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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探幽踏莎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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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讲点公德不是,不过,治疗期间一切得听我安排,要不然,你们走什么路来的走什么路回去。”
“好说好说,听凭你吩咐。”操华盛好脾气地道。
“这老人家的病没有个半年,我是没办法让他醒过来的。”
“半年?”操华盛皱了皱眉。
“嫌长?嫌长你去找华佗他老人家。”
“不不不,只要能治好他老人家就行。”
“就是嘛,这才像句人话,不就半年么,那些财产也不会长脚自己跑呀,你说是不是。”
“怎么安排神医只管说。”操华盛脸色有点难堪。
“半年期间,不管是今天来了的还是没来的,所有亲人一个都不能过来打扰,不能和患者见面,就留那……嗨,大哥,你叫什么来着?”奚子恩问那憨憨的护工道。
“哦,神医,我叫吉安国。”吉安国一直看护操琰过来的,当然了解实情,见奚子恩不一会功夫,把这家人的心思全洞悉在心,不由得不佩服起来,神医喊得相当恭敬。
“治疗期间,就留这吉大哥在这,你们有什么事,跟他打电话就行,人就不必过来了。”
“这……”操华盛脸露难色,望身后那群人看了看,那群人什么神色的都有。
“怎么的?不愿意?”奚子恩脸色不善,有点逐客的味道。
“神医等等,容我跟他们商量商量。”操华盛对奚子恩不好意思地道,说完便站起身跟后面那群人交流交流意见去了。
奚子恩冷冷地看着那群叽哩呱啦的家伙,有点不耐烦,起身往后院去了,站在靠近厨房边的井台上,踮脚探头对屋后的果园扯起嗓门喊:“我的老娘呃,饿死人了,快回家烧饭吧。”
第九章
奚尊孔他们没想到诊所会来这么多人,忙放下手里的篮啊筐的全部过来帮忙了,濮夏莲昝素云两人拿了个小竹篓装了满满一篓子桔子端了过来招待那些来客。
操华盛一见走向药房的昝行方奚尊孔,便赶紧拉住昝行方的手道:“你老就是奚神医吧。”把个奚子恩气得脸色发青。
昝行方推开操华盛的手指了指奚子恩,笑呵呵地道:“奚神医是他,我俩都是他手下的帮工,负责拿拿药的。”这话一出,不但操华盛一脸意外,那群站着的也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显这老头就是一副天外高人的样子,没想到还是那一脸不正经的小帅哥的手下帮工。
“到底想好了没有,还治不治呀?”奚子恩不耐烦地道。
“我们商量好了,就照奚医生说的去办吧。”操华盛不好意思地道。
“那就过来谈谈吧,谈有关的治疗条件。”奚子恩毫不客气地道。
“行,奚医生有什么条件只管说,我们能做得到的,绝对照办。”操华盛坐了下来,礼貌地回道。
“老人家人事不省的,住别的旅馆是不行了,非得要在我这诊所住下来的,房间我们倒好弄些,腾出一间客房就是了,问题是诊所平时忙得很,没人有空护理,所以还是要按我刚才吩咐的办,留下这吉大哥帮忙煎煎药喂喂汤。”
“没问题,这两位护工都是一直照看我爸过来的,神医选了老吉那就留下老吉吧。”操华盛点头道。
奚子恩转头问那护工吉安国:“吉大哥同意么?”
“没问题没问题。”吉安国连忙点点头。
“说是护工,平时的治疗他要帮着我做不少的工作,还要经常负责给你爸用药水泡澡,很辛苦的,他的酬劳我给他定个标准,你得按这标准给他。”奚子恩笑了笑说道。
“好说,奚医生只管吩咐。”
“吉先生的酬劳一天就三千块,半年的话,也便宜,才五十余万呢,你们同意么?”奚子恩这话一出,操家人倒没什么多惊讶的,倒是吉安国脸上有点不安。濮夏莲一旁听了,心里骂道,死小子,有这好价,干嘛不让我来。
“哦,没问题。”操华盛毫不犹豫地道。另一位护工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第一个问话的人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刚才早应该把这小子当祖宗供呢。
“安排好了护理人这就好办多了,下面咱们说说我这方面的酬金吧。”奚子恩正了正身子说道。
“神医你说。”操华盛心道,终于到正点了。
“你爸刚才我也把了脉,问清了病根,虽说没把握把他治得跟你一样举止优雅神清气爽,但坐在轮椅上说说话还是可以的,只是耗时长,治起来也颇费劲。”
“这个自然,我爸都换了不少医院,这毛病治疗起来肯定是棘手。”操华盛心里笑道,你小子想多讹点就直说呗。
