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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怜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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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盒人参,珍美人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皇上赏赐了不少玩意儿,应美人却通通收入库房,没敢拿出来,一如既往的懦弱,难怪被皇帝冷落。
之前皇帝会踏进桃源殿,也不过是寿宴后酒醉误闯,应美人偶然一次运气罢了。
如今被皇后禁足,谅她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美人,有刺
第九章美人,有刺
珍美人闹腾了几天,最后也没找出是谁。她总不能揪着皇上逼问,那晚的女人是哪个嫔妃,只能不了了之。
皇后身边的嬷嬷却担心,趁着没有外人的功夫小声提醒:“主子,这珍美人把后宫闹得鸡飞狗跳的,分明就是有事瞒着自己,那天主子为何不让她说出来?”
那日在雨亭里,珍美人绕来绕去的,就是不肯说出来,皇后也不勉强,随意关心了她几句,两人便散了。
皇后看着镜中的女子,正值妙龄,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乌发,精致的妆容,端的是雍容华贵。只可惜这眼角却多了几条细纹,这便是后宫女子的悲哀。
身为一国之母,她不能独占自己的夫君,还得豁达宽容,微笑着看自家夫君在各色美貌的嫔妃里流连。不妒不忌,不能拈酸吃醋,甚至不能动怒。
皇后用丹红点着唇,镜中的女子不管装扮得多漂亮,皇帝却看不见。一连几天霍景睿都歇在贞妃和珍美人的殿里,根本没踏足过仁明殿。她再打扮得端庄明艳,也只能独守空房。
“不必理会珍美人,她刻意隐瞒的,自不会是什么好事。”皇后恍惚地笑笑,如今的珍美人一如刚入宫的她一样,一颗芳心沉醉在皇帝身上,只望着他能多瞧自己一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嫉妒和不忿,皇后知道,珍美人如果用的好,绝对是一个对付贞妃的好棋子。
就是不知到头来,珍美人会踩着贞妃上位,还是与贞妃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了。
后宫便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得就是各人的本事了。
皇后琢磨着,那两天珍美人侍寝,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失去了理智。以她的猜测,缘由左右不离霍景睿身上了。
见身后从小养大她又忠心耿耿的奶嬷嬷依旧一脸担忧,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轻拍着奶嬷嬷的手背:“我倒是担心珍美人会失去理智,跟疯狗一样见人就逮着咬。你悄悄吩咐她身边的人,偶尔提醒一番,免得这对弈尚未开始,珍美人这只棋子就已经毁了。”
奶嬷嬷神领神会,点点头,便要退了出去。
“等等,”皇后忽然唤住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吩咐太医今天去桃源殿诊治,若是没什么大碍,就让内务府把应美人的绿头牌重新摆上了。”
“主子,这……”奶嬷嬷大吃一惊,不知道皇后为何会做出如此的决定:“那位应美人大病了一场,似是变了不少。那夜寿宴,居然能勾得皇上踏进了桃源殿,若非太后娘娘,只怕要将皇上留住了。这样的狐媚子要是放了出来,如何使得?”
皇后抿着唇,心里也是不情愿的。只是看着这几天,应美人被变相禁足后,乖乖留在桃源殿里“养病”,不管是装的,还是别有心思,表面上算是听话的。
要是能利用起来,倒是不怕以后会珍美人一人独大。
毕竟贞妃那病歪歪的身体也不能伺候皇上,别说留下子嗣了,连侍寝都难。到时候,只是便宜了侍寝日子次数多的珍美人。
皇后要她们两姐妹自相残杀,却没想过让她们其中一人得利,这是自己容忍不下的。
再说,原本还以为皇帝对应美人上了心,试探着撤去了她的绿头牌,皇上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提也未曾提过。
皇后知道霍景睿薄情,却不知竟会薄情如斯。
不过如此也好,她得不到皇帝的心,其他嫔妃亦是,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欺欺人?
