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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相见一千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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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苏轼挡住莫惜,微微一笑,“慕雪姑娘果真还是个小丫头,我倒是更喜欢慕雪姑娘这率真可爱的样子呢!”
莫惜闻言不由脸色微红,还好暗夜里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微笑不语。率真可爱么?的确如此吧,真的好想只是做一个小孩子呢!
恰在此时,一阵飘渺凄清的箫声远远隔着水面穿了过来。
为君沉醉又何妨(5)
恰在此时,一阵飘渺凄清的箫声远远隔着水面穿了过来。
“啊,玉衡子的箫声!”莫惜不由笑道。
“这么远,你怎么知道是玉衡子的箫声?”苏轼笑问。
“除了玉衡子,谁能吹得这么好听?”莫惜不容置疑笑道。
“往有美堂那边去吧!”苏轼为她脸上的光芒所震,不由有心成全她,转首向船尾的舟子笑道。
莫惜微微吃了一惊,愣愣看了苏轼好久,才低声道:“谢谢先生。”
本来,他是不必如此照顾自己的感受的啊!是不是,他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呢?可是,难道自己不是一直都把他看成不一样的人么?因为觉得他不一样,才这么任情任性的说出最心底的话,才这么毫无顾忌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表露无疑,如果是其他人,自己又何尝敢说一句真话?
可是,即使你是如此不同,与我又有何关?历史中没有何慕雪,苏轼的生命里没有何慕雪,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仅此而已。即使有关心和牵挂也不过是水中倒影,易逝易碎。只有玉衡子,只有玉衡子才是最真实的啊!
“夜深寒重,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莫惜正怔忪间,苏轼却微笑提下小火炉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过来。
“谢谢先生。”经他一说,莫惜方觉得身上发凉,不由瑟缩。毕竟现在方是三月中,而她又穿着宽大单薄的舞衣,接过热茶,却不喝,只用来暖手。
船缓缓驶到有美堂不远处,远方的灯火犹如一盏天灯悬于明月之下,不分明的欢笑声隐约传来,玉衡子的箫声却已经没了。
有美堂建在地势高处,山风吹下,掠过湖面,更添寒意,莫惜不由打了个冷战。
“此处风大,姑娘大病初愈吹不得风,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吧?”苏轼笑问。
莫惜见湖风丝毫没有停的迹象,强撑不住,微笑点点头。苏轼又吩咐舟子将船划开,却解开自己外衣披到了正瑟瑟发抖的莫惜身上。
“谢谢先生。”莫惜身上一暖,对上他的柔和的目光,低下头,声如蚊蚋。苏轼呵苏轼,何苦给我这份虚幻的温暖,我承受不起也报答不了,只能徒添惆怅而已。
船划得渐远,那边箫声却又隐约响起,如同天边仙乐,飘渺而不真实。
“我还真是没耳福,巴巴的到了,他却没吹,离开了他倒又吹了。”苏轼不由笑道。
“先生何必感叹?慕雪不是在此么?此情此景,慕雪倒可以新歌一曲呢!”莫惜微笑道。
“哦,是令尊大人还是令兄的旧作?”苏轼打趣笑道。
“不是家父也不是家兄,却是家姊写的呢!”莫惜笑道,“此曲名《西湖月》,今夜月色十足,正好唱此曲呢!”
“《西湖月》?听名字倒是符情符景,子瞻洗耳恭听了。”苏轼笑道。
莫惜解下苏轼的衣服,放置一边,微笑起身,赤足踏上船头舷板,一个起手式,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素衣缟袂,迎风飘飞,如梦如幻,清歌如泉,汩汩而出:
“云微天淡清风半夜鸣蝉
花落流水浅明月照松间
世外桃花源听蛙声一片
稻香飘十里北斗指南天
疏星朗新月乌鹊南枝眠
起舞摇醉弄清影今夕是何年
雨落竹林沾衣两三点
轻裳胜雪扁舟一叶
不羡神仙不慕俗尘缘
伴君共一醉天上人间
把酒临风赏月西湖更滴漏渐长
何处笛声倚船听静影沉璧清辉碎满裳”
伴君共一醉,且舞霓裳。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一曲《满庭芳》 (1)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画舫内,琴操抚着琴,轻轻而唱,神思渺远。
莫惜静静坐在一旁,默然无语。
从来不知道,原来琴操也会唱歌,而且唱得并不赖。更可贵的是,这支《蒹葭》曲子却是她自己作的,曲中情意绵绵,忧思不绝,让听的人也不由心如同被温软的水浸过,忧伤渗骨。想着不可预知的前途,莫惜的情绪更在琴声中低落徘徊。
“苏大人。”正默然间,门口春兰秋菊一声,莫惜回过头来,苏轼款步走了进来,微笑道:“可巧,二位都在呢!”
