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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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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时候还好些,毕竟,那时候你比较重视我。”

“我知道你跟莫千南交往过,但是我还是要和他恋爱,我就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结果,你不吭不声忍了两年。”林晓嫱望望墙上挂着的钟叙叙和湛墨青的结婚照:“你看,你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所有的姐妹之间会谈的话题,会做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就像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仍旧要拒我千里之外。”

钟叙叙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氤氲开来。

对林姨,她一向是愧,对林晓嫱,她确实是疏离。

或者就像林晓嫱说的,她从没有把她当做妹妹,从来没有。

“对不起,我……”她结结巴巴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们头顶上是别致的水晶灯,明亮的水晶吊坠好像在晃来晃去,叫人眼花。林晓嫱一双漆黑油亮的眼珠,晶莹地折射出点点水光,交织着一丝哀伤,一丝悲悯的色彩,在灯下璀璨溢光,像是要流出来。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一股难言的沉默在弥漫。

许久,钟叙叙艰难地伸出手臂,轻轻围住林晓嫱:“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算了!”林晓嫱擦擦眼睛:“我才不和你计较,要是老同你计较,我都要变成气球了!”

“气球?”钟叙叙抬眼看她。

“天天生气,不就变成气球了么!”林晓嫱理直气壮地答。

……

夜深人静。窗外飘起了小雪,窗口正对着的锦绣公园里已经铺上了浅浅的白白一层,皑皑的雪幽幽散发出清冷的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一片寒凉。

钟叙叙静静地躺在床上。湛墨青,曾晔盈,林晓嫱,莫千南……一个一个,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面闪现,纷杂混乱。

不管是爱情亲情,都是剪不断理还乱,让人愁离。

第二天起来,不出所料,身上恹恹地难受,全身无力,眼睫毛都时不时簌簌抖动。

林晓嫱早已出门,留下字条和一盒糕点,提醒她别忘记吃早餐。

慢悠悠洗漱,慢悠悠吃完糕点,慢悠悠晃到医院。

手刚握住门把,透过玻璃看见曾晔盈,不自觉地就停顿了一下,银色的金属门把手凉凉的温度传到手心,有点儿难受。深呼吸,推开门进去。

曾晔盈昨晚应该也过得不好,形容憔悴,骨立寒宵。

“钟小姐,不好意思,我来看看墨青。”

“曾小姐客气了,你来看墨青是天经地义,怎么能说不好意思?”钟叙叙走进来,将羽绒服脱下,挂在衣架上。

“钟小姐吃早饭了吗?我带了粥。”曾晔盈伸手拉拉湛墨青的被子,温柔地问她。

“我吃过了,谢谢。”她颔首。

“叙叙。”湛墨青唇色苍白,双眼微肿,低低叫她。

她走上前去:“伤口还痛不痛?”

“还好。”

“早点好起来,你看都快过年了。”她伸手在他的脸庞上蹭了蹭,湛墨青的下巴上胡茬新长,扎着手有点疼。

“嗯。”湛墨青勉力想点头,但是只能稍微动一下。

“少说话,好好养身体。”钟叙叙口吻轻松地吩咐他,面上带着沉静微笑

第四十一章

钟叙叙记得自己看过一个小故事,印象很深。

有一只小猴子,肚肚被树枝划伤了,流了很多血。它每见到一个猴子朋友就扒开伤口说:“你看我的伤口,好痛。”

每一只看见它伤口的猴子都安慰它、同情它,告诉它不同的治疗方法。于是它就不停地给朋友们看伤口,不停地获得别人的同情。

后来,它伤口感染死掉了。

一个老猴子说:“它是被自己害死的。如果它一开始就包好肚肚的伤,不给别人看伤口,伤口就会慢慢愈合,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

她想,她一定不能像这只可怜又愚蠢的猴子一样,将伤口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别人看。

——

湛墨青身体底子本来就很好,加上中弹部位不是非常重要,医院里面又倾尽力量来为他诊疗,所以伤口恢复得很快,卧床一个月不到,就

可以下床慢慢走动。

钟叙叙也很早就开始喽按部就班朝九晚五的小白领生活。

上班以后,自然就没有太多时间待在医院里,基本上是湛母和曾晔盈在照顾湛墨青,她只是每天去看看,有时忙起来,两三天才去一次医

院。

这天下了班,随着人潮走进地铁口。

这里一向有很多人在摆地摊,卖一些小玩意儿,或者粗糙的名牌仿制品。也有人在乞讨,甚至有人在卖唱。

有一个小摊吸引了她的眼球。

几张拼接的简陋小木桌,上面一溜儿摆满了小小的盆栽,种着小芦荟或者小仙人掌,巴掌大的花盆很可爱,都是成双成对的卡通动物或者

人物。

她看中一对,一只上面画着蓝色的小卡通男孩儿,踮着脚嘟着嘴要亲向另一只小花盆,那只花盆的图案是漂亮的粉红色头发小女孩,骄傲

地仰着头。

她记得,湛墨青办公室在桌上,也有只一摸一样的花盆,只不过只有孤独的小男孩,缺了另外一只。

花了二十块钱,她买下了另外一只。

买的时候,买花盆的大叔一个劲儿地劝她买一对,说这是情侣花盆,要凑成对才有情有意。

她摇头:“我家里已经有一只了,再买一只不就成三角恋了么?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大叔也被她逗笑了。