“自应将军战死后,应家里再没几个能用之人,何惧之有?”皇后记得应将军还有两子,一子随他出战惨遭突袭重伤而亡,一子受帝恩留在京城,却只是区区一个六品小官,甚至连应美人也比不上。与皇后辅助两朝帝王的家族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是,主子。”奶嬷嬷知道皇后决心已下,便不再劝阻,只是忍不住心疼这个从小带大的孩子。
虽说如今是一国之母,享受着通天的富贵,皇后脸上的笑容日渐消散。五年前奶嬷嬷亲手替皇后梳妆,当时的她一身鲜艳的红衣,欢喜地笑着,满眼的幸福甜蜜。
皇后嫁的,不止是定国的君王,还是她倾心的男子。
只是入了这深宫后,一个接一个美貌的嫔妃也跟着进来了,皇后每每强颜欢笑,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奶嬷嬷伸手擦去眼角的泪光,太后娘娘不止一次劝皇后放宽心,帝王的心装得下整个定国,却装不了区区一点点儿女私情。她们的男人有着无比的雄心壮志,却绝不会为一个小小的女子停留。
皇后挣扎过,矛盾过,痛苦过,最后只能逼着自己改变,去顺从……
应采媚在桃源殿过得舒舒服服的,每天早上起来有侍婢伺候着洗漱穿衣,下榻后便有人摆好一桌的好菜,想要吃哪个,只要一个眼神便有侍婢夹到碗里。
这种日子,简直快活过神仙,她逍遥得都不想走了。
难怪宫外那些女子削尖脑袋要挤入这皇宫里,光是这奢靡的享受,就足够让人垂涎了。
加上皇帝相貌俊美,气质不凡,又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平常的女子没有不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
谁知这平静轻松的日子,眨眼间就被人打破了。
应采媚目瞪口呆,有点不敢相信:“青梅,你刚才说什么?”
青梅喜不胜收,眉梢里满含笑意,以为应美人也是欢喜的不得了:“主子,太医禀了皇后娘娘,说是主子的风寒已经痊愈,让内务府把主子的牌子重新摆上。”
白梅双手合十,一脸惊喜,嘴里念念有词:“老天有眼,终于让主子守的云开了!”
应采媚无奈,她恨不得这样的日子再继续着,直到她的丹田恢复为止。
不过后宫的嫔妃不少,她的绿头牌一上,皇帝也不一定会立刻到桃源殿来。只是躲过了初一,不一定能躲过十五。
应采媚轻轻叹气,看来枕头下的药包又有用武之地了,想省也省不下来。再装病就太假了,婉拒皇帝,那男人肯定以为自己是欲拒还迎,其实喜欢的不得了。
她郁闷,总不能皇帝非要睡她,自己一脚把他踹下床吧……
“主子,珍美人又来了。”青梅皱着眉,十分不待见这个珍美人。偏偏自从上回珍美人来过后,不知怎的跟桃源殿卯上了,隔三差五就跑过来,跟应美人扯谈半天。话里话外分明是在炫耀,刺激没能侍寝的主子。
青梅每回看到珍美人,就一肚子的恼火。
应采媚好笑,珍美人还真不让人待见,连她身边的丫鬟都受不住了。
只是这回没等到珍美人,就听说她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应采媚倒是惊讶,这珍美人每回扯高气昂地跑来炫耀,虽然嘴边满是假笑,表面功夫倒是做得挺好的,礼数也周全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如今居然连见都不见,挥袖而去,倒是稀奇。
青梅黑着脸,拽着垂头丧气的白梅进来,双双跪在应采媚跟前:“主子,奴婢做了错事,还请责罚。”
“怎么了?”应采媚话音刚落,鼻尖里便嗅到一股子熟悉的药油味道,一下子就明白了。
白梅哭丧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把脑袋几乎要垂到地上去:“奴婢错了,害了主子,让珍美人发现了……”
说着说着,她便哭了起来,只觉自己罪该万死。惹怒了珍美人,以后应美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青梅也磕头认错:“奴婢也有错,没早早让白梅把药油扔了,留下后患,这才连累的主子。”
珍美人离开是愤恨恶毒的眼神,青梅至今还不寒而栗。
估计珍美人误会应美人让白梅拿出药油,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那夜的人便是自己。
如此,无疑是当面打了珍美人一巴掌,笑话她这一阵子在后宫四处找人,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显然应美人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了,又如何能不恨?
应采媚头疼,不怕恶人,就怕小人。
大奸大恶,直接动刀子杀人放火,明着来还好对付,就怕小人来阴的。
珍美人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积攒的火气多了,恰逢这两天皇帝又去了贞妃那里,说话阴阳怪气的。
如今好了,让珍美人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她只怕要受不少无妄之灾了。
“起来吧,事到而今,先应付了珍美人再说。你们的错处便先记着,以后将功补过。”
这时候要是内讧,少了助力,无疑是自寻死路的举动。
白梅双眼含泪,感激地拜倒在应采媚的脚下:“主子的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为主子做牛做马也绝不会有怨言!”
