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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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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偃月阵,星月湖军士的阵型看起来就像摆出来一样整齐。左右两个翼尖的步伐几乎毫无偏差。每名军士每一步迈出,都像尺子量过一样精确。程宗扬很别扭地拿出那只闹钟,开始计时——感觉实在很逊,岳鸟人的趣味也太恶了。
挂个闹钟打仗,亏他干得出来。不过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自己有只闹钟拿,已经很了不起了。
星月湖军士的步速是每分钟一百一十步,按两脚各迈一次为一步,合五十五步,比宋军步速快了百分之十。看起来似乎不是快很多,但他们的速度远比估算的要高。宋军第二轮箭雨袭来,两个翼尖已经越过第一道溪水。
那道溪水宽有六七步,冰层应该更薄,但星月湖军士没有一个踏穿冰面,踩进水中。越过溪水之后,两翼迅速合拢,形成一条横阵。
程宗扬终于明白过来,崔茂为什么会摆出这个偃月阵,唯一的原因就是那条溪水。从鸣镝穿透冰层的情形看,溪面冻得并不紧,人数一多,不等后面的人涉过,冰面就可能破裂。因此崔茂才选择了偃月阵,拉开阵型,过溪后立即收拢,形成冲击对方阵列的横阵。
这样变阵操作起来十分麻烦,还要冒着宋军弓弩的威胁,但二百多名星月湖军士靴子连水都没沾,而宋军接连涉过两道溪水,不少人靴子已经进水,这样的天气里,所受的寒意可想而知。
刘平也在同一时间看出对手的意图,立即下令王信军冲击。王信此时还是与郭遵齐名的军中勇将,接令后亲自带队前出。
星月湖军士很快全部涉过溪水,单薄的阵型全面收拢,凝聚在一起,黑色的军服宛如雪地上一柄利剑,迎向宋军阵型中央。
几辆大车从宋军的中军阵列间推出,排成一列。车上载的都是直径六尺的牛皮大鼓。几名孔武有力的军士举起鼓槌,震天的战鼓声随即响起。
王信纵马吼道:儿郎们!杀!
他身边的亲兵应声喝道:杀!两个都的宋军随之从偃月阵后列突进,迎向对面的敌军。
两股人马在风雪中撞在一起,鲜血立刻染红了视野。星月湖军士严整的横阵微微分开,形成一个宽十步,长五十步的长方形。猛然看去,似乎浑然一体,仔细看时,却是一个个模块状的小型战阵。他们以三人为一组,一前两后品字形排列。三组形成一个班,由一名军士在中间指挥,三个组仍然品字形结构。两侧的两个班是一组在前,两组在后,中间一个班则是两组在前,一组在后。
这三个班分属三个不同的排,其中两个排的结构是一个班在前,一个班在侧方,另有一个班在队伍内侧,不与敌军正面接触。中间一个排只有一个班在前,另外两个班在队伍内侧。
这样投放在正面的,是一个完整的战斗连。九十名军士中,有五个班在正面和两侧作战,同时有四个班留在中间。每班的三组军士,由班长指挥调整,每排的三个班,由排长指挥,随时进行补充和轮换。
程宗扬几乎可以感觉到战场上弥漫的死亡气息。如果自己能置身战场,这样一场血战所吸收的死气,远远超过自己打坐修炼。可惜自己的战场不在那边,希望时间不要太晚,自己赶到时死气还没有散尽。
程宗扬重新把注意力在战场上。星月湖军士的战斗方式自己在王哲的左武军第一军团也曾经见过,但规模很小,远不如眼前这支军队运用的得心应手。事实上,这种战阵与其说是军阵,不如说更像江湖中一些门派的剑阵,只不过放大运用。
这种战法的好处是在激烈的战斗,仍能保持一部分士兵的体力,缺点是对基层士官的要求极高,尤其是连排级尉官,必须时刻掌握自己所属士兵的状态,这就要求他们不仅是一个合格的基层指挥官,还必须是一名修为足够的高手。一般军队即使想学也学不来。
星月湖的军队犹如雪海中黑色的礁石,将宋军的冲击像浪花一样切开。王信身披战甲,挥起重逾百斤的熟铁棍,纵马朝一名军士砸去。那名军士翻起臂上的圆盾,篷的一声闷响,盾面碎裂。队伍中间一名少尉立刻抢出,长刀疾攻。
王信双腿一夹,坐骑跃起,籍着马势迎向那名少尉的长刀。
叮的一声,长刀被铁棍荡开,那名少尉身体一翻,以毫厘之差避开铁棍的劲气,同时抬脚踢向马腿。
王信从军前是江湖大豪,一身修为别说一般军士,就是一些成名的江湖人物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棍击出,满拟将对手击杀当场,没想到却被他躲过,反而有余力攻击自己的战马,不由暗暗吃惊。
两组军士同时攻来,王信一眼便看出这些贼寇出手法度森严,已经在一般江湖好手之上。他有心立威,暴喝一声,熟铁棍刹那间化成一片乌光,先逼开那名少尉,然后震断两杆长矛,棍端噗的一声,从一名贼寇锁骨下方穿过,将他击得飞开。
王信夹马趁势前突,却见敌军阵型一换,另外一组军士接替下受伤的同伴,挥刀攻来,声势丝毫不逊于刚才的对手。
身旁传来一串兵刃撞击声,接着有人撞下马来,却是王信身边一名亲兵被另一组敌寇联手击杀。
王信铁棍连挥,将攻来的兵刃逐一扫荡开来,心里却越发惊愕,他本身出自草莽,又曾经率兵剿过弥勒教的得圣天王王则,王则擅长五龙、滴泪二经,手下不乏高手,但终究是江湖上的乌合之众,被他一战而定。一支军队全部由武林高手组成,身手强悍,军纪严明……难道真是武穆王的亲卫军?
