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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殇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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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成了他的专属舞姬专属杀手。

从此,她只为他而舞,是他使她淡扫娥眉,心荡神驰,盛开出娇妍芬芳。

可是,他却不知,不知她是为他而舞,她的芬芳皆是为了他的一次顾盼。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瑰丽的玩偶,美丽而危险的工具。

“说,昨夜你去了哪里?”他的声音似水寒。

“不是依照您的吩咐去跟踪陆子筝了么……”云淡风轻的说着,手依旧停在琴弦上,琴声依旧。

“跟踪?会跟出粮草?”龙冉曦一脸的怒意,那么绝佳的机会居然让陆子筝那小子给搅了。

“既然主上您都知道了,又何须多问!”舞魅停下了手中弦,一切都是错误,爱上他,爱上了孤单。

“陆子筝究竟是何身份?”龙冉曦直入主题,他无意于和眼前之人纠缠。

“现在的亦兮公子,陆王府遗失在民间的五王子!”舞魅的话淡淡的明显的敷衍。

“舞魅,你别以为你是朕的女人朕就不会杀了你!”龙冉曦咬牙切齿。

舞魅浅浅一笑,灿若桃花开,“舞魅只是杀手而矣!”

龙冉曦一把将她拽起,发丝凌乱,红衣纷飞,画出了一个绝美的弧。龙冉曦冷冷的瞪着他,一把捏住她那尖尖的下巴,“你动情了?”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舞魅强忍着疼痛,笑意盈盈,“舞魅配么?正如主上所言,舞魅,不过是个杀人工具而矣!”

“你自己清楚就好!”龙冉曦冷冷的说着,厌烦的松开了手。

舞魅直视着他,一脸嘲讽似的微笑。

“你在嘲笑朕?”龙冉曦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这个一直纠缠他的女人,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主上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卑鄙了么?”卉芳苑中的清池波光滟滟,水色映照出她的身影来,火红的薄衫流动着沉静温柔的光彩,淡淡的红遮掩了她苍凉的心,氤氲着内敛的明丽和无尽的缠绵。

“怪哉,杀手也懂得何为卑鄙么?”龙冉曦浅笑,意料中的嘲讽。

“杀手就不是人么?”舞魅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刻骨铭心。

龙冉曦冷笑,“正如你刚才所言,杀手只不是工具而矣!”

“可是这个工具也知道何为父子情深,也知道逼迫一个父亲去杀自己的儿子究竟有多么残忍!”舞魅眼波流转,含义深深的看了龙冉曦一眼,龙冉曦,为何,为何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不懂……

龙冉曦神色略微黯然,他何尝不懂,只是皇宫这么冰冷的地方从来就容不下这些,他又何尝不是羡慕陆家父子……

待他回过神来,舞魅已经翩然不知何处去,只留下空空的木琴和那波光潋滟的清池水……

清风拂过,忽然间计上心头,龙冉曦浅笑,“陆尚既然你重情重义,那朕就让你的儿子亲手杀了你……”是啊,他重情,那么情就是他的致命弱点!

“韩阳義,你绝对不可以心慈手软!”

从小受到的教育便告诉他,君王在统治之时要以实力原则,不择手段去实现自己的目的,同时要效法狐狸与狮子,有狐狸的狡猾,狮子的勇猛。

他,是君。

他们,是臣!

爱恨两端

陆子筝收到冷羽寞赶来的消息,便急匆匆的赶到逍遥山庄在离京的别苑。

河水中的冰已经消融,白练似的清泉轻吻卵石,春雨如丝,随着春风,淅淅沥沥飘来,如雾如烟如潮。

陆子筝心中亦是温湿一片,上次见到小寞时事态匆匆,一句话都没有机会倾诉。当时自己亦正在气头上,一赌气就下令让冷羽寂好好教训,估计冷羽寂也不会徇私定是一顿好打,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因此而怄气。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今天一早右卫主就来到了咱的别院,匆匆问过公子您,见您不在就一直跪在书房里,我劝了几次都不听。”看守院子的福伯一脸的忧心,那年家乡闹饥荒他正是被眼前这位带着火鬼面具的公子所救,平日里公子和那两位小主都住在别处很少来到离京,这次来了,却亦都是来去匆匆,他是个老人,不懂亦不想那些什么正与邪,但他从这三个孩子每日每夜的不眠不休中就知道他们有多么不容易,心中亦是无比疼惜。

“那小子还真的是怀恨在心啊……胆子还真不小呢……”陆子筝暗暗想道,随后一脸的无所谓说:“那让他跪着吧!”爱跪就跪吧,这次冷羽寞的确是没有做好,没做好事情还敢怄气,着实该罚,虽说他小自己一岁但也总不能一直宠着吧,给个教训也好。

