着高大的男人手里哭泣的妹妹。粗粗的手臂扑向哭泣的女孩，似乎想去安慰女娃。老人不在去看男人臂弯里的女孩，连连向后退着。

　　　　床上的女人幽幽的转醒，看着阎戚手里的孩子，在看向老人手里的男孩，大笑起来。“唐奥，阎戚，东方！你们全是畜生！我为什么当初会相信你们？”

　　　　“畜生？哈哈，笑话！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肯放过，骂我们是畜生？”阎戚冷哼几声。把老人手里的男孩丢给床上的女人，“看好你自己的儿子，让他别像他老爸那样好骗！”

　　　　女人接过男孩，在看看浑身发抖的老人，男孩由于惊吓大哭起来。女人大笑起来，“我儿子？”

　　　　女人紧紧的盯着阎戚手里的女孩，在看看怀里不停哭泣的男孩，咬了咬牙，凄然一笑，“对！他是我的儿子！”

　　　　把男孩抱起来，护在怀里，“滚出去！带着澜的小孩滚出去！”女人大叫起来，声音穿透整个屋子。

　　　　阎戚有点惊讶，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不屑，“女人的嫉妒还真可怕，自己不健全就害死自己的亲妹妹！现在连妹妹的孩子也不放过！欧阳听雪你比我们狠多了！”

　　　　“滚！”女人的叫喊响彻云霄。随后的寂静里，却传来女人低低的哭泣声。

　第二十五章　最后的笑靥

　　　　“滚！”女人的叫喊响彻云霄。随后的寂静里，却传来女人低低的哭泣声。

　　　　“爷爷，我的爸爸妈妈是谁？”米儿轻轻的开口，老人的目光让她很伤心，老人不断重复着的字眼扎疼了自己的心。

　　　　听到欧阳米儿的话，老人朝林御风看了看，见林御风要走出房间，急忙出声，“不要走，御风。”老人挥手让林御风走近自己，挺直自己弯曲的腰身。

　　　　林御风止步，在老人的示意下带着疑惑坐下，老人从胸口掏出一张照片，呆呆的望着。

　　　　欧阳米儿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坐着，那孩子很乖巧的睡着，脸颊红扑扑的，很可爱。而女人却很消瘦，空荡荡的群摆让米儿心里很难过。

　　　　老人把照片递给米儿，“她是你的妈妈，这个孩子就是你······”老人似乎在回忆很久远以前的事情，起伏的胸口吃力的话语。

　　　　米儿接过老人手中的照片，仔细端详着。“妈妈”，眼泪从眼眶溢出，第一次米儿放任自己任眼泪流淌，她有家人了，她是有妈妈的，现在他们终于找到她了。她不是被丢弃的孩子。

　　　　“爷爷，我的妈妈是谁？她在哪里？”不敢再有更大的奢望，手指扶着照片米儿轻轻的开口。

　　　　老人看了眼米儿，摸摸米儿的头，“你的妈妈叫欧阳听雪······”。老人顿了下，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林御风，“御风，是你的表哥，她的妈妈是你母亲的孪生姐妹！”说完话的老人，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眼睛慢慢的合拢。

　　　　林御风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老人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林御风打开手机，“莫离？”

　　　　“御风？出事了？”老人的声音已经低到不能在低，浓重的喘息声再度袭来。

　　　　“爷爷？”米儿看着老人突然紧张的神态，些许不安。爷爷他······每说一句话，米儿的心就疼一分。

　　　　林御风在屋外听完电话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那个老人在等待他最后一次的回答。

　　　　在次睁开眼睛，林御风尽量让自己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屋子，拿掉遮挡自己眼睛的眼镜，“师傅，莫离说雪姨的病治好了，她知道我们会带米儿去见她，很开心！”

　　　　老人惊疑的目光变得释然，突然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脸上并没有特别欣喜的表情。“谢谢你，御风！”老人最后看了一眼米儿，轻轻的闭上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爷爷！爷爷！”米儿惊慌的看到老人熟睡的容颜，“不要这么残忍，不要······”。

　　　　林御风扒开米儿困住老人躯体的手，把老人抱起来。“师傅，你安心的睡吧，以后的路我会走！”

　　　　慢慢走出屋子，林御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屋外的景色依旧如此灿烂······

　　　　在老人的坟前，欧阳米儿看看林御风，为什么他没有悲伤的神色，爷爷不是说他是她的表哥吗？爷爷不是抚养了他这么多年，怎么可以，不见一点悲伤的神色。这个人是冷血的吗？

　　　　在安葬爷爷后，林御风变开始沉默起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见悲伤，不见难过。只是默默的看着欧阳米儿哭，默默的站着。

　　　　师傅，莫离说雪姨死了，莫离说东方流也死了，莫离说唐悲柔失踪了。

　　　　师傅，我曾经向你保证过永远不忘记自己的仇恨，永远不做卑鄙的小人。而我······还是对你撒谎了，我算不算小人呢？师傅，你知道后，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罚我绕着山路跑一百圈？

　　　　师傅，对不起，师傅，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像米儿一样叫你一声爷爷，可是······你从来不准。你总是说你不配，你不配！可是现在，现在你走了，而我又剩下了什么？

　　　　师傅，您知不知道御风很累很累？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一直很羡慕有家的人，你说我不可以把你当亲人，因为你对不起我的父母！可是我却从不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样的人？

　　　　师傅，······从来，御风就只有你！只有你看着御风长大，教会御风一切，御风的一切都是师傅你给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到死都不让我把你当成亲人？

　　　　师傅，你知不知道，从现在起御风是个真正的孤儿了！在御风心里，你早已经······

　　　　我答应您，师傅，我会完成您的愿望，哪怕再死更多的人！林御风紧紧的握住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为了让我看见我亲人死吗？”米儿拼命的打着静默不语的林御风，发泄心中的不平。

　　　　一旁的终年妇女想要扯开欧阳米儿捶打淋御风的手，却被林御风用眼神制住。轻轻的朝中年女人摇头。

　　　　林御风静静的看着哭泣的欧阳米儿，把头转向远处，长久之后，轻轻的吐出，“对不起！”

　　　　欧阳米儿听着突然的话语，愣住了，他说对不起。“林御风！你到底在干什么呀？为什么不哭？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