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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左转的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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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他微咳嗽了一声,将她从恍惚中唤回来……
“伯母得的是脑癌吧,四年前进行过手术,效果还不错,不过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复发了,然后反反复复的住院,医生给的建议是再进行一次手术,手术的费用对你们家来讲不是一笔小数目吧,你刚刚工作,就算有积蓄也都基本花在伯母最近反复进医院的花销上了吧……至于借钱,你也是无功而返……而伯母目前处于昏迷期,等着你借钱来才能做手术……”他微微的喝了一口酒。
她有些吃惊得看着他,不过才一会的时间,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将她现在所处的困境剖析的一清二楚。
“我可以帮你。”他又喝了一口酒。
她并没有回答,好像并没有听见他说话。只是将头埋进了被窝。
他也没有重复,因为他知道她听到了……
过了好久,当他第三次添酒的时候,听到她从被窝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个商人……”
商人?她抬头看他,他想和她做什么交易?
“什么意思?”
“做我的情人,我替你付所有的药费!”
他的话像响雷在她耳边炸开,什么,做他的情人!
她将头转开,不再看着他,她怕他看到她眼中的上泛的泪花。
“我还会将伯母转到最好的肿瘤医院,并请张肖敏,张医生来医治。怎么样?”他玩味得看着她。
苏悦心中默想:张肖敏,不就是全国最权威的肿瘤医生吗?如果张医生能来医治母亲的病的话,那样,妈妈的病就能好吧!
“或者,请国外的著名肿瘤医生也行!”他抛出更大的诱惑。
他像个恶魔,在诱惑着她进地狱。
“为什么?”她第二次问道。
“何必问呢?一定要知道吗?那我告诉你,无非就是报复,报复你曾经那样对我!”他哂笑到。
是啊,那的确是最大的报复,不是要求她做他的女朋友,而是要求做他的情人,这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他知道,这是她所接受不了的,他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来报复她。原来他一直都是恨她的。
等她再次回到母亲的病房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苏爸爸已经在病床旁的沙发上睡着了,苏悦看着苏爸爸紧皱的眉心,心也跟着抽痛,今年来,就如同萧绍暄所说苏妈妈的病已经将这个家抽空了,苏爸爸每天很努力的工作,就是希望她们母女俩能够幸福的生活,可是不管怎么努力似乎都不能呢!刚刚过了四年相对幸福的生活,然后又马上跌落到低谷……
她趴在床上,看着昏迷的母亲,自言自语的问:“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醒来教教我好吗……”
后来,她趴在床上轻轻的抽泣,声音压得很低,她怕吵醒爸爸。
过了好久,她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嘉的号码,可是听筒里仍然传来那句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内。”
她彻底死心了,挂掉,拨另一个号码。
彩铃响起:“爱是不夜城,回忆像星辰,热泪越沸腾,我越感觉有点冷。变了心的人,越想越伤人,枯坐到清晨,阳光替房间开了灯。想,若结局一样,又何苦再想。伤,若让人成长,我为什么怕分手的伤。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我不应该还不放手……”
“喂……。”响了很久,他才接通电话,声音透露着疲惫。
“是我,苏悦。我答应做你的情妇……”她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医院外的辉煌世界,平静得说,似乎是个局外人。
凌晨的钟声响起,恰好是灰姑娘变回灰姑娘的时间。
她再也不是他的公主!