她拿着花盆挤上地铁。

下班高峰期,地铁里人山人海,她小心地护着手里的花盆,勉强站稳。

地铁比公交稳,但是也不排除意外发生,每到一个站,大批人上来下去,难免磕磕碰碰。钟叙叙摇摇晃晃站着,没料到身后有人准备下车

,往前挤的时候用力太猛,推了她一把,她结结实实扑在了前面那个中年妇女的身上,仙人掌尖尖的刺也扎进了她的后背。

“啊!”中年妇女转过头来,喷怒大骂:“有没有搞错!带着仙人掌挤地铁,想害死人呀!”

钟叙叙面红耳赤,低头诺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中年妇女生气地一撩头发:“对不起有什么用?幸好穿得厚,好不然都被你扎穿了!”

钟叙叙被车厢众人责怪的眼神盯着羞愧难当,她低头软语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没想到中年妇女没有继续发难,而是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咦,你不是那个,那个什么钟小姐么?”

钟叙叙抬头一看,顿时瞪目结舌,这妇女居然是彭寿老婆。

“钟小姐,真是你!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赔礼道歉,不过实在是太忙就耽误了!”彭寿老婆显得有些激动:“今天你一定要给

我个机会,好不好?”

……

“……你,你现在过得还好吧?”钟叙叙最后还是被彭寿老婆几乎是硬拉着下了地铁,进了一家咖啡厅。

“很好。我叫梁红容,钟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一声梁姐。”她同几个月前相比,瘦了一些,红色卷发染会黑色,又拉直了,整个人

看上去年轻不少。

钟叙叙点头:“梁姐。”

“我跟彭寿离婚了。”梁红容搓搓手,笑得神清气爽:“终于解放了。”

“……”钟叙叙不知道该表示遗憾还是要为她高兴,只好尴尬笑笑。

“以前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家庭妇女,天天只知道带孩子,操持家务,一切都以家庭为中心。老公出轨,这给我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好像

整个天都要塌下来,唉!”梁红容叹口气,诚恳地说:“当时气急攻心,一心想着鱼死网破,给你带来麻烦,实在是对不起啊!”

钟叙叙急忙摆摆手:“没什么,可以理解。”

“离婚了,才发现,原来认识还是自己的,快乐还是自己的,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虽然在物质上稍微苦一点,也一样可以过得春意盎然,呵

呵。”

她的笑容带着一种风雨过后的沉静,钟叙叙真心地为她高兴:“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多了。”

梁红容自豪的笑笑:“现在我了一家美容院,也算有自己的事业,脚踏实地的感觉和过去完全仰仗老公的感觉太不一样了,哈哈。对了,

钟小姐,上次见到你的未婚夫,我感觉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你们结婚了么?”

钟叙叙的笑容凝固了,她敛下眼帘:“结婚了。”

“恭喜恭喜啊,”梁红容喜气洋洋地祝福她:“钟小姐这么漂亮善良,你的婚姻一定会和美幸福。”

和美幸福。

听到这几个字,钟叙叙心里一酸,胸中一股难受的窒息感窜上来。

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是什么呢?

不过是能与那一个人,相携走过人生风雨,在寒夜互相温暖,一起慢慢变老。

但是她不知道,她与湛墨青,是能够相依相许牵手沿着漫漫人生路走下去,还是就像两条画错了的不慎相交的线段,会在烽烟彼岸中,回望对方远走的背影?

梁红容的现在,会不会是她的未来?

——

告别梁红容,钟叙叙捧着小花盆到了医院。

湛母正守在病床旁,不出所料地,曾晔盈也在。

“叙叙来啦?”湛母见到她很高兴。

“妈。”她轻声问好。

“湛阿姨,我陪你去吃饭吧,已经快八点了。”曾晔盈柔柔地催促湛母。

湛母稍咦沉吟:“叙叙,我待会儿就回来,你等我。”

钟叙叙点点头。

湛墨青从她进来以后就一直没说话,钟叙叙半天才发现,他的眼光始终盯在她手里的小盆栽上。

“好看吧?我记得你办公室有一个盆栽,和这个是一对的样子,就买下了。”钟叙叙晃晃手中小巧的仙人球。

湛墨青眼神晦暗不明,皱皱眉,淡淡说:“还好。”

“我倒是觉得很可爱。”钟叙叙耸耸肩:“先放在病房里可好?”湛墨青不甚喜欢鲜花的香味,所以病房里的花都被扔掉了,也使得整个房间空空的,色彩十分单调。

钟叙叙小心地将盆栽放在窗台上,啧啧称赞:“果然绿色是生命的颜色,放点儿植物觉得顺眼多了。”

“最近很忙吗?”湛墨青突然问。

钟叙叙背对着他,摸了摸仙人掌的刺:“有点。”

“忙得连来看我的时间都没有?”

