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啸天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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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任呵呵一笑：“还是小非有办法！不过人心难测，这那可不是一点小数目，你千万要自己把住！叔叔有事情，先走了！”

　　　　我冷冷的听着那离去的脚步声，道：“妈！我不喜欢这个人！”

　　　　妈幽幽的道：“是么？小云，…刚才你…有听到什么了么？”

　　　　我愕然了一下，道：“听到是什么啊？妈，怎么了？”

　　　　已听的妈不自禁的呼吸的声音，“没什么！等你爸回来，我再跟他商量一下好么？”

　　　　“恩！”我站起身，道，“妈，那我去睡觉了！”

　　　　“吃完饭再睡吧！”

　　　　“不用了！妈，我很累了，等爸回来叫一下我！”反身掩上门，人无力的靠在门后，双膝一软，人缓缓跪下，眼角化出丝泪水，妈！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我怎么去面对爸呢？身子似于腊月再入冰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为什么！为什么！爸虽然只是一个小公务员，但至少他为人堂堂正正，你不是说当初也是因为这一点你才答应爸的求婚的么？怎么这么多年了，你的心有了变化了么？

　　　　脑中一热，扑的一口血吐出，人昏倒过去！

　　　　“小非，小非！”我挣扎着爬起，一双有力的手撑住了我。

　　　　“爸！”我呻吟着道，“我怎么了？”

　　　　“你晕过去了！”爸道，“医生说你积郁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应道：“恩！”眼角一不留神又化出了泪水。

　　　　爸诧异了一声，道：“怎么了？你不是不会哭的么？你…”

　　　　“没有！”我赶紧擦掉眼泪，道，“妈呢？”

　　　　爸道：“我让她回去休息了！她死活不肯，后来是…我强迫她回去的！她肯定在担心你呢！”

　　　　“是么！”我身子一软，幽幽的道，“爸！我…想…”

　　　　“爸知道！”爸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是爸对不住你，爸没用，不会往上爬，去捞钱给你治病，到最后还要你自己来！爸…真是没用！”

　　　　我感受到了爸的双手忽然之间的无力，强笑道：“怎么会？是…要是爸是个大贪官，我会觉的没有爸爸的！爸！”

　　　　爸一把搂住我：“答应我，小非！不管怎么样，爸还是你的父亲！有什么，爸帮你扛着！”

　　　　安安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耳边尽是沉稳悠长的呼吸声，一剂针刺入了我的手上，带给了我一丝惶恐，更多的却是安静！

　　　　另一个手术室。爸望着母亲，双眼通红，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只剩得喉咙上下移动的汩汩声。

　　　　妈凄然一笑：“老公！你是家里现在唯一的一个顶粱柱！我…是个不祥的人，如果我的眼角膜能够让小云重见光明，那又算的了什么？老公，你千万不要跟云儿说，否则他的个性你也知道的！”返身跟着主治医生进了手术室。

　　　　“…”爸张手便望母亲抓去，却抓了个空，手定在半空，心头一片涩然。

　　　　先生，太太，令朗失明已久，眼角膜已然坏了，要想让躺重见光明只有给他另换上一双眼角膜，只是国内的技术并不是很完善，所以若是用外系血统的眼角膜风险很大…比较安全的做法是用亲人的，这是最好的！医院里，现在暂时还有两副眼角膜，但…

　　　　老公，我们不能让小云再冒一次风险的是不是？所以，把我的眼角膜给小云，而我…只是在回来的时候被车给撞了！老公，你要记得小云他是个很细心的人，你不能有一点蛛丝马迹让他发现！不然，全家人都痛苦！我们两人痛苦总好过让小云跟着一块痛苦好，是么？

　　　　“老婆！”爸忍不住啊的叫了声，蹲在了地上！

　　　　医生是世界上最冷酷的杀手！也是最温柔的天使！

　　　　头上沉沉的已然被一层一层的纱布包住！躺在床上，护士仍在那儿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你知道么？你可是够幸运的，这款手术先前已经有过一个案例了，只是…是失败的！没想到你成功了！你的眼睛过个一个礼拜就可以拆除，到时候你就就会看到上帝对你温柔的笑着！护士剥了个橘子，道，嘴巴张开！

　　　　我淡淡的道：“你话很多！”哦的一声，一片橘瓣塞了进来！

　　　　耶！护士笑嘻嘻的道，进了！中招！

　　　　我道：“你很开心的么？你天天都是这样的么？”

　　　　护士偏了下头，道：“不笑那干什么？难道让我哭丧着脸啊！就像这样，这样，喂，把嘴张开。…哦，你好了！…下次欢迎观临！嘻嘻！那样的话都没意思！上帝说了…”

