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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相见一千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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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弹慢捻,悠悠而唱,明明是一曲豪放不羁的歌却让莫惜唱得悲戚不胜。日子一天天过着,初时的新鲜和兴奋,甚至成名的那份虚荣和骄傲也都一扫而光,化为平淡和无聊,渐渐的就沉淀成不可言喻的忧伤。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沉湎于这种忧伤,不能忘怀。
今天琴操身体抱恙,玉衡子也被别人请去,只余莫惜一人在画舫之上。上午接待了几位所谓的“文人雅士”只是让她疲倦不堪,此际稍得休息,望着空荡荡的船舱,却又怆然不尽,无聊和空虚倦涌心头,只得无聊的轻轻弹唱着。
春天一日日的盛放,西湖之上花红柳绿,阳光也愈加的温暖,只是照得人懒洋洋的,莫惜就这样慵懒地靠在窗口投下的阳光的影子里,茕茕独立,不知所措。欢快的曲调也丝毫不能波动沉寂的心弦,只是,无聊,空虚。似乎期待着什么,却又无可期待。
“好曲,好曲,慕雪姑娘总能给人意外的惊喜。”背后一声爽朗的笑声,莫惜停弦回头,却见苏轼和陈襄还有张先三人正站在船舱门口。
“陈大人,苏大人,张先生。”放下琵琶站起身,莫惜微笑见礼。
“怎么今天只有慕雪姑娘一个人?”苏轼笑道。
“呵呵,没见到琴操姐姐,让大人失望了么?”莫惜淡淡一笑。
“哪里哪里,慕雪姑娘刚才的曲子可是让子瞻惊喜得很呢!”苏轼笑道,又问道:“我听这支曲子的调子倒是豪放洒脱,姑娘却唱得如此哀怨缠绵,可是有什么心事?”
“慕雪自然有心事。”莫惜微微一笑,“大人上了船,却不给钱,可不让我做亏本生意么?”那日和妈妈结账莫惜便已知道,西湖之上的女妓得到苏轼赞赏都是身价倍增,苏轼所到之处,直通无碍,根本不用花银钱,那天她自然也少了一笔进账。
三人愣了一愣,倒想不到莫惜这样说,苏轼随即笑道:“慕雪姑娘如此看重钱财么?”
“钱财虽是身外之物,但无钱万事不能,哪个人不爱钱财呢?那些称钱为阿堵物的人不过是假清高,他吃饭穿衣还不是要用钱?慕雪只不过凭自己的技艺挣钱,自立谋生,看重钱财又何错之有?”莫惜微微一笑。
“慕雪姑娘若真是缺钱用,不如把上次子瞻写给你的诗卖了,或许还能换些钱呢!”苏轼笑道,面容上几分讥诮。
“我早就卖了。大人你不出钱,我可不能亏本,自然要补偿回来了,还好大人的诗挺值钱,也差不多抵了娱资了。”莫惜微微一笑,苏轼的脸微微变色。
西湖之上,哪个姑娘不把他的诗词奉若珍宝?偏偏她竟然这样毫不在意,还当面说出拿去卖钱,就是为了让他大失颜面吗?
“丫头你倒真是掉到了钱眼里。”张老顽童打了个哈哈,笑道。
“苏大人你或许在想,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世俗?可是,苏大人也该知道,身处烟花场中的女子那个不世俗呢?所谓高雅、脱俗,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让我去装清高,对那些俗人自然可以,对大人这样的真人,慕雪却不愿意再带着面具。如果大人不喜欢,那慕雪也只能再戴回面具了。”莫惜却是微微一笑。
苏轼微微动容,许久淡淡一笑:“慕雪姑娘如此真性情,倒也可爱。”
“大人也不用忙着赞我,也许我的所谓‘真性情’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以博大人欢心呢!”莫惜微微一笑,招呼春兰秋菊上茶。
“小姐,茶没了。”春兰上前低声道。
“不碍事,你去吧!”莫惜轻声嘱咐,微笑向众人笑道:“西湖龙井没了,我这里只有自制的土茶,不知各位大人可愿意喝一杯?”
