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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本啊赫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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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能把和大学同学创办“爱赫本服装设计工作室”的想法告诉你,我们想把赫本简约雅致的生活理念传递给更多的中国女性。在北京创业三年,我们经历了甜酸苦辣,一步步向前迈进,我想和你分享这几年的生活和工作感受,可是每次拿起电话我又犹豫了。时至今日,我才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不了解父亲的女儿不可能真正走向成熟。 

看着写完的满满几页文字,我的心绪慢慢变得轻松透亮。我拿起手边的本子,特别想念给父亲听,他正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抽烟喝茶。我开始念了:“赫本,落入凡尘的天使。1929年5月4日,赫本出生在比利时布鲁塞尔。 

她的头发是棕色的,从小喜欢跳爱芭蕾,赫本最喜爱白色。1935年,赫本的父亲突然离开家去了英国,赫本是个从小就缺失父爱的女孩。”(父亲微微皱了一下眉)“1938年,赫本的父母亲正式离婚,父女俩从此没有再见面;赫本的父亲能够讲13种语言,但他却是一个有情感交流障碍的男人。很多年后,赫本和父亲见了一面,只见了这一面,她紧紧拥抱着父亲,心里很明白,这将是她最后一次?188拥抱父亲。”(父亲吃惊地张大嘴巴)“1945年,十五岁的赫本身高已有一百六十八公分,体重却只有四十公斤。童年的赫本在战争岁月里长大,长期营养不良让她患有气喘、黄疸等其他的疾病,使得赫本终生形体消瘦。十九岁的赫本已经明白,自己很难成为一名顶尖芭蕾舞者。”(父亲晃晃自己的假肢,遗憾地摇摇头)“1951年,法国小说家Colette看到赫本,马上认定她将是百老汇舞台剧《Gigi》主角的最佳人选,于是赫本前往美国纽约参加《Gigi》的演出。随后不久,赫本又顺利通过导演威廉韦勒在伦敦举行的试镜,出演美国派拉蒙电影《罗马假日》一片的女主角。 

1954年,赫本因在《罗马假日》里的出色表演赢得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父亲竖起大拇指)“1960年1月17日,赫本做了母亲,她的丈夫名叫梅尔,她的第一个儿子名叫肖恩·赫本·费雷。1968年赫本和梅尔离婚,同年和多蒂结婚……”(父亲惊讶地看我一眼)“赫本在婚礼上宣布‘我不再是奥黛丽·赫本,我是奥黛丽·多蒂。’赫本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影坛。她说‘我又在爱中了,又幸福了……我已嫁给了一个我爱的人,愿意按他的日程表生活。为什么还要重新去工作?去过那种我不想过的生活呢?’”(父亲?189切下一块苹果递给我,我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继续念)“一年后,赫本的第二个儿子路卡出生了,可是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七年。赫本感触至深地说‘爱情总是伴随着风险,我们应当维护爱情的实质——爱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长久的考验。’”(父亲在一旁连连摇头,他肯定深有感触,我沉默下来,感觉到莫名的伤感在四周弥漫,可是父亲却说,继续念)“赫本最着名的电影作品是《罗马假日》、《龙凤配》、《甜姐儿》、《蒂凡尼的早餐》,其他有名的作品还有《战争与和平》、《谜中谜》、《窈窕淑女》、《俪人行》等……”(父亲小声嘀咕一声,好像在说一部都没看过哩。我说这些电影家里都有光碟,想什么时间看都行)“赫本在《罗马假日》扮演安妮公主游览罗马城时穿的大摆裙是一套由双排扣的短夹克和斜裁圆摆裙组成的套装,在电影海报中,安妮公主的裙子被上色成蓝色,其实公主裙子的实际颜色是棕色的。”(父亲看起来饶有兴趣,他说女孩做服装设计师真不错)“1953年夏天,赫本遇见了纪梵希,他俩很快成为好朋友,赫本第一次结婚时穿的婚纱就是由纪梵希设计的。这件婚纱非常别致,是一件白色蝉翼纱面料的短款礼裙,上衣前开扣,七分灯笼袖,裙子是斜裁的,?190腰带束紧腰身,赫本穿着这件婚纱,头戴玫瑰花环,像一个翩翩仙子。赫本的第二次结婚礼服也由纪梵希设计,一件是粉色斜纹羊毛面料的及膝双排扣无领高腰外套,一件是粉色马海毛和羊绒的高领针织连衣裙。《甜姐儿》里的服装也是纪梵希设计的,最令人难忘的那件长及脚踝的低胸无肩带绣花大圆裙,由奶油色真丝面料制成,宽褶裙摆上用彩色丝线刺绣上一朵朵花卉,赫本在喷泉前放飞鸽子跳舞时的姿态实在太美了!”(我不知不觉停下来,看着夜空,想象赫本穿着裙子舞动的身影,父亲的神情表明他也处在想象之中。)“1961年,赫本在电影《蒂凡尼的早餐》里再次穿上纪梵希设计的服饰,三串式珍珠项链、超大镜框太阳镜、长及脚跟的无袖黑色礼服,都成为流行时尚的经典。1967年,赫本主演的电影《等到天黑》上映后,她决定完全息影,回归家庭生活。1976年,赫本息影九年后复出,和西恩·康纳利合演电影《罗宾汉和玛丽安》,她在意大利生活期间,主要穿着意大利设计师瓦伦提诺设计的服装。1993年1月20日,赫本因患癌症去世……”静默,持续的静默。我从恍惚的想象中醒来,父亲并没有坐在对面,凉意顿时溢满我的全身。


