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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吞万里如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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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辛弃疾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希望下次见面时,辛某有机会请三位喝上几杯。”赖秋霜冷哼道:“有机会你还是自已多喝几杯吧,下次再见面时只怕已经没有机会了。”话声未落,三人身影已消失在树林中。
辛弃疾还剑入鞘,牵过白马,对范如花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走吧”范如花忧心忡忡地道“走当然要走,只怕他们不会甘心,一定还会纠缠不清,相公你可要当心啊。”辛弃疾自信地道:“夫人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人会伤得了咱们的。”范如花幽地道;“伤不了咱们最好,但你也尽量不要伤富他们,好不好?”柔柔地眼波,柔柔地请求,辛弃疾又怎能拒绝?“
第三章 女人的感觉
    已近黄昏。
望着即将被群山吞没的夕阳,范如花柔声道;“相公,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找一家客栈歇一歇吧?”辛弃疾道;“好的,前面似乎就有一家客栈,我们过去看看。”果然是一家客栈,招客的灯笼已早早亮起,辛弃疾骑马到门前,一个略有些驼背的的中年人迎了出来,点头哈腰地道;“官爷,您老住宿吗?”辛弃疾跳下马道;“要一间干净的上房,再给马弄些好料。”中年人应道;“官爷您要不要些洒饭?”辛弃疾道;“当然要,难道';';';';';”他的话嘎然而止,因为这时一辆大车停在了客栈门前,车帘一掀,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赖长恨,赖秋霜和阿水。
三人看见辛弃疾也是一怔,辛弃疾淡淡一笑道;“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赖秋霜冷哼道;“这位官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本姑娘可不记得见过你。”
辛弃疾不在意地一笑道:“那是本官着相了,见过即没见过,没见过即见过。好,好,本官是认错人了。”
赖秋霜不屑地道:“什么本官本官的,做官的还不都是一丘之貉,图的是升官发财,哪里顾百姓死活。你一口一个本官,以外很光荣吗?”
辛弃疾沉叱道:“大胆,你竟敢肆意侮辱朝廷命官,是不是以为本官不敢治你们的罪?”
阿水嘻嘻笑道:“官爷你当然敢了,只要你说一句话,这里的捕快差爷就会立刻来抓我们去坐大牢的。不过嘛,官爷你也不必盛气凌人的,你如果在朝中吃香的话,也不会今天调这里,明天调那里,再过几天说不定还会被罢官的。”
辛弃疾顿了一下道:“也许我明天就会被罢官,但今天我还是官,所以趁早还要摆一摆官的势官的威官的厉害官的派头。”
赖秋霜冷笑两声道:“我们怕天怕地怕鬼怕神,唯一不怕的就是官。你应该听说过这么一句话‘‘‘‘‘‘”
辛弃疾道:“什么话?”
赖秋霜一字一字道:“发如韭,割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辛弃疾当然听说过这句话,他点点头道:“本官从来就没有轻视过百姓,百姓亦如水一样,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官是朝廷的官,百姓的官,当然要为朝廷分忧,为百姓办事,又怎会轻视百姓?”
赖长恨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哼,说得比唱得好听,民不和官斗,我们肚子饿了,告辞。”
对辛弃疾抱了抱拳,和赖秋霜阿水大步走进了客栈。
 当时的客栈,一般前面都是带酒饭的,后面可以住宿,客人来了,酒足饭饱,正好去安歇,既方便了客人,老板也可多挣些银子,可谓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吃饭的人并不多,除了赖长恨三人外,角落里的八仙桌旁,还有三个人在喝酒,没有人说话,空气显得沉闷压抑,辛弃疾和夫人范如花刚一进门,范如花忽低声道:“相公,贱妾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辛弃疾问道:“怎么不对劲?”
范如花摇摇头道:“贱妾也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感觉这里有些怪怪的味道。”
辛弃疾笑道:“大概是女人的多心吧?是不是因为他们也在这里的缘故?”
范如花知道他指的是赖长恨三人,沉吟了一下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饭很简单,是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但对于奔波了一天,又苦战了一番的辛弃疾和夫人,却是入口香甜,三口两口吃完了一碗,正想再叫一碗,刚抬起头来,却觉得一个人正冷冷地盯在他,两道目光如两把利剑似的,使得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头去寻找这两道目光,这种感觉又没有了。辛弃疾四处看看,赖长恨三人正埋首吃饭,角落里的三人仍默默饮酒,已微有醉意,全没有人注意他,难道是种错觉?
本来还觉很饿的肚子,此时忽然没有了胃口,他轻轻一推碗筷,站起身要走,忽听一人不断冷笑,喃喃道;“你还想走吗?”
