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北京的过客-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学写得很好,有深度,但文联是有名的穷单位,经费很紧张,要她找她的单位说说,出点经费。信发出一个星期后,她很快来了电话,说她找了单位领导,单位愿意支持文联一万元办报经费。后来,我便与她认识了,并且以朋友相称,无话不谈。后来,市作家协会在水府庙旅游区召开笔会,我和她都参加了。在笔会上,我和她谈得是那样开心……可如今呢?
我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是啊,前段自已忽视了,真正的“作家”在任何地点都是不会怯场的,但同时又是很能“攻关”的。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认为自已臣还缺乏经验,缺乏生活积累。我认为自己还是不成熟。虽然马拉松式的折腾了半天,但仿佛经历了好几个世纪。
午后的阳光,好像百盏灯光一起扭亮,让人燥热心烦,风不再有醉人的清香,而是一锅热腾腾的蒸气,知了在树梢上一声复一声地重复歌唱着单调的音符。
思乡的感觉不由涌上心头。是啊,家乡多好。我记起了那首《思念》的小诗:
如果说
信封是船邮票是帆
那么手中的笔就是桨
载着满船的思念
摇向故乡的河岸
我决定给唐姨打个电话。
我走进了八里庄附近的慈云寺邮政局。我向出售磁卡柜台走去。突然,自已看见前面一个姑娘掉了一件东西,便上前叫了一声。姑娘转过身来,是个月票夹。那姑娘莞尔一笑,突然愣住了。“啊,原来是你?”
我也大吃一惊:“怎么是你,杨小小!”
原来,碰见的这位姑娘,就是几年前帮我拉了一万元赞助款的那位叫杨小小的姑娘。后来她单位送她到中国人民大学深造,现在即将毕业。她告诉我,毕业后准备在北京发展,不准备回老家湘乡了。我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便同他说了很多。说真的,整整一个下午,我们无话不说,并相互留了地址和传呼号码才分手。
我送她走后便上二楼去打长途。杨小小又返回来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我进了电话亭便匆匆离去。
唐姨在电话里告诉我,杜鹃红已去人民医院做了人流手术。我听了一惊,半晌没有说话。想起杜鹃红,我似乎看到了她那冷冰冰的且又刻薄的脸。我恨她,恨她太绝情,但又忽然觉得自已有愧于她。是她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这念头一闪,我便对着话筒说:“唐姨,谢谢你。请你向她问好、致歉。”
出了邮局,眼前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种血肉模糊的东西在晃动。“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自已暗下决心。
回到住处,很惊讶发现东方一笛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见我进来,忙站起来说:“我等你好久了。”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他有些不自然地笑笑。钟离东倒了杯水给他。这时,他压低声音对我说,下周他要去采访国庆45周年大庆的准备活动。
我心里不平静了。回想往昔,自已那趾高气扬、那青年作家的光环,办报、交友、到处参加笔会,无不出尽风头。而东方一笛、钟离东虽然有文凭,但比起自已来,只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已。虽然如今世易进迁,风景大有不同,但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的大翻覆与大反差,对我来说却是巨大的。
当然,我羡慕之余又感荣幸。毕竟他们两人都是我的朋友。友人的荣耀,也就是自已的荣耀呀。在家乡,我不就曾有有意无意地向杜鹃红提起过东方一笛、钟离东他们的名字吗?虚荣之心,人皆有之。知道自已有点阿Q,但心里毕竟享受了一种虚荣与满足。
东方一笛听了我所说的工作。很认真地说:“北京外来人口有300多万,高学历、有特长的人很多,要找一个差事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湘辉呀,机会还是有的呀。我想不管什么差事,只要你自己觉得轻松就可以了。我采访过一些刚来时收破烂、捡垃圾的人,他们才真是不容易,可他们每年也能‘弄’过一两万回去。我有一个叫司马义雄的画家朋友,他在这方面很不错,今后有机会把他介绍给你。你要多体验、积累生活,这对你有好处。”
我认为这番话对我来说有点刺耳,但的确有点道理。
东方一笛也是位业余棋手,吃完饭便与钟离东对奕起来下到最后,一个劫处竞争夺了上十次,可见两人的棋艺相当。
我在旁边写日记,读小说。不过自己心里老是在想,钟离东为什么每次同东方一笛在一起,话题就少了呢?我想起了这么一则童话:
一个桔红色的茶杯摆在客厅的一张桌子上。一天,茶盖对茶杯说:“茶盖,我每天都给盖着,你呢?怎么一点儿也不谢我?”茶杯说:“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嘛!还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茶盖听了,说:“我再也不给了,你自己盖去。”说着,茶盖就从茶杯上滚下来,玩去了。
