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密欧之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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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什么。”郗宛柔故意推托言辞。“就是一路平安之类的话。快吃春卷吧！”
确实李郝岩有点失望。
“是这间了！”恬思琦打开包厢的门。
“哦！是你！”郗宛柔惊呆了，她来了也就意味着项链将失而复得。
恬思琦不顾他们俩惊愕和愤怒的表情，自说自话地闯了进来。
“诶呀！你们买了这么多吃的，正巧我肚子饿得慌。大哥，你的腿让一让。”恬思琦坐到他们中间，然后一把从李郝岩的手中抢过还没开封的汉堡包。“我最喜欢汉堡包了。哇！还有春卷啊，太棒了！真是有口福，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别傻看着啊，一起吃啊！”
恬思琦刚要夹个春卷，就被李郝岩夺下了筷子。
“你干什么啊！”恬思琦讨厌别人在她吃东西时无礼地打断她。“还我！知不知道吃饭是天下最重要的事啊！”
李郝岩二话不说，又抢回了汉堡包。“这是我的！”
“什么呀！这么小气的男人，天地下都找不到第二个！”
“你这么奇怪的丫头也是天地下没有第二个了！”用同样的话回敬她。
“什么！谁是丫头来着，我已经满十八了，是成人了！”
李郝岩怕她狡猾，便抓住了恬思琦的手。“是成人还犯法啊！把项链还给我们！”
“项链，我会还的，你急什么！快把你的手给我放回去。”
“放手！我可没那么蠢，你会逃跑的。”
“不会的，痛死我了，你快放手，不然我就叫非礼了。”吸取教训，以后不仅要锻炼自己的体能还要增强自己的力量。
“郝岩，你快松手吧！她好象很疼。”
“姐姐啊，不是‘好象’是‘确实’很疼！”
“不许耍花样，否则小心点！”李郝岩终于松开了手。
“这么多虑，会得神经病的！”
“还说！”李郝岩真恨不得揍她一顿，可惜她是个女的，男人是不会打女人——这是男人的原则。
“吐吐吐~~！”恬思琦对着李郝岩做了个鬼脸，气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之后，恬思琦从背包里拿出那两条项链。“姐姐，还给你！”
项链的样子发生了变化，原本两个链坠合并在一起，样子很奇怪。
“姐姐啊！你的那两条项链很有意思，原来可以并在一起的。你要是想把它们都戴在身上的话，就这样子好了，合在一起也挺别致的。”
合在一起，蓝宝石和红宝石心心相印，好象它们原本就是那样的。但是郗宛柔依旧分离了它们，因为她不想改变，她想保留城武的记忆。
“好了，我项链也还给你们了。我也是住在这间包厢的，所以礼貌上来说我们也算是友人。你啊！”恬思琦指着李郝岩。“不许再对我无礼！还有啊，我可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小偷。”
“你不是小偷还是什么？”李郝岩问她。
“我不怕告诉你们，我其实是神偷！”恬思琦一副得意的模样，那一刻她在等待他们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
神偷！“你还没见过真正的神偷呢！居然在鲁班面前班门弄斧，自不量力！”李郝岩心里默默地想，他是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个自大任性的丫头了。
“傻了吧！对我刮目相看了吧！”
“那你都偷过什么了？”说来听听，也许她偷的东西真的是很珍贵足以让他曾经留意过。
“诶呀，说给你听，你也不知道。非洲大王去年在伦敦展出的‘石钻’，后来被人偷了。”
“等等。”她撒谎一点都不专业，对于这种有名的事件却频频出现低级错误。“他是前年在纽约展出的，我听说后来这个小偷被抓起来了，那你还留在这里！从监狱里逃出来了？”
恬思琦明白他在嘲讽自己，没想到这个‘大哥’见闻挺广的嘛！看来骗人还得因人而异。“诶，那你就不知道了，象我这样的大师不会亲自出马的，这种靠体力的事情就交给我的徒弟了，我是用脑子来幕后策划的。”
“哦，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的！怎么样，觉得我厉害吧！”
“哎~~！宛柔，早点休息吧！这种吹牛的故事太没有说服力了，听了都想睡觉。”
“什么呀，你还是不相信啊！”
“好了，你们俩不要再斗嘴了。快点吃，吃完就早点休息，火车明天中午就到上海了。”
“还是姐姐好，多么温柔体贴啊！不象有种人！”说话还带刺。“哦，我叫恬思琦。你们呢？”
“郗宛柔！你好。”
“喂，问你呢！装酷的那位！”
“李郝岩！”没好气地说。
“你好严？你这名字够变态的，和你的人一样不正常！”恬思琦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天哪！这个小丫头脑筋不好使，连听力也有问题。李郝岩无法在她身上找到一处优点。
