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龙麻雀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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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刻他是这么想没错，下一刻他的笑意却僵硬的挂在嘴边，因为侯彦威正鬼鬼祟祟地在门边探头探脑。

　　　　“很好，既然你来了，那就告诉你爸爸，你跟我说了什么。”

　　　　“我……”男孩不安地敛着衣角，抬眼看看凯尹，瞧瞧侯芷言后，又慌张的低下头。

　　　　“不说，是吗？很好。”凯尹蓦地走到侯芷言面前，“对不起，”她深深对侯芷言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很抱歉，我是一个失职的老师，没想到贵公子在我的教导下，不仅没有进步，就连最基本做人的道理、勇气和诚实都没有，也难怪你要辞退我，”她再次深深一鞠躬，“真的很抱歉，遣教费我也没脸拿下，我这就走，希望下次你能找到一个好老师。”凯尹毫不留恋，话一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侯彦威听得一头露水，虽然大部分的话他都听不懂，可是有一点他弄懂了，“尹姊姊，为什么你要走？”侯彦威冲过去抱住了凯尹的大腿。

　　　　凯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种很悲哀的神情瞅着他，可事实上，她在内心却快笑翻了，天哪！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有演戏天分，阿圣要是看到了，一定也会觉得很好笑。

　　　　男孩急得眼泪直掉，“我说，我说，爸爸不要赶尹姊姊走，是我要尹姊姊帮我叫爸爸不要相亲的，因为彦威不要爸爸被抢走，都是彦威的错，不要怪尹姊姊，爸爸你快叫尹姊姊不要走，快嘛！”

　　　　这还差不多，“小傻瓜！”凯尹蹲下来摸摸口袋，啊！手帕刚刚用掉了，没关系，她用自己的袖口抹抹他的小脸，而这个举动再次吓到了侯芷言，她一点都不怕脏吗？“这不就对了吗？有什么事直接跟爸爸讲就好了，嗯！彦威知道爸爸最爱的人是谁吗？”她温柔的嗓音奇迹似的安抚了男孩的情绪。

　　　　侯彦威不解的摇摇头，双手还紧紧抓着凯尹，怕她跑掉。

　　　　“当然是彦威罗！想想看，爸爸每天辛苦工作是为了什么？就是想给彦威好日子过嘛！可是爸爸也很可怜呀！像彦威每天都有很多人陪你玩，可是爸爸都没有耶！爸爸一个中年男子也是会寂寞的呀！”

　　　　“真的吗？”男孩不在确定地问着。

　　　　“当然罗！所以……”

　　　　所以事情就这样有了完美的结局罗！侯芷言根本就没有要去相亲，也没有续弦的打算，而且他特别澄清他才二十八岁，不是什么中年男子，不过不管怎样，他们父子的感情又比以前更好了。

　　　　凯尹将思绪拉回来。

　　　　“既然你们还有事要聊，那我先走好了。”她体贴的想把时间留给他们父子两人，而且阿圣应该马上就到了，她想先到外面等他。自从上次他知道她有兼家教，便滔滔不绝地念了她好久，之后更执意每次都要接送她，她当然知道阿圣怕她太累呀！可是，幸好他只知道这一个，否则……

　　　　她真不敢想像阿圣知道她究竟兼有几份工作之后的反应。

　　　　“凯尹，我送你。”他第一次碰到这种女孩，虽然不起眼，但那只是外表，几次相处下来，他真的觉得她是个特别的女孩，独立、聪慧，有时却又迷糊的紧，最主要的是她有着一颗良善的心，内在的美丽弥补了外在的不足，也因此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把她当成一般女子来看待。

　　　　“不用了，谢谢你，侯先生。”她笑笑的回绝。

　　　　“没关系，你别这么客气，我送你回去。”侯芷言尾随地来到玄关处，坚持地说道。

　　　　“我不是客气哟！是真的不用了，因为……”凯尹穿好鞋，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嘴里还不死心地拒绝着，但尚未解释清楚，一阵抢白使替她了结语尾。

　　　　“因为她有我接送就行了。”兰幕圣的声音自暗夜中响起。

　　　　此话一出，不仅在场的凯尹、侯芷言，就连随后赶到的何妈及侯彦威都吓了一跳，众人惊魂未定的抚着心口，哪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

