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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英姿-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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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大气地拍着司辰的背,哄道:“指导员,指导员?别哭了,好不好?咱们昨天在告别晚会上不是说好了,今天谁也不准哭吗?我本来还想把您美丽的笑脸,当做我离开军营的最后一个美好印象呢——指导员,你看你现在,是不是要我以后一想起你,就只记住了一个哭哭啼啼的指导员吗?”

“你这家伙,倒做起指导员的思想工作了。”司辰“狠狠”地捶了一下王雨盈的肩头,却也抹了把泪水,笑了出来。

“跟着指导员那么久了,还能不受点熏陶?”

“嗯,你真的成熟了。”司辰抚着小王的脸颊,眼中满是依依不舍的情意。

王雨盈心头也是一阵阵的酸胀。指导员一直像姐姐一样对她,她怎能忘记?

但她的性格毕竟比指导员男性化多了,还能镇定地说:“指导员,说好了啊,你以后休假或是出差办事,路过我们那个地方,一定要来看我啊!”

“嗯。说好了!”司辰连连点头答应。

王雨盈又走过去和赵站长、张教导员一一握手告别。

“站长,教导员,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帮助。我,这就要走了……你们也和指导员一样,路过我那儿的时候,一定要来看看我!”

“好,一定。小王,你要是没事也可以常回部队来看看,我们通信站永远欢迎你。还有,你到地方后。工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了,也可以跟我们说啊!我们通信站,永远是你的娘家!”

“嗯。我知道了,谢谢,谢谢。”

王雨盈的声音也有点哽咽了。

她猛地眨了几下眼睛,将已经涌到鼻根的酸意又压了下去,然后嘴咧得大大地说:“火车快开了。我要上去了——各位领导,再见!”

说着,她从司辰紧握着的手中毅然抽出了自己的手,再冲领导们挥了挥手,就转身上车了。

此时,混乱的站台上。到处是哭泣拥抱的老兵和送站的干部战士。

一些送站的军人,和已经坐在车厢内的老兵,还唱起了军营离别时最流行的一支歌。《战友还记得吗》。

“还记得那年报名参军吗?

还记得第一次穿上军装吗?

还记得营房前的那棵树吗?

还记得爱训人的排长吗?……

战友啊战友;还记得我们最爱唱的那支歌吗?

今天再让我们一起高声唱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听着这煽情的歌声,司辰的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

忽然,身后传来几个熟悉的女声:“班长!班长!等一等!”

司辰回头循声望过去。原来是蒲英、郭亚军和李琪三人正从人群中向这边挤过来。

郭亚军的力气大,冲在了最前面。并不住地跳着脚,向车窗里张望着,寻找着。

司辰迎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跟我来,你们班长在那个车厢!”

几个女兵跟着她,扑到了王雨盈所在的车厢,而她才刚刚走到座位旁。

见到外面的三个人,王雨盈先是惊喜地挥着手叫喊。因为车窗玻璃打不开,说话声音传不出来,她干脆又反身跑下了车。

高高壮壮的郭亚军一把抱住王雨盈,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来回地蹭着,哑着嗓子说:“排长,我不让你走!”

她这形象,有点像一只大熊猫在跟饲养员撒娇耍赖。

王雨盈忍不住笑骂;“你个熊孩子!”

可是,话一出口,一滴饱满的眼泪竟然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了下来。

“你别来招我啊!”王雨盈一边警告,一边迅速地把眼泪抹去,笑着说:“我说过,今天不哭的,要高高兴兴地离开军营。”

蒲英上前,扒着郭子的肩膀将她从班长怀里拉出来。

郭亚军却迅速地捂着脸,侧过了头。

原来她真的哭了!

王雨盈的心里也是一疼——好舍不得这个性格太像自己的小孩啊。

她抑制着难舍难分的情绪,尽量笑着问:“李琪,你们特意请假来的?”

“是,排长。我们俩代表特战旅的十二名女兵,来给你送行。”李琪说完,也紧紧抿住了嘴唇,似乎一张口就难以再忍住呜咽的哭声。

“这么远还赶来送我,谢谢了。”王雨盈笑着点点头,假装没看见李琪的红眼圈。

然后,她又看向了蒲英:“你呢?”