“是李白的李，赤耳郝，岩石的岩。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的名字是李郝岩！”在说到最后的那三个字时，李郝岩特别铿锵有力。
“我又不是聋子，你这么大声有病啊！”
初次见面是经历了一场‘贼抓贼’的闹剧，再次相遇是冤家路窄的喜剧方式。恬思琦，一个麻烦的人物，起码对于李郝岩而言，他的太平日子也快结束了。
从火车站出来，他们也就该分道扬镳了，李郝岩感到浑然轻松。
“我打车，你们呢？恬思琦你住在哪里？”
“哦，我新搬家了！在欣屿公寓。”
“不会吧！”李郝岩有一种极深的感触：冤家路窄，真是衰啊！
“在那里啊，真是太巧了。你和郝岩住在一个公寓，我和你们不顺路，你们一起回去吧！”随即，郗宛柔打了一辆taxi，硬是强迫李郝岩送恬思琦回去。
“拜拜！”郗宛柔的挥手再见留给李郝岩的是痛苦的时光。
“不用这样折磨我吧！”悲惨的呐喊。
“喂，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没心情理会这个丫头。“司机，麻烦到欣屿公寓！”
时间真是难熬，一个小时的路程对于李郝岩来说如同在地狱苦待了十年。
车子已经到了公寓的门口。“请问，要不要开进去？”司机问道。
“进去吧！”
“几号？”司机继续问。
“十三号！”有没有这么巧！这么悲哀！这么倒大霉！两个人竟然是住在同一栋楼里。
下了车，李郝岩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栋楼里还会搬来一个不可理喻的丫头。
进了电梯，李郝岩正要按键。恬思琦便开口说：“十层！谢谢！”
还好，她是四层而他是住在第十层，发挥一下男式风度绅士礼貌首先替她按键。
“诶，错了。我说我是住在第十层，不是四层。”恬思琦再次声明。
“十？ten？　”
怎么回事？还不摁键，脑子进水了！“是啊！你耳朵有问题是吗？不管是‘十’还是‘ten’，我就是住在那一层。你快按键啊！”
算了，看他一副傻样，估计是不会乘电梯，还是本姑娘自己来好了。“你住几层楼啊？”
“同楼！”李郝岩无精打采地回答。
这里的每栋楼的每一层只有两个单元，李郝岩和恬思琦注定是邻居了。
一出电梯，李郝岩迫不及待地冲进自己的家。
“恶梦！最可怕的恶梦！”
“有没有搞错的，连声告别的招呼都没有，看起来仪表堂堂其实是人中败类！”恬思琦在他的门口很不爽地说。
没想到新邻居是个这样糟糕的人——两人的同感！
夜晚的星空又是那么安静，没有星星做伴的黑夜使人反倒清醒。郗宛柔的脑海再一次回忆，回忆城武的一切。
“今天的考试顺利吗？”
“如果不出意外，一定会考第一的。”
“骄傲了吧！小心是倒数第一哦！”郗宛柔捏着张城武的鼻子。“吹牛的话鼻子会长长的！”
“恩~~。”张城武有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长长，好象短了。”
“怎么会短了？”郗宛柔用手指比划着。“没有啊！”
张城武笑着握住她的手，调皮地说：“是被你捏得肿了，所以看起来短了。”
“真是讨厌！”最爱拿她开涮了。
“我们去看歌剧吧！”张城武拿出两张歌剧票。
“可是昨天你通宵复习，还是回去休息吧！”
“还是去看吧！”张城武故意撒娇。
“怎么还撒娇啊！”郗宛柔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快别发嗲了，让别人看到多不好啊！”
“那你先答应我吧！可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哦！”
“好吧！就答应你一次。”那场歌剧不是郗宛柔最爱看的，然而正是因为张城武喜欢，她才会答应的。或许张城武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她一直是尊重着他所有的爱好才表现出喜欢的样子，可是他都误以为那也是她的乐趣。
“哦~~！朱丽叶！罗密欧！……”
舞台上浓情的表演，台下的他们却另有一番风景。
开场不到十分钟，张城武就睡着了，他疲惫不堪的身躯依附在郗宛柔的身旁倒显得和谐自然。“睡吧！”郗宛柔取下附手机的耳塞放入他的耳朵。“现在周围都安静了，你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吧！”
直到散场了，张城武才醒了过来，一脸歉意地自我反省。“真是对不起，我睡着了。”
“恩~~！你都把我一个人撩在那里，哪有一个人看‘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假装生气时她会看到城武不知所措，心急如焚的懊恼样子。
“对不起了。”
“口头道歉不行，你要写一份深刻的检讨，起码两万字。”
“这么多字啊！能不能打个折扣，八五折也好啊！”张城武求饶的样子很可爱。
“不行！我会一个一个字数的，漏一个字我就让你抄写一遍《三字经》。明白吗？”
“是。我的老婆大人！”张城武大声地保证。语毕，张城武立刻往前跑，因为他知道郗宛柔下一步一定会害羞地跑去打他。
“谁是你老婆！我才不会嫁给你的。”果然如此，郗宛柔紧追不舍，谁让他乱说话来着。
“马上就是了！我的老婆大人！……”
誓言永远不会再从他的口中说出，生命的消失太突如其来。“城武，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怎么可以自说自话地抛弃我！知不知道不向我报告，我会打你的啊！城武……”
