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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鹤事务所-第5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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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又窃窃私语了一会儿才逐渐安静下来。
屋里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
“这桌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陈军首先不耐烦地嚷道。
“别吱声。”
就在这时,桌面起了一阵颤动,桌子开始摇晃起来。大家知道,桌仙来了。
不知道谁轻声说道:“桌仙已经来了,我们提问题吧。谁问啊?陈军你开始吧。”
陈军有些诧异:“我,我问什么问题啊?”
“就问来者何人?哪路神仙?叫什么名字什么的?”高宁提醒说:“喂,请问有神仙吗?”
桌子剧烈地晃动了一阵。看来她的问题算是问对了,确实来了一位桌仙。
“问他是谁?”
没有回答。
“让它拼写出自己的名字吧。”
桌子又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双头鬼还是煞灵?”
桌子又摇晃了一下。好吧。桌仙的名字叫煞灵。
“你要给这儿的人捎个口信吗?”
“要啊。”
“给谁捎呢?是高宁吗?”
“不是。”
“是孟可吗?”
“不是。”
这样三番两次问过之后,最后桌仙要对话的人是苏辉。他提到一个叫芳芳的女人。对于芳芳这个女人,苏辉一无所知。这时,不知道谁搞笑地问:“问他芳芳是不是有夫之妇?”
大家就这样不停地逗乐。苏辉不好意思地笑着。年轻人嘛,都是为了逗乐子。炉火一闪之际,他瞥见女主人的脸。那张脸上是十分忧虑的表情,同时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的思绪不在这儿,是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或者她在筹划什么。
刘强在想着雪。今晚又将是大雪弥漫,道路封山,这样子的话,他一会儿还能去看望他的老友田盛吗?
王江很认真地玩着,可是桌仙却很少理他。口信似乎全部是捎给高宁和苏辉的。桌仙说高宁会去杭州。而且会有人陪着她去。陪她去的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这个男人叫李豆豆。
李豆豆,这是个很搞笑的名字。大家大笑不止。
“好了,高宁,是不是你在捣鬼。你在使劲儿推桌子。”
“我没推,你瞧,我的双手没挨着桌子,可是它扔在摇晃。”
“我喜欢轻敲桌子,我要让桌仙敲桌子,敲大声点儿。”
“好吧,我看桌仙累了。它不动了。”
真的,游戏停顿下来。桌子没了动静,不再回答问题。
“煞灵走了吗?”
这时,桌子又缓慢地摇晃乐一下。
“还会有路过的神仙吗?”
没有回答。突然之间,桌子开始颤抖,接着又剧烈地晃动起来。
“你是新来的神仙么?”
“是的。”
“有给什么人捎口信吗?”
“有。”
“有高宁的吗?”
“没有。”
“有苏辉的吗?”
依旧没有。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问了一个遍。直到最后问到刘强。
“有刘强的吗?”
“有。”
大家看着刘强说:“是给你的,请你拼写出来,好吗?”
桌子开始缓慢地摇晃起来:“田盛?”
田盛?这件事和田盛有关吗?要给田盛捎的口信是什么呢?
桌子开始缓慢有节奏地摇晃,慢得足以让人把那个字的比划一划一划写下来。
死?桌子停顿片刻,是死吗?
这下。刘强诧异了,是田盛吗?它指的是田盛吗?它不会是说田盛死了吧?
桌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是的。”
一片静寂。有人在大声地喘息。接着,桌子周围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陈军又问了一遍,这次他的话音不同了,带着不安和敬畏:“你是说田盛死了吧?”
“对。”
又是一阵沉默。似乎没人知道下一个问题该问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这殊难预料的突然变化。大家都愣住了。一阵停顿之后,桌子又开始摇晃起来。陈军有节奏地缓慢拼出那个词:谋杀。
孟可尖叫一声,把双手从桌面上哆嗦着移开了:“我不玩了,坚决不玩了,太可怕。”
王江的声音听上去既浑厚又清晰。他在询问桌子:“你是说田盛被谋杀了?”