　　　　“医院里说的尽是些上帝么？”我淡淡的道，心中起了一阵忧虑，这几天只有爸爸过来看了下我，妈呢？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蝴蝶破茧
　　　　医生的手抖抖嗦嗦的在我的头上游来移去，似碰到了玫瑰般，带着刺儿却偏生舍不得放手。

　　　　护士小姐握着我的手突如其来的温柔，轻声的安慰着我。

　　　　头上越来越轻，眼部受到的挤压也跟着慢慢减轻，可是我的心却如被判入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拼命的一层层的往上爬，眼看着那阿鼻地狱将要被我踩入了脚下。

　　　　纱布终于全拆开了！

　　　　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忽然之间开始明显，我胸口狠狠的一缩，吸下了一口气。

　　　　医生慢慢的引导着我，让我轻轻的睁开眼睛。

　　　　先生，请慢慢的睁开你的眼睛，想象一下外面的天空是多么的蓝，天上的飞鸟掠过是不是能够带给你感动？可是只要你能张开眼睛，这些就不再是你的梦了，他们将随心所欲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之中！

　　　　眼皮微微睁开了下，露出一丝缝儿，一束阳光打将进来，好疼！我紧紧闭上了眼。

　　　　身边的鼓励仍在继续。

　　　　我轻轻的搭开了眼皮，双眼猛的一个收缩，只觉的似有一层薄膜盖在了眼前，慢慢的阳光越来越是明显，薄膜慢慢的变成透明，渐至于无！好白的墙！

　　　　我闭上了眼，眼角带出一点淡淡的湿意，病房里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我的耳朵里却听不见了这些人到底跟我说的什么话，许是祝福，许是激励，…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复明了，我不再是原先那个云非了，我是正常人！

　　　　不再理会医院要求的住院观察的要求，跌跌撞撞的跑回家，犹如以前未失明时一放学便回家般，今天是关系到我是否康复的日子，是否不再是拖累家里人的大日子，可是爸妈却都没来！为什么？

　　　　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装着般，七上八下的，静不下来。门没开，敲了敲门，没有动静，掏开钥匙，一把推开门，顾不得脱鞋，跑将进去，房子里悄无人烟，摆设依然是原先的摆设，虽然隐隐有旧的感觉却被擦的发亮！桌上落着一张病单。

　　　　我瞳孔猛的收缩起来，抄过那病单，立时忍将不住大叫了一声。

　　　　双腿莫名其妙的一软，人扑的跪倒在地，头上似有千万根针在扎着般，妈妈竟然住院了！怎么会？怎么会？而且，为什么是跟我一样的？是双眼需要住院观察？这是为什么？

　　　　拿着那病单一路狂奔，拦了辆出租直接便往医院的方向去！病房里静静的，房门虚掩，自那门缝处已可见得爸的身影在那床前，徘徊在门口，心中百般滋味，推开了门。

　　　　“爸！”我叫了一声，立时发觉自己的嗓子忽然之间似吞了什么东西般，呀呀的说不出话来，“妈怎么样？”

　　　　我走过去抓起了妈的手。

　　　　“她是被车撞伤了，导致双眼的角膜破裂！”爸站起身，背过身去，假装平静的道，“医院说还有机会的！”

　　　　“小非来了么？”妈挣扎着爬起。我忙拿了个枕头给她垫上去。

　　　　妈伸出手摸在我的脸上渐渐的滑移到了我的眼部，突然之间抖了一下，强笑道：“小非能看见了哦！妈好高兴，今天是妈最五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了！小非，外面的景色是不是很美，妈经常能听到鸟儿的叫声呢！”

　　　　“恩！”喉咙里一涩，嘴角不由发苦，看着缠在妈头上的纱布，道，“很美！那外面有很多小孩在追着鸟儿！”

　　　　妈嘴角里有了笑意：“那可不好哦！人家鸟儿也有自己生存的理由的，可不能随便的就把它们的这种权利给剥夺了！小非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恩！妈，那我去告诉他们不能这样做！”我站起身

　　　　妈拉住了我：“鸟儿长着翅膀的，他们捉不到的，小非，你陪妈说说话儿好么？妈很久没跟小非好好的说过话了！以前不是忙就是没有时间，现在可有了！小非！”

　　　　“恩！”我咬着嘴唇，瞥眼间已见爸拖着步子出去了，道，“妈，我出去一下！你等着啊！等我回来就陪妈好好的说话！”起步跟上了父亲。

　　　　爸的背影隐然间已有点猥琐，鬓边多了些许白法，整个人便似有东西压着他般。

　　　　“爸！”我叫道，语音里已有了一丝哽咽，却强忍着，道，“妈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