　　　　“阿圣你……哈啾……你吓了我一跳！”她揉揉鼻子，外面怎么这么冷呀！

　　　　“谁叫你胆子这么小。”嘴上的粗鲁和手劲的温柔完全不成比例，他把她拉入怀中，让大衣将他们团团环住。

　　　　“嘻！好温暖哟！”像个大暖炉，她对他甜甜一笑，伸手揽住他的腰，让两人的身形密密接合，“你怎么来了？”由于这里是高级住宅区，她怕阿圣那台超重型的哈雷机车会吵到人家，所以每次都和他在外头的巷子口集合。

　　　　“谁叫你这么久还没出来，我当然要进来看看呀！”口气中除了无奈，似乎对她这种习惯性的迟到再无其他感觉。这是他胡口乱认的，他一到这儿，把车一停就走进来了，压根儿没费神等人。

　　　　“嘿！抱歉嘛！”司凯尹还真信了，“那……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时候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转移话题，这位是……”

　　　　“侯芷言。”没有等凯尹介绍，他先报出了自己的大名，嗯！这个年轻男子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人忽视的气势，不错，是个有挑战性的对手。

　　　　“兰慕圣。”除了凯尹之外，没有其他人够资格引起他的兴趣，他懒懒地握握侯芷言伸出的手，算是寒暄。

　　　　“圣哥哥。”不甘被忽视的小男孩硬是挤出身来争取大家的注意，也因此打断了空气中隐含的暗潮汹涌。

　　　　“嗨！小兄弟，你好吗？”他微微扬起了唇瓣，露出一抹勾人心魂的笑容。

　　　　“我很……不好。”即将脱口而出的好字硬是被拗成了不好，开玩笑，他是他的情敌耶！怎么可以给他好脸色看呢！偏偏圣哥哥的笑容像是有魔法一样，让人无法恶脸相向。

　　　　“走吧！”他向何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拥着凯尹离去。

　　　　“侯先生，彦威，何妈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每次都这样。”侯彦威不高兴地喊着，每次只要圣哥哥一出现，他就不是尹姊姊最关心的人了。

　　　　侯芷言兀自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出神，他何时见过凯尹这副模样，如此的娇羞，如此的信赖，如此的小女人，至于那小子……以后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浑然不觉有人正在剖析对他俩的感觉，两人甜蜜的气氛未曾因寒冷的天气而有所梢减。

　　　　“那男的是谁？”他不甚在意的问着，虽说他是不会将那人放在眼里，可他的独占欲也是不小的，绝对不许他人觊觎他的所有物。

　　　　“喔！他是彦威的爸爸呀！”虽不晓得阿圣干嘛要提起侯先生，不过她还是很合作的回答他的问题。

　　　　瞧凯尹这模样，想是不把那位雇主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也不须多吃飞醋，因此这话题也没有继续的必要。

　　　　“我看你坐前座好了。”兰慕圣一边替凯尹戴上安全帽一边交代着。

　　　　“什么！你要……哈……”凯尹非常不文雅的打了个哈欠，“你真的要让我骑吗？”她想骑这台机车好久了，可是每次阿圣都不让她骑，今天阿圣不知哪根筋不对，终于让她有这个机会，她不禁摩拳擦掌，呵呵呵！她豪迈地拍拍兰慕圣，“要不要准备一下，看我如何大展身手呀？”

　　　　“笨蛋！”兰慕圣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记爆栗子，“我还想要命呢！”

　　　　“可是……”别告诉她这是一场梦。

　　　　“我是叫你坐前座，可没说要让你骑。”他抱起她让她坐在机车上。

　　　　“不让我骑干嘛叫我坐前面哪？”她不满地嘟起红唇，哼！小气鬼。

　　　　“这个嘛……”他倾身将手放置在她身体两侧，降下头快速地在她嘟起的红辱上啄了好几下，“我怕睡眼惺忪的你等会儿可能会从车子上掉下去，那我岂不是半路还得下车去捡人。”他以调侃的方式来传达他的关心，他不是没瞧见她眼眶下越来越浓的黑眼圈。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她开心的露齿一笑，贼贼的表情像只偷了腥的猫。

　　　　“不！我是怕我会受伤，我若真下车把你捡回来，那不是很丢脸吗？我这薄薄的脸皮可承受不起呢！”他这一番促狭的话犹如一大桶沁凉的冰水，在这冷天毫不留情地往司凯尹身上倒了下来。

