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扫北-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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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只好在南城外扎下连营。罗春召集众将商议怎样夺回雁门关。

程咬金眼珠一转，想出个主意：“咱们今天晚上派人悄悄爬上城楼，进到里边打开城门，然后人马一拥而上打他个措手不及，把城夺回来。”

“程老千岁，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我们手下缺少这样义勇之夫啊！”

“有人！我傻儿子赖猛熊就行。”

“那就试试看吧！”

程咬金一摆手把傻儿子叫过来：“猛熊啊！”

“干啥？”

“你会爬墙不？”

“那玩意儿常爬。”

“会爬就行，今儿晚上你顺着城墙爬上去，那里边净是坏人，别让他们瞧见。你一下城之后再把城门洞打开，我们大伙往里一冲。然后吃炖肉烙饼，你能办到不？”

“能办到。”

“那好，就这么办了。”

二更时分，赖猛熊拿着爬城绳索来到了雁门关的南城墙外，他往上面瞅了瞅，看看没有什么动静，把爬城索扔了上去，然后，傻小子拽着爬城索，“噌噌”就上去了，他爬到城墙顶上，伸手刚要抓护城栏杆，这时过来了一队巡逻兵。他们看到黑呼呼的从墙下上来一个人，“不好！快快，推下去！”大伙上前往下就推，赖猛熊的手还没抓住护城栏杆呢！“扑通”就掉在了护城河里。众兵丁从上头往下瞧，推下这个人半天也没上来，不用说是掉在护城河里淹死了。巡城兵又放心地往前走去。

再说赖猛熊，他不但武艺好，水性也不错，他跟罗世信一样，在水里能随便喘气，能捉鱼吃，呆几天都没问题。掉下去以后，他在水里就游了起来，游来游去就游到雁门关的水闸旁了。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他用双手一拽是个铁栏杆，一使劲，开！愣把铁栏杆给拽弯了。然后他猫着腰就从栏杆外头钻到里头来了。进去之后，继续往前游，不一会儿水越来越浅了，前边有个墁坡。又游了一会儿，没水了。那就走吧！走不了几步，往四周一瞅，哎哟！进了城了。傻小子赶紧去找城门，刚摸到城门洞就碰上了北国的兵丁。大家上前想拦他，哪儿拦得住啊！一条镔铁大棍是挨上死，碰上伤。兵丁一看不好，赶紧回去报信儿。赖猛熊“咔咔”几棍就把城门锁给砸开了。

外头的唐兵早准备好了，见城门大开，人马像潮水一样涌进了雁门关。杀到最前头的是两员女将：黑月娇、白月娘。后边紧跟着程咬金程知节。他一眼看见傻小子赖猛熊了，“好，好儿子，爹在这儿呢，快跟我来！”

唐兵唐将和北国的兵将打成了一团。北国的大王千岁罗可充一看打不过人家，说了一声：“撤！”人马从北门往外跑，退出了雁门关。程咬金带着黑月娇、白月娘、傻小子赖猛熊在后边紧紧追赶。追出城后，两位女将勒住了坐骑，“四哥呀，咱别追了！黑夜之间也不知他们败向何处。常言道：败将不可穷追，空城不可乱入。咱们回去吧！”

程咬金一摇头：“兵败如山倒，正好趁这个机会抓住罗可充，这可是大功一件哪！你们俩不愿意就回去吧，猛熊啊，跟我追！”

“哎，追！”赖猛熊跟着程咬金就下去了。黑月娇、白月娘想，他俩人单势孤，真要出点差错那怎么办呢？既然一块儿来的，那就跟着追吧！

几个人追来追去，看到北国的人马进了一座高山，这座高山叫孤雁峰。黑月娇、白月娘又勒住了坐骑：“四哥呀！别追了，人家入了山了，可别中了埋伏。”