“可是,公子,他已经跪了一整天了,您看看这天寒地冻的,能不能……”福伯焦急地说着,脸上横横纵纵的道道堆叠到了一起,一脸的慈祥。

陆子筝紧紧抓住福伯的手,嘴角轻扬,笑得一脸和气,语气也是格外的温和,“福伯您就别操心了,我去看看他就是了……”

两人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来到了书房外,陆子筝伏在福伯耳边耳语了几句,福伯点点头喜笑颜开的离开。

陆子筝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还不忘随手将房门关好。

冷羽寞灵敏地感受到了身后有人走来,身子不自觉地紧绷,跪的直挺挺的,头上那薄薄的汗令人看的心悸。

陆子筝扫了一眼冷羽寞压在冰冷地面上的膝盖,隐约可见红肿青紫,就知道福伯所言非虚,心中的坚冰全部都一下子化作细水流,只剩下无尽的疼惜。

他可以训斥的冷羽寂,可以惩罚逍遥山庄所有人,对所有人都可以狠下心来,却惟独对眼前之人总是有太多的不忍,或许打心底里他就已然拿眼前之人当弟弟看待了吧。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一个人辛苦的支撑着偌大的山庄,表面风平浪静的山庄中充满了尔虞我诈,亦充满了杀戮残忍,在如此形势面前,冷家两兄弟委实成了他可以信任依靠的人,他对这两个兄弟亦是当真拿兄弟之心相对。既然是兄弟,就不会在乎什么主仆之礼,亦不会去苛求以待。

“起来吧!”陆子筝随手摘下了那遮住了眼睛鼻子的火鬼面具,刻意板着脸,强忍住了要伸出手扶他起来的冲动。

冷羽寞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跪着没动。

陆子筝觉得很是诧异,平日里这个弟弟总是跪不了几分钟就急着偷懒耍滑,今天怎么倒跪上瘾了呢,陆子筝想了想以为他是担心丢失令牌之事,语气温和了许多,“小寞你起来吧,令牌的事算了,改日我亲自去替你拿回来就好了,对下面也不必提及此事。”

“公子,冷羽寞知罪,求公子惩罚!”冷羽寞学着山庄里其他人犯错时的样子,冷冷的说着请罚的话。

陆子筝如被冰封了一般,瞬间愣住了,尔后转过了身子,久久的什么都没说。

冷羽寞静静地跪了一会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猛然间抬头,一下子愣住了。

面前的陆子筝正一脸的怒气。

陆子筝从小便被教导要喜怒不形于色,成为庄主后他亦很是宽厚很少发火,冷羽寞根本就没见到过这般样子的陆子筝,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恶寒。

“公子……”冷羽寞嗫嚅的叫道,失了刚才故作的几分冷漠。

“别叫我!冷羽寞,怎么不装了啊?你继续装啊?”陆子筝一脸的怒火,烧的冷羽寞胆战心惊。

冷羽寞低头思索,无限的自责涌上心头,自己委实不该把对哥哥怒气发泄到公子的身上,乖巧的向前移了移身子,小心翼翼的说,“公子,小寞错了……”

“对,你就是错了!居然敢跟你公子我如此的生分,你说该怎么罚吧!”陆子筝冷冷的说着,其实心中已然释然,这小子就是好骗好哄,但对他如此不爱惜自己仍感到莫名的恼火。

冷羽寞微皱了一下眉,脱口而出,“公子想怎么罚?”

陆子筝板着脸说:“既然要罚当然就要重罚!”

冷羽寞听得脸色苍白,紧张地微微握了下拳头,故作坚定的坦然回答:“冷羽寞甘愿受罚!”

陆子筝淡淡一笑,随手带上了火鬼面具,冲的窗外喊道,“福伯,把东西端进来!”

冷羽寞奇怪的仰视着陆子筝。

陆子筝低头看了一眼一脸的诧异冷羽寞,脸上绽放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本公子决定罚你一会把那苦苦的药全部喝光!”

聪明如子筝,自然是从陆玄琉那里得知了冷羽寞受伤的消息,估计冷羽寂那呆子也不会让自己的弟弟好过,所以,早在进屋之前就命福伯备下了汤药。

冷羽寞诧异的望着陆子筝,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红了眼眶…………

夜风习习,一个白色的身影匆匆闪过,一把长剑瞬间横在了陆尚面前。白衣翩飞,青丝自舞凌乱,修长的背影显得无比孤傲冷峻。

陆尚诧异的嘞住了骏马,持剑之人猛然转身,夺目的火鬼面具在月光下显得无比阴森。长剑快速翻转,闪着惨白慑人的光。

“若欢公子你想怎样?”陆尚没有一丝的慌乱,以一个不屑的眼光扫过面前周身散发着寒气的少年。

少年收起长剑,以一个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若欢请王爷将我逍遥山庄的右字令归还!”

