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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讲坛-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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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激动,别激动,”公安说,“我们也正在计划抓住这个盗窃团伙,但这需要时间。”
“你们还是警察呢,连个小偷都管不了!”
“你倒是老师,你能保证让每个学生都考上清华?”
公安的反问让吴雁南一时不知怎么反击,这时又来了两个公安,问明了情况,其中年纪稍大的一个说:“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出了这样的事,的确让人很恼火,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来备个案,我们一有消息就通知你来认领,你放心,坏人会有他相应的惩罚的。”
这几句安慰只能压低一下吴雁南的满腔怒火,但听起来一点也不象影视中的那么让人感动,吴雁南茫然地看了几个公安一眼,转过头走了。登记?还得知道发动机号才行啊。
回到家里,把报案过程简单向梅思月说了一遍,梅思月就拿起电话往杭州拨了。吴雁南心情烦乱地走出屋门,靠在院门边上,又眼凄苦地望着小巷的尽头发愣。是啊,如果摩托有灵,现在正从小巷那头向他的主人缓缓驶来该有多好,我的车啊!
一会儿梅思月在后面叫他,他慢慢回了头,等待妻子说出内容。
“我打电话给小姐了,她说丢了就丢了,时间长了,他也不知道发动机号了。”
吴雁南定定地望着妻子,没说话。
“她说这几天做梦老是梦到好大好大的蛇,人说梦蛇破财,就担心会出什么事情,这不,被她梦上了。”
“唉。”吴雁南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丢了,再叹气也没有用,自行车丢了是这样,摩托车丢了也只能这样,小姐说了,丢辆车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要了,本来就是旧车子,也不值个什么钱了。再说,全国住在城里的人有几个没丢过车子啊。”
“说是这样说,他们在外挣到钱了呢,你看我们——”
天渐渐黑了,梅思月抱着奇奇拉着丈夫进了屋里,拉亮了电灯,电话铃同时也响了起来,吓了夫妻俩一跳,梅思月赶快进到里屋接电话,还边走边说:“肯定是小姐。”
吴雁南也不想动弹,象木头一样竖在了房门口。
“喂,你好,哦,你等一下。”梅思月说,“给,是找你的。”
吴雁南挪过去,接过了电话。
“喂,是吴老师吗?”
“我是,你是——”
“听不出来啊,我是石德厚。”
“哦,石老师,你什么事?”
“明天有你的课,头两节。”
“哦,你——”吴雁南想不到他石德厚怎么会跟自己提起课的事情。
“唉,老郑非让我接三(8)班的数学和班主任。”
吴雁南的头嗡地一下懵了。
“那——好啊。”过了一会,他勉强地说。
“好什么呀,我已经有三个班了,这样就四个班加班主任,我会累死的!”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吴雁南觉得石德厚不象是发牢骚,倒象在安慰自己,有点儿当这个班主任并没什么意思的意思。
“哦,那你明天别忘了啊。”石德厚叮嘱道。
“不会的。”
吴雁南挂了电话,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人生啊,你有多少沉重的打击快快来吧,趁活着的人还在活着,别误了你的坏时机!
“怎么了?”梅思月已听出了一点不祥的消息,就想得到证实。
“陶成玉的班主任让石德厚接了。”说完,吴雁南往后一倒,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真的像吴雁南想像的那样,沉重的打击并没有完。人生,好事难得接二连三,坏事总会祸不单行,再一个电话又响起来,梅思月只听了几句,泪水就下来了。坚强的妻子啊,没有丈夫在身边,生奇奇时那么痛苦都没掉一滴眼泪,这会儿有什么事呢?
吴雁南用双手撑起沉重的身体,担心地问:“怎么啦?”
“房东要收回房子,说他女儿大了,在饭店晚上学习不方便,要搬回来住。”
“说什么时候要了吗?”
“让我们找到房子就通知他。”
“那就让他来吧,都来吧,我吴雁南也不过就一百多斤肉,啊,天哪!”吴雁南又朝后一倒,他的声音很古怪,吓得奇奇大声哭起来。
“你千万别这样啊,你千万别这样啊,没有什么坎——过不去的。”梅思月擦了擦眼泪,拍着丈夫的腿哭着说。
“什么坎都能过去吗?思月,那人的命运呢,人的命运也能过去吗?不,人的命,天注定,那是一定的!”