赫本啊赫本(5)


?191寄出写给父亲的信,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快情绪,我同时也在盼望收到父亲的电话或者回信。在焦急等待了七天之后,快递员送来了父亲寄来的信件。我在接收单上签字,眼泪也滴落在接收单上。快递员一边挠头,一边迷惑地望着我。我跑进屋,拿来两个苹果硬塞进快递员的手里,脸上挂着泪,感谢他的声音却是喜悦的。我关上门,快速展开父亲的来信。这封信字迹潦草,信纸上到处是笔尖划破的痕迹,和第一封来信迥然不同。看得出父亲写这封信时情绪异常激动。我尽力克制颤抖的手指,平复呼吸,捧读父亲的回信。 

小树:你的来信我看了很多遍,我本来不想给你写回信,我不知道能对你说些什么,可是你的那句话让我忍不住提起笔——不了解父亲的女儿不可能真正走向成熟。人都是活在回忆里的,这话没错,如果过去的回忆充满伤痛,活着也就意味着更多的伤痛。事实上,自从回到家之后,我也就失去了未来。你可能会说,女儿不就是父亲的未来吗? 

不完全是。爸爸年轻的时候有过梦想,我喜欢文学,希望?192将来能成为一名中学语文老师,然而命运偏偏让我扛起枪走向战场。我用枪打死过敌人,可现在给我再多的枪、再多的子弹,我也不可能杀死记忆!没有哪一个经历过战场厮杀的战士能杀死记忆!小时候你骑在我的脖子上,拉我的耳朵,拽我的头发,这情景做过父亲的都不会忘记。我把你小时候的照片放在本子里,你的照片曾陪我度过漆黑的夜晚和战火的轰鸣。你说,我转业回到家里后经常在夜里大喊大叫,用刀在墙上乱画,舞着铁锹四处乱砍。这些事我都知道。那时候的我没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但又不知道我终究想干出什么,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抓扯过你妈的头发,打破过你妈的头,我也吼骂过你,推搡过你,因为我依然有被子弹随时射杀的恐惧和杀人的冲动。我和战友之前从未打过仗,每个人当然有恐惧,谁都怕死,但开过动员誓师大会后我们一下子壮了胆。我们每个人都剃光了头。凌晨就要上前线了,我们在夜里唱歌、喝酒,把芹菜掰成一小段一小段在饭盒上拼出八个字:英勇杀敌,凯旋归来!我们在白胶布上写下各自的姓名、血型和部队番号,然后把胶布贴在军装袖口和领口上,有的战友喝多了就在胳膊上贴满了白胶布,这?193样做是为了在负伤的时候能让卫生员一下子识别清楚。我们每个人都写了遗书。我记得很清楚,我的遗书只写了两句话就写不下去了:小树在家乡的田野奔跑,蝴蝶在小树的肩膀停歇。我走出帐篷,内心非常焦虑,那一刻,爸爸特别想你,我也想到你的母亲,虽然我们彼此的情感非常平淡。有的战友边写遗书边哭。来自安徽的彭占军是机枪手,他脸上挂着泪,仰天大声说爹妈都死了,也没兄弟姐妹,写遗书没啥屌用,咱们下辈子还做好兄弟!我们被一股浓烈的情谊包裹起来,抓起装满酒的瓷缸碰撞,一饮而尽。 