辛弃疾蓦然回首,冷笑声发自角落三人,其中两人似是已醉,伏在桌上,尚有一身着灰色长衫的大汉,也是摇摇晃晃,手中抓着一只晴蜓,冷笑道;“你还想走吗?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大爷的手掌,哈哈。”他将晴蜓举在眼前晃来晃去,那股得意的神气,仿佛他抓住的不是一只蜻蜓,而是一只恐龙。
辛弃疾见他也就是三十左右,身材高大,满脸胡须,只是长相却不像中原人氏,颇似‘‘‘‘‘‘辛弃疾心中一动,暗忖道:“莫非是金贼?他二十余岁便在北方与起义军抗金,自是对金贼恨之入骨,但他现在身为朝廷命官,即使这三人是金贼,没有触犯朝廷律法,他也不能随便出手。”他暗叹了一声,狠狠第瞪了那大汉一眼,转身欲走,那大汉突又道:“你能走得了吗?”
辛弃疾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仍是和夫人向门口走去,只是手已搭在了剑柄上,真力贯注,只要那大汉敢出手,他立时便可拔剑。
门敞着,风从门外吹进来,很轻很柔,辛弃疾已经走出了很远,身后还不断传来那大汉充满了恶意的笑声。
辛弃疾望了一眼范如花道:“看来有时女人的感觉还是对的。”
范如花道:“此话怎讲?”
辛弃疾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那三个人?”
范如花含情脉脉地望着辛弃疾,柔声道:“贱妾只注意到相公你,别的男人贱妾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辛弃疾笑道:“我是说,你的感觉还挺灵的,那三个人确实来路不正。”
范如花道:“贱妾只知道他们是醉汉。”
辛弃疾冷笑道;“醉?他们不过是假醉,不过是让人知道他们醉了而已。”
范如花讶道:“那为什么?”
辛弃疾沉吟道:“一个人去做某种事情,总是有他的目的,他们装醉,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了想道:“对,他们装醉,是为了不使人们注意他们。谁会去注意角落里喝醉了的人哪?”
范如花道:“那又怎么样?”
辛弃疾道:“这只因为他们不是中原人氏,而是金贼。”
范如花大惊道:“金贼?”
辛弃疾道:“不错,他们是金贼,他们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狙杀我。”
范如花道:“那怎么办?”
辛弃疾自信地道;“哼,就怕他们没胆量出手,要是他们敢出手的话,我保证让他们一人也逃不掉。”
他的口吻中充满了决心和自信。自信是美妙的,现实是残酷的。
在后院宽敞、干净的上房里。辛弃疾安排夫人睡下后,将长剑放在身旁,盘膝调息起来,以使精力恢复到最佳状态,应付一切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
烛火闪烁。
辛弃疾方一调息,只觉丹田中无一丝真力,且有一种如锥刺般的疼痛感,他暗吃一惊。再次调息,疼痛更甚,冷汗从他额上渗出,差一些仆倒在地板上。
疼痛却也使他头脑更加清醒起来,他知道着了别人的道,难道是那碗阳春面……“哼哼,瞧那小子吃面时狼吞虎咽的样子,要是他知道面里掺有‘三日无忧’的话,只怕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肯吃下去了。”
 对面的一间房中,潢脸胡须的大汉正透过半开的窗子盯着辛弃疾的房间不断地冷笑,此刻他眼神灵活,口舌清楚,哪里有一丝醉意?”
不但他没有醉意,其他两人也没有醉意,另一个潢脸横肉的大汉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道:“完颜骨打,那小子已服了‘三日无忧‘,此刻一定连一点真力都使不出来,我们为何还不动手?”
另一个穿着对襟劲装的大汉叫金平文,附和着道:“是啊,夜长梦多,我们去把他杀了,连夜过江,宋人这些废物又能奈何我们?”
完颜骨打盯着辛弃疾的房间,半响方摇头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宋人多诈,姓辛的小子身手不错,我们必须一击得手,决不能打草惊蛇,否则让他有了提防,麻烦就多了。”
潢脸横肉的大汉叫完颜亮,不屑地道:“凭那小子一身的书生气,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身手?难道比咱们几人还强吗?”
完颜骨打眼睛一瞪道:“你知道什么?那小子虽然一身书生气,功夫却也算江湖中一流好手了,只是他作词的名声太响,其它方面人们反而不太注意了。当年他随耿京在北方与我们捣乱时,耿京被他手下出卖而死,这小子闻讯带人闯入我们军营,将出卖耿京之人抓回,一个书呆子有这能耐吗?”
顿了顿他又道:“听说这小子的剑法叫什么“气吞万里如虎三十二式”,虽比不上武当、峨眉、青城等派剑法,却也自成一家,所以临行时,主上再三叮咛,姓辛的小子乃南宋主战一派之首,只要除掉了他,南宋主战一派便会元气大伤,群龙无首,再无力量与主和派抗衡,到那时我们便可……嘿嘿。”
他左手紧紧地在半空中一抓,仿佛已把中原大地抓在他的手中。
金平文也往辛弃疾房间望了一眼,回关道:“完颜骨打,那小子的房间还亮着灯,不知在弄什么玄虚,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再动手?”
