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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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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希言耸耸肩,道:“李仙子,你可知我忽然泛起一个什么念头?”
李玉尘道:“杀死我,是不是?”
杜希言道:“不,我想削发出家,对于任何人与事,生生死死,都与我无干,自然我也不要管闲事了。”
李玉尘道:“我一生研究人性,所以对这些话题特别有兴趣,你这一想法,已透露出体深心中想逃避的愿望了,此一秘密愿望,可不是现在才形成的,而是从前就种下的,那时你受过莫大的打击……”
杜希言摇头道:“不对,小孩子之时就算有打击,与这等厌世思想何干?”
李主尘郑重地道:“难怪你不懂了,这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俗世之人就算读书破万卷,亦不会懂得这门学问的。”
杜希言道:“那么这门学问竟是你自己杜撰的么?”
李玉尘道:“怎可说是杜撰?老实说,我也有师承源流。不过离精纯圆满之境尚远,因是之故,还待我细加研究,方能发扬光大……”
她停歇一下,又适:“你所说的削发出家的逃避心理,决计不会凭空发生的,而是幼年之时,有过某种恐惧的经验,后来虽是忘记了,但那只是表面上忘记,其实还隐藏在意识不着的地方,直到徐晓得逃避的方法,又碰上难题之时,便不由自主地泛起逃避的念头了。”
她解释得异常清晰明白,而且甚合道理,真是教人不得不信。
杜希言征了一下,道:“因此,你断定我童年之时,曾经受过极大的打击了?”
李玉尘妩媚地笑了笑,道:“是的,但目下你自己恐怕已忘记了,你也知道的,小孩子之时,有些事情现在看来是微不足道,但在当时,可能感到重大万分,举例说,现在的你,对糖果玩具看也不看一眼,可是小时候,有人抢去你的糖果玩具,你就有连命也给夺去之感。”
杜希言呼一口气,同意道:“这话正是,其实我们长大了,不过是兴趣欲望转移了而已,事实上那‘占有’和‘患失’之心,一点没有减少。”
李玉尘道:“对啊!假如你这刻只有十岁八岁,那么余小双对你来说,远不及一把糖果来得重要呢!”
她一提到余小双,杜希言的心便为之一沉,禁不住道:“你到底有何打算?”
李玉尘道:“好,我也不兜圈子啦!告诉你,我开出两个条件,任你选择。”
杜希言苦笑一下,道:“干脆一个就够了,何须让我选择?”
李玉尘没有接这个碴,运自道:“第一个条件,便是拿丹凤针来交换她。”
杜希言道:“上次已曾证明我没有此宝呀?”
李玉尘道:“别人相信你没有得到此宝,那是别人之事,与我无干。我个人是深信此宝必定在你手中的。”
她挥挥手,阻止对方发言,接下去道:“无论如何,你还有另一个条件可以选择啊!这一宗是用你自己来换取余小双的安全。”
杜希言不禁又泛起苦笑,道:“可是用我的性命?”
李玉尘道:“别装傻了,我自然不会要一个死人做伴侣,如若不然,我何必单单选中了你。”
杜希言感到自己好像是掉在糖浆中的苍蝇一般,已被这个当代妖姬网住,全然动弹不得。
他念头电转,忖道:“你来我已可拿回丹凤针,但她这一出现,把我的计划弄坏了,现在教我那儿去弄一支丹凤针?可是如若不拿出丹凤针,难道就甘心做她裙下的面首么?”
他不是不知道以对方的姿色才学,这世上不知多少人愿为“面首”而不可得,换言之,如果答应做她的伴侣,不但不是耻辱,反而是许多人羡慕的风流艳事,可是他岂能变成一个人的玩物?
他沉吟忖想之时,眸中不觉透射出极烦恼的神色。
李玉尘看在眼中,忽然摆摆手,跺脚道:“算啦!算啦!你就当我从没有说过这些话。”
她忿然的口气,反而使杜希言觉得不好意思,知道已损伤了她的自尊心,他原不是性情冷酷之人,当厂冲口道:“我情愿选择第二个条件。”
杜希言此人斯文儒雅,说话从来都含有诚恳的味道,因此他虽是冲口而言,也叫人觉得很真诚。
李玉尘讶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杜希言道:“当然啦,我向来不说假话。”
李玉尘深深叹一口气道:“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答覆,而且干脆得很。”
杜希言只淡淡一笑,李玉尘义道:“这样说来,那丹凤针真不在你手中了?”
杜希言道:“是的,但即使在我手中,我还是一样。”
李玉尘眼中透露出心中的激动,并且投入他的怀中,竟丝毫不加戒备。
杜希言拥抱着这具武林人人垂涎的肉体,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不过转眼间,他已被她特殊的接吻技术所迷醉,没有工夫去涉想别的事情了。过了片刻,杜希言轻轻推开了李玉尘道:“别在这儿,云散花还在等着呢!”
