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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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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犬升天?阿福肚里嘀咕,升天是好事?那你自己怎么不快升天去?



屋里的气氛十分怪异,母亲的泪眼,哥哥的沉默,里正的威逼,还有那两个宫使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阿福忽然开口说话了。



她喊了一声娘。



阿福的娘一边抹泪,一边殷切的问:“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我饿了,先给我弄点吃的吧。”



那是阿福在家吃的最后一顿饭,娘做饭的时候大概有点心不在焉,菜咸了。阿福默默的就着汤饼吃完,里正守着门口,大概是生怕她跑了。阿福娘瞪着他说了句:“你家的金凤,你就舍得送她也进宫吗?人心都是肉长的!谁知道这一去,还……”



里正脸上的神情有点难堪,有点恼怒:“阿福娘,谁让你家姑娘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了?这户册上有多少适龄姑娘待选,又不是我更改的是不?”



娘又说了句:“早凑够了人,你家金凤就能免去征选了?”



里正眼角的筋跳了一跳,没再应声。



阿福娘收拾了个包袱,里面那几件,其实还是阿喜的衣裳。阿福已经离家很久,家里没有她什么衣服。



“哥,有件事……”阿福想和哥哥说一声,离开山上的时候,她把师傅平时挺珍视的那个小箱子收在一个稳妥的地方,怕万一有贼闯了门——可是那两个绿袍人已经又走了过来催促,里正只恨不得上来推搡她催逼她快些上路,阿福只来及说:“好好照应家里,不用挂心我。有机会我会托人送信回来的。”



娘只是扶着门框哭。



阿福转头看看她,嘴动了一下:“多保重身体。”



她说的声音很低,还没有娘的哭声大。



阿福想,娘是真的舍不得她的。



真的。



但是她似乎活在自己的奇异的道德规范中,她始终没有一点要松口说出阿喜的事情来的样子。



阿福记得小时候,不知道是堂姑还是表姑妈来家,指桑骂槐的数落娘。娘出身不好,没嫁妆,连纺布持家这些也都比不上原来的大娘。



那个姑娘指着阿福说:“你的女儿就吃的圆润白胖,我大嫂的姑娘就瘦成这样——”



阿喜是天生的瓜子脸,怎么吃好的也是不胖的。



阿福跟着那两个绿衣人走到街口,上了一辆牛车。车里已经有两个姑娘坐在那儿,天黑下来,可是街巷的两边却没有亮起灯。四处静悄悄的,仿佛害怕惊动了什么。



阿福抱紧那个单薄的小包袱,没有去看左右的人。



牛车动了起来,轧轧的响着,朝前驶去。



————————



冬天真是添膘的时节啊==~~



正文 三 夜雾



街上没有什么声音,阿福起先还偷偷从窗子没拦紧的缝里朝外偷看了两眼,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可以判断出来,一直在向东走



可不是得向东么?皇城在东面啊。



车子中途停过一次,又上来一个姑娘。牛车里空间不大,她再上来后几乎没位置容身,阿福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又向里挪挪,阿福也又朝里挤了挤,她才坐了下来。



四个女孩子排排坐着,虽然彼此贴的很近,可是却没一个出声说话的。



新上来的这个女孩子头上擦着头油,是味道很重的香味,阿福鼻子灵,让那个味儿给呛的头晕目眩。车子最后停下画时,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骨碌下车的,扶着车辕大口的吸气。



有人过来吆喝她们,院子里象这样的车还停着几辆,四周是沉沉的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雾,院子外面是一片混沌的世界,什么也看不见,感觉这个大院就象个荒岛,孤零零的浮在水中央。



阿福抱着薄薄的小包袱,跟其他人一起被领进去,走廊又深又长,灯笼的纸旧了,黄乎乎的一点光照不太远,走廊深的看不见底。在前面领路的女人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裳,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阿福在绣坊里学过几个月,一眼能认出来这是上好的平绸布,没光泽,颜色也不鲜亮,但穿着非常舒服,又不易掉色起皱,一般人真穿不起。



衣服式样……也没见过,是宫里的人吧?



