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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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宇，他慢慢转过脸，慢慢笑起来，看着我，说，我就想跟你唠唠。
我点头，跟后面进来的小姑娘说，再拿个二锅头，这种小瓶的。
孙峰是真喝多了，说话不连贯前后意思也有点混乱，从我坐下他开始进入状态，不让我插话开了头就一直讲个不停，讲的还都是他上大学时候的事，主人公有他，有小斯基，还有一个女孩是他们同学，情节是三角爱，挺老套。
孙峰跟我说，他上大学那阵本来有个女朋友，还是他们系系花，之一，长的漂亮不用说了体型也不得了，反正就是美貌与性感并重。他们俩从一认识就发展得有声有色。他说，本来好好的，他妈的那个贱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小斯基勾搭上了，他说他那时候还不认识小斯基呢。
操！他照桌面拍了一掌，接着说，那时候她跟我都睡大半年啦，妈的，我他妈连她不是处女那事我都不计较了。那时候我还挺重视那个呢。妈的，我当时我寻思她也拿得出手，反正这样了就将就得了。没想到！这个贱人！跟小斯基成奸了。
孙峰跟我说，他说他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戴上绿帽子了，是后来知道的，而且戴的时间正经不短，少说也有一两个月。分手那时候他还想呢，拉倒拉倒吧，不就一非处女嘛。后来有哥们告诉他，说人家俩人早勾搭一起了，当时他一听就不干了，直奔宿舍找着小斯基当头就一硬板凳，木头凳子都拍散了，小斯基立马头破血流，当场倒地半天没起来。后来双方不少同学出面斡旋，俩人说和说和喝下两瓶白酒以后唠得挺好成了相见恨晚，好几天住一寝室睡一张床，没完没了。小斯基那时候也挺够意思，伤没好就把系花，之一，给打发了。
操。又操了一声，孙峰说，其实小斯基要不是老外我当时真没那么容易跟他完事。不过后来他还行，干点人事儿。
关于他和系花，琐碎的事情他着实讲了很多，有些翻来覆去特别磨唧，就连他们在一起系花都喜欢什么体位他都给我详细讲解了，几乎事无巨细，不过因为他讲得坚决所以我也只好特别耐心地听着，讲到最后没想到竟然使我对系花产生了好奇。
哎，后来系花怎么样了？我问他。
孙峰发了半天呆，好像脑筋不听使唤了似的，眼神也呆滞了，一直看着我挺空洞。
出去卖去了。他突然说。我发现他说这话时沉重得不得了，眼角还亮了一下。
喝酒喝酒。我赶紧说。
喝光第四瓶，孙峰猛喊服务员，服务员服务员！都跑哪去啦？
孙峰，我叫他，白的不喝了，喝两瓶啤酒得了，完了咱俩找个桑拿蒸一蒸。
干嘛？才喝明白，就、就不喝啦？不行。春宇，你想去桑拿是不？想找小姐？……没问题，喝完去，喝完肯定去，我请。边说边把菜一盘盘往我面前堆。菜都没动呢，快，吃吃。
啤酒来了他接着讲。讲系花出去卖，他想买一回结果没买着，后来听人说那贱人跟一个小日本儿东渡不知道去了什么鬼地方，再之后他就大学毕业了。
操。他又操。我他妈现在越看琳娜越像她，那贱人！
不知道他说的贱人是指系花还是琳娜，我心想这是真多了，再说了，系花和琳娜她俩要像就怪了，都不是一个品种。
孙峰继续讲他来广州的事，讲他怎么跟他姐倒腾鞋，怎么跟工厂打交道，后来单接多了开公司，然后又碰上小斯基，又在酒吧一起认识琳娜……
春宇，讲着讲着他一把抓住我胳膊，春宇你帮我把琳娜叫来，你给她叫来，我想跟她说两句话。
行行，你先撒手，我给她打电话。我说。
别打，别打电话。他还是使劲抓着我。
不打电话怎么找她呀？我苦着脸无奈。
不行，不能打电话。他直摇头。
我听徐璐说琳娜跟小斯基一起走了？是不？我问了句。
是，他们一起走的。他点头。哎，春宇，找徐璐！对，找她，让徐璐叫。
我被孙峰闹得没办法只好给徐璐打电话。电话通了我问她干嘛呢。她说煮方便面呢。我说别费事了出来吃吧。她说又请我呀？我说孙峰请。她就说，他可真能闹。
徐璐和琳娜一起到的。徐璐说她先去接的琳娜，绕了一大圈要不早到了。她说这话时我正抗着孙峰刚从洗手间回来，之前孙峰吐得鼻涕眼泪的，压在我身上路都不会走了，但一看到琳娜眼睛马上亮了，推开我上去就握徐璐的手，说徐璐你真没说的，朋友！那时徐璐就用力往回拔自己的手，眼睛还直看我。
都坐下以后孙峰跟琳娜说上了，我和徐璐在一边呆着，听了两句我问徐璐，方便面吃了吗？她说，没呢。我就说，那我们吃，别管他们俩。