程咬金这个人是说细就细，说粗就粗，得理不让人，越劝越来劲儿：“败军之将，能有什么埋伏，追呀！”一拨马匹，俩人又进去了。两员女将一看，舍命陪君子吧！一催战马也进了山。程咬金等人追到山凹里头，猛听得“轰轰——”大炮山响，再往四周一看，哟！铺天盖地全都是北国的兵将。再想出去也出不去了。四个人被围在山环之内。程咬金一看，可他娘的糟了：“哎呀，上当了。”

黑月娇、白月娘二人也暗自埋怨程咬金：你这个晕大爷，干不出好事来。往山坡上一瞅，到处是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敌人把一哨人马扎在城外，看得出来是早有两手准备。这时候天也快要亮了，程咬全的肚子里头“叽哩呱啦”直叫唤，不吃饱了肚子没法往外冲啊。

“我说猛熊啊！”

“干啥？”

“肚子饿不？”

“饿呀！”

“那你就先爬到山顶上，看哪里有吃的，你吃饱了喝足了，再给我们带点回来。等咱们都吃饱了，大伙好一齐往外冲。”

“哎，行！”

“你可快回来呀，记住了，千万别忘了！”

“好了，你们等着吧！”

赖猛熊手里提着大棍，“噌噌噌”，向山顶上跑去。程咬金在山凹里左等也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傻小子一去就没了踪影。

不说赖猛熊身在何处。再说银锤太保罗春把雁门关得到手之后，到了帅府之内，一点将，缺少四个人，程咬金、赖猛熊、黑月娇和白月娘。这时有人禀报：程咬金带领三个人出城追下去了。

“哎哟，坏了！咱们得赶紧赶追上去，别让这四个人中了埋伙。”

罗春命令贺庭玉元帅留在城里，自己带着一部分兵将出城寻找程咬金等人的下落。他追来追去，前面出现了一片高山。探马报道：这片高山叫孤雁峰，程咬金他们就被困在这里。“好！就在山口之前扎下连营！”

刚刚扎好连营，就听见山口里面“咚，当——”连珠炮响。兵丁来到大帐之内：“报，山上出来一支人马，让主将出迎。”

“再探再报！”

“是！”

兵丁出去之后，罗春点兵三千，提枪跃马，率队出营。人马大队亮开了左右两翼，银锤太保往对面观瞧，只见上来的将官，生得一张黑脸，黑中透亮，亮中透明，浑身上下有盔有甲，胸前狐狸尾，脑后雉鸡翎，手里拿着一双狼牙棒。那都督到在两军阵前勒住坐骑，单棒点指：“哪个人过来送死？”

罗春刚要上去，旁边薛万芳马上一摆手：“元帅，您给我压住阵脚，我上去！”薛万芳到在阵前，一摆掌中的画杆描金戟：“北国的将官你叫何名？”

“我乃是北国的都督罗黑黑，你是哪个？”

“我是南朝的老驸马，姓薛叫薛万芳，你哪里走？着戟！”“叭啦”，戟往前抖，直奔罗黑黑，对方往旁边一闪身，用狼牙棒往外封，“嗨——”架出了画杆描金戟。脚力错镫回来，二人打到一处。

这个罗黑黑，不但力大无穷，双棒也舞得好，那真是：棒分三路人难走，棒打九招乱梅花，拍、打、崩、砸，样样不含胡。打着打着，“哧啦”，薛万芳的战袍让人家狼牙棒给划个大口子。后面的薛万策一看不好，拨马上来接住。跟人家没打上几趟，他那画杆描金戟叫狼牙棒给架飞了，哥俩儿转身一齐败下阵来。

这时候元帅罗春拨坐骑来到阵上。他使的是一对银锤，但罗家的枪也占一绝，他是双锤一条枪，江湖美名扬。这时他挂起双锤，手里拿着一条枪来迎战罗黑黑，打了二十几个回合，罗春这杆枪劈刮撩划，里迸外打，前扎是枪，顺打是棒。把罗黑黑围在正当中。罗黑黑暗竖大指，三路元帅武艺好，够一个帅材！打来打去，罗春在二马错镫之时，突然枪往回抖，直接奔向对方的后胯，罗黑黑说了声“不好！”身子往旁边一斜，“噗！”一枪扎在大腿之上，罗黑黑“哎呀”一声，拨动坐骑，就往回跑。