阿福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仿佛这样可以让她更有底气,不那么害怕。



经过的屋子都闭着门,有的窗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来,有的则是黑沉沉的一片。



袖子忽然一紧,阿福有点诧异的转过头,有只手牵住了她的袖子。



同车的一个女孩子,有点胆怯的朝她点个头。



阿福没出声,前面那个女人推开一扇门:“你们今晚就先睡这里,明日一早进宫。”



原来这里还不是宫里。



“都老实些。要是犯了什么错,不光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家人。”



那个女人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但是四个女孩子没有一个敢大声喘气的。



她走了之后,四个女孩子一个一个的进了屋。



屋里简陋的很,不过很干净。桌上有油灯,靠墙边叠放着几套卧具,阿福默不作声脱下鞋子,揉了揉脚。今天走了很多路,又遇到这么多事,实在撑不住了。



“这怎么睡啊……”那个擦了许多头油的女孩子抱怨,她身量苗条,比阿福高了一头,有一种豆蔻年纪的少女特有的,清秀与稚气揉和在一起的风韵。



大概她没睡过通铺吧。



阿福在桌上的水罐里倒出一碗水喝,水是凉的,身体在车里困坐之后,突然凉水滑下肚,阿福打个寒噤,忽然很想解手。



虽然有抱怨,但女孩子们还是很快各自铺好了位置,躺了下来。这个陌生的院子,浓重的夜雾,还有四周的安静,都是一种无言的,巨大的威慑。没离开过家门,没经历过什么事的小姑娘们,也本能的知道要谨言慎行。



幸好那个头油很重的女孩子没睡阿福旁边,她抢了靠窗的位置。阿福睡的靠里,脚头处的架子后面就是马桶。



阿福没什么余暇去害怕担忧,她很快睡着了。



她太累了。



阿福在梦里,看到娘对自己笑,笑的很好看,拿了好多新衣服让她挑,让她试。阿喜也很好,端着好吃的喊姐姐……阿福还梦到自己要出嫁了,刘昱书穿着红袍骑着马来迎亲,阿福在梦里笑了,很开心。



然后有人把她推醒了:“喂,喂,起来了!”



阿福翻了个身,睁开眼。



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子正急匆匆的系裙带:“外面有人喊了,让都出去。”



阿福昨天晚上没有脱衣服,把薄被一掀就爬起来。辫子辫的很紧也不必再梳头,用发绳把辫子盘子起来,从茶壶里倒出水来往脸上浇了一把。



院子里站了很多姑娘,有的年纪大些,有的看起来比阿福还要稚气。阿福自己长的就只象十岁左右的样子。



也怪不得,娘急着把阿喜嫁了,听说以前也有采选,那是要十四岁到十岁的姑娘,可是现在连这么小的小姑娘都躲不过。



这么小,去那种地方做活,能行么?



所有人都出来之后,按高矮年纪把人排开。阿福顶着阿喜的年纪,,又是张娃娃脸,和一些小姑娘分在了一处,昨天同车来的三个姑娘则分在别处。有人过来领着她们继续走。



阿福完全没有方向感,虽然天亮了,雾还没散,她们就这么呆呆的,不安的跟着领路的人。他们出了院子,踏上铺着青石板的一条路。路两旁栽着树,远处的景物都被雾隔着看不清,四周很安静,让人有种行走在旷野里的错觉。



茫然,又惶恐。



阿福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她们被赶羊似的赶进一间大屋,脱了衣裳被长相凶恶严厉的老女人逐个检查,然后再赶进一个池子里去洗头洗澡。乱哄哄的,有的女孩子跌倒了,还有人水进了眼,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害怕,发抖,慌乱,可是没什么人尖叫。周围的安静让人好象,叫不出声来。



这份安静伴随了阿福很久。



与她后来经历的一切相比,安静是这座皇宫给她的第一印象,也是最深的感触。



这里的生与死,日与夜,都那样安静,静的让人压抑,让人几乎要发疯。



等她们从池子里出来,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收走了,摆在那里的是粗白布的衣衫和红棉绫的裙子。看起来虽然不象有人穿过,可是颜色却已经陈旧,阿福想或许是这些布料在做成衣服之前,已经在仓库里积了很久。那裙子的红色象是落过水一样,沉沉的,不鲜活。



换好衣服的女孩子们又被赶出来,这又是一个大院子。这里似乎就是一个一个的院子,规格大小都一样,门窗廊柱也都一样,就连抬起头看到的天,都一样是四方形,窄窄的。



一个中年宦官站在前面给这些小宫女训话,他的声音虽然有点尖,但并不刺耳,只是听起来毫无感情,平平的。他讲了一长篇话,阿福只记住了要听话这一条。



然后几个穿着灰布裙的中年女人过来,捧着册子在前头念名字。



点名点了六十多个,阿福没数准,总之不到七十个。



有人问:“有识字的,站左边去。”



阿福舔了一下唇,起来就没有喝过水,现在觉得嘴干的很。



她是识字的,但是识的不多。



要不要,站过去呢?



