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云散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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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她笑笑，想必她刚刚受到了什么样的挫折了。独身，我可不信一点的挫折就会让她下决心去独身的。凭她的个性，她可不是一个能够耐得住寂寞的人。看着她这一脸的愤慨，似乎真让人觉得她要做出什么样的重大决定。只是，她的这种情绪不过是暂时性的，不会持续很久，我也根本就不会把她这番话当真的。

　　　　“我现在真的很恨他，恨他对我过于的无情了。在昨天他跟我说：他不能够背叛他的女朋友来跟我约会的，因为这会让他心里有一种犯罪感。到了现在他才算是对我说了一句实话，可真是可恶之极。”停了一会儿，她叹叹气，又接着说，“为什么我们这些做女孩子的都这样痴情呢？就像你和我一样？你和姜杰仅仅只是通了两封信就爱上了他，可也不知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只知道我是从心里爱着他的。为了这份爱，我知道我可以去做出任何牺牲。”我语气坚定地说。

　　　　“雅雯，你想过吗？如果他也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那你怎么办呢？”

　　　　“不，姜杰不会有女朋友的。”我急忙辩解说，“因为他把他心里隐藏的秘密第一个告诉给了我。”

　　　　“但要是他也真的是有女朋友了呢？如此的话，你会为他祝福吗？”她带着一脸的疑惑问。

　　　　我怎能接受这样一个结局呢？这又怎么可以？当我如此执着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有了女朋友。这未免太残酷了吧！

　　　　“倘若有那么一天，他在信中跟我说：他有女朋友了。我便将我这份对他的爱永远埋藏在心里面，绝对不会对他说出一个‘爱’字来。我会深深地为他们祝福，绝对不会打扰他的生活。真的，我能够做到的。当爱上了一个人，就应该多替对方着想才行。”我很认真地说。

　　　　她看着我，似乎是被我的话所感动了。这时，她舒心地冲我笑了，并显露出一脸的轻松来，一扫她刚才一脸的凝重。

　　　　“雅雯，你将来一定会获得幸福的。因为你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就连你的爱都显得这样的纯净和仁慈。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一定能听得见你心里的召唤。”

　　　　“但愿如此吧！盼他的信真是盼得又苦又累。我很怕他有一天会遇到什么不测，让我在今生今世里再不能见他的面。常常的，我这样想着，眼泪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流出来的。”我一副激动的样子说。

　　　　“雅雯，我曾经在写给你的信中说：现在的你是越来越漂亮了。真的，在你的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这也恰恰是我身上最缺少的。你这股自身的孤傲和清高是独有的，令人欣赏又让人不易接近。人在知识上的修养会使人变得更加美丽的，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知道，只有出色的男孩子才能够被你韩雅雯看上。”她完全用一种既赞赏又羡慕的口吻说道。

　　　　这可能都是因为心中充满了爱的缘故吧！是爱才使我拥有美丽的。

　　　　终于有一天，姜杰的第四封信寄来了，里面还夹着他的两张照片。我无法用一个恰如其分的词汇来描述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拿着信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就连心跳也随之加快了。将他的照片捧在手中看了又看，很是欣赏他这番神情和气质。这次，绝对不是我又在做梦了。

　　　　……我首先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我已经安全的下了阵地并立了战功。二、我的新闻报道荣获了一等奖。

　　　　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他要回来了，我朝思暮想的人就要回来了！

　　　　我回来了，又成了一名普通的军人，一个月只有十元钱。……

　　　　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金钱和荣誉从来都不是我所追求的。否则，我也就不会是我了。只要能让我拥有精神上的财富，我一生便会引以为豪。姜杰，你美好的心灵，才是这无价之宝的财富。

　　　　你暂时不要给我写回信，等到我回家之后会把新地址告诉给你的，请你相信我会给你写信的。……

　　　　我怎能不相信呢？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呢？

　　　　写满了七页信纸，他好像还有许多的话要说给我听。在最后一页信纸的背面他写下如下的几行字：

　　　　信，似乎结束了。但在我的心里总有一种愿望，说不清也道不明。我最大的希望还是：等我回去后，能收到你一封永远也看不完的信，信很长、很长……

　　　　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愿望到底是什么，我感到有几分迷茫，像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草原上。而在我的心灵深处，又似乎触到了什么，使我是这般的激动万分。虽然是看不明白，却让我用心敏锐地感觉到了。