元帅罗春在后边紧紧追赶。罗黑黑并没进山口，他顺着山口旁的一条小山道上去了。罗春跟着也上去了。小道十分险峻，左边是峡谷，右边是峭壁，中间只容得下一匹战马经过。眼看着罗黑黑顺山道上去了，可就在这时只听见上头“咔嚓——咕噜——”罗春顺声音一瞧，坏了！从上边下来一辆滑车，这个铁滑车两边带着翅膀，正好和山道一般宽，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山涧，往哪儿躲啊？没办法，老爷子只好把自己的长枪一抖，等滑车快到跟前的时候，枪往上扎，“咔嚓”，一枪扎到滑车的前头，愣把滑车给顶住了。然后他使尽丹田气力往上挑，愣把第一辆铁滑车挑下了山涧。

山顶上北国兵丁一看，“哟，坏了，他给挑下去一辆。”紧接着上边小旗一摆，又有两辆滑车一前一后，直奔银锤太保罗春砸下……

第三十二回　李元帅落荒逢险境　罗大王纵马跳悬崖

两辆铁滑车一齐往下冲，速度越来越快。罗春再想挑，力气已经不行了，挑得了第一辆，挑不了第二辆啊！就在他一愣神之时，滑车飞速到了头顶，可叹老英雄，连人带马被滑车撞成了肉泥酱。下面的唐兵唐将看到这种悲惨的场面，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有人赶紧往上跑，把人马尸体拉了下来，抬回连营。元帅牺牲，这个仗是不能再打了。众女将哭得死去活来，夫人李桂荣也气昏过去好几回，把罗春尸体抬回去之后，先用棺椁入殓，后又派专人送回长安老家。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元帅死了要重新选出新元帅。非常时刻，不能再请奏幼主委派，大家公推李桂荣执掌帅权。李桂荣报仇心切，也不推辞，第二天早晨便带着众女将飞出连营，到山口之外讨敌。没多长时间，就听山里头，“咣！叭……”连珠炮响，出来五千多北国兵马。顺打当中蹿出一匹乌骓马，马上将手执狼牙棒。李桂荣定睛一瞅，来者正是引她丈夫罗春上滑车道的那个北国都督罗黑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没等旁人来报呢，女元帅李桂荣拨马直接来到疆场之上，刀尖点指，高喊一声：“罗黑黑呀！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偿命哪！”

罗黑黑一看上来一员女将：“你是谁？通个名吧！”

“你要问我，乃是罗春之妻李桂荣。”

“啊！昨天你丈夫被滑车压死了，你今天上来也是白白送命！”罗黑黑把狼牙棒往空中一举，直奔李桂荣打来。

人要急了可了不得，李桂荣见棒下来并不躲闪，铆足气力用大刀往上封，“开！”那头见来势凶猛，想撤棒变换招数。就在往回撤的节骨眼上，李桂荣先发制人，撤回大刀，秋风扫落叶，往横里一扫，直奔对面的手腕，就听“咔嚓”，把罗黑黑的两只手给砍下来了，狼牙棒“扑通”摔落在地。罗黑黑“哎呀”一声想逃，李桂荣刀交左手，右手探臂膀直抓罗黑黑的肋下：“你给我过来吧！”她一手把罗黑黑抓起来，放到自己马匹之上，再看罗黑黑，他已经晕过去了。李桂荣抬腿挂刀，照肋下一伸手，“嘎嘣——”抽出肋下宝剑，割下了仇人的人头，掖在胯下。然后把尸体扔在了地上，高喊一声：“谁还上来？”

这一下子可把北国的兵将全都给震住了。只听乱哄哄地吵嚷：“可了不得了，都督的脑袋给割掉了……”

