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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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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国都,良秭傍山,可攻可守,所处地势远比国都有利,刘邵大军在二月抵达之后,试着攻了几次,均是无功而返,还折损不少人马。刘邵眼见攻下良秭、大胜而归的希望短期内无法实现,越发固执己见,不管手下谋士如何劝说,就是抱着与梁冲耗到底的决定不放。 
但凡还懂得一点兵法的人对刘邵的这一决定都是嗤之以鼻加无可奈何,何戎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若敌弱我强,此法或可行之。而今敌我相持,敌以逸待劳,坐镇东都,据长山之险,我军千里奔袭,劳乏不堪,士气消竭。当今求胜之道,惟出奇兵攻其不备矣。‘ 
赵昶把何戎的原话转述给刘邵,奈何刘邵听后丝毫不为所动,一味声称:‘我等举义师之名来讨梁冲,现在虽相持不下,但只需假以时日,义军之名遍达海内,良秭百姓不堪梁冲暴虐,自然心向义军,那梁冲大事去矣。‘ 
赵昶本还维持谦恭,到最后实在忍不住,问刘邵:‘刘公莫非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的口气倒还恭敬,只是如果刘邵稍加注意,绝不会忽视掉赵昶眼底的讥讽色彩。但在刘邵耳中,这句话实在是句恭维,他捻须长笑道:‘成昱深知我心啊。‘ 
纵然起先赵昶有再多的话,听到这里也就什么都不必要再说了。 
一旦决定打持久战,刘邵传令全军,在良秭外二十里处安营,严令坚守营寨,不可擅自出击,并封锁除长山一侧外所有与良秭相通的道路,以图斩断良秭与周围其他地区的联系。 
两军相持月余,良秭城内似乎一切正常,倒是刘邵大军的军粮出现了短缺的预兆。冯州刺史何竣、参州刺史彭未、东冀太守乔蔚虽然手下兵士众多,但既无甚实战经验,又无合同一致之心,只是盘算着如何尽量多地保全自己人马又可得胜。刘邵的不出战政策反而合了他们的意,一日一日,聚在一起饮酒聊天,空谈抱负打算,全然的太平盛世景象。 
赵昶心知如此下去义军连全身而退都成未知,故每次见到刘邵,皆言战事。 刘邵对此建议置若未闻,义军中其他人等也不发任何看法。一日赵昶再提出战,刘邵面色变了几变,最后皮笑肉不笑地从牙缝挤出一句:‘大军作战,需考虑之处甚多,如今敌我情势混沌未明,贸然出战的结果,一个月前成昱不也看到了吗。‘ 
说完见赵昶默然,以为是自己的话产生了效果,宽厚笑道:‘成昱莫要心急,再等上一等,我已收到亨州刺史邹挺的信函,他说半月之内将领兵与我回合,既然一个月都等下来了,再半月又何妨呢?‘ 
赵昶眉头一动,正色道:‘先前败绩,盖因诸位各自为战,不肯同心协力。亨州距此就算是快马也要十日开外,邹挺大军怎能在半月内赶到?梁冲虽据长山之险,但其焚毁宫室,强迁天子,天下震动,不知何去何从,民心丧尽,正是天要亡他。刘公以义名领军起,如今迟迟不动,岂非失天下之望,又负刘公素来义名吗?‘ 
语音一落,中军帐内再无一点声音,所有人的各色目光都投在赵昶身上。赵昶眼中只有刘邵,见他面色铁青,知道自己反复说‘名‘,实在是踩到刘邵痛处,但现在时势紧迫,再顾不得这些。赵昶心下一横,继续肃容说道:‘刘公既有匡扶海内之心,应知此战后,天下势定矣。刘公,若再迟疑下去,徒然让天下人耻笑。‘ 