吴雁南叫道,眼泪终于也流了出来。

这一回的吴雁南,可谓屋漏更遭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但是,第二天早上太阳依然照常升起,毒辣辣地照着新节日。在一般园丁的心里,八一建军节还真不太留意,他们往往更为关心的是五一和十一,因为能放长假,也关心教师节,因为能收到礼物,但这建军节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但今天,吴雁南的心里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他崇拜毛泽东,尤其是伟人的军旅生涯和宏伟诗篇。他知道今天他有三(8)班的课,他就默默地起来,他在默默起床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念了几句毛主席的诗:“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震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他念诗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梅思月就在这声音中从梦中醒来,她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又摸了摸额头。显然她并没有睡得很好,她望了熟睡的奇奇一眼,对丈夫说:“你去吗?”
“嗯。”吴雁南冲妻子点点头。
“那你去吧。”
“嗯。”
“你要好好上班,毕竟两个高三班,比去年强呢。”
“嗯。”吴雁南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是啊,不上班能怎么样,这思想他闪也没在脑子里闪过。几乎一个整七月,一家人没有一分钱的收入,就等八月一到,好补课挣点补课费呢。虽然原打算能当上这个班的班主任再大显一下身手,多少也多点收入。但现在,心从天上收回来吧,望望眼前,也许会好过一点。
雄关漫道真如铁啊!
“我在家里找找房子。”梅思月说,眼泪禁不住地流下来,是的,她真的不想再搬房了,这样折腾,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让人害怕。
“嗯。”吴雁南点了点头,用手在妻子的脸上摸了一下,说,“你再睡一会吧,房子先注意着,反正这次不像商老头那回,不要太急,离开学也还有一个月呢,我们找到才搬吧,不行我再和房东说一下。”
“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吴雁南又说。
“我不许你说这样没志气的话,我是女人可以哭一鼻子,你是男人,再大的事情都要去面对,你要是不振作,我还有什么指望呢。”
“没有啊,宝贝,你看我这不是要去上班吗,不让当班主任有什么呢,那个破班级我还不了解,比我去年接的高三(3)还滥呢?再说,我也多出不少时间陪你们,还可以写写小说呢。”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你去吧,要买早点吃啊。”
吴雁南俯下身亲了妻子一口,就打开门站到了院子里。现在,摆在我们风光了不到三个月的摩托车手面前的,又是那辆偷来的破车了,吴雁南看着他的老爷车,直想笑,因为他想起了《渔夫和金鱼的故事》中那个贪心的老太婆,她荣华富贵享尽,终为贪心,落得个和原来一样。咳,人啊!
吴雁南骑上自行车,一路低着头到了学校,他没有抬头的勇气,也没有买早点吃的心思。他见人也笑,没有人的时候便默默地坐着,或者上课。现在,他觉得自己特别孤独,他甚至想到了芮敏,他想她要是在这儿多好啊,那是一个思想多么深遂而富有逻辑的女人,她一定能找到一个切入点,或者一句鼓励,或者一句打。,反正她是最明白他的,最同情他的,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梅思月之外唯一说过很钦佩他的女人,她曾说钦佩他的清高和不俗,可是这是优点吗,如果是,为什么给自己带来的总是不顺?
想到芮敏的时候他笑了,虽然和她生命融为一体的机会只有三次,之后便坦然淡退,但至今想起来,竟既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如何美丽,唯一的情感是对芮敏如此对待自己心存一丝感激。现在芮敏不会走近他了,即使他去请她也不会,她一定在悉心准备秋天去北京的行装,这一去就是几千里,如果真像她所预言的那样,此生此世,他们也许再没有谋面的机会。
有又怎么样,饱暖思淫欲,你还没有吃饱饭穿暖衣呢,你连一个起码的家都没有,你当初信誓旦旦地娶了梅思月,豪情万丈地说要给她幸福,那么她现在的幸福在哪里?就是那几个月搬迁一次的出租房吗,还是你走近别的女人对她的背叛?
我不能胡思乱想,吴雁南努力地告诉自己,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挣钱,周明生啊,江远明啊,到八月了,你们快打电话给我吧,我不想在这里看人家的白眼了,我没有那么大的承受能力!如果你们也见证了我为高三(8)班的付出,现在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替别人做了嫁衣,你们还会让我呆在这儿吗?
进班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学生眼中的万分惊讶,是啊,他们为自己也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但都是自己不争气。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上课,他尽量把课讲得生动。和上一届一样,他又从李白杜甫讲起,唉,可能自己身上真的多了份文人的气息,要不怎么感觉这命运比杜甫还要悲惨呢,人家还做过工部员外郎,还留下那么多诗篇脍炙后人之口呢,可是自己呢,还不是像木桩一样戳在这儿,让别人经过时投一丝或同情或鄙夷的眼神。
他匆匆忙忙上完课,就逃也似地出了西湖中学的校门,按明星中学刘老师的电话要求,去拿了暑期补课表,他真的要以吴为的名字在明星中学捞外快了。吴为,吴为,这还是几年前他在发表一篇颓废小说时用的笔名呢,人家主持人那是谦虚,真正适合这个名字的,看来还是我吴雁南啊,怎么父亲母亲当初就想不到?
