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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遍地黄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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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村里的医生,穿上白大褂就可以给人打针输液,脱了白大褂扛起锄头就可以下地耕田,基本上都是以一种半农半医的形式存在的。
“二哥,你快给看看,国良是不是没救了。”围观的大人们急忙给村医让开了一条路。
这个村医郝建平也是认识的,也是郝家窝土生土长的乡亲,在郝建平重生之前,这位村医还是村里的村医,郝建平知道他叫郝立权,按辈分应该叫他叔,只不过是前生没有太多的交集。
前生郝建平在外打工,郝立权在家行医,两个人的生活轨道也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
郝立权半跪在耷拉在郝建平腿上的那个孩子跟前,伸手抓起了那个孩子软塌塌的胳膊,微微闭着眼睛搭起了脉搏。
郝建平嘴里喊着的口令不断,柱子还在卖力的按着那个孩子的后背,污水不断地从那个孩子的口鼻里溢了出来。
郝立权已经完全跪在了地上,他伸手按上了那个孩子颈部的大动脉,良久之后皱着眉头翻起了那个孩子的眼皮看了看,许久之后他才轻轻地摇了摇头,抬头望着正在卖力的柱子说道:“别费劲了,没救了。”
第十三章小鬼当家(七)
一个人的心脏、脉搏都已经停止了正常跳动,在医学理论上,这个人已经可以被判定为死亡了,这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郝建平却不敢苟同这种观念,他扫了一眼郝立权和已经放弃了抢救的柱子,沉声说道:“我试试吧。”
试试也是徒劳的,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在任何人的眼中,郝建平膝上的这个孩子已经被判定死亡了,更何况这句话还是从‘医学权威’郝立权的口中说出来的。
救治溺亡的病人只是在旦夕之间,郝建平也顾不上跟人们废话,他一挺身,把郝国良,也就是他膝上的那个孩子平放到了地上,伸出双手按住了郝国良的心口。
刚才倒控了这么长时间,郝国良腹内的积水已经被排得差不多了。
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溺水,争的就是这分分秒秒。
郝建平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喘息,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此时,他有节奏的按动着郝国良的心口。
心脏起搏,其实就跟机械起搏没有太大的区别,掌握的就是一个节奏。
其实郝建平自己对能否救活郝国良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可是前世的救生知识告诉他,很多溺死的病人其实是处在一个假死的状态之下,在这种时刻,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放弃对郝国良的抢救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时间的延伸,郝建平的心情也越来越冷。
六分钟,溺亡的最大救治极限只有六分钟,如果你再不醒过来,你可就真的死了呀。
围观的乡亲们看着徒劳的郝建平,轻轻地摇着头,可是现在除了郝建平自己放弃,谁也不会开口阻止他。万一郝国良还有一线生机呢?如果是因为自己的阻止而使郝国良失去了这一线机会,那么可就真成了造孽了。
郝建平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左手按在郝国良的胸口上,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下一下的用力捶击着自己的左手背:“醒过来…醒过来呀。”
郝万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来去拉状似疯狂的郝建平,可是,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郝建平光滑的肩膀那一刻——
“咳…咳咳…”一口淤泥夹杂着河水唾液从郝国良的嘴里喷了出来,郝国良也被强烈的刺激勾得身体弓了起来。
“哈哈哈哈”,郝建平放纵的狂笑了起来,眼泪在此刻也跟着喷涌而出。可是他此刻无暇抹去泪水,他努力的扶起了郝国良的身体,用力的怕打着郝国良的后背。
“噗~”一大口淤泥被郝国良喷了出来,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真救活了…”
“活啦活啦。”
“我草,死人都能救活了,这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呀。”
“好样的。”
人们轰动了起来,各种赞叹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瞬间就席卷了郝建平。
郝建平深深的嘘出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容,身子却软软的倒了下去。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郝建平已经从水里拉上来了六个人,以他现在的这副小身板,体力早就已经透支了。别说是他,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经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体力运动,奔跑、游泳、潜水、救人,哪一样不需要强健的体力支撑?
