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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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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躯左方忽然发出声音,一忽儿已移到切近。然后,在草尖上出现一张面庞,向他俯视。
孙玉磷见了这张面庞,几乎连眼珠也突出眼眶外,但觉这真是难以置信之事宛如堕入梦中一般。
原来这张面庞,正是眉目如画的云散花。她已是他深心中无法片刻忘记的人物。更何况是在此时此地出现,更加觉得她如梦如幻,不敢当着真事。
但那张美丽的面庞却绽出异常动人的笑容。接着轻轻道:“还好,我本以为体伤重不支,因而身亡了呢!敢请你还保持神志清明。”
孙玉麟开口说话,却只能吐出微弱短促的声音。因为他一则体力亏耗已尽。二则他还在喘气。
他道:“看见了你,真是好像在做梦一般。但你快点躲起来,敌人马上追到,那时连你也逃不过摩手。”
云散花道:“不要紧,只要对方不是鬼魅,我就能与他周旋,至少可以排上三二百把,你的伤势严重么?可曾伤了筋骨?”
孙玉麟道:“筋骨倒是没伤,但气力已用尽了,唉!不是我长他人志气,你一定敌不过那个对头,我请求你快点走吧,我自有保存性命之道。”
云散花道:“没伤筋骨就行啦!”
说时,从怀中取出一个银制的药企,还有一个小瓶。先从盘中取出一颗丹药,塞入他口中,接着把瓶塞打开,顿时一阵酒香,扑火孙玉麟鼻端。
当她把瓶中的液体倒人孙玉麟口中时,果然是酒,非常香醇依冽,人口便化作一股热气,直达丹田。
她把他扶起坐好,一面包扎伤处,使之不再淌血,一面道:“你怎么活命法?降敌以苟全性命么?”
她的口气轻描淡写,但这话却锋利如刀,使孙玉麟生出难以招架之感。
云散花又遭:“你仔细听着,等我替你包扎好,你就挪到那边躲藏,尽量调息运功,以便恢复体力。敌人跟踪追到之时,我先出去抵挡一阵。你可乘机逃走,他无法分身,一定捉不到你了。”
孙玉麟道:“我不太担心自己,倒是你的安全,十分可虑,况且你由于种种原因,不能返堡相见。我事后不知你的安全,一来心头挂念。二来因而大受威胁,不敢进行调查报复。因为怕你已被活擒,我有所行动,他便杀你泄忿。”
这话也言之成理,云散花抿嘴一笑,道:“你少管我担心吧!我擅长逃遁之术,若我有心逃走,那厮再高明些,也休想捉住我。”
孙玉麟晓得她心意已决,难以拗逆。当下仗着丹药和酒力的刺激,奋起精神,说道:“这样好不好?咱们一齐走吧!好在我已恢复了体力。”
云散花道:“不行,那赵老伯的仙酿,以及我的丹药,虽能助你振奋一时,但终究有限。假如你现下调息运功,功效可以增加无数倍。因此,若是依照我的安排,你走可平安返抵天罡堡。俗语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的身体性命就是青山,必须留存,方有可为。”
她已包扎完毕,便推他往后面移去。
孙玉麟不好意思峻拒,但又实在不愿由她涉险,独自担承起如此重担。
移过六六尺,云散花正要走回原地之时,孙玉磷道:“云姑娘,你的美意,在下十分感激。但假如咱们能合力诛杀来敌,岂不是上上之策!”云散花道:“假如你未曾受伤,我倒是很有信心,可以与你联手击败任何强敌。”
孙玉麟雄心大炽,挺胸道:“这就行啦!在下也有信心在体力耗尽以前,击败那敌人,当然必须你有全力相助才行。”
云散花道:“不行,这个敌人我不想杀死他。”
孙玉外大感意外,道:“为什么?莫非他与姑娘有很深的渊源?”
云散花插头道:“没有,那人是谁我还不晓得,如何会有关系,我的立场与你不同,由于那些人对我不好,硬栽我得到‘丹凤针’,变成了敌对之势。因此,”你们的敌人,越是强大,我就越发安全。当然,也可以借他们之力,出我的怨气。此所以我不会帮你杀死对方的。你现下可明白了?”
孙玉历哦了一声,道:“既是如此,在下已不便多说,堡中之人,确实对不起你。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奉告,那就是这个对方,包庇一个采花贼,险些害了余小双姑娘。后来李真人出奇计,用余姑娘作饵,让她到深谷出浴,果然诱得采花赋人谷,详情没有时间多说,总之,这一批人不是好东西。姑娘不可与他们联合。”
言外之意,乃是提醒她提防被淫贼采了花去。”
但云散花似乎没有注意到,急急问道:“余小双已经痊愈了?”