“真是可巧,琴操倒有一阵没见到苏大人了。”琴操停了琴,行礼,微微一笑。
“大人今日怎么却是独自一人?张先生、陈大人却怎么没作陪?”主宾坐下,琴操淡笑问道。
“张公已回湖州,述古却偶感风寒。上午处理了一大堆案件,心下烦闷,便来这儿坐坐。”苏轼微笑。
“处理案件本事大人司职之事,大人却说烦闷,真是不称职呢!”莫惜笑道。
“那些案件全是因触犯新法而被关押拘留的人,看着怎不叫人心烦?哎,慕雪姑娘却也不知,与你说又有何益?”苏轼叹了口气。
“新法?是王安石变法的新法么?”莫惜好奇问道,还好,这一段历史自己还学得不赖,应该能用上。
“慕雪姑娘竟直呼相国名讳。”苏轼笑道,又问:“姑娘却也知道熙宁变法么?”
“大人可小瞧慕雪了。熙宁变法,包括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税法、将兵法、保甲法,是也不是?我不但知道熙宁变法的内容,还知道它为什么会失效。”莫惜跳动眉梢,侃侃而谈。
“首先第一点,操之过急。任何一项制度改革起码应该要二十年的时间来谋划经营,以达到尽善尽美,王安石却仅在几个月的时间便推出如此多的改革措施,欲速则不达,没有长期量变的积累,哪能达到质变?同时,王安石没有做好事先的舆论声势,没有让朝廷百官站到同一阵线上,即使有宋神宗的支持,满朝反对之下,也只是孤掌难鸣。
“第二点,一刀切,没有做到因地制宜,从实际出发。诚然王安石在地方做官时自己做过试点推行新法,可是他根本没有考虑到中国幅员之大,各地经济发展情况不一,根本不可能推行一致的经济律法。各地情况不同,新法实施的结果也不尽相同,他却要等量齐观,简直强人所难。
一曲《满庭芳》 (2)
“第三点,监督机制不完善。后人所谓‘用人不当’根本就不是原因,如果有一套完善的监督机制的话,再怎么贪污腐败的人都要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即使任用私人,如果监督机制完善的话,法律大余人情,不因人废言,那也不会有把柄让人诟病。”
“嗬,没想到慕雪姑娘一介女流竟有这番见识,倒说得头头是道。”苏轼点头微笑。
“一介女流怎么了?”莫惜闻言却是蓦地恼火,“缇萦上书救父,让汉文帝改变律法;花木兰女扮男装建下赫赫功勋;武则天君临天下延续贞观之治,她们哪一个又比男儿差?……”
“历史上确实不乏聪慧的女子,如果女子和男子一般接受一样的教育,只怕胜过男儿的也的确很多。”不料苏轼却是微微一笑,这么开明的思想倒一下让莫惜瞠目结舌。
“不过,慕雪姑娘不举班婕妤、谢道韫之流,却是自比缇萦木兰甚至武曌,志向可真是不小呢!不知慕雪姑娘又想建下怎样的功业?”苏轼话锋一转,问道。
莫惜心中一惊,对呵,武则天该是这封建社会中的大禁忌吧!牝鸡司晨,不是么?
微微一笑:“慕雪才低学浅,哪能学缇萦木兰之流青史留名?不过,就算慕雪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想建什么丰功伟业的。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人生有限,何必为此劳心劳力,伤神伤身?不若怜取眼前,良辰美景,当尽欢时且尽欢。无欲无求方可无牵无挂,无忧无虑,得大自在。”
“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无忧无虑,得大自在。慕雪姑娘可真是深谙禅理啊!”苏轼微微一笑,“当尽欢时且尽欢,那么,如此良辰美景,请慕雪姑娘清歌一曲如何?”
苏轼说着却从袖中抽出一纸,笑道:“此乃高邮秦少游新作词,词作极佳,我想还是先让慕雪姑娘唱来听听方不辱没这词呢!”
“秦少游,是秦观吗?”莫惜听了忙笑问。
“慕雪姑娘也知道少游的大名吗?”苏轼笑问。
“慕雪只是偶尔从其它客人那里听闻此人而已。”莫惜微微一笑。当然知道,秦观不就是你的学生么?哎,听说秦观风流潇洒,倒想见一见呢!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
暂停征棹,聊共饮离樽。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
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漫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啼痕。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一曲《满庭芳》 (3)
琴操却已拿起纸页,缓缓念出,念完,不由赞道:“真是好词呢!尤其开首一句‘山抹微云’,一个抹字,真是写绝了。可是妹妹不识字,一时只怕也背不来呢!”
