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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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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这事和大太太到访有关,思付着说道:“难道爹是为了避开什么人?”总不能是为了避开大太太吧,沈紫言可不相信大太太有那么大的分量。

杜午谨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有了一丝揪心,“天下正是国富民安之时,泰王自然就是不义之兵,一开始气势虽然大,能人也不少,只是这几个月以来节节败退,又有孟将军,姜大人和爹的一些旧部率兵抵抗,皇上也部署周全,连御林军都出动了,泰王兵败指日可待了。”

沈紫言心里暗喜,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知道泰王成功的机率不大,可战火连绵,心里到底是不安定,现在听到泰王即将兵败,自然十分欢喜,静静听着杜怀瑾说下去。杜怀瑾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泰王若是在朝堂之上,倒也是善于钻营的人,只是起兵一事,实在没有那个能为。之前他筹划小之时,金陵城不少大官贵族家里都收受了他的贿略。”

此话有如惊雷在沈紫言头顶炸响,她心里咯噔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杜怀瑾,“你的意思是说,大伯母家可能”杜怀瑾艰难的点了点头,“你大伯父虽是白丁,可是你父亲之前却是堂堂兵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现在又是阁老”

沈紫言脸色都有些发白,杜怀瑾的意思再明了不过。泰王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贿略沈大老爷,多半是冲着沈二老爷和沈家的姻亲福王府和李府去的。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泰王打的什么注意,连想都不用想了。知道他高估了沈大老爷对于沈二老爷的影响力。或者,只是将沈大老爷当做一颗棋子,借以搭上沈二老爷,就是没有什么作用,大楚的株连法,也够沈家喝一壶的,反正他也不差那点银钱。泰王对于沈二老爷的不从想必是怀恨已久了,先前几次刺杀,现在又搭上了沈大老爷。

现在沈紫言心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沈大老爷竟然被泰王买通了

这事要是闹出来,不要说是沈二老爷可能因此丢官,沈家上下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私通谋反者,这罪过,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过去的。到时候福王府和李府不受牵连都谢天谢地了,怎么还能指望福王和李阁老在这事上为沈家说话。毕竟凡事牵扯到谋反的,没有哪一个皇帝不敏感,不痛恨。七皇子的事件,就是血淋淋的教记。

沈紫言光是这样想一想,心里就凉成了一片,脑子里嗡嗡的,若不是靠在杜怀瑾胸口,几乎就要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杜怀瑾见着她雪白的脸色,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事我也不知道准数,只是这样猜想罢了,你也先别着急,我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沈紫言就握住了杜怀瑾的手,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若这事是真的,结果会怎样?”杜怀瑾眼里划过一道沉痛之色,蓦地再次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似是赌誓一般,“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沈紫言眼里就有了泪光泛起。

大楚律令,谋反者,诛九族。私通谋反者,与之同罪。轻则流放充军,重则千刀万剐。连出嫁女也不能幸免。也就是说,沈紫言虽然是出嫁的女儿,可是一旦沈大老爷被定罪,沈紫言也一样逃不掉,不是被送去做官故就是被斩首。

总而言之,不会有好结果。

沈紫言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上一世那种深刻的痛苦还刻在心中,不可能不惧怕死亡。

现在又是被沈大老爷和沈大太太连累的如此,心里又是凄凉又是愤怒。心里微微一颤,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等着这通敌之罪落到沈家头上去!沈家是书香门第,世代为官,怎么能为了这事一朝之间丧尽名声,连沈氏一家的性命也不能保住。

沈紫言拭了拭自己的眼泪,将那股子惧怕深深埋在了心底,坚定的望向杜怀瑾,“我们要想个对策才好。”杜怀瑾见她转瞬之间就有如斯变化,心里暗叹了一声,赞许的说道:“你说得是,若这事是真的,也不是没有办法避免。”

沈紫言眼中一亮,“什么办法?”杜怀瑾眼里就露出了杀伐之色,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下生出一股寒意来,“在泰王被押解到金陵城之前就杀了他,到时候死无对证,自然不知道他贿略了哪些人了。”

这法子是最直接的办法,涉及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沈紫言不敢大意,犹豫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要让泰王意外死去虽不是多大的难事,可又怎么知道没有他的下属知道这事?”杜怀瑾微微颔首,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有没有旁人知道,我想他这些年一直暗中贿略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想必也有账册记载,我想找到账册,也就无甚大事了。”

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有这每容易!