啪的一声,刘邵站起来一脚踢飞面前的矮案,矮案翻滚到赵昶脚下,赵昶看也不看,负手昂然平视前方。刘邵气得浑身哆嗦,环顾四周,见诸人表情各异,还有不少面露赞许之色,好像就在印证赵昶方才说的‘为天下耻笑‘。刘邵脑门窜上阵热气,抽出挂在壁上的佩剑,直指赵昶,颤声怒道:‘你动摇军心,若不杀你,何能服众!‘说完当真从帅位上冲下来要刺死赵昶。 
赵昶神色无异,动也不动,毫无无闪避之意;其他人这时反应过来刘邵已经气得发疯,劝的劝,拦的拦,拉的拉,躲的躲,一时间原本肃穆的中军大帐混乱不堪,声音鼎沸,好像一锅烧开的粥。隔着其他人冷冷审视虽被拉住但仍叫嚷着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刘邵,赵昶脸色苍白,可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很多以前不愿想的事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他想不开。 
刘邵推不开劝阻的诸人,震怒却也无可奈何,这时冯州刺史何竣拔高嗓子对赵昶说:‘成昱,刘公往日待你如何,你既一口一个‘义‘字,为何临到自己头上,就再不记得义为何物了?‘ 
何竣口气严厉,可他背对刘邵,所以赵昶很快从他的表情中读懂言下之意。他正想摇头,何竣走近两步,压低声音对他说:‘何不给刘公个台阶下,你若真想一战,还是要刘公应允的。‘ 
‘何大人,并非我想一战,而是不得不战。便刘公真杀了我,一样的话,将来总有人说,怕就怕今日我一人之死,至此绝了众人谏言之心。‘ 
何竣闻言叹气,赵昶再望犹在试图冲来诛杀自己的刘邵,暗暗叹了口气,跪下道:‘末将出言不慎,顶撞刘公,愿听凭大人发落处置。‘ 
刘邵没料到赵昶这么轻易地认错,不免愣了一愣,缓过神来再要发作,营中其他人均为赵昶说起情来,说他固然卤莽,但临阵杀将是大大的不吉,既然已经认错,刘公心里要还是不舒服,大可拉出去打几十军棍。 
七嘴八舌,意见不一,但大致上一点还是明白的,就是这个人杀不得,杀了才是有损刘邵大名。 
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刘邵也差不多力竭。放下挥舞许久的剑,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在地上的赵昶后,发觉此人的气势和风度并没有因为跪着而减弱丝毫。刘邵又气结,正要开口吩咐军吏把他拖出去打三十军棍,一个念头忽然掠过心头。眼底阴沉一现,哈哈大笑扶起赵昶,‘成昱一再言战,定然是想出绝妙的点子了?‘ 
刘邵这一出让熟知刘邵脾气的人吃惊不已,赵昶吃惊片刻就恢复冷静,侃侃而言:‘大人不妨分兵三处,以犄角之势围住良秭,由刘公亲领少数精兵,在良秭外筑深垒坚守,无论梁冲如何挑衅,皆不理会,梁冲为防伏兵,必不敢轻举妄动,而刘公可每日差人在城下分析天下形势,多言利弊。其他人马绕至东西两侧,作合力夹击良秭状。再有奇兵一支,据太汾,以制其险。此计如若应用得当,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即便梁冲决议与我军死战,在敌我军力相当下,因有焚毁国都之事在前,刘公只需在交战前派人潜入良秭,适时散布梁冲又欲焚良秭的传言,到时左右两军夹击,又有军队断梁冲后路,胜败可立定。‘这一策略赵昶早与许何三人商量多次,如今在刘邵面前说来,自是从容流利,听得旁人不住点头。 
刘邵却只是问:‘太汾何在?‘ 
面对对良秭附近地况几无所知的刘邵,赵昶懒得多费口舌,示意侍从拿来地图,指着长山脚下一个小县作为回答。 
‘原来你早就考虑周到了啊。‘刘邵阴沉沉说,‘你的意思是,要我以身涉险?‘ 
‘刘公请放心,此举贵在奇,另有两支队伍在良秭外,梁冲绝不敢轻易派兵舍近求远袭击中军。‘ 