青梅的脸上也是动容,若是别的嫔妃,粗心大意害得主子如此,她妹妹怕是早就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应采媚轻轻叹气:“该来的总会来,是福是祸也躲不过。”
她倒是觉得,珍美人一搅和,自己很可能因祸得福,躲过侍寝。
只是珍美人那死要面子的性子,侍寝当夜被别人捷足先登的事死也不可能说出口。单是这一点,就不足为患。
但是应采媚没想到的是,珍美人接下来的动作,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美人,争宠
第十章美人,争宠
“应美人,太后娘娘传召,现在便跟着洒家走吧。”一大早,太后身边的心腹太监前来宣召,应采媚略一挑眉,垂首应了。
“大人,可否让我家主子换一身衣裳,好妥妥帖帖地去见太后娘娘?”青梅十分识趣,上前恭敬地行礼,悄悄把一个钱袋塞了过去。
心腹太监掂量着,知道里面是金裸子,面上的笑容这才多了几分真:“也好,还请应美人动作快点,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
“是,”白梅奉茶在前殿招呼着宣旨的太监们,青梅拉着应采媚回到寝殿,一边飞快地给她换上一身浅色的衣裙,一边小声叮嘱。
“主子,此次太后突然宣召,只怕是祸不是福。”
谁不知道太后在宫中护短,最喜欢她的皇后侄女儿?
要是知道应美人的存在,勾得皇帝半夜偷偷前来桃源殿私会,只怕要剥了她的皮。
应采媚倒没有青梅的担忧,张开双臂任由她整理着身上的衣裳,只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青梅无奈,她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乐观了。
应美人进宫将近一年,见太后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忽然单独召见她,怎么看都觉得来者不善。
偏偏应美人没心没肺的样子,青梅只能暗暗叹气:“主子,不管如何,顺着太后的意思,总归少说少错,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是,我知道了。”应采媚无奈,这殿中究竟谁是主子,怎么一个比一个还会操心?
不过是小小的五品美人,太后要捏死她比捏死蚂蚁还容易,根本不屑于动手。
“妾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应采媚跪在地上,向坐上慈眉善目的太后恭敬地行礼。
太后最重礼数,一上来就行大礼,怎么也挑不出错来,还能让她多几分好感。
果不其然,见应采媚一进来就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拜礼,身上没有多余的金银首饰,只乌发里一支白玉钗,整个人素净可人,太后心底舒服,脸色不由一缓。
她最讨厌的便是娇柔做作,风一吹就要倒却又喜欢浓妆艳抹的狐媚女子。这应美人近日听得多了,倒是比以前懂事,看着也乖巧,是个听话的。
太后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听话”的妃嫔。
“来人,赐座。”
“谢太后娘娘,”应采媚闻言,还得诚惶诚恐地谢恩,兢兢战战地只敢稍稍挨着椅边坐着。幸好她腿上功夫练得不错,马步也扎实,要不然这种坐姿不到一刻钟,双脚酸麻,只怕要走不出门了。
思及此,她不由佩服宫中的嫔妃。身子看着柔柔弱弱的,不像是练过武的,一个个行走站都规矩利索,没有一丁点的差错。
“多年前,我与应老夫人以前也是手帕交。只是入宫后与外面断了,好在先帝开恩,回家省亲,却恰好碰上你满月。”太后一脸慈爱,似是怀念着当年,看着应采媚柔声说:“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应采媚被太后慈爱的眼神看得后背发毛,自己就不信太后会记得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先拉关系,给一个甜枣,再打一棒,她是见得多了,不由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回太后娘娘,妾能入宫,说不定也是沾了娘娘的光,才得了这个福分。”说多错多,说好话总是不会错的。
太后听了,显然眉开目笑:“真是会说话,这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不过你这样看着,倒是与应老夫人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应老夫人早年便去世了,也没听说太后派人去祭拜的,不见得真是关系多好的手帕交。如今一再提起,倒像是在试探什么。
应采媚依旧低眉顺目,规规矩矩地答:“老夫人在妾年少时便去了,妾常常听爹爹提起,只知老夫人曾是京中颇有名气的大家闺秀,妾遗憾没能随她身边学一学。”
“你是个有心的……不知不觉,应老夫人去了也有快十五年了。”太后轻轻叹息一声,似是不经意地随口问起:“应老夫人最喜欢的那幅百鸟屏风,可是还在应府上?”
应采媚是被师傅压着背下应美人的事,时间仓促,又如何知道应家是否有这么一个屏风?
只是太后问得出来,定有深意,自是不能随口敷衍。
应采媚灵机一动,像是迟疑了一下才答:“回太后娘娘,老夫人的房间几年前下人不留神让蜡烛点着了火,虽说损失不多,也惩治了下人,爹爹只怕老夫人的东西再受损伤,便让娘亲尽数收入了库房之中。妾当时年幼,却是没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那屏风是否还在。”
她答得滴水不漏,一来年纪小,应将军和应夫人自是不会告诉应美人,老夫人房间里有什么;二来应美人与应老夫人关系不亲密,着火烧掉了东西她也没放在心上,自是不会好奇。
应采媚不清楚,应美人估计更不知道的,这回答算是中规中矩,也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太后微微点头,只说:“应老夫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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