先不说不知道那账册在哪里,就是知道那账册在哪里,这乱军之中,怎么那么容易就找到账册。杜怀瑾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事,沉吟道:“放账册的地方无外乎有两个,若不是在长安,就是在军中,等到他兵败之后,自然有人去追捕余兵,只要让我爹的旧部去清理战场,寻到账册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长安那边”

沈擞言也明白他的意思,福王从军中出来的,在军队中地位超脱,可以暗中指挥旧部。可是到时候去长安抄查泰王府的人,是由皇上派出去的,先不说不知道是谁,就是知道是谁,那人若是和福王府没有交情,这事一样是成不了。

不管怎么说,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沈紫言也知道这事急不来,说道:“这事我们再从长计议,总能想到法子的。”顿了顿,无奈的笑,“若当真是不行,那也是命数。”杜怀瑾凝视着她唇角苦涩的笑容,心痛得是有针尖划过一般,他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匆匆散场

沈紫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当着杜怀瑾的面,给沈二老爷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杜怀瑾细细端凝着她秀气的字体,眼中蓦地一黯,在她额上吻了吻:“这信我亲自送去给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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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共度(一)

沈紫言想到杜怀瑾一向小心,微微颔首,“你去再合适不过了。”这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一时之间沈紫言也想不出还有谁比杜怀瑾更合适去说这件事情。稍欠一点胆色和忠心的,知道了这事,难免会在心里徘徊,到时候受拖累的可是沈家。

杜怀瑾攥着信,神色微凝,“现在毕竟只是怀疑,你也不要太多虑。”沈紫言也不想他担心,纵然是帮不了他什么,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温顺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好生将养身子的。”

“真听话。”杜怀瑾嘴角微勾,胡乱在她嘴角啄了啄,“我出去了。”沈紫言看着外面的天色,亲自替他披上月白色的披风,“外间风凉,你一切小心。”杜怀瑾轻笑,“知道了。”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信,将它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放在了怀中,“不用给我留门了,这事我要和岳父好好说说。”

秉烛夜谈也不是什么怪事,更何况杜怀瑾经常夜不归宿,只是沈紫言心里还是觉得深深的愧疚,说到底都是沈家的家事连累了他。心里对沈大老爷不满的同时,也对杜怀瑾充满了深深的愧疚,亲自送着他出了院子们,还欲再送,就被杜怀瑾阻止了,“你前几日受了寒.现在还未大好,还是乖乖呆在房里。”双手搭上了她的肩,细细的凝视她,“听话。”

总把自己当小孩子一样

他的声音甘醇清明,沈紫言听着觉得心里十分温暖,就笑了笑,“去吧。”一直目送着杜怀瑾天青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帘里,才折转回了内室,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烛火摇曳,映出她雪白的容颜。沈紫言思前想后,开始为自己的迟钝懊悔起来。早在大太太到访之时,她就该察觉有什么不妥当才是,怎么定然要等到杜怀懂提醒,才能明白些什么!说到底,自己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杜怀瑾值得依靠,或者说,任何事情到了他手中都能解决,所以渐渐就变得有些懒怠起来。

这显然不是沈紫言愿意见到的结局。

不过,既然杜怀瑾也是方才才想到这事,说明之前他也并不知道此事,只是根据大太太的反常推测出来的。这事也见得,杜怀瑾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啊。只不过,他的反应比旁人更为敏锐,能很快的顺藤摸瓜,觉察到一些内里的事情。

也就是说,若是大太太不来这一趟,杜怀瑾可能也不会有所察觉。想到此处,她硬生生打了个寒战。可怕的不是面临危险,而是危险来临,自然还浑然不觉

她希望的状况,是站在杜怀瑾身边,和他一起分担风风雨雨。而不是在他的庇护下,做着万事不知的安乐妇人。墨书见着她出神,忙说道:“小姐,现在时候也晚了,您大病初愈,不如先歇下吧。”

沈紫言摇了摇头,白天睡得太多,现在丝毫没有睡意,“你去把针线绷子拿来,我做做针线。”墨书大感诧异,自家小姐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对于女红一事,从来是讳莫如深,能不沾上就尽量不会拿针线的,现在怎么突然这么主动起来。

然而她还是什么也没有问,立刻去针线萎里拿了针线过来,又拿了花样给她看,“也不知道小姐要绣什么花样的?”那些花样无外乎就是花鸟,孔雀,蝴蝶,风景,沈紫言看了看,挑了一副比较简单的花鸟花样,“就这个,让我先试着练练手。”

墨书忙替她分线,沈紫言拿着针在大红锦缎上比划了半天,针脚虽然还是歪歪扭扭的,可这次她却格外的有耐心,一针一线的,做的十分认真。墨书渐渐看出苗头来了,自家小姐多半是要做什么物事,还是不能由丫鬟们插手的,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三少爷的贴身小衣了。