第六章
悬着豹尾的大纛下,刘平神情越来越严肃。战局虽然胶着,出击的宋军却像落在火堆上的雪花一样迅速消融,第三军已经先后投入四个都,却仍未能打垮这支区区二百余人的队伍。作为前军的第三军一共二十五个都,但有八个都被奸细引走,只剩下十七个都,一千五百余人。现在两翼有八个都列阵,四个都投入战斗,只剩下一个营作为中军。三个军六千余人,竟然被二百余名敌寇打得捉襟见肘,简直是荒唐!
从第七军调一个营来!刘平道:传令!收拢两翼!绝不让这伙敌寇逃出生天!
大纛往前一挥,偃月阵两翼的宋军开始朝中间合拢。不多时,第七军的一个营调至中军,随行而来的还有军都指挥使卢政、都虞侯万俟政。
卢政盯着战场,面容微微抽动了一下。万俟政失声道:星月湖大营?
十余年下来,还有二百多人,果然是一支强军。刘平冷笑一声,然后问道:后军如何?
万俟政定了定神,暂时没有敌寇出现。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驰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为何不用阵图?
都监黄德和气急败坏地说道:刘将军!战有阵,阵有图!此行陛下亲赐阵图,为何不用?
摆不了大阵。卢政提鞭道:此地三溪并流,我军只能沿溪列偃月阵。
若用大阵,一道溪水便能让我军乱成一团,何况还有两道?
黄德和拿出一叠帛图,匆忙翻检着,一边道:便摆不了大阵,小阵亦可!
有阵图而不用,一旦败绩,便是我等的责任!
刘平道:区区二百余人,不用摆阵便一口吃了他!擂鼓!
数面载在车上的牛皮大鼓奋力擂起,两翼的宋军加快脚步,往敌寇围去。刘宜孙紧盯着那些穿着奇怪黑色长衣的敌军,心跳得比鼓声更快。他曾经听父亲提到过一支类似的军队,而且还是宋军,可父亲明显不愿多提。如果这就是父亲说的那支军队,刘宜孙便理解父亲为何不愿多说。这样的军队,即使放在内宫,作为内殿直、龙旗直、御龙直、御龙弓箭直和御龙弩直这样皇帝身边的亲卫军,也令人不安,何况还是一支私军。
张亢忽然一跤跌倒,又跘倒了几名同伴,队伍一阵慌乱。刘宜孙扶住张亢,你没事吧?
张亢坐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雪泥。刘宜孙连忙看看其他同伴,幸好都没有受伤。耽误这一会儿,已经比其他几支队伍慢了十余步,刘宜孙扶起同伴,旗头!拿好旗子!兄弟们!跟我上!
张亢冷冷道:急着送死么?
刘宜孙愕然看着他,张亢道:把绑腿都给我解开!湿水的鞋袜都换掉!用干布包好!
刘宜孙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仗有的打。穿着湿鞋湿袜,用不了一个时辰脚便冻坏了。说着张亢先解开绑腿,拽下趟过溪水时浸湿的鞋袜,然后抹干脚上的水迹,用绑腿的布条仔细包扎起来。
程宗扬有些纳闷,他原以为崔茂会带着手下的兄弟直捣宋军中军,杀个天昏地暗。没想到星月湖军士过了溪水之后,就停步不进,只背临溪水,与攻来的宋军作战。跨在马上的崔茂更是留在中央,纹丝不动,对周围的交锋视若无睹。
有宋军试图从后方包抄,但刚走几步,溪面的冰层就破裂开来,数十名宋军落水,半身浸得湿透。
冯源小声嘀咕道:这些宋军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敖润朝他脑袋上拍了一记,闭嘴吧!换成咱们,这会儿连渣都没了!
