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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天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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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生的那个孩子就是我父亲,小凤成了我奶奶。
余钱一觉醒来的时候,看见奶奶已在给我父亲喂奶。余钱看到平安的大人和小孩,舒心地笑了。他看到我爷爷时,已经能有一个完美的交待了。这时,余钱还不知道,艰辛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奶奶满月后不久,余钱就带着她追随我爷爷的队伍,开始东躲西藏了。
那时余钱没认识到这些,只昏昏沉沉地睡着。
2
父亲自从那次出院后,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份东西。他不论干什么,总觉得有一双又深又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有几次,父亲还在梦里看见了那双眼睛。他恍若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那双眼睛,但细想一时又想不起来。
终于有一天清晨,父亲一觉醒来,才想起那是娟的眼睛,父亲的心里一下子变得明亮了,父亲再想起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形象亲近了。30多岁的父亲,在那天清晨从心底里就涌出几分柔情,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父亲的想像变得具体后,娟的笑,娟的气味都非常逼真地向父亲走来。心里装满了血与水的父亲,陡然多出了一份娟的位置。父亲不清楚自己是在恋爱,他觉得自己对娟的那份思念是对妹妹式的。
父亲没有过兄弟姐妹,不知道怎样一种情感才算做对妹妹的亲情。
父亲从那天早晨开始,心里多了份内容,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许多。那天早晨起床后,父亲还试着吹了口哨。
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父亲不论是在打仗还是在行军途中,冷不丁就想起娟,想起16岁少女的形象。
部队一连打了几个月的仗,有了一段休整的时间。父亲就在休整的日子里,愈加思念起娟来了,那时思念愈来愈顽强,在父亲的心里汹涌澎湃不可遏止。
那是一个很好的春天,有阳光有草地,天不冷不热,蔚蓝的天空里有几朵浅浅的云在天上游戏,父亲骑着一匹枣红马去了野战医院。父亲在去野战医院的途中,曾下了几次马,采了一把黄灿灿的金达莱。父亲捧着这些花,跃马驰骋,向医院跑来。远远地,他就看见了野战医院那印有红“十”字的帐篷了。此时马和人一样卖命,枣红马似从云里飘来,载着父亲朝医院落下来。
在没有战争的日子里,医院里显得很安静,有少许尚未出院的伤员,闲散地走在草地上。还有几只鸟,不停地在帐篷后面的树林里啁暾。父亲的心情很好。他刚在帐篷前的草地上勒住马,一眼就看见了在一溜晾着白床单后面的娟。娟穿着军装,没戴军帽。她在床单后面探了一下头,就望见了马上的父亲。娟叫了一声,从床单后跳到了父亲面前。她涨得满脸通红,背着两只手在身后拧来拧去,她不知道该叫父亲什么。半晌,她才仰着头望着马上的父亲说:“真的是你,好高哇——”
父亲一眼看见娟也笑了。他人还没下马,就把怀里的金达莱花向娟扔来。娟猝不及防,伸手去接,人整个就被花束掩住了。
父亲这时跳下马。娟已经从花束中钻出来,慌忙伏下身去拾那些散在地上的花。
父亲说:“别捡了,要多少我带你去摘。”娟就停住了手,偏过脸望着父亲。娟就说:“你真高——”娟调皮地踮了踮脚,头也刚及我父亲的肩。
我父亲一丝不苟地望着眼前的娟。娟亮亮深深的眼睛,苗苗条条的身材,头发不太浓密却很黑,刚发育的少女挺拔又结实。
娟望着父亲的眼睛不知所措,半晌她才问:“你又受伤了么?”父亲被娟的问话逗得哈哈大笑。父亲一弯腰,把娟抱到马背上,娟一定是第一次骑马,她吓白了脸,双手死死地捉住马的缰绳,整个身子伏在马背上。父亲打了一下马背,枣红马轻快地向山下跑去,父亲随在后面。
不少伤员看到这样的情景,都在想,父亲一定是娟的父亲,以后伤员就问娟:
“你爸也在朝鲜呢,他当多大的官。”每次这么问时,娟就红了脸,却也不说什么,冲人诡秘地一笑,那一笑又增加了人们心里的几分猜测。
父亲带着娟来到山下的泉心旁,马不再走了,父亲也不再走了。他从马背上抱下娟。他脱下鞋,把脚伸到溪水里面。
溪水异常清澈,能看见水里明净的石子,在太阳下闪着五彩的光,娟就蹲在溪边,莫名其妙地望我父亲,嘴里莫名其妙一遍遍地说:“你真高。”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我父亲,只一遍遍地说父亲真高。枣红马散漫地走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父亲对娟说:“唱支歌吧!”