李玉尘眉宇间一片旖旎风情,轻轻道:“啊!我差点忘记她了,唉!你的定力真是使我心寒,从来没有人能把我推开的……”
杜希言道:“余小双在哪里?”
李玉尘道:“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就先去缠住云散花,等我放了余小双和那大个儿上路,再回来会体……”
杜希言道:“她这样子上路,还是人安全。”
李玉尘道:“有凌九重就可以了吧、
杜希言初时眉头大皱,但问心一想,实在除了他之外,没有更适当的保护人选了,便只好点点头。
他回身走出去,只见云散花独自倚树矗立,神态非常安静。
她扬一场长吁人鬓的秀眉道:“李玉尘呢?”
杜希言道:“不要管她,我忽然记起一事,特来问问你,那就是你离开天罡堡后,都到了些什么地方?”
云散花道:“哦!是不是她造我的谣言?”
杜希言道:“你肯不肯告诉我?”
云散花皱起眉毛,凝视着他,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情,过了一阵。才道:“我一直没法找你,你可相信?”
杜希言道:“相信与否是另一回事,只不知你何故苦苦找我?”
他的真实用心是设法缠住云散花,所以扯个不停。
云散花道:“我原以为我可以忘了你,因为在我心中,你已无神秘可言了,谁知恰恰相反,不论在白天或是睡梦中,我总忘不了你。”
她怅然地叹息一声,又道:“其实呢,我何尝不知这是痴心梦想?但想不到的是我竟是这样失去了你。”
杜希言听出话中含有深意,不禁一惊,正要询问,突然间一道人影从后面出现,掠过他身边,向云散花冲去。
他才看清楚那人影是李玉尘时,两女已动上手,激烈凶险的拆T四五把,一时剑光交驰电掣,耀人眼目。
杜希言晓得大有问题,急急上前,挥剑疾划,一招’乾坤初辟”剑上涌出如山内力,硬是把两女分开了。
他沉声道:“李玉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玉尘咬牙道:“这个贱人,她偷听了我们的对话。”
云散花的表情与她恰好相反,眯起眼睛,笑盈盈的道:“偷听你们的对话?发生了什么事呀?”
李玉尘忽然道:“你已把余小双等人藏在别处。”
云散花道:“原来如此,难道我不能有先见之明,趁你们说话之时,把那些人挪挪地方么?从你这话推测,莫非你与杜希言谈妥了什么条件?”
李玉尘终是心机过人的老江湖,这一瞬间,已恢复了冷静,当即展开反击,点头道:“你猜得不错,可是若然不是你为难杜希言,我也无隙可乘了,对也不对?”
她故意拿这个口实,反击云散花,使杜希言记起了她的不好。
杜希言情知二女互相中伤妒恨的心意,但这刻却将计就计,脸孔一拉,寒冷如冰,温声道:“散花,别的话以后再说,你先把余小双放开。”
云散花正要开口,然而一看杜希言敢情是真恼了。
心念一转,决定目下不可再与他顶撞作对。
对杜希言颔首道:“你跟我来。”
她当先走去,杜希言在后面跟随。
入林文许,云散花停步回头道:“你跟来作甚?”
这话是向李玉尘说的,杜希言生怕云散花借题变卦,便也立刻回头含怒地瞪视着李玉尘。
李玉尘碰到他怒冲冲的眼光,不禁吃惊地停下脚步。
因为她见识过杜希言的武功,如若翻脸动手,她定然非死即伤。
云散花直到李玉尘退出林外,再又向前走。大约走了四十余步,已深入林内。只见云散花在一堆茂草前停下脚步,低头注视,一声不响。
杜希言忽然泛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幌身到了她旁边,伸手捏住她的手臂,内力从指尖涌出。
云散花只觉胸口一热,血气上涌。全身经脉,皆在杜希言禁制之下,全然失去行动之力。
她索性向后一靠,偎在杜希言身上。猛可又发现杜希言已收回内力,生像是她偎靠之举,已收到效果。
她骇然忖道:“假如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对我没有情感可言,则我还可以与他撒赖,硬是来个不闻不问……。”
其实她可完全弄错了,杜希言是被“丹凤针”的神奇力量,迫得他不能不赶快收回这一股内力。
云散花又忖道:“看来他对我甚有情义,这便如何是好?”
杜希言已道:“散花,余小双他们呢?”
云散花道:“找不到了。”
杜希言大为光火,怒道:“你怎么搅的?老是胡闹……。”
云散花呻吟一声,道:“真的,她不见啦!”
杜希言道:“这话怎说?”
云散花道:“有人又趁机把她和凌九重一齐弄跑啦!”