这一天,茶盖走到卖茶杯的商店里,看见有很多比它大的茶盖哥哥、姐姐,茶盖们看那桔红色的茶盖,“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商店的,快滚!”茶盖们异口同声地骂道。茶盖听了,惭愧地离开了茶店。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弟弟朝茶盖一脚,把茶盖踢到一个蚂仪洞旁,洞里的蚂仪见了,就说:“兄弟们,快来看,我发现了一个漂亮的玩意儿,快来呀!”茶盖听后,连气都喘不过来就走了。
茶盖滚到半路上,看见蚂蚁没来,就停下来。茶盖一边喘气,一边说:“还是回到自己家里去过个平安日子吧!”说着,就滚向自已的家了。
茶杯见茶盖回来了,连忙去迎接茶盖。茶盖也滚到茶杯面前说:“茶杯,世态炎凉啊,我再也不出去了。”从此,茶杯和茶盖相处得更好了。
我认为钟离东和东方一笛的关系,或许就像这茶杯与茶盖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吧。
[第三章完]
第四章
人就是这样,当初为了找工作就那么不顾一切,但真正干上了反而会轻易放弃。没多久,我便自己炒了自己的鱿鱼。事实上,那份工作我很难干下去。
尽管我克服自卑心理,接近了那些大腹便便的经理、厂长们,但没有一个愿意陶腰包。可以说,我想从他们手中得到一个子儿,比登天还难。
我也知道,那些经理、厂长们,他们不会凭白无故地相信一个口才并不是最好,穿着也很土气的外地青年。虽然,有几位经理对我宽仁地表示兴趣,但也仅仅是兴趣而已。没有行动,再好的“兴趣”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就只能是不成功。
不成功!对我来说就是失败。好在自己并不灰心。“失败是成功之母嘛。”我没有理由打退堂鼓,没有理由灰心丧气,一定要总结失败的原因,重头再来。
当然,收获也还是有的。那就是这不辞辛劳的跑来跑去,增加了自己对北京的感性认识,我渐渐地喜欢上了北京。很自然地,我掌握了一些交往的技巧,从中学到了一些东西。
“我喜欢北京!”我自言自语。是的,自己渐渐熟悉的北京以她那博大精深的内涵吸引了自己。北京浓烈的文化气息更是感染了自己。
那天是五月一日,全世界劳动者的节日。在头一天,自己就唠叨了:“钟离东,明天我们去看升旗吧。”
那天清晨,我和钟离东三点就起了床。我们用一个空矿泉水瓶子装满了谅开水,再带上六个馒头上了路。我们是骑自行车去的。钟离东和我每人一辆自行车。我的车是花50元钱在旧货市场上买的旧车。买回后,彻彻底底地修了一遍,骑着就舒服多了。我们从八里庄出发,骑到天安们广场最少也得90分钟。一路上都很顺利,到达广场时还不到五点。
我们在人民大会堂外的小树林里停了下来吃馒头,喝开水,两人都感觉饿了。
我们走到那个靠着树的人眼前。我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张和我差不多的脸。我敢肯定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从外地来北京打工的青年。他这么靠着树,在凉凉的风里睡了一宿,就是为了在第二天清晨全世界劳动者的节日到来时看升旗。
在这一天,我有着无数的话要说给祖国听,说给党听,说给江总书记听。我把双手贴在胸前的心脏部位。尽管风有些凉,但如此似乎可以抵御一下风,增加一些温度。
我的眠眼睛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了。我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我看到他微微闭着眼睛,眼皮闪着幽幽的光,在轻轻地不停地跳动。似乎在告诉我,他的身体内部,神经和血液,每一根和每一漓都在激烈地喜悦着,为那一场辉煌的升旗仪式,那一个渴望已久的就要实现的心愿。路灯的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我脸上形成了一团又一团小小的柔柔的光晕,使自己的脸看上去就是一个梦:一个童年的梦。在梦中,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感到凉?我的右嘴角低低往上翘……不知不觉之间,我的鼻尖已经碰上了他的鼻尖,我突然像遭到电击一样清醒过来。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自己。
见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傻乎乎地呆着,钟离东便拉住了我的手。
我发现那些人,他们的身体下铺着几张报纸。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很厚。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靠着路灯坐着,在看一本书。奇怪的是,在如此的五月一日的晨风中,他的额头上竟然有几颗亮晶晶的汗珠。它们在不太亮的路灯下闪闪发光。我在那个小男孩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睛除了有湘江的水之外,每一只里还有湘江岸边的石头。原来,那个小男孩就是9岁的我自己。我似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天啊”。自己轻轻地叫了一声。
升旗仪式在我们的热切盼望中,终于开始了。
