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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严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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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甚至曾经三天三夜不让他休息,逼着他搬石块。当石块搬完,只凭意志力强撑的他也倒了、奄奄一息。
「你们不能把他玩死啊!他们只说要让他不好过,没说要杀他,他死了我们就没办法每个月拿到钱了!」
昏迷前,身边传来的惊喊解开了他的疑惑。他才明白,原来从遇劫,到冤狱,到想让他终生老死在边疆,全都是有人预谋陷害。
若将他除去,有谁能因此大大得利,以此为方向抽丝剥茧,嫌疑犯的面貌逐渐清楚。陷害他的凶乎为何人已是呼之欲出。看来,他们永远就只会这一招,买通官府,目无法纪,为所欲为!
「我要是救不回我妹子,你也别想活了!」突然一声大喊,拉回他游离的心神。
阎逍循声望去,见那名汉子掐住徐士维的脖子,任其它人拉都不松手,力量之大,让徐士维暴目吐舌。整张脸胀成猪肝色。
「住手。」阎逍上前,一手朝汉子的肩胛骨用力一按。汉子的手顿时松了,另一手再握住汉子的臂膀往后一扭,轻易将人拉开。
他也恨,恨到想将他和阎逸剉骨扬灰,但不是现在,就这么死了太过便宜他们。
「咳,咳。。。。。。」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前逃过一劫的徐士维跪坐在地,抚着发疼的脖子猛咳。
「你回去吧。」阎逍松手,顺势将汉子往门口一推。「别再来了。」
一时气头过了,汉子才惊觉自己差点失手杀了人。吓得脸色都白了。「可……我的契……」
阎逍面容沉凝,听到徐士维的咳声变小,像是也在留意他的回答,他抿紧唇,脸上神情更加冷硬。
「给他二两银子。」
阎逍不着痕迹地瞥过置于柜台上的寄条一眼,记下汉子的资料,转身走向内室,一边思忖要用什么方式告知黎之旭这件事才不会被人发现。
看来,注定是要欠黎之旭一次了,不但让他赢得为对方解决纰漏的美誉,还可以买到他的人情。算便宜他了。
寝房里热气蒸腾,阻隔内室和外室的纱帘难得放了下来,遮掩了内室的旖旎春光。
朱履月浸在半人高的木桶里,星眸半闭,水的热度让她白晳的肌肤透着粉嫩嫣红,悬在上头的水珠,像在引诱人轻轻将它拂去。
突然,外头传来细微的声响。朱履月吓了一跳,连忙掩胸朝后看去,发现只是风吹动纱帘,这才放松下来。
她真的很不习惯在房里净身啊……朱履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浸在浴桶里的身子更往下滑了些,连肩头都整个浸进热水里。可是婢女说浴斋坏了在整修,没办法用,这两天都得在房里淋浴。
都是寝房太大,又亮晃晃的,让她觉得很不安全,好像会被看得一清二楚似的。不想自己再杯弓蛇影,她索性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等晚一些,她还要上书房去呢!今天婢女送来的冰糖燕窝她没喝,待会儿先去别院把它温热了,再送去给相公……她仰头靠着木桶边缘,闭眼在心里盘算着。
热水泡得她好舒服,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舒服得快睡着了。
隐约间,好象听到外室又有声响传来,她挣扎着颤动眼睫,却累得睁不开,最后决定放弃。反正大概又是风声,她刚刚已经被吓过很多次了。
直到抚上她颈肩的大掌轻柔按压,她才整个惊醒。一回头,看见一双写满欲望的黑眸烧灼地直视着她。她的呼吸都停了!
「相公?」她惊喊,直觉站起,意识到这样反而是毫无遮蔽地把自己呈现在他面前,她急忙又蹲坐下来,环胸往木桶的另一边退去。「你、你……怎么会来?」
她慌张到结巴,因为他的出现实在是太出乎她意料之外。时间还没那么晚,而且这里是寝房,他这样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的!