　　　　“…她…你妈说…她”爸忽然之间说不出话来，吱吱捂捂的，浑然没有了以往的洒脱和干脆。

　　　　我心中起疑，爸是个洒脱的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今天怎么会这样婆婆妈妈的？难道妈的眼睛是另有问题么？从那病单上看，妈出事的时候正好是我住院动手术的时候？为什么她也是双眼出问题？脑中忽然一个激灵，不由打了个寒战，整个心似有冰包着般，嘴唇不自主的抖索起来。

　　　　“怎么了？”爸问道，“小非！你妈已经出事，现在…你好不容易治好了眼睛，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我怎么向你妈交代啊？”爸语重心长，从来没有过的沉重。

　　　　“…没…没有！”只觉的自己整个人似要漂浮了般，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良久道，“爸，你回去吧！你还要上班的呢！妈，由我来照顾好了！我能做到的！”

　　　　“恩！”爸轻轻应了一声，眼睛盯着那病房门，似要挖出什么般，终于轻轻叹息一声，往医院外走去。

　　　　人一下子靠在了墙上，瞬间便流满了冷汗，思索了会儿，轻轻拉上妈病房的门，问了人往医治妈的主治大夫的办公室走去。

　　　　好不容易挣扎着走到了那门前，里面静静的，只闻的轻微的笔尖在纸上走动的声音，我站在门口，伸手便欲敲门，却一下子似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般，使不出力来。

　　　　“哈！云非！怎么你在这儿？”一个面皮圆圆，白白净净的女生抱着一大堆文件夹望我这方向走来，“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医生么？”

　　　　从声音中我听出来是那个在病房里一直照顾我的护士，我强笑了一下，道：“恩！”

　　　　护士嘻嘻笑了一声：“你还这么腼腆呢！啧啧，现在还有你这样的男生哦，那就好像母猪不爬树一样！”

　　　　我呆了一下，道：“母猪会爬树的么？”

　　　　护士强词夺理的道：“母猪本来是不爬树的，可有了你这样的男生它当然就要爬树了啦！你可真是有魅力呢，能让母猪也爬树！”

　　　　我苦笑一声，嘴角有点发苦，道：“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我…”

　　　　护士小姐眼角里流过一丝歉然，道：“对不起！”

　　　　我淡淡笑了一下道：“没有！只是我心情不好而已！不关你的事，其实像你这样也挺好的，无忧无虑的！什么事笑一下就过了！我有点事，先不聊了！”狠狠心，敲了下门，推门进去了。

　　　　里面只有一个人，正自握笔奋书，不时的翻着厚如砖头的书籍。见我进来，微微一鄂，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我咬了咬牙，道：“我是来问一下我妈的病情！她…的眼睛能够治好么？”

　　　　医生放下了书本，笔在拇指上绕圈，道：“这…应该会有希望的！我们会尽力的！”

　　　　我冷哼了一声，道：“尽力是什么？我需要结果！”

　　　　医生变了下脸色道：“你的心情我很明白，做为医生我的职责是医治好我的病人，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会努力去做！”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我心情沉了下，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没希望了么？”

　　　　医生道：“我只是举个例子，令堂的眼睛…现在不能确定伤势，在没知道结果之前我是不会随意猜测的！也不会去设计结局！请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就像治好你一样！你不是已经成功了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妈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医生道：“我答应过令堂这事不能跟你说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去请问令堂好了，我是医生，只负责治病，至于别的问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而且这涉及到我对有一个病人的承偌！”

　　　　我涩涩的笑了一下，身体已然无力，轻微的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是个好医生，我不该为难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好妈妈，可是…”猛然间右手食指和中指便望双眼插去。

　　　　医生大惊，顾不得多想，顺手抄起桌上的书本便往我脸上砸去。

　　　　“你疯了么？”医生看着斜倒在墙上的我，“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虐待自己的身体！上帝是不容许他的子民做出这种蠢事的！”

　　　　血自头上流下，有股咸的味道，我舔了一下，道：“不要跟我说什么上帝？如果真有上帝，为什么好心的人还要受到折磨？如果有上帝，就不该有医院！这世界就该平平安安的！”

　　　　医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反手锁上了门，道：“不知道医生袭击他的病人会被判什么罪？不知道院长会不会炒了这个无良医生的鱿鱼？”

　　　　“你！…”医生现在方知自己上了个大当，脸色不由气的发白哆哆嗦嗦的说不话来，“你…你…你陷害我！你…”

　　　　我道：“现在只要我一打开门，然后叫一声，相信涌进来的人都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阁下的工作将不保，并且会被送上法庭！相信没有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怀疑一个等了五年才治好眼睛的人会自己下手要挖出自己的眼睛来！”我冷然道，“也就是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阁下将永远难以踏入医院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业内的同行将取笑于你！那中滋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