我喊服务员进来又点了两个菜，都是上回来的时候我看徐璐吃的比较多的。点过菜徐璐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两个菜？我说我也不知道，随便点的。徐璐笑眯眯地撇撇嘴，拿只杯子举过来，说，倒杯啤酒，麻烦你。
孙峰和琳娜一直在说，我和徐璐都吃完撂筷子了他们还没停。徐璐向琳娜使眼色想走，琳娜就找个空说差不多了孙峰，该走了。孙峰说这就走啊？看样子意犹未尽。
出了酒楼孙峰和琳娜一起走了，徐璐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半天没动，一直看着。
怎么了？我问她。
她摇摇头，看我，你说琳娜跟孙峰能有结果吗？
不能。我说。
为什么呀？
不还有个小斯基吗。再说……我摇头，这种中西合璧本来就没什么成功率。
不过，你没见过小斯基，你不知道，小斯基可没孙峰这么痴情。徐璐说。
孙峰这叫痴情啊？我质疑她。
她笑了下，还看着，不过，孙峰挺讨厌的，啊？
是。我笑着，点头。是有点。
以前徐璐吃过饭以后会很快说回家，这天却主动要走一走。
我们俩沿着街边随意地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儿看见路边一个烤羊肉串的摊子，呼呼冒着烟气，好几个人围在周围举着烤好的肉串在吃，一个新疆人一边忙活一边叽里咕噜地叫卖。徐璐看了看停下来说，烤几个羊肉串吃吧？我说，这么快又饿啦？她说，不是。然后问我，爱吃羊肉串吗？我说，还行。她就拉起我的胳膊，说，走，烤羊肉串去。
39
　　　　徐璐问我跟林怡云是什么关系，林怡云是不是我女朋友到底，问过两次。第一次是那天晚上一起吃羊肉串，她一边吃一边说了点别的之后就像不经意问起似的问我。我当时说，不是，怎么了？她摇摇头好像顾不得再跟我说，嘴巴一动一动吃得起劲。第二天在公司她又问起，那会儿同事都出去吃午饭去了，办公间里没什么人，我不想出去就叫了份便当，她也叫了一份，吃完后她过来帮我收餐盒，收拾的时候就问我。我跟她说林怡云很久以前曾经是我女朋友。她又问，那现在呢？我说现在？现在，不是了吧。这以后她就没再问过。
周末开始进入十一黄金周，公司里忙得不行，比我在沈阳时春节期间还要忙，一个人差不多得顶我那时候两三个人。小左带一个欧洲团两天前就走了，十一早上我刚到公司徐璐告诉说林怡云也走了，澳洲七天。之前我一点消息也没有，就问徐璐，澳洲？什么时候的事？她说，你不知道吗？计划早做出来啦。我问她你早就知道啊？她说，也不是，几天的事。那个团本来另一个同事带，后来林怡云给要过来了，她说她要带。你真不知道吗？她又问了句。我说，不知道。
下午，我把十一已经成行的几个计划整理完，正收拾文件准备黄金周过后去广西、海南一趟，徐璐过来帮我弄了两下，她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她过去接，说了没几句举着话机问我，赵春宇，你欠张蕾姐一顿饭哪？我怔了下，想起来了，说，是啊，她找来了？徐璐点头，问我，那怎么样啊？我说，什么怎么样，欠债还钱呗。来，我接。
接过来随便聊了两句我问张蕾晚上怎么样。她说，今天晚上啊，今天晚上有事，正好约了几个朋友……要不，晚点儿行吗？我说晚点儿吃宵夜呀？她笑了，说唱K去得了。我说，行啊，唱就唱吧。她还在电话那边笑，说，别勉强啊，你要是不想请我也不会赖着你非叫你请。我说，你看，不勉强，勉强什么。跟着我问她，去哪？她说你定地方吧。我说，广州我也不熟啊。她想了下，说，那，“ChinaV”吧。又说她会带几个朋友去，包房她订，叫我到时候跟徐璐一起去就行了。
放下电话，徐璐在旁边笑眯眯地，说，晚上又不用吃泡面咯。我顺嘴说，徐璐你还是少吃点方便面吧，搞得苦大仇深似的干嘛呀。反正我自己吃也是吃，不在乎多你一双筷子，我请你。徐璐说，哦，我就是一双筷子啊？我说，你看你，想哪去了，我意思你不明白呀？她看看我，摇头，说，不明白。我说，不明白算了。
我知道徐璐自己不爱做饭，天天吃方便面虽然减肥但对身体不好，而且减肥对徐璐来说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其实徐璐的身材挺匀称，只是脸蛋儿稍微圆乎乎一点，不过她就是那种娃娃脸型，要是没点婴儿肥她可能就没那么漂亮了。