　　　　一次次看信，一次胜似一次的激动。“他人长得很精神，可能身材算不上高大。”同宿舍的人不容分说抢去姜杰的照片断言。

　　　　我并不会在乎他身材是否高大，他能四肢健全地回来，这已经让我很知足了。

　　　　这时，毕业考试的日子也一日日的临近了，而我的一颗心却怎么也难以平静下来。我吃不下饭，夜里也常常睡不好觉。总想独自一人呆在一个极其幽静的地方，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什么也不干。仿佛只有这样，我的一颗心才会飞到那个很远地方去，完全是自由自在的了。常常的，我会陶醉在其中。心里想：等到考完试就好了，到那时我就给他写上一封长信，来发出我今生的第一封情书。

　　　　天天跑到收发室门口等信，而天天又总会很失望地返回来，泪一次次地滑落。明知这次考试将会很重要，可我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书，更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去想他。
第十三章：失落
　　　　这一段时间里，我已经提笔写了好几封的信，但又一直苦于无处投寄。这使我的等待也变得好像没有了期限。我的爱，刚刚要向着我走近的爱，在这时也似乎转身走远了。

　　　　毕业考试的日子很快要到来了，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总是难以静下心来，也总是看不进书。几科考完，我如同过关斩将一般地在艰难之中勉强通过了。可是，我的神经却不敢做到丝毫放松，因为考试还没有完全结束，剩下最后一项考试是最难也是最让我头疼的了。

　　　　从心里，我很怕这最后一科考试成绩不及格，如此毕业不了就糟糕透顶了。

　　　　这天，为应付明天考试，我只能硬着头皮啃书本。可在平日里就总一味地稀里糊涂，而现在拿起书本看也只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晚自习时，任课老师缓步走进教室。没有想到，他竟径直走到我面前，并索性面对我坐下。紧接着，他便接二连三对我提出一串串的问题来。若是我未能回答出他的问题，他就会给我讲解后站起来在教室里走一圈，再次向我提出来。没办法，这种强硬的方式让我不得不十分专心地去牢记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说来也奇怪，我这时的脑筋也变得格外的敏捷。几乎所有同学都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我与这位老师，而这位老师却显得非常泰然自若地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就这样，这位三十岁左右的老师提问了我整整一个晚自习，我也整整花了一个晚自习的时间牢记了如此之多的问题。

　　　　下课铃声响了，这位老师终于带着他一脸满意的笑容离开了教室。他显露出一脸的轻松，似乎在刚才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在老师刚刚离去的时候，一群同学便将我围得是水泄不通，向我盘问来又盘问去的，并一味地认为老师将考试试题告知给我了。尽管我费尽心机地替老师作辩解，他们却怎么也不肯信我的话。

　　　　最后一项考试顺利地过关，并让我从心里感到这个世界竟是这样暖洋洋的。

　　　　过后，我常会想：是什么使那样的两位老师能够如此厚待于我呢？前一位老师破例将一本没收走的书又归还到了我的手中，而后一位老师却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我伸出了他一双最无私的手臂把我从窘迫的环境之中拉了回来。想来想去，总觉得是我所谓的才气帮了我，是它在起到一些必然的作用。因为除此之外，在我的身上似乎再无长物了。

　　　　想到这儿，我便不由得是笑逐颜开，并从心里对生活怀着一种深深的感激之情。

　　　　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在苦苦等待中我却再没有等来他的任何信件。姜杰，他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我很想告诉他：我两年的理论学习已经结束，马上要离开学校去某个单位实习一年。可我又能怎么样告诉给他？天天盼他的信，他却连一点消息都不给我。这些是为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离校之前的这天晚上，同学们在教室里开了一个很热闹的茶话会。每个同学手中都拿着一瓶子汽水来相互碰杯，再接着说上一些祝福对方的话。

　　　　“雅雯，祝你早日摆脱掉忧郁，变得快乐起来！”

　　　　“愿你早日能实现你的梦想，成为一个当代女诗人！”

　　　　“韩雅雯，你的笑很甜美，愿你的笑容还能如从前一样的灿烂！”

　　　　……

　　　　这时，文婷步态轻盈地走到了我面前，眼神里流露出一份真诚的关怀，她对着我优雅地举杯，说：“雅雯，快快地从梦境中回到现实中来吧！”

　　　　听着她们的祝愿，我百感交集。

　　　　这天，茶话会很晚才算结束。我们大家都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回到宿舍，为明天的实习出发作好准备。