钟叙叙回过头,看见湛墨青的脸已经撇过一边,嘴唇紧紧抿着,脸颊线条uinw受伤住院的缘故,消瘦不少,有点凹陷下去的感觉。

“我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钟叙叙慢悠悠地拿起柜子上的一只一次性塑料杯,将里面剩余的水浇进盆栽:“总有人照顾你。”

“叙叙。”湛墨青一步一顿绕道她身后,默默站了半响,才前言不搭后语地开口:“仙人掌不能多浇水,浇多了根会坏掉。”说罢张开双手,从她身体两侧绕过,去拿她手里的杯子。

钟叙叙一转头,鼻尖堪堪檫过他的下巴。

湛墨青突然收紧手臂,把她箍住,声音里带着一点清冷:“我只想要你来照顾我。”

他愣了愣。

窗户外面,看得见灰灰的树枝,一辆救护车开到楼下,从上面急急忙忙跳下几个人,抬着担架往急诊室去了。

钟叙叙无声地叹了口气。

湛墨青突然板过她的脸,就这样吻了上去。

钟叙叙的一声低呼被他含住吞下,她反射性地想抵住,手肘往后抵了抵湛墨青,立刻就听到他闷闷一声痛呼,她心中大惊,赶紧收回手臂,他的舌就滋溜一下窜了进去。

细细地研,细细地磨,好像要倾尽一切耐心。

钟叙叙睁大眼睛,想要去看湛墨青的表情,却不料他也未闭眼,一双熟悉的黑眸纯净幽深,宛如看不到底的幽潭,沉静、纯粹,她顿时呆住。

湛墨青温热的大掌覆上她的双眼,他的唇移到她耳朵旁,似乎喟叹一般:“叙叙。”

钟叙叙下意识地答应,声音轻柔妩媚:“嗯?”却见湛墨青黑眸一紧,唇再度落下。

不再温柔,不再怜惜,他重重地吮吸着她,甚至想要咬住她,一只手移到她的腰间,紧紧勒住,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好像生怕她逃离。

钟叙叙只觉得头晕眼花,恨不得软成一滩水。

“啪!”清脆的物品掉落声把他们惊喜,钟叙叙急忙从湛墨青怀里挣扎出来,却看见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曾晔盈。

第四十二章

曾晔盈愣愣地怔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不,不好意思,我的钱包忘记带了。”

说罢急急要进来,却一脚扫到了地上的某个东西,那东西刷地一下被踢到钟叙叙脚边。

钟叙叙俯身捡起来:“曾小姐,你的手机掉了。”

曾晔盈接过,脸上神情仓皇,偏偏又努力要装作平静,表情变了一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小盈!好了没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病房外面传进来,伴随着声音进来的,还有曾晔盈的朋友,钟叙叙见过两次但仍然不知道名字的卷发美女。

“钱包拿到没有?我都饿死了。”卷发美女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医院,声音还是那么清脆响亮。

“我朋友过来接我,顺便一起吃饭。”曾晔盈颇为尴尬地解释。

“我妈呢?”湛墨青问。

“湛阿姨在楼下遇到朋友,跟朋友一起去吃饭了,我回来拿钱包。”曾晔盈回答他的时候,眼睛始终机械地盯着地下。

“湛总,好久不见!身体好些了吧?”卷发美女夸张地冲湛墨青打招呼,不待他回答,又催曾晔盈:“小盈。你的钱包在哪里?”

“哦,我找找!”曾晔盈大梦初醒般,在病房里四处寻找钱包。

“在这里。”湛墨青面无表情地指着床头柜上的红色皮夹:“钱包在柜子上。”

曾晔盈动作飞快,冲到柜子旁把钱包攥在手里:“那我们先走了。”

“哎等等!”卷发美女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叫起来:“小盈,你看那个花盆!”

钟叙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视线正好落在自己前面的小盆栽上。

“小盈?这是不是你的那只宝贝情侣盆栽?”卷发美女情绪好像挺激动:“以前你放在桌子天天拿着爱不释手地看的那一只?”

情侣盆栽。

湛墨青有一盆,曾晔盈有一盆。

她自己也傻傻地买了一盆。

钟叙叙记起自己跟卖盆栽的大叔开的玩笑,心里就抑制不住地想笑,她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不是,你认错了。”曾晔盈匆匆地拉住自己朋友的手臂:“我们快走吧,我好饿。”也不向他们告别,快速地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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