孙玉麟道:“是的,她报回堡中,第三日就好了。”
云散花脑海中闪过一个年轻男子的形像,心想:这样说来,他一定已得到“丹凤针”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好些人中的毒都被解了。当然他一定是冲着自己,才解救与她同行之人,殊不知此举,竟反而使她蒙上了不白之冤。
她千辛万苦的到天罡堡行事,目的是“丹凤针”,但奇怪的是:当她已相信此宝落在那个男子手中之时,竟不起把此定夺过来之想。
云散花沉吟一下,突然遭:“好,你快点调息运功,敌人来时,我们一同抵御。”
孙玉麟不明白她何以听了余小双痊愈之后,态度剧转,立刻完全改变了?
但他不想多说,免得她变了卦。当下立即闭目调息,运起内功。要籍那修司多年,甚是深厚的功力,迅即恢复体能。
云散花临走时,望了他一眼,回到早先替孙玉麟包扎之处,脑中仍然存留着刚才一瞥时的影像。
她发觉孙玉麟轩昂俊技,气度沉雄。论人才,真是不可多见之选。论武功才智,因他已是南方一等高手,是当今这一辈的顶尖人物。
以他这等条件,云散花自问不能不倾倒仰慕。可是,奇怪的是那个陌生俊美少年,仍然使她念念不忘,因此之故,她竟不能完全倾心于孙玉麟。
她想了一阵,突然觉得想这些问题,很是无聊。当下心中华自己一口,想道:我怎能胡思乱想,目下当急之务,便是应付那个追杀孙玉麟的强敌。
那人连孙玉麟也赢得,可知必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物了,可惜刚才忘了问一问他那人的来历?
不久工夫,外面已传来一阵低微的“家察”之声。一听而知有人潜近。
此人在这等茂密的野草中行动,居然没有什么声息,可见得武功高强之极。
她伸长脖子,从一株小树隙缝望出去。月光透过枝叶,但见数文之外,有一个身材欣长的蒙面人,迅快向自己这边走来。
以他那等速度,眨眼工夫,即可走到。
幸而他走到距她只有丈许之时,又停下来。显然他须得找到血迹,方能决定追踪的方向。
女性看男人,也象男人看女子。第一眼望去,浮上心头的感觉,便是对方可有吸引自己兴趣的力量。
换句话说,就是不必想,也会泛起了对方有没有吸引自己的感觉,当然即使对方有吸引力,亦未必就会怎样。以男人而论,有吸引力,能引起兴趣的女子太多了,有时一天之中,可以遇上好多个。但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这些感觉,也不过是一阵轻烟,瞬息之间,完全消灭无踪。
云散花凝视这个高瘦之人的身影,不知如何,觉得此人甚有吸引力。虽然事实上她连对方面貌如何,全无所知,但她却有这种感觉。
但见那人手中提着一口创,此剑通体绿色,略有光泽,但却不是金属的闪耀精光。
她平生从未听过有绿色的剑器,大为惊奇,因此,对这人的兴趣更为浓厚,定睛打量此剑。
要知云散花不但是学剑之人,同时由于她手中之剑,乃是珍品。因此她对于鉴别剑器一道,有相当高深的研究。大概凡是武林中知名的宝剑,她都识得。甚至历史上有名的剑器,亦能鉴识。
她看了一阵,蓦地恍然大悟,忖道:“原来他在剑身上涂了一层绿漆,怪不得具有这等怪异的颜色了。看那到的款式,似乎是古物,决非凡兵欲器,假如我能拿到手中细看,纵然有绿漆掩蔽,也看得出八九分来历。”
方转念间,那蒙面人突然冷冷一笑,道:“孙玉麟,我一路查看,这遗迹分明已显示你是滚下来的,假如你还能开腔的话,不妨答我一句,你想死还是想活?我给你最后的机会选择。”
云做花暗暗一笑,想道:“这明明是因为我刚才曾略略施过手脚,消灭痕迹,所以他觉得有点艰困,才出言诱孙玉麟答话。假如孙玉麟还是早先那等无力反抗的处境,被他这一哄,非出声答腔不可了。”
孙玉赋正在运功调息,以恢复体力,这刻当然不会开腔答话。
那蒙面入等了一阵,嘿嘿冷笑两声,又遭:“好,你自家放过机会,可别怪我很辣了。”
但见他速即蹲低身子,查看四周的情形,同时亦可减少暗器袭击的目标面积。这是因为孙玉麟的“五指飞刀”早先已显示威力,实在大得惊人。连他这等高手,亦万万不敢有丝毫疏懈。
他渐渐向云散花藏身之处移过来。云散花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忖道:
“等他移到五步之内。我定要叫他尝一尝我宝剑的滋味。”谁知那蒙面入到了距她五尺多一点之时,便停住不动。云散花虽然仍可出手,但若然她要施展拿手绝艺的话,最好是五尺以内。上乘武功讲究的是时间尺寸,须得拿捏得毫厘不爽。
因此她心中暗暗焦急,忖道:“他为何停住了?莫非已发现我了?不会,不会,我一直盯住他的眼睛,而他却从未向我这边细瞧过。”
方转念同,那蒙面人突然退后了一步,身子蹲得更低了,几乎完全被路草所遮没,这等样子,倒像是发现了别的敌人赶来,所以赶紧藏起身子。
云散花禁不住纵目四望,却不见有任何可疑的微兆。假如有足以使蒙面入忌惮的人物赶到,自然是孙玉麟的福气。不过,她却也得像蒙面人一般溜走了。
静寂中只听得山风吹过树木的声音,这种声音,不但不吵耳,反而令人生出幽静活适的感觉。
那蒙面人突然沉声道:“是哪一位姑娘躲在这儿?希望你答话,否则本人要施展一种恶毒的手段,其时玉石俱焚,后悔莫及了。”
云散花心中一震,忖道:“他如何晓得我在这儿?又怎敢肯定我是个姑娘,唉!此人既神秘,又高明。怪不得连孙玉麟也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她念头已转,决定不去理会他。
那蒙面人突然站起来,高声道:“好吧!你如若执迷不悟,我就让你和孙玉麟同归于尽!”