杜希言道:“你把她和凌九重放在一起?”
云散花道:“是的,那大个儿在那一头。他太重了,所以没有搬过来。”
杜希言道:“去瞧瞧,那大个儿还在不在?”
云散花道:“不用瞧了,一定不在。”
杜希言道:“响以见得呢?”
云散花道:“能窥破我藏物之术的人,如何会遗漏了那大个儿?”
杜希言道:“据李玉尘说,她还有同党,远远窥视我们的行动。想必是看见了你的举动,趁机把人弄走。”
云散花摇摇头,道:“我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我选了这么一处地方。你看,四方八面,皆是浓密大树,视线不能超过两文。而我又查看过左近没有人影。要知对方窥看我们,必是在山上,利用特制窥镜……”
杜希言道:“我也阅看过有关‘窥镜’的记载,谁知你也懂得,这样说来,这个弄走亲凌二人的人,竟是破得你藏物之术的高手了?”
云散花道:“错不了,这才糟糕呀!因为如果余凌二人,仍是落在李玉尘手中,还可找她讨,对不对?”
杜希言推开了她,再下去查看地上。
云散花从囊中取出一个小布囊,交给杜希言,道:“我们得分头搜查人”
杜希言看着手中的小布囊讶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件特制的物事,用以留下线索,我好循此线索找到你,只因这座树林占地极大,极易走失。万一我发现什么,而又需你帮忙,就可以迅快找到你了。”
本来杜希言不会答应让云散花走开自己身边的,因为目下可能还是她在闹鬼,其实余小双等仍在她手中。
但她煞有介事的这么一下子,倒教他不能不信了。
云散花又道:“你每隔数文,就把此囊捏一下,囊内自会沁出一点粉末,具有一种特殊的作用。旁人既看不见,也嗅不出,但我却能够……”
杜希言道:“哪么咱们试验一下。”
他为了证实她的诚意,非加以当场试验不可。
当下把手放在背后,跃退寻丈,然后迅速的连跃数处,都只停留了一下,在其中一处,他依法捏一下布囊。
由于手藏背后,加以有树木阻挡,她决计看不见。
云散花迅快的循着他大约走过的路线奔走,一下子就指出他曾经捏过那个小布囊的地方。
此举已足以证明她不是瞎扯,杜希言不得不信。
只听云散花解释道:“这个小布囊内,装的是一种矿石粉末,一种动物的骨灰,以及一种植物的粉末,须有特殊设备,方能看得见这种无形的闪亮。而己还有一股特殊气味,与花草的气味甚为肖似,常人不能分辨出来。”
她停了一下,接着又道:一我还是去瞧瞧那大个儿吧厂
杜希言哈了一声,再蹲下来观察那草丛。
云散花迅即奔去,转眼间传来声音,道:“希言,快来,他还在呢!”
杜希言连忙奔去,只见云散花从草丛中拉出一个伟巨的大汉。并已连挥玉掌,在他身上拍了三记。
张大鹏睁开双眼,一见社云两人,便露喜色,道:“胜先生,她是你的朋友么?”
他自从被允一峰点穴后,一直昏睡至今,是以其间被人搬来拉去弄了多次,今尚不知。
杜希言道:“你失去知觉以前,是什么情形?”
张大鹏一说,杜希言马上放弃再向他查问。他认为目前时间至为匆促,定须立刻赶快追搜。
于是他向云散花道:“我先向林内处搜索,你呢?”
云散花道:“你去吧,我从另一方面着手,最低限度先弄清楚不是李玉尘干的才行。”
杜希言向张大鹏道:“你且跟着云姑娘,她或许要你在什么地方等候,你就得听她的,知道么?”
张大鹏心中其实一点儿也不知道,但只好点点头。
云散花沉思地走出林外,只见李玉尘独个儿,在草地上踱来踱去,面上有一股焦急的神情。
她一见云散花出来,便问道:“杜希言呢?”
云散花道:“他正与余小双谈情说爱.我只好避开。”
李玉尘美目一瞪,道:“胡说。”
云散花心中一动,但故作淡然之色,道:“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瞧瞧。”
李玉尘道:“快叫他来,我有要紧话对他说。”
云散花心中哼了一声,忖道:“这妖女可恶得很,如若不是她收起了余小双,焉能晓得杜希言不是与余小双在谈情?当然啦,她只能向杜希言敲诈,所以定要找他……”
心念一转,便点点头,道:“好吧。”
她回头望向张大鹏,先向他眨眨眼睛,然后说道:“你瞧瞧杜希言还在不在老地方?叫他来……”
张大鹏虽是四肢发达无比,但头脑可不简单。
第一宗他已感出云散花与李玉尘是敌对的。第二是云散花的眨眼,定是叫他别说出实情。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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