话音未落就有了答案。桌子猛地一晃,几乎要翻倒,而且只摇晃了一次:“对。”
“天啊。”陈军一边说一边把手从桌面上移开:“这太疯狂了!”他的声音在打战。
“把灯打开吧。”刘强要求道。
他站起身来,摁了电灯开关。强烈的灯光照射在人们苍白不安的脸上。大家面面相觑,默然以对。
苏辉一边说。一边忐忑不安地笑了笑说:“不过是个游戏,完全当不得真。”
孟可也结结巴巴地说:“我们真不该,不该玩这种游戏。”
高宁脱口而出说:“今天是鬼节,可能是哪个恶鬼和我们开玩笑呢。”
这时。刘强阴着脸吼道:“是不是刚才谁推桌子了?我说,让我知道谁在开这种玩笑,我一定拧断他的脖子。”
大家纷纷表白说自己没推桌子,确实是桌子自己在晃动。于是,一场兴高采烈的聚会似乎突然遭到瘟疫似的,全面瘫痪了。现场气氛很尴尬,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刘强推开扶手椅,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他背对着大家。伫立在那儿。
不知道为什么,王江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念道:“五点二十五分。”自然不自然地,他对了对手上的表。但大家都能听出来,他故意把时间念出来就为了要暗示什么。
女主人孟可首先打破了沉默:“我看。我们最好喝点刺激性的东西。要不要来点青稞酒?”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这种沉默意味着同意。孟可和高宁使了一个眼色。高宁穿过客厅,走进厨房。很快,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瓶青稞酒和几个白酒杯。她给每人倒了一杯,递给他们。
苏辉年龄最大,他尽量使紧张不安的气氛缓和下来:“我们大家喝一杯吧。”
大家应声举起酒杯。只有伫立在窗前的刘强依旧纹丝不动。
孟可走过去说:“你的酒,喝一杯吧,解解寒气。”
刘强似乎刚从自己的思绪中飞回来。他明显一惊,随即缓缓转过身来说:“谢谢,我不想喝。”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夜幕,继而又缓慢地投注在炉子前人们的脸上:“我想我得出去一趟。”
大家立即理解了他的意思。有人问道:“你不会真的去吧?”
“不。恐怕我非去不可。”
“那明天再去,我陪你一起去。今天就到这里吧,天已经黑了,还有这雪~~~”
有人提议说:“如果你真放心不下,你可以先打电话试试。”
刘强听从了他的建议。可是房间内的固话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打不出去。或者大雪把线路损坏了。手机遭邪了,全部都是不在服务区。这该死的天气。
最后,刘强喃喃着:“说真的,我想要确认他是不是安然无恙。这不过是愚蠢的迷信,情况就是这样,我也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可是,我还得去看看~~~”
“可是道路已经不通了,你准备怎么去呢?”有人提出疑问。
“我可以两条腿走着去。”他毅然决然地回答说。
在这种天气下,还是在崎岖的山道上,这个想法糟透了。于是,大家忿忿劝说他等明天雪下小一些再去。但无论大家怎样劝说,请求他别去,可这对意志坚强的刘强来说完全免疫。他决心徒步走到镇上去,亲眼看看老友是否真的安然无恙,这种想法一发不可收拾,他是很有执行力的人,他说一不二。说完,他大踏步离去,其余的人又回到炉子边上。一方面他们为刘强担心,害怕他在路上有什么意外,一方面他们又担心田盛,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
第四十九案第三章 熟人干的
两个半小时后,也就是八点钟之前,刘强手里拿着强光手电,低下头来,躲避那迎面扑来使人视线迷茫的漫天风雪,跌跌撞撞地走上了通往镇上的下坡路。
大雪是在一小时以前开始纷飞而下的,此时已铺天盖地,弥漫四野。刘强气喘吁吁,大声哼哼着喘粗气,已经走得筋疲力尽。他几乎要冻僵了,一边跺脚,一边吹气,用麻木的手指摁响了田盛家的门铃。
门铃声尖锐刺耳。
几分钟过去了,屋里毫无动静。他不耐烦地再次摁响了门铃。屋里依旧悄无声息。最后,刘强第三次摁响门铃,并把指头一直摁住不放。门铃锐声响着,可屋里依旧寂然一片。不安强烈地袭击着他。他看见门口有个扫把,他一把抓起扫把,使劲捶打着门,那声音简直跟打雷差不多。然而屋里依然一片死寂。
刘强不再敲门,他站立片刻,茫然无措,然后缓缓地踱下斜坡,来到大门口,沿路径直朝警察局走去。
在门口,他略微踌躇,停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推开了警察局的门。
值班的丁路和刘强认识,他惊讶地站起身来。这个天气,这种地方,警察局完全就是废掉的地方,而现在,他竟然见到了一个访客:“哦,没想到在这样的夜里你还会出来。”他招呼刘强坐下:“我明白了,今天是周五嘛,即使在这样的夜里你也会去见田盛的。不是我说,你们的基情也太稳固了吧,有多少年了?我记得至少有三十年了,对不对?”