“姑娘还会制茶么?”苏轼好奇笑问道。
“慕雪有一位师父曾教过慕雪茶艺,学茶期间慕雪将各种茶叶混在一起压制成了茶饼,自备饮用。虽然百味陈杂,倒也颇值回味,苏大人要是有兴趣,慕雪便拿来泡上一壶。”莫惜淡淡一笑。梁伯雨友人甚多,而且多有才艺,莫惜在那两年中如饥似渴,什么都学,虽然不精,却足以展示。
“慕雪姑娘即说颇值回味,那子瞻自然要一尝了。”苏轼笑道。
莫惜行礼告退,到后舱的妆奁盒里拿出一个锦囊,退回前舱,在矮榻前坐下。打开锦囊,里面正是用淡蓝色的丝绸紧紧包裹着的茶饼。茶饼外围为圆形,里边却是心形中空,是莫惜当时发现的一个心形的鹅卵石,在中间压下印痕的。
“这茶饼倒做得精致玲珑,像两半月亮一般。”苏轼笑道。
“这可不是月亮,是心。”莫惜微微笑着,又指在空中划了个心形,笑道:“在我的家乡,人们认为人类的心就是这个形状。”
月兔茶:一似佳人裙上月 (2)
“姑娘如此一说,子瞻倒不忍心喝这茶了。若将茶饼掰开,不是将茶饼的心掰成两半么?”苏轼笑道。
“草木本无心,有什么忍心不忍心?”莫惜微微一笑,轻轻将茶饼扳成两半。
春兰秋菊已经提来了开水瓶,莫惜便将那一半茶饼放进了茶壶,缓缓注入开水,拿着竹著轻轻拨弄着。
没错,的确是“开水瓶”。真实的历史上,我国最早的暖水瓶正出现于北宋后期,蔡襄的《茶录》中就有记载。这种暖水瓶也称“暖水釜”。在宋代的餐饮业中,商贩们冬夜“提瓶卖茶”已成为一种普遍现象。他们独立于酒店饭馆之外,专门向客人斟茶倒水,客人忙了,甚至在路边买碗热茶畅饮。而买茶人所用的“瓶”就是保温暖水瓶。
莫惜刚开始在霓裳舞馆看到这“暖水釜”也是吓了一大跳。这暖水釜今本上与现代的开水瓶没什么差别,玻璃为胆,水银为裹,宽口、长颈、长腹,瓶口安有开启的瓶盖,还有把手,不过当时没有塑料,一般的暖水釜的外壳是用木头做的。
吓了一大跳之后,自然就是感叹中国古代人民的杰出智慧了和自己的孤陋寡闻了。
茶饼一投入壶中便四下散开,因为是不同的茶叶,奇形怪状,百种千般,沉沉浮浮,一如人事纠葛。
“慕雪姑娘在想什么?”苏轼看着莫惜似乎神思不瞩,笑问道。
“我在想世间的人便如这些茶叶一般,水沸的时候都拼命的往上浮,想争出一头之地,却全然未想到一待人走茶凉,终究要归于沉寂,沉沦在最底层,再无力挣扎。”莫惜微微一笑。
“慕雪姑娘所说固然有道理,不过借势而上乃人之本性,何况,争出一头,得佳人相顾,也是这茶叶的福气。”苏轼笑道。
“我算佳人么?”莫惜不由笑问。女子总是虚荣的,被人夸心底总是甜的。
“慕雪姑娘自认为呢?”苏轼却是笑着反问。
“慕雪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所谓佳人,不都要二八年华吗?”他玩笑,莫惜自然也游戏。
“慕雪小姐才十一岁?”陈大人却不由讶然。莫惜在梁伯雨家里服用各种催情药物,此时的身量形态与十四五岁的少女无异,她说自己只有十一岁,众人自然是惊讶。
“其实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是这银锁上写着‘癸卯’二字,应该是我的生辰。”莫惜淡淡笑道。若她这副身体果真是癸卯年出生,实质应是十岁,不过古人都按虚岁计算年龄,她便报说十一岁。
“姑娘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令尊令堂没告诉过你吗?”苏轼却是讶然。
“我没爹没娘,哪来的令尊令堂?”莫惜淡淡一笑。
“姑娘那天不是说……”苏轼不由疑惑。
“慕雪说什么,大人便信什么吗?”莫惜盈盈一笑,“那大人是否信龙女的故事呢?”