“这具体要花费多少我也只能估个大概,毕竟治疗期间会出现什么反应还是不可预测的,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住宿费、熬药费、敷药费、采药费、针炙费、出诊费、陪诊费什么的加一起的话,都是有先例的,便宜得很,半年的话,你给个意思价,就给个六十万吧。”六十万还是个意思的价,操华盛心里直冷笑,不过想想,确实与意料中的价是便宜得多,原以为在这方面至少不下一千万呢,这拢共不才花了一百余万么。
“小意思,一百来万能让我爸醒过来,够值的了。”那急性子操华明忍不住高兴地道。
“奚医生说的价是公道,这没问题。”操华盛也说道。
“哎呀,只是这药材费嘛,比较贵,你们可得着重掂量掂量。”奚子恩面露难色地道。
“不瞒奚医生,这买药的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操华明心里不屑地道,你小子只管开口吧,就我们外面随便哪辆车的花费,也能把你这小小诊所给堆淹了。
“那行,让我盘算盘算……”奚子恩抬眼望着阁楼的地板,思索良久才缓缓道,“所需药材按平均价算,一味药一钱的量最少得花一百二。”
“卟哧。”那人群中一个三四十岁贵妇模样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子瞧着人模狗样的,可说起话来怎么老颠三倒四的,明明花费贵的硬说是很便宜给个意思价,明明花费少的却说是贵,这不明摆着逗我们玩么。
奚子恩冷冷打量着那发笑的妇人一眼,又在那群含笑不语的人群中梭了一圈,这才把目光盯着操华盛,慢慢说道:“看样子是有必要跟你们说说了,你爸这病吧,因为前期治疗过度的原因,到我这了,得先给他针炙,再喂给他补药,补药之后是泻药,泻药之后又是补药,补药之后这才是治病根的药,治了病根之后又是补药,补药之后还是泻药,泻药之后还得再补,反反复复,每天都得在药里打转转。”
“奚医生这意思是……”操华盛不解地问。
“意思是药材要耗掉不少。”
“哦,怎么个耗法?”操华盛这才有点反应过来了。
“你爸不仅每天要灌药,还得时不时用药水泡澡,吃的药每天得有十几味,泡澡的药至少得有几十味,大概估算下,你爸要耗掉我诊所药材的量,每天至少得有三四百的份。”
操家人这才明白过来了,按最少三百的份来算,也就是说一天要花三斤的药,三斤也就是三百钱,一钱一百二,一天药费得花销三万六,半年算下来得要六七百万,果然是贵。
濮夏莲和奚成义在边上一听,明白了,这小子又瞧人家不顺眼了,在这耍泼皮呢。
奚子恩见他妈一副想说话的样子,便对她道:“你老人家怎么还不去烧饭啊,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不想问问他们在不在咱家吃饭呀。”濮夏莲瞪眼道。
“嗤,咱家干净凳子都找不到一个,怎么招待人家吃饭,你老还是赶紧回厨房应付咱家老少的肚子就行。”奚子恩一说,那站着的全都不尬不尴的。濮夏莲听了,也明白儿子的意思,便折回厨房去了。
“同意了么?”奚子恩问操华盛。
“行,没问题,那就有劳奚医生费神了。”操华盛站起身道。
“等等,你们得先给这吉先生预付些费用,他在这肯定要有所花销。”
“哦,这倒也是。”操华盛对后面那群人伸伸手,凑足了一万块现金,给了吉安国,说余下的按老规矩,每月会打到他卡上,又交待了吉安国一些事,跟奚子恩打了招呼之后,便和身后那群人全部出去了,不多时外院的车子一溜烟全没了,临走谁也没看担架上的老人一眼,好似他们来这就是和奚子恩谈生意的。
“你小子也是满嘴胡嚼,一个病人一天要花三四斤的药材,你治大象呢。”饭桌上,昝行方笑骂道。
“我这不吓吓他们么,谁让他们眼里只认得钱,再说要用多少药,我哪会统计得到,纯粹跟他们瞎掰呗,”奚子恩呵呵一笑,又跟对面的吉安国道,“今后吉先生就跟着我们一起吃吧,照顾那老人可得费不少神,晚上换吊瓶还得熬夜呢。”
“谢谢,谢谢,这次不是奚神医说话,我哪会揽上这么好的差事。”吉安国憨厚地笑道。
操琰的病治起来虽是费神,但出乎意料的是,不到两个月,那老人家就能下地走动了,这么一来,奚子恩的名声在当地是越传越神乎了,真真是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奚子恩见老人身子骨慢慢康健了,便对他说可以回去了,再治也是这个样。
“神医不是说至少要半年么,这不还早嘛,再在这养养,不急。”操琰老脸上一脸的舒畅。
“那不是看不惯你儿子们的态度,故意整整他们么,哪有没病还在这呆的呀,我这又不是疗养院。”奚子恩不好意思地道。
“不行,我那些儿子都是鬼灵精,这要不呆满半年,只怕是你拿不到那约定的价。”操琰笑道。
“那都是逗他们玩的,你这病哪会要几百万。”奚子恩也笑了起来。
“要,以前那些医院可没少花钱,小吉呀,大概花了多少啊?”操琰对吉安国道。
“一千万是有的,可不少。”
“你听听,没骗你吧,”操琰爽朗地笑道,“神医不在乎这钱,可不能让小吉的辛苦白费了不是,再帮我治三四个月吧,不是说有补药吃么。”
“嗤,补药也能乱吃啊,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奚子恩好笑地道。