只见他从抽中取出一根黑黝黝的钢管,并且又厉声道:“此管之内,藏有特制的火药,一按机括,即可喷出去,就算沾附在石头上,也能烧得着。
我一举手间,方圆十丈之内,虫蚁也化作飞灰,莫说是偌大的人体,更无幸免之理。”
云散花心中冷笑,更不肯理会他。
此际孙玉麟用传音之法道:“这火器是假的,不必怕他,如果是真的,我孙玉麟愿以本身性命毁去他的东西。”声音自然极是微细。虽然如此,她仍然感觉得出那声调之中,有一种异常的成凛气慨。
要知他讲明了愿意用性命毁去对方火器,免得别人蒙害,这等仁心侠骨,这等胆识,的确不是常人说得出来的。因此,就算他的声调软弱无力,亦足以令人为之萧然起敬。
云散花心念转动之际,已中止了挺身而起的动作。只听孙玉麟又遭:
“在下感到心中不安的,便是把你连累了。当然我深信你不是凡俗的女子,所以我决不能劝你独自逃生。这一点使我既惭愧又痛苦。”
云散花默然忖道:“他不但使气盖世,风骨峥嵘,人也长得十分俊逸轩昂。最动人的还是他细密体贴的心思,如此英雄,如果能嫁给他,可以算得不虚此生了。”
现在她苦心中,已失去杜希言的影子。而是对孙王麟的爱念,迅速地在增长。假如孙玉麟恰在这时向她来婚,她一定毫不迟疑就答应下来。
那蒙面人举起手中的黑色钢管,好像要施展一般。云散花见了,那颗心扑扑直跳,想道:“但愿孙玉鲜的猜测正确,这枚火器不是真的,那就谢天谢地。”
“我知道姑娘为何不理睬我之故,你一定是在想,假如我这件火器如此厉害,为何要罗罗苏苏?可见得只是虚声恫吓。我猜得可对?”
他问了也是日问,因为云散花当然不会作答。
因此这蒙面人自顾自的说下去道:“我告诉你,一来我此物珍贵无比,世上恐怕只有这一枚了,是以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总是不想动用。二米休年纪轻轻,我也不想你化作飞灰。”
云散花心中惊凛交集,忖道:“这太太厉害了,不但把我的心思完全猜中,还得知我是年轻女子,这本后的一点尤其惊人。他能晓得我是女子,已经吓煞人了。而他居然还推测得出年纪老幼,更令人难以相信。”
她已被对方先声所夺,双膝上微微用力,正要站起。突然一阵以语般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那是孙玉麟的声音。他道:“云姑娘,别管他。假如他的火器威力真的如此之大,则今日纵然不加害咱们,日后亦将有人受害。换言之,咱们用性命去毁了他的武器、仍是值得。假如他只是虚声恫吓,咱们更用不着中计。”
这种等候着不可知的结果的滋味,尤其是关乎生死大事,委实使人感到心惊胆战。就是再倔强的人,亦将如是。
她瞪大双眼,从枝叶间隙中望出去,心中充满了恐怖。
只见那蒙面人愤然的跺跺脚,一望而知他已决定出手了。
当然,这刻云散花尚可阻止他施展。因为她只须尖叫一声,对方就会警觉,煞住任何动作。
云散花咬紧牙关,把冲到喉咙的那一声尖叫,硬是忍住了。
蒙面人沉吟了一声,突然收回那枚铜管。自言自语道:“奇怪,莫非我看走了眼,这儿根本没有人?”
云散花顿时放下心中的大石,走失了的三魂七魄也回到她身上。
这刻她的神智恢复清明,心想:“好厉害的魔头,刚才的那一番做作险险连我也给迫了出去。假如不是孙玉&宁可以身殉仁,愿意拿性命去毁了这件厉害火器,免得害别人的话,我早就中计出去了……”
但无论如何,她仍然感到这个蒙面人才智杰出,世所罕有。因此,她丝毫不敢大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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