“这是什么呀？”一大早，张城武就把一袋子东西摆在她的面前。
“打开来看，不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啊！“那我打开了！”袋子里有一打的纸，纸上写的都是‘我爱你’。
郗宛柔感动地都快泪留满面了。
“这是我的检讨保证书！”
“那是我昨天信口胡说的。”难道昨天城武一个晚上都在写这个东西吗？为了她的一句胡话，不在乎失去一个休息的晚上吗？
“老婆说的所有话对于我都是真理都是任务。”
“写了多久啊？”真是心疼死他的手了，一个晚上都握着笔在孜孜不倦。
“写了四万个字，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我这一生都会为你用心写下去的！”
“四万个字，我不是让你写两万个吗？干什么写那么多？”
“因为前两万个‘我爱你’代表了我对你的爱，后两万个是指你对我的爱。还有呢！”张城武从袋子里拿出一本《三字经》。“要是我张城武三心二意，马马虎虎地。那么漏一个字就罚我一本《三字经》。”
“真狡猾！我要的《三字经》是你的手抄本，不是现成的！”真会偷懒。
“这么严格啊！老婆大人！”
城武爽朗的笑声再也不会听见了，心痛得难以诉说。一个人，离开了另一个人，连活下去的勇气也丧失了。
电话在这时响了。
“喂，哪位？”
“我是安少康！宛柔，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
“哦，我去朋友家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手机一直都关机着，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安少康只是很关心她而已。
匆匆忙忙地赶去鹿涯镇，竟然把充电器也忘带了，手机没电后就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要是现在她自己的大脑也能关机，该多好啊！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再见到城武听见他的笑声。谁愿意拔掉她的电源，她实在太累了！
电话那头怎么沉默了。“宛柔，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只是累了。你有事吗？”
“哦，没事。我只想确定你是否安全，那么我不打搅了，你早点休息。”
郗宛柔挂了电话，静静地望着夜幕。“城武在那边过得好吗？”天堂如果是圣地，为什么只给予死去的人福音的洗礼，却让活着的人备受时间的煎熬、孤寂的折磨？“只要拿到那幅画，我就会来陪你。城武，你要耐心地等我，不要再抛弃我了。”
第十章
　　　　搬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事前准备很多的器具和家具。然而恬思琦第一次搬家，没有经验。所以来到了新家才发现自己的失职，于是一大早就必须赶去超市购买。
“检查完毕！”想要买的东西全列在单子上了。
刚刚走出公寓大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辆正在起步的车子。“蓝色的，好可爱啊！能偷到它就赚一笔了！”
恬思琦一边盘算一边不顾及周围的状况，可能是心急着便跑到那辆车子的面前仔细地研究车子的外型。
“不要命了吗！”及时刹车，不然她就死定了。李郝岩看清楚那个人是恬思琦后，百感交集。“怎么又是她！鬼鬼祟祟的？”
恬思琦根本没注意车子的主人。“果然是部好车，使用还不到一年吧！”
验货完毕，她抬起头，一刹那间惊讶与喜悦同时并起。“啊，李郝岩！”
“该死的，被她发现了，扫把星！”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上来了！”恬思琦坐到了他的旁边。“麻烦到附近的超市去。”
什么！当她的司机。狂妄自大的丫头！
“怎么了，没听见吗？去超市啊！”他看起来挺精干的，但思维反应不容乐观。
无奈，就勉强当一回她的司机好了。男人的风度有时会让无自知自明的女人得寸进尺间接害死自己的。
“要是之前在她的坐椅下按一个弹簧，只要一个急刹车，把她从车子里弹出去。呵呵，多有意思！”李郝岩心里假设着这个情况。
“你在笑什么？”独自偷笑，一定没好事。
“什么？”
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走回头路。所以恬思琦总结了一个道理：好话不说第二遍。“你的车子很漂亮啊！”
“那当然了！”李郝岩的眼光一向很专业。
他的骄傲也太不含蓄了吧！做人要厚道，恬思琦看不管李郝岩的霸气。“再过段时间，偷了你的车，看你还这么得意！”
车子进入了地下车库。
“你有空吗？”
“你要干吗？”从恬思琦的口中听到那句话，李郝岩自然反射性地警惕道。
“我请你吃饭吧！”恬思琦盛情邀请。
是作为司机的回报吗？算他还有人性！“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