“建平”
“建平”
惊呼声四起,人们现在更关心的已经是这个把六个孩子拉上岸的孩子。
郝建平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县医院宽敞的病房里了。
体力透支,腿部韧带轻度拉伤,郝建平的伤根本就无足轻重,医院的大夫给他挂了一瓶盐水了事,这种程度的伤自己在家里躺上几天就没事儿了,根本就没有必要送到医院来,他是被姗姗来迟的救护车连同那些溺水的孩子们一起拉过来的。
郝建平睁开眼睛,摇晃了一下昏沉沉的脑袋,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一侧的爷爷奶奶大伯大婶老爸老妈……,家里所有的直系亲属都在这儿呢,男的一律黑着脸,女的一律眼泪汪汪,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定式。
郝建平还没有张开嘴喊人,一直在关注他的老妈就已经看到了他睁开的眼睛,只喊了一声‘建平’,眼泪就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哭什么哭,又没死。”郝立春黑着脸呵斥了老妈一句,可是郝建平看到老爸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却包含着关切和欣慰。
郝立春被爷爷瞪了一眼讪讪的退到了一旁,郝建平咧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
“小子,干得不错。”郝万山坐在了姚翠兰让出来的位置上,伸手拍了拍郝建平的脑袋。
救人之时,前面郝建平是怎么做的他没有看到,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却亲眼目睹了自己这个宝贝孙子救上来两个人,还把那个兽医,咳咳,是村医判定已经没救的孩子救活了过来,这就是给老郝家争脸。
“爷,我想吃包子。”郝建平张开嘴说道,嗓子沙哑得吓了他自己一跳。
围在床边的几个人哈哈的笑了起来,连正抹着眼泪的姚翠兰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这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呀?
“我去买。”一侧的郝建军跳了起来,拔脚就向病房外跑。
郝建平这一觉从昨天下午四点多一直睡到了现在,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了,他要是不喊饿那才成了怪事儿。
安排郝建平住的这间病房并不是只有郝建平一个病人,是一间八张床的大病房,病房里住的都是此次溺水事件中被救起来的孩子,此时散坐在各处的人们听到郝建平已经醒了过来,也都纷纷的围了过来,人还没到近前,道谢声就已经连成了一片,像是到了菜市场。
溺水,救醒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现在留在这里只是住院观察一下。
郝建平被人们七手八脚的架着依靠在了床头,他望着坐在身旁的郝万山开口问道:“爷,人都救上来了么?”
郝万山原本脸上还有一点笑容,听到这个话,脸色又黑得如同锅底一般了。
“死了一个,失踪了两个,估计……”
病房里刚刚扬起的笑声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人群后面传来了低声的饮泣声。
就在这时,前呼后拥的一大群人涌进了病房,打头的是县电视台扛着硕大摄像机的记者,余下的就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群一看就是政府官员的中年人,而被他们众星拱月般的簇拥在中心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身上不怒自威的威势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一位必定是一位政府高官。
郝立春身体轻轻的抖了一下,进来的这位是县委书记邓国光,在开全县干部大会的时候,郝立春曾经远远的听过邓国光的讲话,只是没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邓书记。
病房里的人虽然众多,可是却安静得听不到一点杂音,整间屋子里只听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年医生在介绍。
“邓书记,这件病房里住的也全是这次溺水事件中被救起来的孩子们,现在他们已经全部脱离了生命危险,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郝建平的病床前,邓国光的眼神很自然的也被引了过来,随着摄像机镜头的调转,病床前的人也很自觉地为领导和摄像机让开了一条路。
看清病床上躺着的郝建平,老医生急忙补充介绍说:“邓书记,这个小朋友也是事件当事人之一,我听其他的病人和家属说,这个孩子一个人就从大水里救出来七八个孩子,他的情况最为稳定,只是身体脱力,大腿的韧带有一点轻度拉伤,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复原了……”
郝建平咧了咧嘴,貌似自己并没有救那么多人呀?