完颜骨打沉声道;“沉住气,先让那个贪钱的小二假装送茶水去,看看有什么动静。”
烛火渐渐暗淡下来,远处传来了二更的梆子声。
辛弃疾明白,如果那三人是金贼的话,必定是金贼派来的杀手,要动手的话,也快到时间了。
夜深时不正是杀人的好机会吗?
“嗒、嗒。“ 
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和惊心,辛弃疾心里冷笑道:“要来的终于来了。”伸手一抓身旁长剑,平时如拈鸿毛般便可抓起的长剑,此时便如一座山似的动也不动,他这才想起,他已经没有了丝力量,便如一头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已熟睡的夫人,脸上露出了一种悲哀、无奈的神色,歉意地道:“夫人,辛某这一生欠你太多了,自从你嫁了辛某,担惊,受怕,从无一句怨言,而今……”
想到金贼的残忍、凶暴,自身一死不足惧,却连累夫人也受难,他眼中涌起了一层水雾。
“嗒、嗒、嗒。”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小心翼翼却又固执。
辛弃疾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悲壮之情,李清照昔日尚有“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之气慨,我辛弃疾乃堂堂大丈夫,又岂能在金贼面前有丝毫沮丧之感?
他胸膛顿时挺了起来,尽力提高了声音道:“门没栓,自己推门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先是一个放着泥壶和两个茶杯的木托盘,接着才探进了一个有着一双绿豆眼的小脑袋,眼珠在房中“骨碌碌”转了几转,陪着笑道:“官爷,您还没睡呀?”
辛弃疾盯着他,沉声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他做官久了,语气中自不免带有一股官威,一股官气,一股官味。
小二支支吾吾地道:“小人‘‘‘‘‘‘小人‘‘‘‘‘‘小人是给官爷您送茶水来的。”
他眼神慌乱,神情紧张,手中的托盘也在不停发抖,显然是言不由衷。
辛弃疾做过多年刑狱,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小子在撒谎,他一想,便已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一定是有人收买了小二,来查看他的虚实。
他哼了一声,厉声道:“这么晚了送什么茶水?本官正在练功,你出去吧。”
他声音虽不高,但眼神凌厉的像一把出了鞘的利剑,小二慌乱答应着,退出了房间。
黑暗又被关在了门外。
第四章 暗夜中有星
    暗夜中有星。
另一间房中,一双比星光更亮的眼睛,隔着开了一线的窗子望着院中,轻声道:“刚才店小二进了姓辛的房子,现在又出来了,好象是去送茶水的。”
赖长恨皱眉道:“这么晚了还要茶水,弄什么玄虚?”
阿水笑道:“这也许是做官的毛病,半夜还要用茶洗肠子吧。”
赖秋霜一直望着院中,忽然道:“咦,不太对劲呀,那小二又进了三个醉鬼的房间,贼头贼脑的像见不得人似的。”
赖长恨和阿水也挤到窗前看了两眼,阿水道:“我看那三个醉鬼是在装醉,长相也不像咱们中原人氏,十有八九是金贼。”
赖长恨道:“不错,姓辛的那小子刚一走开,三人就交换了一个眼色,仿佛极得意的神情,只是咱们当时没注意罢了。现在一想,这里面是大有蹊跷,看他们的长相和不太熟悉的中原语言,他们是金贼无疑。只是,他们是偶然在这里呢,还是……”
他沉吟着没有说下去,赖秋霜接道:“表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他们是故意在这里的?”
赖长恨缓缓点头道:“不错,姓辛的小子虽和咱们有杀兄之仇,但在朝廷中却是一力主战的,金贼必对其恨之入骨,此次调动,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咱们不也是抓这个机会吗?”
阿水道:“金贼如欲要杀他,咱们不是可以省点事了吗?”
赖长恨正想说什么,忽见小二走了出来,一手往怀里揣着什么东西,脸上却带着一股抑止不住的高兴劲。
赖长恨哼了一声道:“金贼害得咱们中原百姓家破人亡,这小子却替金贼办事!哼,阿水,去把这小子弄来问问,别惊动了别人。”
阿水自信地道:“放心吧,小事一桩。”
一推后窗狸猫般跳了出去。
阿水再次跳进来时,肋下挟着被点了“哑穴”的小二,顺手往地上一放,笑道:“大哥,我把这小子弄来了。”
赖长恨冷冷地盯着小二,忽然反手拨刀按在小二的脖子上,沉声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没有人愿意死的,小二虽不能说话,却鸡啄米似地不停点头,表示想活。
赖长恨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有半句不实你小子就死定了,听清楚了吗?”
事关生死,小二当然听得清清楚楚。
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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