　　　　我们班级被分在了一个采油厂实习，又分别被分到几个小队里面。这地方就在我家的附近，也只能在家吃住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件让我很不情愿又不得已的事。

　　　　上班的工作很简单，每天只不过是在一位师傅的带领之下看看油井的运行情况是否正常，再填填报表而已。其它就再无事可做，显得无聊而又单调。还算好，是在一个大站里上班，即使是在夜里值班也用不着害怕的。虽然与同学不是上同一个班，但在倒班的时候也常常会与她们三三两两碰面的。

　　　　等待姜杰的信成了我的头等大事，可他似乎再没有了消息。我一次又一次到学校的收发室里去查询，自己也总是拜托每一位去学校的同学帮我查找。我一直在等待奇迹的出现，可我又一直等不到什么奇迹。

　　　　就这样，我好像一下子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给摧垮了，让我感到是如此的疲惫不堪。从收到他的第四封信起，我就是这样一日接一日地等下去。有时候，我又总预感他是遇到了不幸，为此心里很担忧和害怕。我祈求上天，希望上天能够可怜我而保佑着他平安顺利。

　　　　多想知道他的一点消息，哪怕只知道一点点也好。

　　　　在希望中我盼来的只有失望，心情也变得越加郁闷。整日静坐，不想多说一句话。有时，笑也让我觉得很累，仿佛是死神在向我步步地逼近了。

　　　　在这时，李宇宙大学毕业被分在了一个附近的单位，虽跟姐姐不是同一个单位的却相隔不远。跟姐姐在一起，他常会充满一种眷恋之情谈起他的大学生活。只是每当他在无意间提及一个人名的时候，我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激动。这个人，也就是林佳奇。

　　　　对于那个林佳奇，从心里我说不出为什么对他一直就很有好感。而他对于我来说，似乎又是一个站在遥遥天边的人，让我可望而不可及。在我心底深处，他像是一个在童话世界里的王子，而结果也必定会遇上一位美丽的公主。只可惜我不是一位美丽的公主，也根本就不会成为一位美丽的公主。我知道，在我的一生里都不会有这种奇迹发生的。对我来说，他带给我的是一种威压，这种威压的感觉将我与他之间拉开了距离，使我无法去跨越。只是，在我的脑海里总会有一个高高大大的美好形象的人出现的，可他又只会乘着幻想的翅膀在我的梦境中翱翔。

　　　　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姜杰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还在继续保持着他的沉默。一切可能性都变得不再可能了，就连我心里的希望也好像在这瞬间里完全破灭掉了。从前总以为他正朝着我一步一步地走来，而今才知道他正向着那个我未知的方向走去，连一眼也不看我的。

　　　　一年里的暑天又到了，每次上班时，我都会坐在大院树丛中的一块石头上手捧一本书。说是在看书，而更多时候却是手捧书在想自己的心事。这书也就有点“挡箭牌”的味道，像是一个人在自己居室的门口写上了“闲人免进”的字样。

　　　　有一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我几岁的同学李雪华已坐在了我身边。随着她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声我抬起头来，冲着她十分友好地笑了笑。她这副样子很不快乐，乃至有几分的忧郁，这给她一张平凡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的神秘感。

　　　　“雅雯，你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一种很纯洁很高尚的爱情吗？”静静坐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冲我问道。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爱情存在的。”我笑着充满自信地说。看她一脸的颓丧，我禁不住反问道：“难道你不相信吗？”

　　　　“什么爱情？我这人从来也不相信会有什么爱情？”她嘴角流露着嘲讽说，“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只为了爱才相爱的爱情。一个男人要跟你谈恋爱，首先：他会看你有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长相如何；其次：他还会在意你家庭条件的好坏；最后：他看上了你，还是因为你是一个女的。”

　　　　听着这最后一句，我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心里想：倘若一个男人的恋爱对象不会是一个女子的话，那么，那个男人恐怕就会是个同性恋者了，这会让我觉得很可怕的。

　　　　“真的，我从来也不这样悲观的认为。”过了一会儿，我十分认真地说，“我向来就认为爱情应该是美丽纯洁的象征，是两个人真心相爱的结果。它不应被许多世俗的东西牵绊。曾记得有一首诗歌里这样来描述爱情，我很欣赏。”说着，我很是动情地朗诵起其中的四句诗来：

　　　　“我纯洁的爱你，不为奉承吹捧所迷惑。

　　　　我勇敢的爱你，如同为正义而斗争。

　　　　爱你，以昔日的剧痛和童年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