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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草根政治日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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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一方面说,无论你是否积极参与政治,一旦你在选举中处于少数,就必须服从多数的意见。民主的本质就是多数将自己的意见加诸全体,包括持反对意见的少数。它毫无疑问是我们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制度,在法律保护了少数派的基本权利不容侵犯后,已经比我们所试验过其他各种制度都要公平合理。然而,政府应当是属于所有成员的公器,在一场选举后,49%的人的意见得不到声张,要听从另外51%的人对100%的政府资源的安排,这显然是对少数的一种压迫。
比如在这次选举后,很多克里支持者无法接受失败,甚至有人为此自杀,对布什支持者的嘲笑、对共和党作弊的怀疑,不绝于耳。相比于共和党人的志得意满,民主党人的满腔怒火更让人心惊肉跳。目前,美国民众间的分裂不仅未见愈合的迹象,反而有扩大的趋势。
在我看来,民主(democracy)当然胜过独裁(autocracy),但又比不上自主。我们的权利如同一个圈,外侧是公共事务,我们必须组织公共机构来解决,并通过民主方式来管理这个公共机构;圈的内侧是个人事务,由我们自己做主。公共事务的圈子越大,我们自己的圈子就越小。政府管的事情越少,我们才越能为自己做选择。
在大政府体制下,政府深深地介入我们的生活,掌控着我们的收入、规定着我们的权利、甚至还可以强制我们上战场。我们无法为自己做出选择,而必须听从政府的安排,这时政府的政策走向当然会引起我们的极大关注。选举是我们能唯一做出选择的机会,可无论选举的结果如何,总有人会感到自己被胜者压迫,所以这次选举后会有那么多人反应过激。政治成为人们关注或参与的热门,并不是社会之福,而是给社会敲响的警钟。
所以我主张小政府。我相信个人有为自己做出选择的能力,也相信无数个人从自己利益出发所形成的合力,要远比少数官僚或专家所安排的政策能带来更大的幸福。政府保护好我们的安全就行了,其余事情让我们自己决定。
比小政府更好的是互相竞争的政府。目前政府垄断了公共事务,任何垄断必然带来劣质服务和贪污腐败,我们能够选择管理人员,却永远也不可能杜绝政治黑幕和钱权交易。只有当我们可以自由选择政府时,自主才真正地上了一台阶。也许可以用保安公司来代替政府,使政客变为推销员,选民变为顾客,用商业合同来代替选举,让“政府”在市场上竞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只能选择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政府。
最后,我必须强调,美国政治复杂多元,我所批评的其实只是其中一部分,与我立场相似的声音在美国舆论中也很多。或许我的这些不满,只是公报私仇,因为这三条的得利者都是布什阵营。至于民主制度,它如同科举制度,无论我们如何批评它,它肯定都比野蛮愚昧的门阀世袭制度好得多。我现在的言论,有些类似于“何不食肉糜”,很多读者可能更关心如何填饱肚子,米饭和面包到底哪个更适合我们的肠胃,对肉糜还觉得太遥远。不过我虽然自己也饿着肚子,无论米饭还是面包我都无限渴望,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其实米饭和面包都没有肉糜好吃。
后记(1)new
这本书记载了我参加美国草根政治活动的一些经历。在写这本书时,我所考虑的首要问题,是如何最大程度地记录真实。本来,我对美国草根政治的观察就如同盲人摸象一般,绝不敢夸口面面俱到,只不过希望为读者的“兼听则明”多提供一个可听的渠道;如果我连真实都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那这本书就毫无意义了。
我并不缺少记录真实的决心,只是担心自己行文的习惯。在我看来,书写有两种方式:文言文和白话文。所谓“文言”,就是写文章用的语言,所谓“白话”,就是平时说话用的语言。与“五四”时期的文言文与白话文之争类似,今天我们也可以看到两种文章:用“规范的书面语言”写的,和用口头语言写的。这就是新的文言文和新的白话文。我们从小学习写作时,就是使用的新文言文,在报纸杂志上、甚至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也是这新文言文。