天还不太亮,仍然是灰蒙蒙的。那时大约是5点15分吧。高空中,满天的星星不见了。广场上,旗杆的四周已经挤满了看升旗的外地人。他们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得多,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老人、孩子、妇女以及青年人和中年人,还有许多外国人。尽里层的人有的蹲下身子,有的干脆就盘腿坐在地上。在军乐队演奏的国歌声中,一队整齐的士兵迈着正步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个双手捧着鲜艳的五星红旗,紧随其后的则扛着枪,看上去一个一个全都有凛凛然浩浩然和慨慨然的威风。似乎天踏下来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一伸手就能托住。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这是我(所有这些从各地赶来天安门广场看升旗议式的人)盼望了一生的时刻。我们中这一生只能看上一次,从此再也没有机会了。要知道,这样的事,根本就是一般老百姓不能随便看到想到的。
就拿我李湘辉来说吧,如果不是跟杜鹃红怄气,能来北京看升旗吗?来北京,这是自己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不敢这样去想啊。首都不是每个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
站在天安门广场,登上天安门城楼,我有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
往后几天,我在中关村和北大、清华等高等学府里徘徊。我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失落。自己没上过大学,是错过了人生路上的一段美丽的时光。在三环路,我惊叹城市的流畅与固执;在华堂商厦,在西单,在长安街,在王府井,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面前,我又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的想拥有一笔真正属于自己的巨大财富,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这里的一切……但现实生活中的我,却是一文不名,一无所有。失落、失衡、奋发、占有……各种情愫一个又一个的结,在我心里缠绕。
伍晓琴这几个晚上常常过来玩。很快的,我与她混熟了。她看我无所事事的样子,便诡秘地笑了。第二天,她就委托钟离东给我送来了一件小礼物:一个体积只有打火机大小带耳塞的随身听小放音机。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小巧玲珑的放音机,有点爱不释手。在我的潜意识里,小巧玲珑的东西是很受欢迎的。当初,唐姨问我为什么那样如痴如醉地爱上了杜鹃红,自己只说:“她的嘴小巧。”真的,杜鹃红那小巧的嘴在我的心里刻下的映象太深刻了。古往今来,多少骚客墨人,总以纤纤玉手,腰如杨柳,三寸金莲,樱桃小嘴之类来描绘自己心中的女子,
尽在“小”字上发挥,可见女人之娇小,是吸引异性的一种潜在因素。推而广之,现在中国文坛上兴起的“小女人散文”,大概也是因为“小而得宠的。”
小的东西是精品意识渗透的结果。我认为越是小巧的东西越值钱。就闷钟离东,这随身听的价格怎么样。钟离东好笑:“你认为她送了个宝贝给你?到街滩上去看看吧,才10块钱一个。”
我咋舌。但问题不在于价格,而是包含在里面的友情和关怀。这友情和关怀令自己温暖,也感动。想来,除了钟离东和东方一笛,还有那天在慈云寺邮政局碰见的“杨小小”外,伍晓琴是我在北京仅有的朋友了。
我也陆续知道了伍晓琴的一些情况。她是北京通县(现已改为通州区)人,与钟离东是湘潭大学的同学。毕业后她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我猜,钟离东从深圳来北京可能就是因为她的原故。要不,钟离东来北京后又去她所在的公司打工呢?另外,钟离东曾向我透露他和伍晓琴的一段初识经历。据钟离东“估计”,她大概是在大二时就“盯”上他了。
那是一个初秋的早晨,南方清新的空气飘浮在湘潭雨湖公园里。钟离东独自一人在林荫深道漫步,湖水静静地流淌着奔向远方,落叶在湖面上随波逐流,绊着无言的湖水默默奔流。
啊,一切都仿佛离他而去,但一切又都留下痕迹。灵魂的闭合呼吸,心的收缩与舒展,使他强烈感到一切幸福的源头随风而至。
他在树下一块石头上坐着,呆呆地望着平静的湖水。
“嗨,你好。”
钟离东回头一看,是伍晓琴。“哎,你怎么也在这里。”他皱皱眉,心里有点浅试浅的不悦,他的宁静遭到了骚扰。
“人生何处不相逢。世界太小了,哪儿都能碰到。”他笑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其实,我天天来这里,打完球,用这个天然浴冲个凉,很舒服。你呢,是第一次来吧。”
“嗯。”
“一个人?”
“当然一个人。”
“不怕吗?”
“怕什么,大白天的。”
“来这儿看风景吗?”
“来这儿发呆。”他瞥了她一眼。
“你就喜欢来这儿发呆?”她睁大眠眼睛。
“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他依然平静地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