「因为有人跟叔父告状,叔父今天又找上铺子耳提面命了一番,我不得不来,给个交代。」结果一来,就看见一幅美人入浴图,勾得他心神荡漾,当场从被迫,成了迫不及待。
「我没告状……」怕他误会,朱履月急着解释,却被他开始宽衣解带的举动吓得哑了口,一双水眸瞠得大大的。「相、相公……你……你要做什么?」
「鸳鸯浴。」阎逍很快就脱得一丝不挂,朝浴桶走来。
天!为什么他一脸正经表情,却说出那么让人害羞的字眼?朱履月赧红了脸,完全不敢看向他精实的体格,心慌间,已顾不得赤裸的身子会被他看见,攀着桶沿就想离开。
阎逍快她一步,长脚跨进浴桶,把她拉了回来。
「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你害羞什么?」健壮的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肢,不让她逃开。
「不一样……」朱履月声若蚊蚋地反驳,脸好红,不敢去想紧贴在她背后的温热胸膛,和靠在她臀侧的大腿线条代表什么意义。
虽然一样都是脱光衣服,在榻上时,会有被褥遮掩,而他也会覆压在她身上,她只看得到他的眼,只感觉得到他的触抚,根本没时间去想自己是裸着的。
但现在,没做那件事却又紧密相贴,感觉好暧昧,加上想到只要一低头,彼此没有任何遮蔽的身子就可以一览无遗,那种暧昧的感觉就更明显,更让她不知所措。
阎逍微笑,知道她害羞,这突来的鸳鸯浴对她而言实在太过刺激,他惋惜地叹了口气,松开对她的环抱——果然,马上看到她悄悄地,自以为没人发现地、努力地,一寸一寸往前挪移。
「好吧,我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一丝诡黠的笑意,阎逍转身背对着她,双臂靠着桶沿,将头枕在臂上。
听到水声,朱履月偷偷回头,见他真的背过身,几已将胸口撞穿的心才缓缓回到原位,轻轻吁了口气。
「相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心定下来后,她想起造成这一切的误会,开口解释。「你有碰我,还对我很好,我欣喜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会去跟叔父告状?但你说这些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叔父问,我也不敢跟他说,我不知道他还跑去骂你,对不起……」
忙着道歉的她,没发现她把自己的心意全都表露无遗。阎逍眼神变柔,心中满是感动和不舍。她是这么单纯、这么美好,却为了他的一句话,违背自己善良的本性去瞒着人,还为了害他被骂,自责不已。
没办法跟她解释,抹去她的愧疚;也不想让她以为他还在生气,而增加她的难过,唯一的方式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唉,肩好酸。」没回答她的话,阎逍喃喃自语,扭扭肩颈。
朱履月咬唇,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平常,她一定会自告奋勇,但现在……看到他肌肉纠结的宽阔裸背近在眼前,再低头看看自己在水里清晰可见的身子,她的手就怎么也伸不出去。
「唉……」仿佛察觉到她的迟疑,疲累至极的叹息声又起。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相公这么累,却什么也不做?反正相公背对着她,什么也看不到的!
「相公,我帮你按按,好不好?」清纯无辜的小兔扑通通地跳进了陷阱。
「好。」背对着没让她看到表情的猎人,笑得好奸诡。要不是料定她会自动送上,他刚刚怎么可能放开她呢?
朱履月立刻跪直身子,双手朝他颈肩按去。那强壮的肌肉好硬,她的力量又是这么小,她必须加上全身的重量去压,才感觉按进了筋脉。
「相、相公……这样的力道……可以吗?」才一下下,她已经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轻点。」怕她累着,阎逍回道。「轻点、轻点、再轻点。」随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减缓力道,他一直喊,直到感觉她不会太费力,才满意停口。「好了,这样刚好。」
这样……等于是在摸他了……朱履月觉得困惑,又单纯得不晓得怀疑人,也就没想那么多,细柔温暖的掌心轻轻按捏着他的肩膀。
房里明亮的灯火,照得他身上的伤痕那么明显。
她知道他胸前有伤,但她不晓得,连背后都布满了伤痕。她不自觉地伸手轻抚过那一道道的伤疤,觉得心好痛,几乎快要掉下泪来。
「那不痛了。」即使背对着,也能感受到她的满溢的心疼。阎逍低语安慰着她。
「为什么会有这些伤?」朱履月忍不住哽咽。她知道这些伤已经痊愈,但只要想到他曾受到这么残酷的苦,她就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阎逍闭眼,那噩梦般的过往,掠过眼前。
那些折磨和体力劳动,让他的外形变了,从一个俊雅的少年,变成肌肉纠结的壮汉,从和煦待人,变成了寡言冷漠。他以为,仇恨会让他就这么冷绝一生,没有预料到的,是她的影响力,在他布满阴霾的心灵里,带进了暖人的光芒。
他深吸口气,再徐长吐出。她的心太软了。光看到伤疤就那么难过,更何况是知道那些事?她承受不住的,他不希望把这些丑恶带给她。
「……我不记得了。」唯一的方式——转移注意。他将右臂往后伸去。「这只手会酸。」
「噢,好。」这一招立即见效,朱履月忙碌地又捏又按。
隔了会儿,他又动作了。
「这只手也酸。」右臂绕过她,身子顺势一转,把左臂伸到她面前。
「好。」忙着帮他按摩的朱履月没发现,此时他已和她面对面,扬笑看着她,那姿势等于是将她环在怀抱里。
直到他的双臂一收,她才猛然惊觉,要推开他已来不及,他抱着她,跨出浴桶。
「水冷了,再泡下去会着凉的。」阎逍抽来一旁的棉巾,将两人包裹住,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相公……」朱履月娇羞低喊。虽然棉巾覆住一切,看不住他,也看不住自己的身子,但他的手,偷偷在底下拉着棉巾一角为她擦拭身子,还……很不规矩。
「我好冷,被窝才能温暖我。」阎逍很理直气壮,抱着她,一起躺上了榻。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夫人,您洗好了吗?我们可以进去收拾了吗?」婢女在门外喊。
没等她回答,阎逍直接代她开口。「明天再来收。」
「……是、是!」门外先是静默一阵,然后慌乱的响应和杂乱的脚步声同时响起,婢女们几乎可说是落荒而逃。
朱履月好想笑,却忍不住担心。「被他们知道,真的没关系吗?」
阎逍菀尔。有叔父这个挡箭牌,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她,还能营造出他是被逼的假像,而不是真的对她动了情。
即使,他是求之不得。
第八章
「老爷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阎逸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朝打扫前院的仆人问道。
「可能在书房吧。」仆人停下动作。「要我去请老爷过来吗?」
「我有叫你这么做吗?多事!」阎逸眼一瞪,仆人立刻低下头。在书房最好,这样省得和他打照面,去外头喝酒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阎逸又打了个好大的呵欠,准备回房打理打理,出门快活去!
