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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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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紫言却似笑非笑的斜了她一眼,“你倒是机灵,只是不该拿着我作伐子,现在吃药,也忒早了些。”那边白蕊扑哧一声笑,“夫人,您喝下的,可不是药汁儿,是红糖水。”沈紫言一怔,方才也是她自己心不在焉的,并未多在意,难怪不觉得苦涩
现在回想起来,犹自觉得齿间都残留着甘甜,撑不住也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昔的和谐。沈紫言想了想,吩咐秋水:“你去我库里寻些燕窝,人参给大奶奶送过去。”不管心里如何,大面上还是得顾着些。
秋水应了,因又问道:“小姐可还有旁事?”沈紫言抿了抿嘴,使了个眼色。众人极有默契的退了下去。沈紫言这才低声在秋水耳边说道:“你回沈府的时候,打听打听老爷在忙些什么。”若是沈二老爷得知了泰王兵败一事,不可能无动于衷。
依照杜怀瑾的行事作风,现在这消息,只怕已经传入了沈二老爷耳中。
秋水见她神色郑重,也就正色应了,“小姐放心,我省得。”沈紫言微微颔首,“你打听得仔细些,老爷这些日子见了些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打听清楚了,回来告诉我。”
第二百二十六章水落(二)
秋水忙应了一声,待她出去,已经是傍晚时分。窗户**严严实实,也看不清外面是何光景。沈紫言一面为杜怀瑾担忧,一面又寻思着沈家能否从此事从全身而退,一时间心乱如麻。
到了晚间,也不过拌着咸咸的腌鹁鹁,匆匆吃了点小米粥,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只看见窗外一片雪白,是积雪反射的光芒。秋水过了好一阵才回来,撩帘进来时,沈紫言正就着羊角宫灯的光芒翻着棋谱。
她乌鸦鸦的发丝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沈紫言见着,不免问道:“外面很大的雪?”“可不是如此么。”秋水一面说着,一面笑道:“外间的梅花树上,都折了好多枝桠,积雪太深,人步步难行。”沈紫言心里猛地一颤,天寒地冻的,杜怀瑾却就这么出去了
秋水呵出的气很快就凝成了白雾,沈紫言心里似有细针划过一般,强颜欢笑:“今年的雪可真大。”秋水笑道:“回来的路上,听到几个婆子议论,说她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雪呢。不过,瑞雪兆丰年,来年也该是丰收年才对。”
沈紫言眼眶微湿,又不好叫秋水看出未,只别开头向罗帐里,迅速拭了拭眼角,借着被角掩藏起自己的面庞,“你可打听出来了?”秋水听着她声音里有淡淡的忧虑,也就正色说道:“这几天老爷都在书房里,只偶尔见过几个同僚,还有来看望大奶奶的朱家夫人,然后今天不久前见了三少爷身边的阿罗。”
朱氏生下女儿,朱夫人来访也是常事。至于阿罗去拜见沈二老爷,多半是杜怀瑾有话要传给沈二老爷了。那沈二老爷见的同僚又是怎么回事呢?“是哪几位大人?”沈紫言缓缓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了?”
秋水向来瑾慎,这些自然问得一清二楚,“听说是兵马司的几位大人,还有姜大人,老爷还和许尚书,李阁老,姜大人一起去踏雪访梅,吟诗作赋”沈紫言微微颔首,在这种情况下,沈二老爷不可能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吟诗作赋不过是幌子,和姜大人几人互相来往才是真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现象。
沈紫言这才顺口问道:“大奶奶的女儿如何?”秋水抿着嘴笑了笑,神色有些奇怪,“不哭也不闹的,很温顺,眉开眼阔的,眉心还有一颗美人痣,只是是刚出生的缘故,皱巴巴的,浑身红红的。”
女儿家眉开眼阔
沈紫言顿时无言。秋水的意思,多半是说那女儿生得不漂亮了。只是未免觉得有些奇怪,沈青林和朱氏都是容貌姣好的人,怎么女儿会容貌普通?只当她是刚出生,也看不出什么,也没大放在心上。
见沈紫言不说话,秋水又说道:“只是大少爷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人来人往的,我也不好多待,就去看了二少爷,去的时候,二少爷正坐在窗口写字,还问起您身子如何了。”到底是同胞姐弟
沈紫言默默叹了一口气,视线又落在了棋谱上。
果真如杜怀瑾所预料的,他一夜未归。