识字的话,应该算是一项本事,或许要干的活要轻松一点。



但是阿福忽然记起来在山上的时候,师傅说的话。



师傅说,其实不识字不看书的话,烦恼反而要少。



阿福犹豫了,不过就在她犹豫的功夫,陆陆续续几个女孩子出去,站到了左边。阿福晚了一步,上面那人又说:“学过针绣女工的,眼灵手巧的,站过来。”



这一次站过去的又多了些,几乎差不多的女孩子在家都会做针线活儿的,不过有人手巧些,有人笨些。



阿福也会,可做的不算好。跟人学几天,后来都靠自己琢磨。



但是她这么犹豫的功夫,时机又过去了。



“会莳花弄草的,站那边去。”



阿福精神一振,这个她这两年可没少干!在山上师傅常带着她种些花草,倒也让她学了不少东西。



她走出队列,站到另一边去。



有个女孩子忽然怯生生的问:“我……我家种地,种庄稼,可花没种过……”



阿福觉得她很有趣,上头的人挥一下手,于是她也快步走了过来,站在阿福旁边。



识字的那些小姑娘已经被人领走,就在上面的人又问有没有厨艺上好的时候,她们也被归拢起来,带着走向另一个方向。



正文 四 进宫



带领她们的是一位徐夫人



阿福不知道她有没有嫁过人,看起来,不象嫁过人的样子,但是却被叫做夫人——后来阿福才知道夫人不过是宫中对女官的一种称呼,其实徐夫人本来就姓徐,她也的确没有嫁过人。



她们待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皇宫,是在皇宫靠西北边缘的地方。这一片也归属皇城,但是这一片旧房子里住的都是她们这样刚刚征纳来的小姑娘。



住的依旧是通铺,她们一共十来个人都住在一个屋子里,阿福忽然想,那些因为绣活儿好而被集中到另一处去的女孩子,人数可比她们这边多多了,难道也都住在一起吗?



到了新地方,小姑娘们都害怕,吃饭时也都不出声,吃的很快。天黑下来,去解手就不敢单独去,要叫同伴一起。阿福左右看看,这屋里的女孩子都比她小。



阿福十四岁半了,过年十五,可是册子上誉的名字应该是阿喜,阿喜是十三,虚岁。



看着屋里的其他女孩子,差不多都是十岁上下的,阿福比别人大了好几岁,竟然一点也不显。



“嗯,你叫什么?”



上午那个问庄稼不庄稼的女孩子凑过来。一脸想找人说话,又有点儿小心翼翼怕事的表情。



“我姓朱,嗯,家里人喊我阿福。”



“我叫姜杏。”她在阿福旁边坐下来:“我娘怀我的时候啊,突然想吃杏,吃了两个,就把我生了,所以我就叫杏儿。”



阿福想笑,这丫头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上午那么多小姑娘在一块儿,独她一个敢出声问话的。



“不知道那些比咱们大的姐姐们是住哪儿,我们同村还有一个桂花姐也一起挑来了,她比我大三岁。出来时我娘还哭着说让她多照应我呢,可谁想根本不在一处。”



她仰起脸:“我听说,在宫里当差,可以吃好的,穿好的……不过,会不会挨打?”



阿福苦笑。



这个,谁也说不好。



阿福想起来,她虽然是给师傅当婢女,但是真没挨过一指头的打。师傅待人冷冷的,可没打骂过人。山上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儿,耳背。还有两个老妈子,一共就这么简单,后来两个老妈子烤火差点烧了屋子,被师傅逐走了,又换了一个也整天不说话的韩嫂子来,力气却很大,劈柴烧火洗衣样样能干,阿福就做些屋里的活。



“早点睡吧,你也听见了,明天得早起。”



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早上是最冷的时候,爬起来了手脚凉浸浸的。衣裙薄,但没有谁敢提出来能不能再给件夹衣穿。大木盆里浸了抹布,她们挽起裙子干活儿,把屋里屋外擦个通透敞亮,姜杏儿大概觉得只有阿福这么一个熟人,挨在她身边儿两个人一块儿擦地板,后来又擦柱子。肚子一块饿的咕咕响。好不容易干完,每人一碗薄粥两个馒头,馒头又冷又硬,阿福把馒头掰了泡粥碗里吃,能暖和软和些。旁边姜杏有样儿学样儿,也泡着吃。



吃完了就开始背宫规,上面的人念一句,她们跟着诵一句,宫规其实不长。可是很拗口,阿福努力的记住。下晌一起穿过院子出了门,在一个不大的花园里拔草。



拔草的时候没人盯着她们,大家一起面朝黄土背朝天,手脚都还算麻利的。



姜杏的手正要揪起一丛细叶子的时候,阿福赶紧拦住她。



“怎么啦?”



“这是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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