我对文言文本身并没有意见,相反,我热爱司马迁。在我看来,书写和口语本来就应该是不同的,书面语言应该比口语精练优美、张弛有节,对于汉语这门特殊的语言来说,最好还能富有形象上的美感。典型的例子就是诗。无论诗如何地脱离口语,我们都只能把她供奉在语言神殿的中央。然而,在很多情况下,使用文言文无疑会给人一种“不说人话”的感觉。新文言文在初生时也曾朝气蓬勃,但它随后承载了太多其他东西,在短短的几十年里,就迅速僵化成新的八股文。这使它更加面目可憎。
文言文通行于公共场合,白话文繁衍于私人空间,这本书是关于公共事务的政治题材,本应使用新文言文来写。但新文言文是一种斩钉截铁的文体,它的口气毋庸置疑,它的立场褒贬分明,这使我无法客观地叙述。新文言文又是一种基本僵化了的语言,我在这本书里要写的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希望能够在书中和读者对坐着聊天,而不是让读者在心里暗骂我装腔作势。
幸好,在我们周围,除了无处不在的新文言文外,我总还能找到其他语言来源。首先是我的家乡话,这是一样已经存在发展了几千年的语言,虽然不可避免地已经加入了许多新词汇,但那基本上是些“专有词”,语言本身的质地并没有遭到污染。其次是古典小说,尤其是《水浒传》那无与伦比的白描,使我从此不习惯感情过于强烈的文字。然后是港台小说,主要是金庸的武侠小说,让我看到了书面语言的其他可能。
从1995年开始,我接触到了一种全新的书写方式:网络语言。这是一种完全没有束缚、完全口语化的语言。更重要的是,在网络上,“话语霸权”被打破,能够发表的不再只有文言文,无数和我一样的人在互联网上撒开了脚丫狂奔。正是在网络上,我第一次读到了王小波,也第一次听说了“语言狂欢”这个词。我必须感谢这些语言来源,让我可以使用彻底的白话文来写这本书。
除了语言问题外,要最大程度地记录真实,还有一个叙述的问题。显然,我无法使用任何叙述技巧,也不能采取任何预定立场。我只能做一个摄像机,把自己所看到听到的,尽量如实地录下来,转告给读者。我不能做一把剪刀,把所拍摄到的材料,按自己的意图重新剪辑;也不能做电脑特技,为了达到“美”的效果,就把画面随意加工或再创造。
所以,我采用几近于流水帐的方式来写这本书,宁可使内容显得有些乏味,也不愿把素材精心组织成具有强大感染力的故事,因为我相信,对材料的取舍侧重,已是对事实的伤害。平铺直叙虽然单调,却是传递真实的最好办法,比如余华在《许三观卖血记》里,采用一种纯白描乃至沙化的语言风格,让读者完全失去了《在细雨中呼喊》的阅读快感,但那种不动声色的叙述却更直指人心。
我的另一个原则是,尽量使用中性的词汇来叙述,不论是在讲我支持的一方,还是我反对的一方。我相信纪实作品没有为读者做结论的权力,我所能做的只是陈述事实,结论还是要读者自己来下。当然,我不可避免地会经常提到自己的观点,那我总会加上“我认为”之类的按语,强调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并不一定就正确,更不敢把它们塞给读者。
也许会有一些读者不太习惯,因为从我的叙述,抵达一些现成的结论,有时只有一步之遥。对此,我愿意引用王小波在《黄金时代》后记里的一段话:“我知道,有很多理智健全、能够辨别善恶的人需要读小说,本书就是为他们而写。至于浑浑噩噩、善恶不明的人需要读点什么,我还没有考虑过。不管怎么说,我认为咱们国家里前一类读者够多了,可以有一种正经文学了;若说我们国家的全体成年人均处于天真未凿、善恶莫辨的状态,需要无时无刻的说教,这是我绝不敢相信的。”
于是,您打开本书所看到的,就是用大白话式的语言、平淡无奇的口气,所记下的一本关于美国草根政治的流水账。对于本书的乏味,我非常抱歉。不过,我所看到的美国草根政治也原本就是如此:质朴、自然、零乱、有时还自相矛盾。草根政治是人们争取自己利益的活动,它既不浪漫,也不丑恶,而是我们生活中平常的一部分。相对于天下大势、高层分析这类主题,草根政治确实不够宏大明亮、激动人心,但也应当得到中国读者的关注。
后记(2)new
好在我尚可自慰的是,我比较喜欢开玩笑,包括把文言文里那些早有特定含义的说法拿出来,往美国国情上套。这大概可以给这本书稍微增加一点趣味。从另一方面说,我也确实喜欢我参与的这些活动,用美国人的话说就是“have fun(好玩)”,因此总是会带着“好玩”的心态来记载;我由衷希望读者在看完后,也能有此同感。
在我联系出版社屡屡受挫的时候,世纪沙龙网站的veron版主把我推荐给图书策划人莫之许。我和老莫以及他工作室的编辑舞雩合作得非常愉快。我要感谢veron、老莫、舞雩,以及其他为这本书的出版付出劳动的人们。
我还要感谢林达先生慷慨挥笔为本书写序。他的《近距离看美国》系列对我影响很大,能有这样一位令我尊敬的作者写序,是我的荣幸。本书主要是采用个人视角,林达先生的序文则进行宏观的分析,是对本书很好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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