第11章 chapter10
十月的B市,天气开始渐渐转凉。
苏悦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蓝色长裙,披着披肩,坐在二楼阳台的秋千上,在秋千上荡漾着,她微微闭着双眼,头上扬,感受着风的抚摸,长发飞舞,蓝色长裙在风中飘曳着。
这个秋千是她住进这栋别墅后,在网上买的,很简单的样式,纯粹的米白色。她本来是将秋千安放在草坪里的,可是有次绍暄回家后发现草坪上多出的这个秋千,说了句,二楼更适合。于是管家又叫人将这秋千搬到了二楼的开放式阳台上。
她其实很喜欢绍暄的这个决定,因为在这个秋千上荡漾的时候,可以看到这个别墅前面所有的景致,被梧桐掩映的行车小道,种满玫瑰的花园,以及姹紫嫣红的各种鲜花,还有别墅花园中心的音乐喷泉……
别墅的大门渐渐打开了,白色的凯迪拉克房车缓缓驶进别墅,是绍暄回来了。因为今天早上,李管家就告诉过她,绍暄会今天回来。
看着他的车驶入后院,她从刚刚有些平稳的秋千上跳下了,一不小心,崴了脚。
“苏小姐。”旁边的菲佣立刻扶住了她,一脸担忧。
“没事。”她微微地笑笑,挣脱了菲佣的搀扶,扶着扶梯,一瘸一拐的下楼。
从答应他,到今天见到他,多久了?整整一个月了。
那晚,她说:“是我,苏悦,我答应做你的情妇……。”
听筒那头沉默了很久,才说:“……明天会有人来接你……一切我都会安排好。”
第二天,两个陌生人来到医院,一个是别墅的管家,李管家,是接她的。另一个是萧绍暄的秘书,张秘书,是处理医院这边的事情的。
随着这两个人的到来,苏妈妈很快便被转到了首都的肿瘤医院,而苏悦也就随着李管家来到了这栋别墅。
这栋别墅在B市的郊区,位于山的半腰,掩映在树林中,很隐蔽,很幽静,她看见这栋别墅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它,欧式建筑的花园别墅,别墅内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
别墅的内部装潢是以现代欧式风为主,从晶莹剔透的米黄大理石、咖啡网纹、软包、地毯到天花板上的欧式线条及水晶吊灯,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奢华与浪漫的气氛。别具风格的新古典家具的摆设,繁复精致的水晶灯及精致惟妙的餐具、烛台的撞碰,使空间不再单调,使生活更富有情趣,美到了极致。
在这里,她感到一种安全感,让她能够全身心的放松,暂时的忘记了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暂时忘记了妈妈的病情,暂时忘记了她和绍暄之间尴尬的关系……
这是他第二次回这栋别墅。
上次他回来的时候,她恰好去医院照顾母亲了,每到周末她都会趁着休假去看妈妈。
听管家说,他也并没有呆多久,最多一个小时,在这一小时,也就做一件事,就是让人将秋千搬到楼上。
听别墅的佣人讲,以前他一个月里一般会回来住几次,依情况而定。有时会呆很久,但也有时只是呆几个小时……
这次他回来不知是哪种情况。
从她住进这栋别墅开始,她就开始担心,她不是不知道情人这个词的含义及所要付出的东西。
“你回来了。”苏悦在玄关等着,看着他进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笑着说。
意大利名家手工剪裁的西装由他穿着显得格外好看。他和上次见到的他不一样了些,显得更冷漠疏离了些。
“笑得真难看。”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径自走进一楼副厅的餐厅,她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后面,佣人替他拉开餐椅,询问他是否要用餐,他优雅的坐下,并没有回答,只是侧着头看着一瘸一拐的渐渐走进的她。
“没吃早饭吗?要吃什么,我来做。”她避开他的眼神,坐到他对面笑着说。
刚刚八点,她想他可能还没有吃早饭吧,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飘来一阵咖啡香,佣人将刚刚泡好的蓝山咖啡和点心端过来,轻轻地放在碎花的餐布上,浓郁的咖啡香弥漫着整个大厅,轻然后退到一边。
绍暄收回一直看着她的目光,低头用咖啡匙轻轻的搅拌着咖啡,然后用糖夹夹了两块方糖放入咖啡,再轻轻地搅拌着,最后放下咖啡匙,微微地喝了一口问道:“脚怎么了?”
“刚刚不小心扭了一下,没事的。”
“Tina,扶苏小姐回房搽药。”他淡漠地吩咐道。
“是,少爷。”佣人过来扶她回房。
她扶着佣人的手,站在楼梯上回头望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当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餐厅了,问了管家才知道,他去了后花园。
当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双手交叉放在头下,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秒的惬意,她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躺在他身旁,闭着眼感受暖暖的阳光。
“绍暄,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去找四叶草的我们吗……”过了好久,苏悦突然开了口。
他听到她的话,睁开了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
那年夏天,非常流行一个传说,一个关于四叶草的传说,传说,找到四叶草的人,就会找到幸福,那个时候,大家都被这个传说所鼓动,总是看到草坪,就想钻进去寻找出四叶草,找到幸福。
大概那时年纪尚小,总是相信各种各样离谱的传说,一天,她硬拉绍暄着去据说有人找到过四叶草的山上寻找四叶草,他们寻找了整整一天,把整座山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她们曾在那大山上大叫:四叶草,你在哪呀?快出来啊。
最后精疲力竭累倒在草地上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并排躺着,仰望着天空,看那夕阳西下的绚丽夺目……
她还记得绍暄当时所讲的关于四叶草的叫幸运草的传说:有人说四叶草的又一名称源自拿破仑,一次他带兵行过草地,发现一株四叶草,觉得非常的奇特,便俯身摘下那操,正好劈开了向他射过来的子弹,逃过一劫,从此他便称四叶草为幸运草。
“没有四叶草。”他开了口,打断了她的回忆。
“呵呵,是啊,我们找到只有三叶草。人们总说,找到了四叶草就找到了幸福,那是因为,三叶草的一叶代表希望,二叶代表付出,三叶代表爱。而稀有的四叶草就是幸福。三叶草的含义就是:即使你付出了,希望了,爱了,也不一定会找到幸福,只有拥有了四叶草,才能拥有真正的幸福。”
“多一片,少一片叶子,并不能决定是否能幸福!”