这样想着,墨书教得更是认真,秋水就在一旁看着,不时也插上几句,沈紫言看着自家的刺绣,虽然还是没有个样子,可是好歹是坚持下来了。

真己绣的黄鹞也有了几分小鸟的模样,再也不似往昔一团黄云了。

沈紫言看了半晌,心里也有些欢喜,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一团糟,可是对于她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心里默念,杜怀瑾,我一定给你做出一套亵衣来。这话自然是不好对着墨书和秋水二人说的,沈紫言又将视线落在了一对黄鹂鸟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杜怀瑾骑着马奔驰在金陵城的青石小道上,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行到绮梦楼下时,杜怀瑾吹了个口哨,灯火通明的绮梦楼里,二楼的窗子里探出一张唇红齿的面孔来。那人正是玉成,杜怀瑾就对着他使了个手势,玉成不慌不忙的从二楼一跃而下,好在现在将近子夜时分,路上并无人走动,自然也无人看见他的动作了。

杜怀瑾轻轻一跃,跳下马来,低声道:“你去替我查查沈家大老爷家里。”玉成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示意明白了。杜怀瑾松了一口气,“明日午时之前给我消息。”玉成手里的玉箫晃了两晃,斜眼看他,“这次怎么这么急?”

杜怀瑾对他的轻怠不以为意,“身家性命的事,怎么不急?”说着,也不待玉成答话,骑着骏马,绝尘而去。玉成看着他消失,这才慢悠悠走入了绮梦楼里。看台上修竹正依依呀呀的唱着绮丽的昆曲,一句一句的,哀婉悲戚。

玉成听了几句,趁着众人不注意,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拐角处。西晨风正似笑非笑的守在那里,“三公子又吩咐什么了?”玉成就将杜怀瞪所说的话大略说了说,临了轻笑,“你可悠着点,三公子明日午时就要确切消息,若是你走了大褶子,这可事关她那心肝娘子,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西晨风狐狸眼一眯,眉宇间有了少见的几分傲然,“若是办不成他的事,我岂不是自毁名声?”玉成笑了笑,“你的事情怎样了?”西晨风脸上的笑容一瞬间荡然无存,眼里是深深的伤痛,面色黯然,长长的叹息:“一点眉目也没有。”

玉成一怔,也为他可惜,“户籍管理那么严格,怎么会杳无音讯。”

西晨风难得的正色说了句话:“若能寻到,那就是福气。若寻不到,那就是命数。”话虽如此说,眼里还是有一道不甘一闪而过。

哪里瞒得过和他认识许久的玉成,他也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急,这些年三公子没少帮着你找,只要她还活着,总能找到的。”西晨风笑了笑,神色凄楚,“过了这么多年,我连她的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玉成不由抚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吧。”西晨风冷哼了一芦,眉目间满是肃然,“不管怎么说,哪怕就是她早已不在人世,我总是要寻下去的。”这毕竟是西晨风的私事,也是他的执念,玉成也不好插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再拖下去,三公子该跺脚了。”

西晨风脸上就恢复了往昔的笑容,似乎刚才的失落和伤心只是一场错觉一般。

马蹄声渐近,杜怀瑾在沈家门前勒住子马,立刻就有守在门前的小厮警觉的问:“什么人?”杜怀瑾从容的下了马,阿罗替他牵着马,斥道:“瞎了你们的眼了,仔细看看,这是三姑爷!”

几个小厮之前在杜怀瑾迎亲之时也见过他一面,这时天色黯淡,哪里认得清楚,只是见他穿的华贵,慌忙打着灯笼迎了上来,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跪下了,直磕头:“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三姑爷”

杜怀瑾也没打算和他们为了小事计较,只是吩咐道:“速去传一声,我要见沈二老爷!”说着,就递了两个银裸子到那小厮手中。那小厮暗地里掂了掂,足足有十两重,面露喜色,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沈府。

其余人等忙打开了沈府大门,迎着杜怀瑾进门。一时之间宁静的沈府忙成一团。

沈二老爷在金姨娘,百合,柳氏一系列事情以后,对于妻妾相争的事情早已心灰意冷,因而也不愿再和柳氏亲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呆在书房,一心一意处理政事。才歇下不久,就听见书房外有说话声。他睡意已浓,就这样被惊醒,自然百般不忧,一连声叫大宴:“外面在做什么?”

此时大富正和那小厮说话,听了沈二老爷的叫唤,慌忙跑了进去,在门外站定,“老爷,三姑爷到访了!”沈二老爷一听,忙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了,迅速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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