「逸……二爷!」结果才走过长廊转角,就被喊住。
听到熟悉的声音,阎逸惊喜回头,果然看到徐士维快步朝他走来。
「你怎么来了?」顾着高兴的阎逸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兴奋地上前拉住他的手。「刚好刚好,咱们喝酒去!」
「你还有心情喝酒?事情麻烦了!」徐士维用力甩开,咬牙切齿的低道,见不远处有仆婢经过,赶紧拉着他往园子里走。
「怎么了啊?」阎逸一头雾水,被拉得踉跄。
徐士维没回他,直走到花园角落,才停下脚步。前面是水池,后面是假山造景,见这地点够隐密,来人又都可清楚看见,他总算放心开口——
「我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们说阎逍是两个月前从麻州牢狱里逃出来的,还伤了一个狱卒,他在那儿的时候,可没听说过他失忆!」
阎逸闻言也吓白了脸。「但、要是没失忆怎么可能会默不作声?依他的能力,我们作假的账册他应该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最精明了!」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在逃亡时遇到了什么事而失忆,另一种……」徐士维停住,这个可能性让他全身发凉。「……另一种就是假装失忆,为了要揪出陷害他的凶手!」
「你是说阎逍知道我们对他下手?!」阎逸脚一软,几乎站不住。「可是……不对呀,要是他知道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早就揭发我们了。」
「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徐士维心也乱了,放声大吼。「不行,阎逍留不得,我们一定要把他杀了,永绝后患!」
「好……好!」为了自保,阎逸拚命点头。「怎么杀?再像之前让人在分铺放火,把他诱到京城之外,然后雇人假装山贼打劫吗?」
「不行,用相同的招式会让人起疑……」
「居然是你们!」身后突然爆出一声大喝。
阎逸和徐士维回头,看到阎央提着鸟笼站在假山的洞口处,大惊失色。糟了!全被听见了!
「你们做了一次错事不够,居然还要再痛下杀手?你们怎么这么恶毒!」一脸震惊的阎央怒道,听到儿子居然是这桩阴谋的主导者,气得直发抖。
要不是他为了抓飞走的鸟儿,阴错阳差地进了这个假山的洞穴,也不会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不会发现自己的儿子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既然被听到,阎逸也豁出去了。「要不是你把当家之位传给他,我需要杀他吗?明明我才是你儿子,为什么不传给我?」
「为什么你只执着名利?」对于儿子的执迷不悟,阎央痛心疾首。「你醉心玩乐,阎记交到你手上迟早要垮!没当当家又如何?你什么事都不用做,阎逍还每月给你丰厚饷银,任你……」
「不要再帮他说话了!」阎逸失控大吼,疯狂朝父亲的肩头、胸前一下又一下地猛推。「你眼里有我吗?有把我当成你儿子过吗?你只觉得我是败家子,你恨不得没生下我,恨不得你生的是阎逍!」
阎央被推得不住踉跄,手上鸟笼滚落在地,脚步一个没站稳,跌坐池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那已然被仇恨蒙蔽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没错,我恨不得当初没生下你,就不会害得逍儿这么苦!」他咬牙沉痛道,决定大义灭亲。「你以为我会再眼睁睁看着你们为非作歹吗?想都别想,我要报官,把你们全都关到牢里去,该到麻州受苦的人是你们!」
阎央撑地要爬起,却突然被人在背上重重一踹,踹得他痛吟出声,摔仆在地。
「你以为你听见了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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