沈紫言明知如此,还是为他亮了一夜的灯。不为别的,只为在他踏进院子那一刻起,能看到这昏黄的灯光,知道还有人在等待他的归来,那便足矣。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少了一个人,便像是少了半边世界。
可是沈紫言却不敢再如从前那边彻夜不眠的等着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身子,若是自己再一味的任性,只会叫杜怀瑾更担心。虽然如此想,听着窗外北风紧,窗棂微微作响,而她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心里不是个滋味。
杜怀瑾虽然是男子汉大丈夫,经历些风雨算不得什么,可也是娇生惯养的,富贵乡里出来的,这些日子以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沈紫言看在眼里,又焉能不心疼?可是她却不能阻止他,甚至连为他分担的能力也没有。若说杜怀瑾之前是为了福王府奔走,那么这一次,就完完全全是为了沈家奔波了。
第二日,杜怀瑾踏着风雪归来时,随着一阵寒意进了内室,沈紫言几乎热泪盈眶,也没待他说话,就急急问道:“外间那么冷,你可曾冻着了?昨晚上有没有休息?”一连串得发问,叫杜怀瑾怔了一怔,心中一暖,解开花白一片的孔雀斗蓬,将手伸到炉子上取暖,“倒也不觉得冷,我几年前跟着爹去西北,那才真是较冷,风刮在人脸上和刀子割一般,呵出去的气,立刻就冻成了冰霜,手也不敢拿出来”
他侃侃而谈,沈紫言却鼻间一酸,险些落下泪泪,细细的凝视着他略显憔悴的脸,“累吗?”似一阵柔和的春风,拂过杜怀瑾冰冷的心田。一夜的刀光剑影,归家时能有这么”句关切的话语,只觉得昨晚上的奔波和疲惫’都是值得的。
摇了摇头’“不累。”沈紫言哪里肯信,明知他不肯叫自己担心,也不挑破,只是笑道:“那你来床上躺着,我们说说话。”杜怀瑾一愣,随即笑道:“不用了。”沈紫言就拉下脸,“你别哄我,昨晚上定是一夜未眠,今日好容易有空闲,还不快歇歇。”见着他依然没有动静,咬了咬牙,“你若是病了,我可怎么着?”
杜怀瑾一回眸,望着她满是担忧的眸子,在烛光下有水光盈盈流淌,无奈的叹了口气,“紫言,我刚从外间回来,手冷脚冷的,就这么进被子,冻着你怎么办?”大滴大滴的泪顺着雪白的面颊滑下,沈紫言含泪笑道:“我不怕冷。”
杜怀瑾一刹那间,也有些动容,然而还是很坚持,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去净房。”说罢,不敢看沈紫言的目光,头也不回的去了净房。生怕自己一回头,看到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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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好痛苦的一章啊,一晚上都在折腾这个,唉,今天就这么点吧,要断网了,只能明天补更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水落(三)
从净房出来时,沈紫言正趴在枕头,半合着眼,不知在看什么。
杜怀瑾忙扶着她起身,嗔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好生盖着被子?”沈紫言方才不过是坐得乏了,又见着他一直不回,就想歇歇,也就懒洋洋的趴在一旁。听见杜怀瑾关切的话语,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笑道:“这屋里烧着地龙,又有火盆,还有暖炉,我身上又穿了厚厚的小袄,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杜怀瑾已撩开被子坐了上来,微冷的身子触到被子里暖和的气息,惬意的眯着眼,拉开披在身上的大白狐皮的大袄,将她瘦削的身子裹在了怀中,“真暖和。”沈紫言又是心酸,又是欢喜,最后长长的叹息:“外面天寒地冻的,哪里比得上家里。”
杜怀瑾唇边溢出了一丝笑,“紫言,泰王兵败,在南阳自刎了。”沈紫言心里一动,她早料到如此结局,从杜怀瑾口中听说,还是觉得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情愫。似欢喜,又似悲凉。
这场战争持续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能够结束,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它留下的创伤还远远没有结束,在一段时期内都将产生不小的影响。想到泰王留下的账册,沈紫言心里咯噔一跳,立刻问道:“那账册可寻到了?”