“这首词我早就背熟了。”莫惜微微一笑。听着琴操念一遍,她便知道是秦观的那首《满庭芳》,现实世界中,她可是早背得滚瓜烂熟了。
“我只念了一遍,妹妹竟能过耳不忘,真是天才呢!”琴操淡笑。
“我哪有这么聪明?不过是幼时家父教授背过。”莫惜微微一笑。
“幼时?”苏轼却是眉尖一挑,“这首词可是我昨日才收到的,少游也不过近日才作,慕雪姑娘又怎么于幼时听得?”
我一惊,又淡然一笑:“我说过,我可以未卜先知的,大人忘了么?”
“姑娘可真是说谎都不打腹稿呢!”苏轼心底疑惑,口上却笑道。
“大人不信么?那我就唱给大人听好了。”莫惜眉尖一挑,淡笑,抱起琵琶,弹起《满庭芳》的曲子,酝酿情绪,启唇轻唱:“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斜阳……”
“妹妹唱错了,是‘谯门’,不是‘斜阳’。”刚唱两句,琴操微微一笑。
“啊,是斜阳,不,是谯门。我重新唱好了。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斜阳,斜阳……”莫惜再拨弦重唱,却是满脑黑线,其实本来就记得不是太清楚了,被琴操一打断,更是忘得七零八落。
“原来慕雪姑娘也仅才尽于此。”苏轼却是哈哈一笑,只以为莫惜是刚才强记,编出话来装神弄鬼。莫惜也只好借坡下台:“慕雪哪比得上先生过目不忘?”
一曲《满庭芳》(4)
苏轼微笑,却又向琴操道:“琴操小姐可才真是过目不忘。不知琴操小姐能否改韵?”
琴操微微一笑:“或能为之。”说罢复拿起桌上纸页细细品读,不过一刻钟,微微一笑:“有了,琴操唱给大人听吧!”
“方才进门听姑娘一曲《蒹葭》扣人心扉,不敢造次再请。姑娘若愿唱来,自是荣幸之至。”苏轼微微一笑。
琴操淡淡而笑,抚琴而歌: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斜阳。
暂停征辔,聊共饮离觞。
多少蓬莱旧侣,频回首烟霭茫茫。
孤村里,寒烟万点,流水绕红墙。
魂伤当此际,轻分罗带,暗解香囊,
漫赢得青楼薄幸名狂。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余香。
伤心处,长城望断,灯火已昏黄。”
莫惜只惊得瞠目结舌,这才是真正的才女啊,援笔立书!像自己,也只能盗用别人的产权而已。可是,又怎能怪得自己,从小就学那些数理化,根本不重视语文,要不是自己的兴趣爱好,背了一些诗词,看了一些古文历史,还要更“文盲”,而琴操,出身官宦小姐的她,从小所接触的就是这些诗词歌赋吧!不过,像她才更可怜吧,由闺阁娇娥而沦落到此,也亏得她性情如此平和温柔,安之如素。
琴操所改词中的身世之伤莫惜怎会听不明白?她更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吧!而自己,本来就家境贫寒,性情淡漠,在哪里都是一样。琴操虽然说不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也是才情兼具,这样的女子沦落风尘,真是可叹呢!她的《蒹葭》,唱得如此情真意切,也是寄托了身世之感吧!所谓“伊人”,是她心中的某个人,还是某段往事,还是可不预期的未来?
相处这么久,到现在莫惜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关心过琴操,这个对自己关切备至的少女,甚至从来没有关注过她啊!只是心底那样的排斥着,任何人的进入,以自我为中心,漠视周身的一切。
莫惜啊莫惜,什么时候,你才能改改性子,关心一下身边的人呢?这个世界上,比你可怜的人多得是啊,你又有什么理由自伤自怜呢?
“苏大人,琴操这首词改得怎样?”一曲唱完,琴音缭绕,琴操只淡淡而笑。
“比原词丝毫不差。”苏轼只轻轻一叹,“琴操姑娘真是咏柳之才。”
“琴操不过拾人牙慧,稍作修饰而已,又怎比得上大人文思敏捷,出口成章?”琴操只微微一笑,“大人虽是初从张先生学词,前几日大人写的《江神子》却是丝毫不亚于张先生的笔调,更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态。想必,不久后大人的词将会唱遍西湖吧!”
“琴操小姐也听过子瞻的《江神子》么?”苏轼淡笑。
“非但琴操姐姐知道,连我也会唱呢!大人每次一有佳作,必是传遍天下,何况大人本在西湖,如此佳作,我们又怎会没有耳闻?”莫惜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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