苏轼淡笑不语。
“大人别忘了,慕雪乃烟花女子,烟花女子最擅长的可就是漫天撒谎、逢场作戏,大人最好连我的一句话都不要信。”莫惜淡淡一笑。茶已完全泡开,茶烟轻扬,莫惜轻摇茶壶半晌,将茶水灌注于备在一旁的紫砂壶中,随后盖上盖,再轻摇半晌,放置于桌上,待茶水微凉。
“丫头你泡茶倒是有模有样。”张老顽童笑道。
“写茶的诗中,慕雪最喜欢的便是杜牧的‘茶烟轻扬落花风’之意境,可惜此时不是花前月下。”莫惜微笑道。
“子瞻可写过比这句更有意思的茶诗呢!”陈襄却是爽朗一笑,“‘戏作小诗君勿笑,从来佳茗似佳人。’此句对此景,倒是颇为合宜。”
“从来佳茗似佳人?慕雪以前倒是听过这句诗呢,只是不知道竟是苏大人写的。”莫惜惊奇,又笑道:“此句倒是和苏大人另一句诗可以凑成绝配。”
“哦?哪句诗?”三人几乎齐问。
“大人可真健忘,上次大人不是写过‘欲把西湖比西子’么?”莫惜笑道。
“欲把西湖比西子,从来佳茗似佳人。哈哈,倒真是绝配!”张老顽童朗声念着,不由抚掌大笑。
“慕雪姑娘慧语撷珠,凑成此绝对,子瞻倒是要谢谢姑娘了。”苏轼笑道。
莫惜忖度着时间差不多,揭开紫砂壶,袅袅茶烟扑面而来,清香扑鼻,泡得正好。端起紫砂壶,轻轻斟茶,倒了四杯,一一放到三人面前。
回到榻前坐下,莫惜轻笑道:“大人真要谢我,不如再写一首诗送给我,我还能拿去卖些钱呢!”
“那可要看慕雪姑娘的茶值不值得一首诗了。”苏轼笑道,端起茶杯轻闻一下,笑道:“香味倒是特别,只是不知口感如何。”
轻呷一口,苏轼的眉头立即拧了起来,似乎想吐出来,却又无处可吐,终于吞了下去,苦着脸笑问:“姑娘这是什么茶?味道还真是,怪。”
看着他似乎有苦难言的模样,莫惜不由疑惑,就算没有龙井那么好喝,也不会如此啊!端起茶杯自己饮了一口,却是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
春兰秋菊忙拿了盥筒过来。
“不好意思,苏大人,我忘了,我把胭脂装在紫砂壶里了。”莫惜只是尴尬不已,却不得不实话实说。
“胭脂?幸亏老头儿没喝。只是不知这胭脂的味道如何呀,子瞻?”张老顽童哈哈大笑道。陈襄也是忍俊不禁。
苏轼只是苦笑不堪。
“我再给各位换杯茶吧!”莫惜尴尬不已,不由讪讪道。
月兔茶:一似佳人裙上月 (3)
“算了算了,姑娘的茶,我算是领教了。”苏轼连连摆手,笑道。
“只是紫砂壶里有胭脂,那边瓷壶却没有。大人若是怕,慕雪就不敬,先喝便是。”莫惜微微一笑,在春兰秋菊换上来的茶杯斟上,自己先喝了一口,清香惬颊,并无异样。便含笑一声“请”。
苏轼见状,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大概刚才怕了,这下只是小心翼翼,随时准备喷出来。抿了一小口,却是神情大畅,又轻饮了一口,方放下茶杯,笑道:“慕雪姑娘这茶果真非同凡响,初入口时酸涩不堪,含得久了却自有一种甘甜自两颊生出,清凉甘爽,沁人心脾,竟比上等的龙井还让人回味无穷。”
陈襄和张先听了,也忙端起茶杯细品,喝了两口都是连声赞道:“好茶,好茶!慕雪小姐的茶艺果真不同凡响。”
“这茶却已经凉了,若是半温时喝,风味更佳。下次三位若来,慕雪一定再泡一壶。”莫惜笑道。
“我若再来,也还是不给钱,慕雪姑娘不着恼么?”苏轼笑道。
“大人没有钱,就还以诗作抵呀!”莫惜轻笑道,又问:“大人刚才说作诗,可不知这茶可值得大人一首诗?”