邓国光已经大步的走到了病床前,弯下腰冲着郝建平伸出了自己的大手:“小朋友,你很勇敢,我代表全县的人民感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郝建平已经坐直了身子,他脸上带着一些适度的微笑,伸出自己的小手跟邓国光的大手握在了一起:“邓伯伯好,我叫郝建平,是大洼乡中学初三一班的学生。其实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儿,当时无论是谁在场,他都会去救那些溺水的学生们的,当时还有好多叔叔伯伯也在救人了,救这些人上来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邓国光微微有些诧异,握住郝建平小手的大手忍不住紧了一下。
哪儿有小孩子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不怯阵的,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条理分明,思路清晰,而且还非常的得体。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突然接到这个消息临时赶来的医院,他真的怀疑已经有人给郝建平编好了台词,而且还排练了一番。
摄像机真实的记录下了县委书记亲切慰问舍己救人小屁孩的这一幕。
邓国光嗯了一声,还没有开口说出溢美之词,郝建平已经抢先松开了邓国光的手,指着病床旁的郝立春说道:“邓伯伯,这一位是我爸爸,大洼乡的副乡长郝立春。”
郝建平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么好的机会,不把老爸给推出来,傻呀。至于爷爷还是稍后再介绍吧,毕竟爷爷年龄已经大了,一个村官,在仕途上基本没有什么前途。
邓国光又愣了一下,微微有些吃惊的看了郝建平一眼,把手递给了早就已经张开了双手的郝立春,任由郝立春握着自己的手使劲的摇晃着。
“立春同志,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呀。”
郝立春摇晃着邓国光的手,嘴里说着谦虚的话,微微有些激动,不过这激动也掌握得恰到好处。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没听邓国光说么:立春同志。连姓都省略了。
等到两个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握着的手也松开了,郝建平这才把自己的爷爷推了出来:“邓伯伯,这一位是我的爷爷郝万山,大洼乡郝家窝村的生活委员。我爷爷可是在解放前就参加革命的,他还跟着四野一直打到了大西南呢。”
邓国光又是一愣,急忙伸出双手握住了郝万山的手,对于老革命他可不敢怠慢。
“郝大叔,怪不得您家可以培养出郝…郝同学这样舍己救人的好孩子呢,您一家可真是家学渊源呀。”邓国光哈哈笑着握着郝万山的手使劲的摇晃着。
郝建平偷偷撇了撇嘴,啥领导呀,刚自我介绍完就把我给忘了,看来一会儿还得抓个机会给他提个醒,我可是主角。
郝建平的闷气还没有生完,却看到邓国光狡讦的向他挤了挤眼。
小鬼头,跟我动心眼,你还嫩了点。
第十四章遗传基因
“邓书记,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在这儿,正好。”一个气势汹汹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任何人都能从这个声音里听出压抑不住的怒气。
众人诧异的把头扭向了病房门口,连县电视台的记者也情不自禁的把摄像机镜头转了过去。
二目圆睁、怒发冲冠,郝建平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林莫言气成这样过。
林莫言大步流星的径直走到了邓国光的面前,让人一看就知道这老头是找茬来的。
“是林校长呀,你好。”邓国光冲着林莫言伸出了手,对于自己县里存在的这一个异类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副处级干部,在乡中学里当一个校长,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副科级架构,这不是异类是什么?
林莫言表情不善,可是必要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毕竟邓国光是一县的县委书记。
两个人搭了一下手,林莫言已经举起了问罪之师:“邓书记,这次开闸放水,县里有关部门为什么没有组织安全巡视组,二十多个孩子,二十多个孩子呀,到现在还有两个孩子下落不明,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邓书记,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呀,你们…你们有些领导这是在玩忽职守…是草菅人命…是犯罪…是谋杀呀。”
也不怪林莫言发这么大的火,二十多个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十二到十六岁之间的娃娃,这里面百分之九十都是大洼乡中学的学生。
邓国光的脸已经黑得刮出了水,而这个黑脸并不是摆给林莫言看的,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一群干部们,转向林莫言开口说道:“林校长,您批评的是,我们的有些干部是在玩忽职守,县里马上就会成立调查组,深入细致的调查这次事件,该免职的免职,该法办的法办,犯上哪一条就按照哪一条处理,县里绝不会姑息。”
邓国光的话就代表着县委已经对这件事情表态了,邓国光身后有些官员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不好看了。
林莫言同样冷冷的依次扫视着陪同邓国光过来探望的那些官员,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官员脸上,语气不善的开口说道:“希望我们的有些官员能够对得起国家赋予他的这份重任,对得起这二十多个学生,对得起死去的三个学生,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说是不是,方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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