他拿了课表见当天没有课,也不想在那儿多呆,不就一个班的高二语文吗,眼闭着也教了,干嘛在那儿作谦虚状,问这问那的,就又赶忙跑回来。家里,梅思月正和女儿说着笑着呢,不知道妻子是真的忘了那些不快,还是用坚强把有些破碎的心紧紧裹住了呢?那么,自己也别太小家子气了,梅思月说过,最怕见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那么他就要振作起百倍的精神,来笑着面对生活,即使他的心里在一滴一滴地淌着苦水。
“对面阿姨说她家里住的房客要搬走,说我们搬家太麻烦,不如住到她那里,都熟悉,还有个照应。”梅思月等吴雁南坐下后,就跟他汇报了在家的情况。
“什么房子?”
“楼上两间大房加一间小厨房。”
“可以啊。”
“他说我们要住只收一百五十元钱。”
“那他什么时候房子能空出来?”
“说得十来天。”
“行,我们就在这儿再住十来天,把这一架葡萄吃完吧。”
吴雁南伤感地开着玩笑,梅思月也伤感地笑了笑,赶忙进厨房了,她的眼里有着难以拒绝的泪水,又要向外涌出了。

梅思月一整天里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让人宽心的话,吴雁南听了既深深理解又的确感动,但都不能让他心上压着的石头轻松落地。他并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但面对强敌甘拜下风者往往都得有个甘拜下风的理由,否则便败得不知所措,败得窝囊。好在没过几天,谜底也就有人给了答案。
还是周思前,能够设身处地为老同学着想,早已体会到了吴雁南心中的懊恼,就在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说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仅供吴雁南参考。
“雁南,你一点难过的必要都不应该有,有宰相之才者怎么都可能有宰相之用呢?我给你说说四个方面的原因,保证你心悦诚服,五体投地,俯首称臣。”
“好了,你就别再滥用词语了,怎么跟个‘特困生’样啊,你就说出四个方面,让我看看该不该心悦诚服?”吴雁南望着这位热心的老朋友,苦笑着说。
“这一嘛,石德厚和你一样,也是有宰相之才的人,他去年高考取得的单科成绩,也可以让领导刮目相看了,他当这个班班主任,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是合情合理又合法。那么,你们自身的实力也就是打了个平手,然后就看外因了。
“这二嘛,校领导之间的矛盾你不是不知道,石德厚是高主任的亲戚,高主任的为人大家心知肚明,明白人不需多说,你已经失去了一半支持。
“这三嘛,本来郑校长和申校长关系不错,虽不能算作死党,却也能常常达成一致意见。但自从你和芮敏那个了,郑校长对你就很有意见。芮敏在考上研究生之后,狠跌了郑校长一次面子。可能是郑校长种瓜没得瓜想霸王硬上弓吧,芮敏骂了他,他就说吴雁南一个借调的能怎么怎么,为什么我就不能怎么怎么,芮敏说吴雁南就是钱比你少点,脸比你黑点,但人家心里光明磊落。这都是老郑自己喝醉酒时说出来的,他现在对你哪里还很有意见,早已是恨之如骨了,你失去了四分之三的支持。”
吴雁南张大着嘴巴,听天书一般听着周思前的非凡见解。
“第四嘛,就在你自己了,你想当班主任,却在家里闭着眼睛等人来求你,怎么可能呢?你还以为跟接小韩班那样,那可是千年不遇的事啊,就像小韩被砍一样万载难逢。小韩被砍以后,没人敢当班主任,更没人敢当那个班班主任,学校才想到你。你看你上一届带得那么好,可是说不让你再带班主任就没了你的份,为什么?人是感情动物嘛,这感情又是需要培养的嘛,我要早知道你暑假没去领导那儿,我早去找你了,没有钱兄弟可以借给你!你看人家石德厚,暑假里有没有在你背后做手脚我不敢说,但他哪年哪个领导家里不去拜年?老韦老高就不用说了,老申他肯定也去了,我最清楚的是他给郑直买了两瓶剑南春。你失去了全部支持。当然郑校长也曾经给过你允诺,但那只是个空头支票,并且还只是个条件,他希望你能不去和他争小芮,谁知你小子色胆包天,已经咋咋咋的了,你说,你是不是和小芮——”
“思前,你前面的话我愿意听,但后面的话别往下讲了,人家都要上学去了,我们没必要还在这儿嚼人家的舌头根,是不是?”
“哦,是是,”周思前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只是随便跟你说说,有外人我的嘴比谁都严呢。”
“这就对了,思前,我还能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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