“小吉啊,下次那些孽障打电话过来问情况,你就说病情有起色就行,别跟他们说得那么详细。”操琰对吉安国道。吉安国一愕,点头说是。
“哎哟,随你啦,你要住随你住,反正也缺不了你一张嘴的粮。”奚子恩懒得管了。
没想到操琰还真是安安心心住下来了,平时不是跟昝行方聊聊旧事,就是去工棚跟奚成义聊成一团,有时还当当奚成义的下手,帮着拣拣木头扶扶锯。住的时间长了,操琰跟自己一个年代的奚成义倒成莫逆之交了,称兄道弟起来,除了在工棚帮帮忙,两人还时不时去钓钓鱼,去果园里帮帮濮夏莲的忙。
这天,奚成义操琰濮夏莲三人正在前院跟那上门卖木炭的讨价还价,一个跟濮夏莲年龄相仿的老太太老远就喊了起来:“濮家姊妹呀,买炭呢。”
濮夏莲一瞧,忙迎了过去:“哎哟,姜家妹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奚子恩初中同学南世清的妈妈姜克英。两人都是佛教信徒,时常结伴去附近的玉笋山拜菩萨。
濮夏莲把买炭的事交给了奚成义和操琰,领着姜克英就往屋里去,姜克英边走边往诊所方向探了探头:“神医没在?”
濮夏莲佯装不高兴地道:“你怎么老改不过来,什么神医不神医的,不跟世清一个时代的么,叫小奚就行。他啊,还不是天天窝在这诊所不挪位,刚来了个看病的呢,等下我叫他来见你。”
“不打扰他不打扰他,我没什么正经事,路过这搭脚过来串串门,扯扯闲话。”
两人坐在四合院的石凳上聊了会,濮夏莲便站起身要去厨房给姜克英弄点心吃,姜克英拗不过,也跟着进了厨房,两老太太从收成什么的谈起,扯到谁家媳妇生了个儿子谁家女儿嫁了个好人家,东扯西扯,越扯越远。
“神医还没有找对象的意思?”吃了碗面条的姜克英关切地问濮夏莲。
“唉,别提得,提起这事我这心就伤透了,我算是死了心了,不管了,管他单身还是当光棍。”濮夏莲唉声叹气地道。
“咋的?凭神医的条件,照理来说谁家姑娘不爱啊,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啊。”
“克英妹子啊,你也不是那口风不紧的人,跟你说也没关系,这小子他不喜欢女孩子。”
“不喜欢女孩子?这话什么意思?”
“他说对女孩子没兴趣,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濮夏莲也不好再明说。
见濮夏莲吞吞吐吐的,姜克英心里明白了,原来神医跟自家儿子一样,是一类的,想了想叹道:“唉,没想到咱姊妹一样的命啊。”
“这话怎么说?”
“我那儿子跟神医一样,也是那样的人。”姜克英叹气道。
“啊!不……不会吧。”濮夏莲没想到这种天性的人还有同类。
“不是因为这事,我一头的头发怎会白得这么快啊。”
“唉哟,造孽呀,你说咱姊妹怎么就碰上这命啊。世清那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也没结婚?”
“结婚倒是没结婚,不过身边有个人,对他蛮好的,那孩子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家境也好,家里开了家好大的公司,自己又开了个书店,过日子倒是不愁。”
“这……这都行啊,你没意见?”濮夏莲错愕地问。
“老天定了这样的命,有什么法子呢,还能跟天抗争啊,我现在也想通了,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孩子他自己过得顺心就行,我那孩子你也是知道的,跟咱们拜的菩萨没两样,整天冷冰冰的一副脸,现在好多了,跟那小楚在一起,人都活开了。命,都是命啊,也只有这样了,世上的事哪有件件如意的。”姜克英搓着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叹道。
送走姜克英,濮夏莲想着她说的话,一个人发了许久的呆。
转眼就到过年了,操琰一直没回家的意思,跟他也呆出了感情,奚家人也不好强送他回去,只有在一起吃年夜饭了。奚子东跟奚子恩之间的结始终没解开,过年奚子东一家都没回来,濮夏莲虽然心下难过,也是没法子可想,总不能让两兄弟大过年的又干上一架吧。
过了年,难得清闲,奚子恩准备出门访访友,没想到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一,奚家碰上了一件大事,一件大喜事,奚子东听了也从市里立马赶了过来。
第十章
正月初一,奚家村祠堂祭祖的鞭炮还没燃完,奚子恩家来了辆车,还是辆挂军队牌照的车。正和家里人一起在外院上香祭祖的奚子恩心道,又是哪里来的催命鬼,新正年头也不让人歇歇。
那车一停,司机室的警卫员赶紧下了车,副驾的门也很快被打开,南世清的老娘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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