娟就唱:小黄花呀,开满地,黄花开在春风里,春风吹呀,春风去,我的花儿在哪里,父亲听着娟尖细的歌声,似乎就沉醉了。娟没有得到父亲停下来的命令,就一直唱下去。最后,娟累得小脸通红,额上还冒出一层细碎晶莹的汗珠,父亲就说:“歇歇吧!”
娟就歇下来,然后伸出手捧起溪水玩。
父亲眼看着眼前的娟。心里陡然生发出几分宁静。他一下子觉得回到了尚未出世以前那般梦境中的田园。白云映在溪水里,鸟儿在林中歌唱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中午。
娟清醒过来,叫一声:“哎呀,我该去给伤员换药了。”
父亲穿上鞋,说一声,我送你回去。父亲牵过马,弯腰把娟送到马背上,就在娟准备在马背上抬起头时,父亲在娟的脸上吻了一下。娟的脸腾地就红了,像二月里盛开的桃花。父亲没望娟,牵着马向回走。娟的脸一直红着,她骑在马背上时不知如何是好。
到了医院门前,父亲停住了,把娟从马背上又抱下来,这次他感受到少女的胸房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胸上,他感受到了少女柔软又结实的身材。就在这一瞬间,父亲的心间柔情顿生。他伏在娟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以后,我还来看你。”
父亲跳上枣红马,头也不回地跑去,草地上剩下娟睁着一双新奇又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父亲远去。娟好久才从痴迷中恍怔过来,冲父亲远去的背影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真高畦——”几年以后,当娟已不再是少女完全变成一个大姑娘以后,她在父亲强有力的怀里感受到父亲那种男人的野性时,她又不由自主地呻唤一声:
“真高哇——”,父亲清晰地听到了那一声呻叫,他恍若又回到了朝鲜,回到了那条溪边,那座门前晾着白床单的野战医院。父亲年轻的血液被唤醒了,他让整个身子向娟压去,娟深情不能自禁地叫了一声,便晕了过来。
父亲果然履行着自己的诺言,只要他一有空就去看娟。娟也似乎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去看她。父亲的马一到,她已经站在父亲的眼前了。父亲的马蹄声搅碎了少女娟的心。
那清脆的马蹄声在娟的心里响了一生。
3
我20岁那一年,在越南战场上被炮弹炸得昏死过来,眉背了我三天三夜走出密林,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我在眉的背上,又嗅到了20年前,我出生时娟把我抱在怀里我嗅到的那种熟悉的气味。
当医生把我从死亡的阴影里救出来的时候,我望见面前站立的医生、护士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知道我回来了,活着回来了。是那种熟悉的气味牵着我,把我带回了祖国。我望着眼前一张张无比亲切的脸,突然泪水纵横。一个大眼睛女医生如释重负地对我说:“终于回来了。”我听到那一声亲切的感叹,我差点呜咽出声。那个大眼睛女医生又说:“你知道吗,是一个女孩子背你三天三夜,才把你背回来。”我又想到了那股熟悉又亲切,仿佛在遥远梦里的气味。
我说:“她是谁?”
大眼睛医生说:“她叫眉,她也倒下了,就住你隔壁。”
眉的名字是大眼睛医生告诉我的。我是第一次从医生的嘴里知道了眉的名字。
我冲大眼睛医生点了点头,意思是我知道了。
接下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想像着一个女孩予在茂密的树林里,趔趔趄趄,磕磕绊绊,背着一个失去知觉的男人,走了三天三夜,过河翻山,终于回到祖国的动人场面。
我想像不出眉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我想,凭着眉这种坚韧不拔的毅力,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那大眼睛医生还告诉我,眉才19岁。一个19岁的女孩有着如此毅力,一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孩。
我现在还下不了床,不能去看望我的救命恩人眉。我望着洁白的墙壁,想像着眉的样子。眉除了不平凡外,还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我想像眉时,大脑空白一片。这种空白使我百无聊赖,我想像不出眉的样子,只能望着那洁白的墙壁发痴。
医生每次来查房换药,我都不厌其烦地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下床。”医生惊诧地瞪大眼睛看着我,半晌答:“你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没有一个月,你别想下床。”
一个月很短。可对我来说太漫长了。我急于见到救我的眉,眉就住在我隔壁,近在咫尺,却遥远如天涯海角。我望着墙壁两眼发酸时,就望窗外的日光一点点在树梢上爬过去。一只蝉,单调地躲在树后呜叫着。我心里很烦,想大声说话,哪怕冲窗外的蝉,可蝉听不懂我的话。大约我在医院住了十多天时间,我正望着墙壁发呆时,门铃轻轻响了一下,我没有去望那扇门。我猜想,一定是讨厌的护士小姐给我打针了。那声音,停在了我的床边半晌没有动,我一下子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我惊愕地扭过头,立在我床边的是一个女病号。她穿着医院发的自底蓝格的病号服,肥大的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些滑稽可笑。齐耳短发,瓜子脸,白白净净,细长的眼,弯弯的眉,嘴角向上翘着,似乎总在冲人笑。我凭着那股熟悉的气味,猜想她就是眉。我便说:“你是眉。”
她嘴角翘了,没点头也没摇头,眼睛一直专注地望着我。
半晌,她才说:“你可真重,有130斤吧。”
“不,138。”我答。
她笑了,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
我断定她是眉之后,就想爬起来。救命恩人就在我身边,我不能躺在床上。我两手撑着床沿,可受伤的腰却不争气,钻心地疼了一下。我吸了一口气。眉忙按住我的手轻声说:“不能乱动,对伤口不好。”
我看着眉说:“你怎么和医生一个口气。”
她说:“我是护士呀。”
她说话时,我又看见了她那口白净的牙齿。我就说:“你坐吧。”
眉就后退两步,坐在我对面那张空床上。眉后退时,我看见她的双腿不怎么利索,我就说:“你腿受伤了吗?”