“我也是和教导队请假,专门来送班长。”

蒲英的表情是三人中最平静的,但她心里对王班长的留恋,并不比任何人少。

她也是王雨盈最关心的事业接班人。

因着这一年来的优异表现,蒲英不但在通信站年底的民主评议中全票当选“优秀士兵”,更被军区上报为全军“爱军精武”标兵的候选人,还被抽调到教导队接受新训骨干集训,将在新兵连中担任一名班长。

这最后一项是个特例。

因为飞龙师一般都是让老班长或是第二年没退伍准备改士官的上等兵,去当新训队班长的。

蒲英的肩上却还是一道拐,连上等兵都不是呢。

但是没人觉得这样做不应该。

大概大家在蒲英这个女兵身上,已经看到了太多的奇迹。他们也都认为:当班长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王雨盈还暗暗希望,蒲英可以进一步担任通信站女兵班长的职务。

不过,她也知道蒲英的前途,应该不止是一个班长——她一定能上军校,今后在军营里一定也会干得比自己更出色。

通信站后继有人的感觉,让王雨盈对离开那个自己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奉献在那儿的地方,也没那么难过了。

她更多的是欣慰。

王雨盈重重地抱了一下蒲英,开玩笑地叮咛道:“好好干啊!别以为我走了,就可以偷懒了!”

蒲英勉强笑了一下。一时间,两人从互相看不对眼到惺惺相惜的往事,都涌上了心头。

真想老班长再多带我一段时间啊!

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跟她请教,想跟她学习——我和她的差距,还很远呢。

满腔的话语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化作了一句:“班长,常来电话!别忘了我们!”

“忘不了!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们……”

终于,火车的汽笛拉响了,王雨盈上了车。

当她走到自己座位,向外望出去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带出来的那三个新兵,都站得跟青松翠竹一般,向自己敬着最标准的军礼。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王雨盈喃喃自语着,也抬起手回敬给她们最后一个军礼。

列车缓缓地启动了。车上车下的哭声和歌声,顿时连成了一片。

王雨盈放下了手,眼中的那三个兵的影像却开始模糊起来。

她忍不住跟着那些男兵们的歌声轻轻地低唱;“战友,战友,亲如姐妹……”

090章挖人进行时

离别,贯穿于军人生涯的始终。

一开始,离别父母和家乡;不久,又要离别他们新结识的战友和教官,离开将他们初步打造成型的教导队新兵连。

之后,倒是有两年平稳的军营生活了,他们会被班长排长连长们接着锻造,锻造成军队这部战争机器所需要的各种型号的合格零件。在这个阶段,他们离开的是外面那个喧嚣纷扰的红尘世界。

最后,是退伍了,永远地离开部队,离开朝夕相处几年的、亲如兄弟姐妹的战友。

一次次的离别,增加着他们感情的年轮,让他们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有兵味。

蒲英虽然才入伍一年,却比普通战士经历了更多的离别——和藏族阿嬷阿哥阿姐、和试训队的战友、和铁人集训队的战友、和专业比武集训队的战友、和演习村的战友……

但她经历的离别越多,情感就变得越深沉,精神也变得越强大。

在看着班长所乘坐的列车驶出视线的时候,蒲英知道——又一位良师益友离开了自己。

这条军旅之路,终究是要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的。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演习结束回到师部那天的庆功宴上,冯垚和自己告别的情景。

在师长政委的讲话结束、大家开始觥筹交错畅饮欢笑的时候,冯垚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按着级别和亲疏一一向首长战友们敬酒。

这个举动在宴会大厅中并不起眼,但是他的表情和一般人比起来,似乎有点过于平静了。

当冯垚走到蒲英面前时,嘴角才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来,英子,我敬你一杯——这杯酒是告别酒。明天。我就要回总部了。”

“回总部?”蒲英的眉心轻蹙。为什么不是军区司令部?冯参谋口误了吗?

“对,总部!”冯垚却肯定地点点头,又接着解释道:“我本来就是总参战略规划部的,下基层锻炼也有一段时间了,首长催我回去了。”

“哦……”蒲英微微一呆,然后双手捧起自己桌上那杯兑了可乐的红葡萄酒,和冯垚碰了一下杯,轻声说:“冯参谋,一路顺风。”

“谢谢!你也,多保重。”

冯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仰头地将杯中的酒喝光了,然后潇洒地亮了一下杯底。

蒲英见状,也仰头狠狠地喝了两大口酒。

但不知怎么搞的。她那平时吃什么都是一路坦途的嗓子眼,突然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路障——这几口酒,竟一时堵在那里下不去了。

“噗——咳咳——”蒲英一下子呛咳起来,酒也从口鼻中喷了出来。虽然她及时低头,但还是有些红红的酒汁喷溅到了自己和冯垚的衣服上。

好丢脸啊!蒲英一边咳。一边想。

“慢点,小心点。”冯垚将她手中的杯子拿开,轻轻地帮她拍了几下背,又掏出包面巾纸递了过来。

“谢谢。”蒲英边咳边接过纸巾擦了擦脸和身上,一瞥眼发现冯垚的衣服上还沾着水珠,便抽出张新纸巾帮他擦了起来。“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事。”冯垚握住了她的手,很快将那张纸巾拿走。自己随意擦了两下,说:“你这丫头,不会喝酒,抿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干杯的。”

“那怎么行?和冯参谋的告别酒。不能敷衍!”