“自然是值,不过,慕雪姑娘刚才还子瞻喝了一回胭脂,可不知这笔帐又怎么算呢?”苏轼却是“小肚鸡肠”的不依不饶。
“大人要算账的话,慕雪就清歌一曲赔罪了。”莫惜微微一笑,拿起身后的琵琶。
“如此妙哉,又佳音相伴,子瞻更该文思泉涌了。”苏轼笑着,示意春兰秋菊拿纸笔上来。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轻弹琵琶,婉转的歌喉如黄莺出谷,娇脆清灵,如缠绵不尽的小桥流水,眉眼轻扬,尽展江南水乡女子的婉媚娇羞之态。
一曲已了,苏轼那边却也搁笔写完。
“韦庄的《菩萨蛮》,慕雪小姐唱得婉转缠绵,真是催人泪下。”陈襄微微一笑,神思渺远。
“陈大人可是想家乡了么?”莫惜淡笑问道。
陈襄淡笑不语。
“子瞻这首诗倒是写得有趣。月兔茶,慕雪丫头的茶叫这个名字倒是玲珑雅致。”张先凑过去看着苏轼写的诗,一脸诡异的笑。
“月兔茶?苏大人取的名字么?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莫惜不由笑问。
“慕雪姑娘自己看看诗不就知道了么?”苏轼却是笑道。
“可是,我不认识字啊!不如,大人念给我听吧!”莫惜微笑道。
“啊?慕雪姑娘不识字?”三人俱是惊奇不已,苏轼尤为失望。
“所以,慕雪才想拜在大人门下读书识字呢!不过,大人不屑,慕雪也只能望洋兴叹了。”莫惜微微一笑。
“可是慕雪小姐文章典故似乎知道不少,怎么会不识字?”陈襄沉思问道。
“家父说过,语言是世间最美妙自由的自然音符,它变化无穷,一生万象;而文字不过是人类根据自己的意思编造而出,文字拘束了语言的发展,也让语言失去了其原始最灵动的魅力。父亲认为,用文字来表达语言,不过是把泥垢抹在了明镜之上。所以,幼时家父只教我背诵诗书,却从未教我识字写字。”莫惜淡淡一笑,将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中的观点侃侃谈出。
“令尊还真是个奇人。”陈襄一声惊叹。
莫惜微笑不语,又笑向苏轼道:“苏大人写了什么,还是读给我听吧!”
苏轼却踟蹰起来,微笑道:“慕雪姑娘还是回去让别人读给你听吧!”
“大人不怕我回去了看也不看,就把大人的诗给卖了吗?”莫惜微微一笑。
“丫头,我读给你听吧!”张先却是一手夺过纸张,笑道,说着便念了起来:“
环非环,玦非玦。
中有迷离玉兔儿,
一似佳人裙上月。
月圆还缺缺还圆,
此月一缺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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