‘那你所说的那支制险的奇兵,由何人率领哪。‘ 
赵昶探看大帐,竟是无一人响应,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基本还在预料内,躬身答:‘刘公若不弃,末将愿率兵夺太汾。‘ 
‘你?‘刘邵反复打量赵昶,‘需要多少人马?‘ 
‘三万。‘ 
‘三万?‘刘邵被这个数字激得后退一步,‘既然是奇兵,贵精不贵多,哪里用得了三万?‘ 
‘太汾是良秭与长山甬道的唯一路口,梁冲布置下重兵,就是赌我军不敢消耗过多兵力于此。‘ 
刘邵听后呵呵笑了笑,对赵昶说:‘你不是从闻郡带了人马来么,就用那些人马夺太汾吧。‘ 
赵昶心中寒意顿起,刘邵却是笑呵呵满不在意的模样,对着左右说:‘看来成昱是要大展身手了。‘ 
‘刘公若是着实抽不出三万人马,两万亦可,若是再少,实无胜算。‘ 
‘你这是向我逼兵不成?‘刘邵脸色一阴,‘中军断不能虚,五千吧,除此再没多余可拨给你的了。好了,既然你要去攻太汾,就早点回去准备吧。‘ 
话至此,赵昶知道刘邵绝不会再拨给他人马,勉强道:‘大人若决意如此,我只有尽力而为。在我取太汾时,万请大人尽快部署兵力,到时也好全力攻城。‘ 
‘一切待你攻下太汾再议。‘ 
‘大人。。。。。。‘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走出中军帐,赵昶觉得自己此刻恐怕也是脸色发青,比起适才刘邵好不到哪里去。正欲回去,听到何竣叫他,回头一看果然是他。 
‘何大人。。。。。。?‘ 
‘刘公正在气头上,很多事没想明白,这样吧,我再拨你八千骑兵,你可要拿下太汾啊。‘ 
何竣此举对此时的赵昶而言无疑雪中送炭,他深深一揖,起身后正色对何竣说:‘还请何大人劝服刘公,决不能等我夺下太汾再布置兵马,不然太汾白夺不说,局势只会对刘公越发不利。‘ 
何竣点头,赵昶也无多话可说,在此谢过,匆匆朝本军驻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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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昶回营后,脸色难看之至。许琏何戎一早去核查粮草,大帐中只留许璟一人,见到赵昶青着脸走进来,知是在刘邵处遇到挫折,并不说破,若无其事埋首于案牍间。赵昶略略踌躇,还是对许璟说:‘刘公令我取太汾。‘ 
这应该是好消息了。许璟想不通赵昶为何皱眉,放下手中事,问道:‘那大人为何愁眉不展?‘ 
‘刘公虽命我取太汾,但只拨五千人马,加上闻郡的六千和何竣的八千骑兵,也不到两万。而且,先取太汾,再议围城。‘ 
这下许璟也跟着皱起眉来:‘刘公此举究竟是。。。。。。‘ 
赵昶倒不在意,轻松笑言:‘无非是命我去送死,借刀杀人,不能说不高明。‘ 
‘大人。。。。。。‘ 
‘子舒不必劝。今日中军大帐内,若非众人拦着,我已死于刘公剑下。‘ 
见许璟满脸震惊迷惑,赵昶又微微一笑,解释尚未出口,听到何戎兴高采烈的声音:‘恭喜大人,决定发兵日期否?‘ 
何戎神采奕奕的同许琏一道进来,但他们的兴头很快被帐中许璟凝重的面色扑灭,许琏最早反应过来:‘怎么,就这么些许工夫,刘公又改变主意了?‘ 
听完赵昶的叙述,除却事先知晓一二的许璟尚能维持平静,其他两人均是震惊有加。赵昶把事情经过再说一遍的同时,心里明镜一样清楚,相较之下,倒是他看上去洒脱就像事不关己。 
震惊只需片刻就足够。不一会儿,许璟已经把地图摊在案上,许琏则在低头思考,何戎拉赵昶到地图前,手指图中一点说:‘大人,太汾已不可取。‘ 
赵昶只笑:‘军令不可违,取与不取由不得我。‘ 
何戎的手指移到地图上别处,‘恕我僭越。。。。。。‘ 