宋军放弃从溪后攻击的念头,三面合围,持续不断地展开攻击。作为近战的主力,冲在最前面的是宋军的刀手。宋军武器制作极为精良,式样更是集六朝之大成,阵中长刀短刀一应俱全,除了著名的笔刀、掉刀、戟刀、陌刀、屈刀、凤嘴、眉尖、偃月这刀八色以外,还有朴刀、砍刀、雁翎、斩马等各种战刀。攻击时只见刀光像雪浪一样翻腾。星月湖军士的装备相对简单许多,刀具只有一种短刀,刀身挺直,刀尖微弯,形如马刀,每人佩备一把。长刀全部淘汰,长兵器只有矛和重斧,武器的单一性,极大的简化了作战模式,任何一个位置的空缺,都随时能得到补充。
他们的攻击同样简单而高效,最前面的负责抵挡敌方的攻击,矛手和斧手从后方使出致命的杀着,一击毙敌。鲜血一片片在雪地上绽放,飘舞的雪花还未落地,就被鲜血染红。
最先投入的两个都短短一刻钟内,伤亡便达到四成,已经被打残。另两个都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在激烈的搏杀中,伤亡数字急剧扩大。
就在宋军难以为继的时候,两翼增援的队伍赶到战场。速度最快的一个都首先排成进攻阵形,枪手放下肩上的长枪,朝敌寇逼去。
忽然,一名带着上尉军衔的军官从星月湖队伍中掠出,战刀左右疾劈,破开宋军的枪阵,接着从背后擎出长矛,抬腕掷出,一举刺杀宋军掌旗的旗头,然后在同伴的欢呼声中跃回本阵。
军旗和掌旗的旗头一同跌落雪地,造成一阵混乱。片刻后,都头重新整合好队伍,但士气已经大受影响,前进的速度慢了许多。刘宜孙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暗暗心惊,催促张亢的话更无法开口。
随王信出击的四个都已经折损半数。这会儿无论是主将刘平,还是军都指挥使卢政,包括刘宜孙和张亢都已经看出,即使余下八个都的军士全部投入战斗,局面也不会立即好转。毕竟这八个都都是以弓弩手为主,真正可以近战的还不到三成。
卢政道:将军。不若遣铁甲营上阵。
刘平放下望远镜,向前一挥手,密集的鼓声立即变得愈发激烈。
一面红色的营旗挑起,中军那支一直半跪在雪地上的步兵营数百名军士同时起身。五个都的军士在旗下排成方阵,朝前逼去。他们头戴铁盔,披着青黑色的铁甲,甲片光滑之极,虽然沾了雪水,仍然莹彻明亮。在甲片末端留有一小块棱状的突起,形如瘊子。积雪的土地在他们沉重的脚步下被踩得一片泥泞,连枪锋在内长达六尺的长枪,如林挺出,缓慢却毫不停止地向前推进。
徐永道:是铁甲军。
冯源道:那是什么甲?磨得跟镜子一样,还有个疤。
程宗扬道:瘊子甲,宋军最精良的步兵坚甲。那不是磨的,是用锤打出来的。看到上面的瘊子了吗?那是精铁的厚度,锻造的时候不用火,一锤一锤把精铁打去三分之二。
敖润道:老程,你知道的不少啊?
程宗扬道:打仗当然要做好功课。
这些资料还是自己以前看过的,程宗扬还记得,一副完整的痦子甲,重量将近二十五公斤,有铁甲一千八百片,每片重量仅十几克。通过冷锻,厚度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甲片表面未锻的痦子,不仅增加了甲片的强度,还增加了表面的弯曲度,使斩开甲片更加困难。
铁甲营出现的同时,崔茂的马匹向前动了一下。星月湖的阵型露出一道细小的缝隙,阵中唯一一匹战马随即驰出,与王信针锋相对。
王信甲衣染满鲜血,有敌寇的,有自己的,更多的则是来自身边的亲兵。交手不到半个时辰,他的亲兵只剩下不足半数。这些亲兵都是他亲传弟子,一战伤亡如此之多,还是从未有过的惨痛经历。
眼看敌将从阵中驰出,王信霹雳一声喝道:杀不死的贼寇!又作乱么!我捧日军在此!看尔等还能顽抗多久?
崔茂侧耳听着,然后像赶苍蝇一样摆摆手,原来是捧日军,岳帅常说,捧日军模样、身段都好,就是缺了俩奶子,不然在家奶孩子正合适。
他声音并不高,但战场几千人听得清清楚楚。此言一出,宋军都露出愤怒的神情。宋军禁军挑选极为严格,专门用木头制成士兵的标准形状,称人样子,所有军士都要跟人样子比过,符合条件的才能选中,他这番话可骂到骨头里了。
程宗扬道:六哥这嘴够损的。
徐永咳了一声,小声道:这是岳帅的原话。
王信脸色铁青,长吸一口气,抡起熟铁棍,朝崔茂攻去。棍端撕开空气,发出一声短促的爆裂声。崔茂从马后摘下兵器,铛的一声巨响,将王信的熟铁棍砸到一旁。
程宗扬禁不住吹了声口哨,这个八骏中排名老六的青骓,看起来充满了艺术家的浪漫气质,用的兵器却是一只粗笨到极点的混元锤。西瓜般的锤头泛着青铜般的光泽,上面用蚀刻法刻着小桥流水的图案。
锤棍相交本来就占了优势,这一记崔茂又是久蓄力道,全力出手,王信的熟铁棍顿时被砸得弯曲如弓,无法再用。
王信抛开熟铁棍,反手抢过一柄长刀,只见青光一闪,接着一篷热血溅得他半身都是。崔茂左手举起混元锤,一锤将王信战马的头颅砸得粉碎。王信腾身跃起,弃马挥刀,斩向敌将的脖颈。
斜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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