这时，顺打北国的队伍当中跑上来一匹火焰驹。马上坐着一个人，见此人头带着闹龙盔，身穿龙鳞甲，红色的战袍，手里擎着一对八卦乾坤镩。这个八卦乾坤镩是什么样的呢？就是那三尖两刃刀，两边都带刀头的，当中间是个刀把，还有护手。这个镩六尺长，一手一个，使这种武器的人，必须力大无穷，一般的兵刃斗不过这种武器。他是谁呀？他就是北国大王千岁罗可充，生来一张蓝脸，蓝中透亮，亮中透明，悬胆鼻子，大环眼，红头发，红胡须。他来到阵上，勒坐骑用单镩点指：“你这南朝女将，有何能耐竟然杀死我家都督！某家前来会你，撒马过来！”

李桂荣刚要往前拨马，后边开唐四将第一名马三保上来了：“元帅，您回去歇歇，把他交给我！”李桂荣答应一声，马三保手擎大刀，迎上前来，力劈华山，搂头就是一刀，对方不慌不忙，用单镩往上封，只震得老爷子虎口发麻。等二马错镫再回来，人家不容他先下手了，把双镩往空中一举，齐往下发，“打！”这面赶紧往旁边一闪身，用刀往上封，“格楞、格楞——咣！”勉强架出去双镩，马三保就觉得眼前直冒金花，老英雄在马匹之上歪两歪，晃两晃，说声：“不好！”拨动坐骑逃回了队伍。

这时，开唐四将第二名殷开山，手使八卦开山钺，迎上前来。跟人家没打几趟，斧子被磕飞了，又败下阵来。紧接着刘洪基、段知贤两个一齐上去也照样被人打败了。李桂荣一看别人是不行了，自己还得上去。她拨马来到疆场之上，跟大王罗可充打到了一起。两个人打了有二十几趟，李桂荣感到不行了。对方力气头大，自己这口刀老得躲着人家那个镩。躲来躲去一时疏忽，那口刀“哧”地被人家的乾坤镩给架飞了。罗可充顺手又是一镩，李桂荣赶紧往旁边一闪身，勉强躲了过去。再打是不行了，她赶紧拨转马头，落荒而逃。罗可充大王在后边紧紧追赶：“你给我站住！”马匹钻进高山，翻山越岭，怎么也甩不掉罗可充。

元帅李桂荣正跑之间，突然坐下马嘶鸣一声，止住了脚步。前面是山涧，跑不了啦。罗可充追到这里哈哈大笑：“你还想跑吗？我要把你剁成肉酱！”

李桂荣回头一声冷笑：“别看身到绝处，我也不能落到你的手里！”她照肋下一伸手，抽出宝剑，放在脖颈之上，刚要自尽，就听山涧那头，有人高喊一声：“闪开，我来了！”只见从山涧那头，“唰——”飞过一条红线，飘落在罗可充的马前。来人是个老者，浑身上下红衣红裤，还披了一件红色的大氅，背后背着宝剑秋风落叶扫。

这位是谁呀？正是大侠长孙金龙。他怎么来的？上回书程咬金让赖猛熊上山找东西吃，赖猛熊迷失了方向，回不去了，在山里转来转去，突然在山涧里发现了一只虎。赖猛熊心中欢喜，手拿大棍就把虎给打死了。心想把这只虎提回去，大家也可以饱餐一顿。这时，听到山涧那边有人喊叫：“哎、哎呀！你……你给我，站……站住！那个……猫……是、是我的！”

赖猛熊顺声音往那边瞧，见那边站着一个人，看岁数也就在二十上下，长得瘦小枯干，面黄肌瘦，鹰勾鼻子，鹞鹰眼，勾勾嘴，说话还结巴。他手里也提着一条镔铁大棍。他管虎叫猫，看来也是个缺心眼的人。

“哎，这个猫是我打死的，怎么能说是你的？”

“哎，是……是我家养……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