“做梦!”陆尚冷冷的说。

“那得罪了!”陆子筝脚尖轻点恍然滑过陆尚身际,待陆尚回过神来时,令牌已然到了陆子筝的手中,“陆王爷,令牌在下拿走了……”

陆子筝灿烂地笑着,他暗自庆幸不已,原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的,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容易。

“若欢公子将粮草归还回来也是为了这块令牌吧!”陆尚脸色一点都没变,他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取这块令牌,所以才每日带在身上,只是他没料到,来的人竟会是逍遥山庄的主人——若欢公子!

陆子筝愣住了,拿着令牌的手呆在那里,完全没有了刚才取得令牌时的兴奋。

“你怕本王毁了这块令牌,所以你就命人把粮草间接还给了子筝,本王说的没错吧?”陆尚一脸的肯定。

陆子筝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暗自奇怪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父亲的想象力如此丰富呢!

“不管怎样,总之本王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卑鄙的手段,本王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但如果你伤害到了陆王府的人,本王不惜背水一战!”陆尚的表情就像是一只急着呵护小鸡的老母鸡,明明知道自己斗不过老鹰但还是那般无惧无畏。

陆子筝蓦然低头不禁红了眼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幸福还是痛苦了。

幸福的是,自己竟有一个如此爱护自己的好父亲。

痛苦的是,自己的父亲发誓不惜背水一战的敌人竟然是自己。

这让他,情何以堪?

“陆王爷您真的就这么看在下?”爹,您真的就如此看待孩儿么,您可知道,孩儿无论是陆子筝还是若欢都绝对不会伤害您的!

“江湖败类,你还想让本王如何看待?若欢公子,请你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本王和你势不两立!如果有可能,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陆尚说的无比绝情,双眸中闪着坚定冰冷的光。

面具下陆子筝神色黯然,幽幽地说:“若欢真的没有伤害陆王爷的意思……”

“哼!花言巧语!”陆尚看都不看向他,一脸的不屑。

陆子筝淡淡一笑,“花言巧语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总之请王爷相信,若欢是不会伤害陆王爷的,更不会伤害陆王府的任何一个人!”

陆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陆子筝微微一笑脚尖轻点,飞身离去,宛若惊起的鸿鹄,在茫茫夜色中划出一道白色弧线。

父子为仇

前世究竟是谁欠了谁,今生注定了如此纠结不断。

“公子,老爷请您回府!”一个黑色的身影安安稳稳的站在了白修羽的面前,一脸的恭敬。

白修羽冷笑了一下,他怕是从龙冉曦那里听到了些什么就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兴师问罪吧。

请?只怕那命令是“如果他不从就直接绑了带回来”!

白修羽淡然的点点头,一脸的儒雅,脚步稳健的出了流觞阁。回首再看一眼这给了自己真正自由,真正自我的地方,无限留恋,“亦兮,不知修羽与你是否还能再见……”转身上了马车,车帘落下,那张儒雅的脸消失在帘后。

近来收到慕容幽雪悄悄传来的消息,说亦兮遇到了什么世外高人,据说就是亦兮的那个恩师,四个人一起去了药王谷,倒也顺利。

既然如此,自己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当年天寒地冻,自己的娘亲带着自己来到慕容家的门前,是慕容家主也就是幽雪的父亲好心收留,还将自己母亲认作义妹,自己和母亲才能得以保全。

慕容家这份恩情只怕是自己此生难报了吧……

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口,白修羽缓缓下了马车,久久注视着门匾上那“相府”两个鎏金大字,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紧,钝钝的痛感也是越发的清晰。

“公子,进去吧!”下人催促道。

白修羽提步进了相府。

大厅内端坐着当朝宰相——自己的父亲,不用看就知道那定然是一脸的怒火。

旁边坐着堂堂的宰相夫人长公主长雅,此时正是一脸的得意。是想看自己的好戏吧。

白修羽整整衣衫,不卑不亢的跪了下来。

“那件事是你走漏的风声吧?”古若霁一脸的恼火,他就不明白了,他一直拿面前这小子当菩萨供着,为什么这小子每次在关键的时刻永远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当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哪件事?”白修羽一脸的讥笑。

古若霁脸色更加阴沉,屋子里瞬间寂静万分,父子两个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老爷,您看他,一脸的吃里爬外……”长雅公主添油加醋的说着。

果然古若霁的脸色更加阴沉,抓起桌上的茶杯一下子扔了过去。

白修羽没有躲,那个茶杯擦着额头而过,竟划出了一道血痕。白皙的面庞,鲜红的血液,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畜生!”古若霁怒斥着,脸色铁青。

长雅公主拖着肥肥的身子,笑的一脸横肉,“老爷,当初本公主就说过这小子来历不明,不知道是哪家的野种,您还非要把他接进府来认做义子。你看……”

古若霁脸色尴尬,更加难看。

白修羽嘴角噙笑,野种?呵呵,果真的是滑稽的很呢。

“逆子!你还有脸笑?”白修羽那副讥讽的模样一点不露的被古若霁尽收眼里,火气更大。

白修羽敛了笑意,只是眼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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