“对于在困境中的人来说,这片叶子就很重要了。”苏悦叹了口气说。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幸不幸福,是靠自己。”他莫名的生了气,站起来走了。
她坐了起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苦涩的笑了。
“绍暄,能掌握命运的人很少,就因为很少,所以人们才相信传说,期待奇迹的出现……”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
苏悦站起来,回到别墅,听着音乐声,来到二楼的琴房。
他一个人端坐在钢琴前,专心致志的弹奏着,
不知是不是受钢琴曲的影响,苏悦觉得绍暄看起来好孤独。
而他似乎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单单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一个音符的结束,稍稍的停顿,他又换了一首曲子。
苏悦细细的听着,很熟悉的曲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天的私语》。
她很久都没有听过他弹奏了,
她看着他,觉得时间又倒退了四年,回到了中学时代。
绍暄会的乐器不少,最擅长的就是钢琴。
那个时候,她觉得最惬意的事就是在学校的钢琴室里听他演奏。
一个重音,他忽然停止了弹奏。
“怎么了?”她顺口问道,就像四年前,她陪他在琴房练习时,他有时也会不耐烦,不想再弹奏。
他没有回答,只是站起来,端起一旁的酒杯,走到窗前,静静地站立着,看着窗外的风景。
微风袭来,吹拂着他的头发。
“还记得你教我的那个曲子吗?“苏悦并没有在意他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得坐到了钢琴前,轻轻抚摸着琴键,试了几个音后,开始弹奏。
她弹奏的也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
她一边弹奏着钢琴,一边嘴里念着了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
“女人啊,
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
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象,
岂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势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
女人啊,
当你再度向财富致敬,向名利欢呼,向权力高举臂膀,
请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
它已不知飞向何方,
因为她的嗓音已经干枯喑哑,
为了真实、尊荣和洁净灵魂的灭亡……女人啊,
你那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宝,
谁会注意你美丽外表下那钻石般的信仰。
女人啊,
当爱情违背了他的誓言,
当你的绝望化作一颗颗复仇的泪水,
谁会在意谁曾经走过你的心房。
女人啊,
当你为你所敬仰的爱情欢呼,
为你心爱的人去歌唱,
谁会为它而感动停驻在你的身边旁。”
“不要再弹奏了!”他转过身,看着她,渐渐变得愤怒,最后,直接走过来,一把将她拖开,将钢琴重重的合上。
她看着暴怒的他,青筋都蹦了起来,说不出话来。脚踝有些疼痛,刚刚扭伤的地方,像被尖针刺了一般。
他一手按着钢琴,一手握住她的肩,强迫她直视他的眼。
“警告你一次,不许再弹奏这个曲子!”
她疼得忍不住得皱眉,眼泪开始打转,她看着他,眼前这个愤怒的人,和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摸不清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首《梦中的婚礼》是她叫他教她的,那个时候,她对他说:“绍暄,要是你妈妈像道明寺的妈妈那样的话嫌弃我配不上你的话,我就要像杉菜那样弹《梦中的婚礼》念《仲夏夜之梦》给她听,嘿嘿,所以你教教我,我好留一手到时好还击你妈妈,嘿嘿。”
后来,绍暄的妈妈果然嫌弃她,嫌弃她的家庭出身,嫌弃她……可是她去没有机会回击,不是每个人都是杉菜,不是每个人都有杉菜那样的勇气,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杉菜那个勇气,现实让人无奈的。
“你先出去吧。”可是看到她那受惊的表情,他放开她,语气缓和了很多。
她努力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慢慢向门口移去。
当回忆被触动的时候,你愤怒了,我却不能理解你的愤怒,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最初的位置?
“回来。”
她并没有理会,还是往外走。
“苏悦,你听到没?我叫你回来!”
她仍没有回头,眼泪忍不住得掉。
“你干什么,放我下去!”绍暄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抱起。
他并没有理会她的挣扎。
“萧绍暄,你放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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