蒲英说完,让嘴角高高翘起。做出一个欢欣的笑容。

冯垚瞥见到她的脸颊因为过度紧绷而出现了两个深深的酒窝,不禁摇着头说:“不要假笑!不好看!”

“哦……”蒲英一下泄了气,嘴角垮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

“好了,丫头!”冯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应该……还有见面的机会!”

“嗯……也是哦,”蒲英终于调整好了心情,抬起头微笑,“那就等‘首长’什么时候再下基层——视察,好了?”

“不错,会开玩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这个是我……从别人那儿顺来的,送你玩吧。”

冯垚从兜里掏出个弹壳口琴,递给蒲英。

这是一个用手枪子弹壳做的五孔十音口琴,非常小巧。蒲英只需一手就可以掌握,而那口琴的一端还挂了个钥匙环,更是方便携带。

“真好看!”蒲英抚摸着锃亮的弹壳,却又有点遗憾地说;“可惜,我不会吹。”

“很简单的,它的音阶是这样……”冯垚指点一番后,说:“你试试?”

“是这样吗?……哆来咪,发,索拉西,多来咪——”蒲英断断续续地将口琴的十个音阶吹出来。

“你看,多简单!你这么一会儿就学会了。等你把音阶吹熟了,就可以吹简单的曲子了。”

“嗯。”

蒲英应了一声,又捧着口琴吹了几声。虽然还不成曲调,但那清越嘹亮的声音,让她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口琴。

冯垚缓缓地说:“军营的生活,有时候太枯燥了。当你觉得孤单,或是烦闷的时候,就吹吹口琴,心情一定会好很多。”

蒲英突然收起口琴,抬起头,大胆地凝视冯垚片刻,然后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被她眼中突然闪现的光芒晃了一下眼睛的冯垚,哑声说道:“不客气。”

蒲英忽然笑了,像冬雪中的寒梅初绽般露出了恬静的笑容,“冯参谋,再见。”

冯垚也笑了,像霞光染上峻岭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丫头,再见。”

两人在微笑中告别,各自继续着自己的道路。

蒲英知道,冯参谋是要在部队里干一辈子的,那么只要自己也在部队,就一定会有和他见面的机会。

所以那时的她,虽然有点惆怅,却没有像今天送班长这么难受。

但她好歹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陪着李琪一起劝解郭亚军。

班长坐的火车开出很远后,郭亚军还蹲在地上,抽抽噎噎地哭。

“……排长,我还以为你能一直看着我进步,看着我立功呢!我还想,等我在特战旅混熟了,就接你去那儿玩,然后给你介绍个特种兵男朋友,把你也调到特战旅,这样我们又能在一起了!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蒲英和李琪本来还有点伤感,但是听着郭亚军这些孩子气的话。反倒有点想笑了。

真没想到,郭亚军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实内心的感情这么丰富细腻啊。

李琪蹲下去劝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啊!排长就算走了,只要我们跟她不断了联系。你的进步,她不是一样会知道吗?”

“对啊,等你在那边混熟了,也一样可以请个假,去接王班长到特战旅玩啊?”

蒲英劝完又威胁道:“别哭了啊!你要是再哭,我就打电话告诉王班长。说你是个熊兵!”

“你敢!”

郭亚军可不愿让王雨盈认为自己是熊兵,所以她才把眼泪忍到了排长走了之后。

此刻,她瞪了蒲英半天。忽然又指控上了:“排长走了,你都不哭,没良心!”

“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告诉你,你这么说,很有歧义!班长好好的。她是回家去了,不是‘走了’!”

蒲英被郭亚军的无理取闹搞得有点毛了。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你个熊兵,给我起来!别在这儿哭成这个怂样,给班长丢人,给飞龙师丢人,给特战旅丢人!”

经过她和李琪两人的又哄又吓,郭亚军终于收了眼泪,接受了王雨盈离开的事实。

之后,三人到地方的长途车站等车回军营的时候,她还有心思问起蒲英;“哎,我们虎头儿可是老惦记着你,就等你一句话了。”

旁边的李琪也似笑非笑地说:“是啊,蒲英,你快别摆臭架子了!快点答应过来吧!不然,孟老虎非把我和郭子烦死不可。”

“他干嘛烦你们?”蒲英问。

“这不是虎头儿让我们打友情牌,好把你挖过去吗?”郭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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