杜怀瑾撩着她青丝的手顿了顿,语气低沉,“还没有。”沈紫言就紧紧攥住了他的手,“那现在有消息了吗?”“嗯。”杜怀瑾微微颔首,“泰王一死,他的部下纷纷前来投诚,自然带着有价值的东西才显得有诚意,我让人特地留了心,并未见到账册。泰王的兵帐里也没有,应该是留在了长安的泰王府。”
留在了泰王府
这事可就麻烦了,也不知道去泰王府抄家的是谁,更不知道账册被藏在了哪个地方。
杜怀瑾就叹了口气,“去长安的是姜大人,我已经暗示过要将账册先交给我看看。”看上一看,不过是举手之劳,姜大人想来也不会拒绝。沈紫言也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万一长安那边找不到账册”“不会找不到的。”
杜怀瑾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若有所指,“就是找到了,皇上也不一定会看。”
沈紫言若有所思,难道皇上打算效仿曹操,将账册销毁,从此既往不咎?这样既能安抚人心,也能扬贤明。皇上会如此做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不管怎样,现在总算是有了由头,比往日没头苍蝇似的焦虑已经好得太多。
沈紫言心里的大石落地,就觉得浑身一松,慵懒的躺在杜怀瑾怀中,轻声低语:“我这些日子好像好些了,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断药了。”杜怀瑾在此事上格外坚持:“再多休养些日子,好利索了再出去。”
沈紫言轻笑,“是药三分毒,我整日整日喝那苦汁儿,现在一闻见那味道就觉得苦不堪言。”杜怀瑾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头,“再等等,我会尽快找到配药的。”沈紫言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一片安然嘴角高高上扬,“等你寻到了配药我就给你生个孩子。”
“真的?”杜怀瑾眼中一亮,一颗心软成了一片胡乱吻着她的脖颈,“那可说定了,你先给我生个女儿,我们给她起个最好听的名字,然后教她下棋,画画”想到以后,沈紫言心里似一汪春水,荡漾着看不到边际,“不行,我要生个儿子,你教他骑马,舞剑。我们的儿子,也会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好好好,生个儿子。”杜怀瑾脸色大好,只觉得怎么都好,又暧昧的在她唇角乱啃,“若是生个龙凤胎也不错。”沈紫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之前那些烦心事此刻都不足一提。听着窗外的风声,心中变得格外的安宁。
再回过神来时,杜怀瑾光滑的手指已探入了她的衣襟
过了没几日,果然听见消息,姜大人奉皇上之命前往长安。而泰王旧部即日起押解到了金陈城。那一日,大街小巷,人人奔走相告,站在长长的青雀大街两旁,看着带着枷锁的灰头土脸的昔日泰王手下的将军们进城。
沈紫言自然是无缘得见,眼巴巴的听着杜怀瑾绘声绘色的描述,再次哀怨的瞅着他,“三郎,我身子已经大好了,让我出去走走吧。”“不行!”杜怀瑾想也不想的拒绝。见着沈紫言脸色不好,又嬉皮笑脸的好言宽慰:“娘子你大病初愈,自然是静养为好,现在下着大雪,路上不好走,又是天寒地冻的,你万一再着了凉,可怎么好?”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她出去。
沈紫言窝在床上已经几个月的光景了,盼着能出去走走盼得厉害,现在满腔热情被杜怀瑾一盆冷水淋下,心里自然有些不忧。明知他是为自己着想,还是觉得有些不痛快,日日坐在床上,看着这熟悉不已的内室,早已磨光了她的耐心。从前还能透过窗子看看外间的花木风景,自天渐寒冷后,就连窗子都紧紧合住,每日看见的,也就是这花瓶里采自山上的花。
看着她面色不虞,杜怀瑾又开始抚慰:“再过上两三日,我们就去梅花树上收雪,用鬼脸青瓮装了,然后埋在墙角花根处,等到开春的时候挖出来煮茶喝。”沈紫言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他的宽慰之语,也不过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之言。
但深知杜怀瑾是何等坚持的人,自己始终是拗不过他,只得罢了。
又过了几日,听说姜大人从长安归来,沈紫言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也不再惦记出门的事情了。只是见着杜怀瑾每日神色如常的来来去去,和没事人一样,也不知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也不好问起的。
偏偏杜怀瑾这几日心情大好,每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练字画画,偶尔还做了小雪人来给她逗趣。偏生就是不和她提起泰王的事情。沈紫言总觉得杜怀瑾有意隐瞒自己,终于按捺不住,在用过早膳后,问道:“账册的事情如何了?”
杜怀瑾笑着摇头,“我就知道你忍不住会问起。”沈紫言不由斜了他一眼,这可是身家性命的事情,怎么按捺得住?账册一日不毁,自己一日不能安心。关键时候,杜怀瑾却不急不忙的说道:“姜大人到了长安以后,并没有发现账册。”
沈紫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没有找到账册.那账册会在哪里?这可就是悬在人头上明晃晃的刀剑,说不准哪一天那丝线端了,刀剑落下来,此命休安。想了想,心情就有些低落。又不好叫杜怀瑾看出来,只得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些,“是么?”
杜怀瑾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头,“一开始姜大人的确没有找到,后来才发现有密室,在其中发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有好几箱账册。其大有一箱,里面记载着送给金陵城各个达官贵人的物事,我将其中一册烧了”
沈紫言这下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从山顶到谷底了。一颗心沉沉浮浮,忍不住怒道:“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杜怀瑾清澈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愧疚,反而戏笑道:“紫言真是急性子,为夫还没有说完,就”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一滴泪落在他的手背上。
一下大喜,一下大悲,沈紫言忍不住落下泪来。
杜怀瑾见着慌了神,连连许诺:“紫言,我以后再也不戏弄你了。”沈紫言哪里听得进去,泪落连珠子,几乎将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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