但刘强完全无视他的招呼,无比烦恼地回答说:“无论如何,你得跟我去看看,我进不了他家的门。我摁了门铃,又使劲地在门上敲打,可没人应答。“
这种不安情绪传染给了丁路。他蹙起眉头说:“很奇怪。这种天气很少有人出门。这就怪了。”他喃喃着重复了一遍。
“他当然不会出去。”刘强对他的迟缓显得很不耐烦:“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去看什么?”丁路还处在一种自我的呆滞迷茫中。
“去做点什么事啊,万一有什么事呢?”
丁路仔细考虑着:“是不是病了?你知道单身一个人就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他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我打电话试试看。”电话就在他身旁,他拿起话筒,拨了号码。
可是田盛无论对敲门。还是电话铃声,全都毫无反应。刘强在一旁斜着眼瞪他。如果电话能打通,他还来警局做什么?现在的公务人员,一个比一个懒散。
丁路挂好话筒说:“看来他是病倒了,而且是单独一个人病倒在床上。我们最好把文医生请来,让他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得不说,他考虑得还比较周全。万一田盛真病倒了,医生在身边会解决很多问题。毕竟这种天气,叫救护车都是件麻烦事。
好在,医生家近在咫尺。几乎就是警察局的隔壁。医生刚坐下来进晚餐,有个急诊病人耽误了一会儿。听到被人呼叫,他有些不高兴。不过尽管不情缘,他仍然同意和他们一起去。他披上一件暖和的棉袄,带上一双皮手套。又在脖颈上围了一条围巾。
大雪依然纷纷而下。
“这该死的鬼天气,”医生嘟囔说道:“但愿你们别让我白跑一趟。田盛虽然上了点年纪,但他壮得像头牛,从来没病倒过。”
刘强哼了一声,他宁愿白跑一趟。
来到田盛租住的房子前,他们又是摁门铃,又是敲门。可屋里依旧毫无动静。
于是医生建议绕到屋子后面的一扇窗户那儿去。他们绕到了房子后面。突然,医生发出一声惊呼:“看,那扇窗子是打开的。”
那扇窗户果然是打开的,他们赶紧疾步来到窗前。在这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空气寒冷彻骨的夜晚,没有谁会把窗户打开的。屋里灯光明亮,一道窄窄的白光从里面透射而出。
三个人同时赶到窗户前。刘强第一个爬进去,丁路紧跟而上。
他们一走进屋子就惊呆了,刘强这个老年人不禁发出一声压抑的呼喊。紧接着医生也进来了,跟他俩一样,吃惊地目睹了屋子里的那一幕情景。
只见田盛脸朝下趴在地上。四肢伸展开来。屋里凌乱不堪,柜子上的抽屉全拉开了,地上满是零碎物品。他们身后的那扇窗户被砸烂。田盛身上有一根直径五六厘米的铁管子。
这个时候,医生一个健步窜到前面,跑到匍匐在地的身体旁。只一会儿他便站起身来,面色苍白。
刘强紧张地问道:“他死了吗?”
医生点点头,转身对丁路说:“你来说说该怎么办吧。除了检查尸体之外我没别的什么好做的,也许你也可以等你们的专业人员过来检查。我现在可以把致死原因告诉你。颅骨底部粉碎性骨折。我可以猜测凶手用的是什么凶器。”他指了指那根铁管子说:“我想应该是那个。”
丁路似乎才反应过来:“天哪,你的意思是说,这儿不会发生了谋杀案吧?”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自言自语地说:“至于死亡时间我也说不太准,应该是死了两个小时,或者是三个小时。”
突然,刘强想起在孟可房间的对话。他用指头按住干焦的嘴唇,不敢相信地问:“他不会真的是五点二十五分时遇害的吧?”
医生惊讶地看着他问:“有可能,你怎么会知道准确时间的?”
刘强摸索着走到一张扶手椅那儿,颓然坐下,一边自言自语地咕哝着,脸上是一派惊讶害怕的表情:“五点二十五,啊,我的天哪。那么说这一切竟是真的了。”
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近几年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为此,从市里专门抽出一名得力的警员到桑田镇来。
吕方是个非常精明能干的警察。他性格沉稳,意志坚强,思维极富逻辑,对细节明察秋毫,因此办案率很高。他身材高大,风度稳健,一双黑色眸子深邃洞远,说话舒缓,和照海颇有一番相似。
他是凌晨接到电话通知的,很快,他被招来负责办理此案。因为交通堵塞,他一直到早晨才到达田盛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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