正要接着往下说,何戎瞥见许璟压在地图一角的手动了动,遂问:‘子舒有话说?‘ 
许璟却摇头,何戎继续道:‘军令难违,大人只管全力准备出兵事宜,只是离开驻地后,可朝西北进军,到腾河岸边后沿河岸西行,到了腾河白河交汇处,火速南下,应是最快回闻郡的路。‘ 
赵昶目光深幽,似笑非笑,压迫感却于无形中逼向何戎,‘仲平是叫我不战而逃?‘ 
‘大人是聪明人,为何偏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何戎毫不动摇地回答,‘就算大人以寡胜众,只要刘公不依计成合围之势,我军据得太汾一时,就怕日后难以脱身了。‘ 
‘你怎知刘公日后不会追究?‘ 
‘无他,置之死地而后生。‘ 
在心里重复一遍这个句子,赵昶嘴角划过笑,口中说的却是:‘大战在即事物繁多,明天还有别处的兵马到,你们先去忙吧。事关重大,且让我想想。‘ 
离开后许琏悄悄拉住许璟,问:‘阿兄刚才明明有话说,为什么又不说了?‘ 
月前的那次争执后,许家兄弟二人间感情依旧,但彼此间的交流明显少了,也许是那场争执让彼此看清对方和自己的不同,为了避免冲突,私下里再不提公事。许琏这样发问,还是这个月来的第一次。 
许璟无意对许琏隐瞒,回答说:‘大人在仲平指着腾河时主意已经拿定,我也就没什么再要说的。‘ 
‘是什么?战?走?‘ 
许璟苦笑:‘你心里也有数,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这话我们都说得,惟独大人说不得。‘ 
‘我只当阿兄会因为仲平的主意。。。。。。‘话到半途又停下,有些为难地犹豫着。 
许璟在许琏背上用力一拍,说:‘上将斗智。何况兵戎之事,用计再寻常不过,你当我不知道么。‘ 
许琏顿时一副安心的表情,笑嘻嘻靠过来,摸摸刚才被许璟拍到的地方,半真半假地抱怨起手劲来;许璟边笑边叹,再懒得理,径直绕开许琏走开,没走几步被追上。兄弟二人一路走过,在外人看来就成了一道殊丽的风景。 
赵昶率军出战是领命六天后的事,大军出阵前一天,赵昶淡淡交代运粮官尽量多带军粮,并把三天的口粮分到每个士兵身上,命令下达时许家两兄弟与何戎都在,交换目光时发现对方都是一样的表情和眼神,相顾而笑,把大战前的焦虑气氛冲淡一些。 
大军分为三路,最前方是东方诚率领的骑兵,随后是刘邵拨出的五千步卒,闻郡本身的六千人马由赵昶亲领,殿后且照顾粮草辎重。临行前刘邵特来饯行,亲切地握着赵昶的手说:‘此战务必成功,我就在中军等你得胜的好消息哦。‘ 
与和蔼口气截然相反的是只有赵昶才看见的包含着非得胜不得还的寒冷目光。赵昶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稍微弯腰:‘恕末将重甲在身,无法施以大礼,军鼓三通敲罢,就此别过刘公。‘ 
三通鼓响之前,许琏还在与同样穿着轻甲的何戎笑说眼下的情景真可谓倾巢而动,鼓声一响,立即换上端重神色,跨上马等待赵昶发令。许璟在鼓声中放眼四顾,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戈矛枪戟在初春的阳光下闪耀隐隐寒光,暗底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原本不认识的面孔在盔甲下全成了一种模样,就连往日熟悉的面孔好像也在战鼓敲响的瞬间变得陌生起来。 
下意识地拉紧缰绳,手肘撞到冰冷的物件,低头看去,是今天第一次才佩上的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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