一连几天，林怡云对我的态度让我郁闷得够戗，十一她又这样一声不响跑去了澳洲，我拿她没办法只能眼看着她到底要走到什么地步，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没劲，我想只要没事不陪客户的时候徐璐想噌饭就让她噌吧，这样每天下班以后我也有点事做，省得无聊，而且我觉得徐璐男朋友那件事我做的挺龌龊，挺对不起她的，不管他们最后能不能消除误会我先做点补偿也应该，何况天天有徐璐这样的美女陪伴左右其实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吃过晚饭因为跟张蕾约的时间还早徐璐破天荒第一次跟我一起逛街。
我们俩在“天河城”转了一个多小时，她一边走着时不时转头看看我，我就问她，你总看我干嘛，还那种眼神？她说，我越看你越觉得别扭。我问，我怎么了？干嘛别扭啊？她说，我这可是第一次和你一起逛街……我当时心里一动，就想，一男一女又是适龄，这样两个人一起逛街没点亲昵动作看起来也确实挺别扭。我想，这要是林怡云，她早就挎上我的胳膊了，我也会揽上她的腰，就像很久以前那样。
这么想着我就低头看了看徐璐的腰。
40
　　　　又逛了几个地方，九点过一点儿我和徐璐到了“ChinaV”。
张蕾他们到的时候徐璐正在翻歌单，看得挺仔细。我刚问她会唱歌吗？她皱着眉毛看我，说，不会！不会怎么啦？我还没再说包房门开了，服务生带着他们几个走进来。
他们五个人，除了张蕾正好两对，一见面没想到原来都认识。看他们进来我笑着站起来，徐璐也不跟我斗嘴了撂下歌单迎过去。
张蕾第一个进来，她身后前面那一对我在“catwalk”见过一次，徐璐和他们也认识，后面那对，男的是孙峰，女的金发碧眼，是琳娜。一看是他们我就想世界还真不大，几天前孙峰还在“雪乡人家”失魂落魄苟延残喘，一个礼拜没过趾高气昂又跑到“ChinaV”来了，而且还是琳娜，还是我和徐璐。
徐璐跟三个女孩凑到一起去了，孙峰坐到我旁边屁股没稳当就说，听张蕾一说是旅行社的我就想肯定是你们，后来一问还真是。说着拍拍身边的男士，你们见过了啊？这也是我哥们。跟着问我，他公司你去过没？我说，没去过。他说，琳娜现在在他那，做模特呢，兼职。也拍了两个平面了，哈？转头对那哥们说。
那哥们是做广告的，孙峰的公司在站西路上有两个巨幅广告就是他给策划的，据孙峰讲，是创意、制作均属一流。
我要了酒水，其它的让他们点，东西都上来时包房里已经热闹起来。
这时我就发现徐璐唱歌还是蛮好听的，比张蕾像是差点其实也差不多但跟琳娜比就好太多了。不过琳娜这天从头到尾都没唱过一个完整歌，一到接不上来徐璐就抢上去接着唱，一只麦克几乎一直就在她手里，另一只传来传去大家都唱了一两首。到我这我先唱的《让我们荡起双桨》，摇滚版的，他们说有气势再来，后来张蕾、徐璐她们之后我又唱《那些花儿》，孙峰使劲叫好，举杯说为她们，干杯！也不知道他是为在座的几个女孩还是为他生命角落里的花儿。徐璐也说好听，张擂就说不如《荡起双桨》，她说感觉没到位，又说，看样子赵春宇的“那些花儿”都还开着呢，等谢了估计唱得就更好了。徐璐反对了一句，我也说张蕾你什么意思啊。张蕾就举起杯，说干杯干杯，我瞎说的。这时候她已经和孙峰换了位置，坐到了我旁边。
孙峰换了位置跟广告朋友玩色盅，他们两个互有输赢频频举杯，琳娜在那边就怎么也敌不过广告的女朋友。徐璐一手点歌器一手麦克风，唱歌的间隙就帮琳娜一起猜。我发现徐璐越帮琳娜琳娜好像喝的越多，本来最为白皙的肤色后来越来越红，跟徐璐交流时蓝眼睛里也越来越多怀疑的神色。后来琳娜一意孤行又输了几个回合听徐璐的又输了几个回合就跟徐璐说要不给你玩吧，我不玩了。徐璐说你玩你玩，我还唱歌呢。琳娜就说，那你别说话了行吗？别管我了，专心唱歌吧。
他们玩得挺热闹，但我和张蕾一直没往里搀和，张蕾笑着看他们，跟我碰过几次杯，就聊起来。
哎，最近怎么不去酒吧了？好多天没看见你了。张蕾问我。
十一，挺忙的。而且过几天我想去趟海南、广西那边。我说。
什么时候去？
下礼拜吧。
她点点头，又摇头，我听说林怡云下月走几个欧洲团，也没你那么忙啊。而且她不是今天刚去了澳洲？七天？
是。我说。不过我跟她不能比，我刚来，等于什么都从头开始。
也是。她笑了下，说，对了，我好多朋友都是以前在旅行社时候认识的，最近也常联络，改天我帮你找他们出来？他们不少也都做旅游的，都有自己的客户。
我跟她碰下杯，说，能在你这继承笔遗产当然不错了，先谢了！
谢什么呀，用不着，反正我都不做了。干了一杯，她忽然说，对了，你和林怡云……其实我知道你和林怡云的事。
什么？我问。你知道什么？
差不多了解一点。她看着我。那时候我还在公司，徐璐还没来呢，知道了一点。
那时候啊。我想想时间。我们那时候是常通电话，林怡云一直叫我来广州。
孙峰那边突然哄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