我们每人有一个编织袋,袋子里放着弹夹、手榴弹和食物。 

我们一人扛一个编织袋站成一排,即将消失的月光在每个人的钢盔上洒下淡淡的光影。这是我们第一次上战场,远处响起零星的枪声。我们到达前线,战壕已成焦土,树木在冒烟,弹壳依然滚烫。我们散开,架好枪支,摆好手榴弹,瞪大眼睛搜索敌人。看着泥土里的血污和前沿阵地上成堆的子弹壳,我们突然之间没有了恐惧感,我们摩拳擦掌,想痛杀敌人,可是敌人忽然间消失了,不见了,他们好像撤退了。我们没有发射一颗子弹,但精神依然紧绷着。我们得到命令,在黄昏时分撤下了阵地。我们扛着各自的编?194织袋奔跑下来,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彭占军一路嘟嘟囔囔,说真想打几梭子子弹过过瘾。部队首长和连队战友站在公路旁鼓掌欢迎我们,我们多少显得有些尴尬,毕竟没有发射一枪一弹就下来了。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四处寻找着老乡,我看见了石峰,他来迎接我,我俩紧紧拥抱,用力拍打各自的肩膀。他说今晚就要上前线了,我叮嘱他一定要小心。不时有装满弹药的军车轰响着驶过泥泞的山路,车轮卷起泥浆,泼洒在我们身上。周围是焦躁不安的山峦和发黄的树木,大家沉默着走回各自的帐篷休息待命。离我们不远处又搭起了几个帐篷,挂在外面布帘上的红十字标志告诉我这里是伤员急救站,路过时我听见伤员连续不断的呻吟,还听见几声“快止血”的喊叫。我呆呆地站在外面,腿脚显得僵硬。这时布帘掀开了,两个医生抬着一副担架疾步走出来,白布单盖住了伤员的半个脑袋。后面的医生朝我猛点头,我跑过去,他说还有伤员需要马上抢救,让我帮他抬担架,前面戴口罩的医生回头对我说跟她走。我握紧担架把手,手心里湿腻腻的,一股血腥味窜进鼻孔,我有点恶心。伤员昏迷不醒,看上去很年轻,额头和脖颈处缠满绷带,上面的血迹已经变黑。我们一路小跑。?195这伤员还有救吗?我问医生。她沉默不语。来到一辆军车前,她停住脚步,慢慢转身,引领着我把担架轻轻放在车上。我摘下军帽,擦拭脸上的汗,余光发现摘下口罩的医生正迟疑地望着我。四目交错,我们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


赫本啊赫本(6)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安慧。小树,爸爸现在可以告诉你,安慧是爸爸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们暗恋对方,心里很清楚却没有机会表白。她在高中快毕业的时候随父亲去了外地,后来考上军校,没想到分别数年后我们竟然在前线相遇。 

我和安慧这一刻的相遇改变了我所有的命运,我只把这个秘密告诉过石峰一个人。后面的战事越来越激烈,我们连队来到中越边境骑线点上,越军占据一个巨大碉堡,向我们猛烈射击,我们必须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夺下碉堡,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伤亡,并夺下边境两侧村庄和道路的控制权。 

碉堡工事坚固,进攻受阻,伤亡惨重,我们班接到命令,再组建一个四人爆破组火速行军,迂回包抄,从后面发起进攻。我们每个人都背上一个炸药包,包里也装满了雷管。 

出发前我去见安慧,因为我有不祥的预感,担心以后再也不到她了。我想送给她一样东西留作纪念,可是身上除了弹夹、雷管和手榴弹,没有可赠的物品。我忽然想起夹在?196本子里的你的照片,最后又犹豫了,万一死在前线阵地,我想让你的照片陪着我。她的眼圈是黑的,低着头,一脸愁容,欲言又止,手指焦躁地缠绕在一起。我们静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我说我走了,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听见她追赶过来的脚步声,她递给我一个苹果,叮嘱我一定要小心,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挂念之情。我永远忘不了临别那天她的眼神。我们四人爆破组出发了,大雾就像诡异的棉絮缠绕着我们,相隔几米远就看不见了队形。我们紧跟前面的战友,生怕迷失方向。喷火手是个壮族小伙,名叫格森,他背着五十多斤的喷火具跟在我身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大家停下来喝水吃压缩饼干,稍事休息,格森背着喷火具去河边洗脸,忽然大叫了一声,仰面倒在地上。班长李柱扑上去摁住他,捂住他的嘴。一阵微风吹开雾气,我们全都被眼前看见的一幕惊呆了:河面漂浮着四五具赤身裸体的鼓胀的尸体,四周一片死寂,高大的树木和低矮密匝的草丛散发着肃杀之气。班长说这是我们自己战士的尸体,是越军杀死的,他们杀死士兵后再把军装脱下来穿在身上,伪装成我们的战士侦查伏击。班长看一眼手表,命令我和彭占军赶快把尸体打捞?197上来埋掉。我和彭占军手抓木棒把尸体一个一个推到岸边。 

这些尸体有的少了半个脑袋,有的胸口部位有碗口状的伤口,皮肤是惨白色的,就连尸体上的毛发也沾着一层糊状物质,而且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大团白色的蛆已经被水淹死,漂浮在黑褐色的伤口附近。我忍不住跪在地上干呕。班长骂了几句,伸手拽住尸体的脚脖子,拉到岸边。他把尸体翻转过来,突然看见有的尸体肛门里插着木棍,木棍上写着汉字:杀死解放军!我们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把木棍拔下来扔掉,合力把尸体埋进挖好的坑道里,格森在一旁哭起来。我们堆好土堆做好标记,继续在雾里沉默着前行。远处的枪炮声越来越密集了,因为我们离碉堡越来越近了。红色、黄色、黑色的烟雾在树丛上空盘旋,水泥浇筑的碉堡像个巨大的圆形锅盔,在阳光下反射出灰白色的刺眼的光。班长让我们把所有的炸药集中在一起,捆绑成两个大炸药包。彭占军是大块头,他胸前挂着机枪,后背驮着炸药包。格森手握喷火枪躲在大树后面,大口大口喘气,眼神里似乎能喷出火来。我们都看着班长,眼神在问他我们能攻下碉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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