眉掀了一下她那宽大病号服的袖子,我看见她的小臂上缠满了绷带。我突然就恍悟过来问:“你是爬回来的?”
眉笑了一下,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的跟前又出现了这样一种景象,我死狗似的压在眉的身上,眉吃力地在地上爬着,她用膝用肘当脚,艰难地向前移动着,汗水、泪水、血水流满了她爬过的草地。
我望着眼前的眉,喉头有点紧,想对她说点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我那么痴呆呆地望着她。她看出了我的心思,聪明的女孩子很容易看出男人的心思,她就说:“医生说了,你的伤再有20天就会好的。当时我以为你死了。你压在我背上一动不动,真沉呢。”
“你的伤。”她说完,我才想起这样一句话。
“没事,我只伤了点皮肉,过几天就会好的。”眉说自己伤时一副轻描淡写的样予。
我就去望她缠着绷带的双肘双膝,眉知道我在注意她,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子。
我没见到眉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像出,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会把我这个100多斤的男人背了三天三夜回到了祖国。后来医生告诉我,眉的双肘双膝都磨出了骨头,我的心就猛地抖颤了一下。后来眉的伤好了,可在膝和肘上却留下了一片片模糊的疤痕,那一片片似图画一样的疤痕,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美丽,那么生动:我一次又一次拼命地吻着那些美丽的疤痕,眉静静地躺在那里,眼角流出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后来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些美丽的疤痕在眉的身上渐渐地淡去了,直到消失,可那些美丽的疤痕已经印在了我的心里,仍然是那么生动、清晰。我和眉第一次相见,该说完的话说完之后,她坐在我对面床上,我们俩一直静静地对望着。我望着眉,觉得认识眉已经一辈子了,我从眉的眼睛里也读懂了和我一样的心境。病房里很静,只有窗外那只蝉,在单调而不厌其烦地叫着。
后来眉就走了。眉走时说:“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我一句话也没说,一直用目光把眉进出门外。眉走路的样子让人看了发笑,她的腿伤还没有痊愈,膝关节还不能灵活弯曲。眉是拖着两条腿走路。
后来的日子里,眉每天都来看我。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都不说话,一直静静地望着窗外。眉坐在我脚下的床边,我嗅着从眉身体里散发出的那种熟悉的气味。
当我们望着窗外,望得两眼发酸时,我就扭过头,冲她说“我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
眉笑一笑说:“我也是,我背你时就有了这种感觉,要不然还不一定背你呢。”
眉说完这话时,调皮地皱了皱鼻子。
我也无声地笑了。
当我开始能下床活动时,在屋里呆不住,到外面走动时,我看见眉正用两轮车推着一个年轻的军人。那个军人眼睛瞎了,两眼戴着墨镜,双腿的裤管里也空空荡荡。那个年轻军人不是坐在轮椅里,而是被绑在轮椅上。
后来我知道,眉推着的那个军人就是著名特级战斗英雄林,某部的排长,是眉的男朋友。林不仅失去了双眼,双腿也被高位截掉了,林只剩下了一个生命。
眉推着林一点点地向我走来,眉的嘴角仍那么翘着。我远远望见眉,眉就一直冲我笑着。眉走到我的身边时冲我说:“这是林。”
林已经伸出了手,冲着我站立的反方向。我忙走过去,握了握林的手。林的脸色在墨镜的衬托下显得很苍白,林说:“你好。”
我说:“林,你好。”
林就笑了笑。我笑不出,去望眉,眉仍是那么笑模笑样的。
林是英雄,后来眉别无选择地和林结婚了。眉和林结婚满10年的时候,30岁的眉终于和林离婚,含泪告别祖国,单身一人去了澳大利亚。
这一切都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了。
4
母亲自从随父亲去了新疆,身体从没有好过。
母亲从那次长春被困,忍饥挨饿,后来就留下了病根,时不时地出现胃痉挛,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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