　　　　“怎么可能会让你下车去捡人呢？”凯尹舒适地靠在他怀中不甘心的回嘴道，“我会把你一起拉下去的。”

　　　　“你哟！”他以下巴爱怜地磨蹭她的头项，“亏我本来还想带你去买礼物的说。”

　　　　“买什么礼物呀？”又没人生日。

　　　　“你不是说耶诞节快到了，要替你们院里的小朋友买礼物吗？”所以他今天才会特地抽空将市内一间最大的玩具店给包了下来。

　　　　“可是我钱还没赚够呀？”还要好几天地才有薪水领呢！

　　　　“所以才要带你去买呀！因为我看见有间大型玩具店正在打折，东西都还满便宜的，偏偏哪！我的一番好意……唉！竟还有人说要把我拉下车。”

　　　　“别这样嘛！老大。”凯尹撒娇地在他身上磨蹭着，“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过……好奇怪耶！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为什么要举行拍卖呢？”快到耶诞节了，东西应该更贵才对呀！

　　　　没错，这就是他认识的司凯尹，安分、知足、不贪婪，兰慕圣轻笑低语。

　　　　“啊？什么？”他有讲话吧？

　　　　“我说……”兰慕圣附在她耳朵边大声宣布，“再不去，他们就要关门了。”

　　　　“什么！”司凯尹大惊，“那你还不快点骑，干嘛在这儿浪费时间呀！”她像个尊贵的女皇般下着旨意。

　　　　“遵命，我的女皇陛下。”他则是宠溺地回着话，娇宠她是一件很容易做得到的事。
第四章
　　　　冬天的早晨透着沁凉的寒气，清晨四、五点，正是人们睡眠的最后冲刺，因为再过不久，就得离开令人眷恋难离的床铺，投入一天忙碌的生活。

　　　　此刻的凯尹当然也不例外，每天的忙碌总让她非得到三更半夜才能入睡，拿昨天来说，严格讲起来，她还睡不到两个小时呢！再加上她还得早起到早餐店去打工，所以短暂的睡眠时间对她而言究竟有多么的重要可贵，不言而喻。

　　　　一阵细微的声音悄悄响起，但是在这宁静的早晨里却一点也引不起人的注意，很显然地，发出声音之人似乎正尽其全力让声音压到最小，闷闷的声音，好像是蒙在被子里所发出的……发出的咳嗽声。

　　　　凯尹忽然一跃而起，一溜烟便跑到了隔壁房间，门敲也不敲就直接进入。

　　　　“蕴葶你又不舒服了吗？”她急忙将棉被拉开，见到的果然是名因氧气不足而涨红了脸的苦相美女，看得出来，她正竭力想遏阻住那不断自喉间逸出的咳嗽声。

　　　　“我……咳咳……没……咳……没事。”她喘了一大口气继续说道，“你……咳咳咳……快……咳……快回去睡。”一说完，她马上又拉住棉被往头上盖去。

　　　　凯尹岂会允许这等行为，她赶忙从摆置在一旁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开水，“来，喝杯水，顺顺气，还有……”凯尹一把将被子拉到蕴葶的下颔处，“医生不是说不流通的空气会害你病情加重的吗？所以，拜托别再蒙住你的头子。”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最近她的身子似乎越来越差了，体力也大不如前，所以就算她想帮凯尹的忙，也无能为力。看着越来越辛苦的凯尹，她更是觉得过意不去，因此她告诉自己，至少，至少她得把自己照顾好，不用让凯尹为她费心，现下，她似乎连这点都搞砸了。

　　　　凯尹揉揉惺忪的睡眼，强迫自己清醒点，“蕴葶你……是不是行事瞒我？”她总觉得怪怪的，蕴葶说她的病情有起色，可是她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呢？偏偏最近她真的是忙到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所以也没时间陪蕴葶去医院检查，“我还是挪出时间陪你走一趟医院好了。”否则她真的是放心不下呀！

　　　　“不用啦！瞧，我不是没事吗？你就别想太多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蕴葶虚弱地笑着说。

　　　　“真的吗？”她当然知道蕴葶不想给她添麻烦，虽然她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她是累赘，可是……哎呀！反正就是不对劲。

　　　　“真的不用麻烦了，倒是你，最近辛苦了，还好吧？”出于院长妈妈向来都秉持着要给小朋友们过平常人生活的理念，易言之，别人有的，他们一样都不能少，因此备受大家重视的圣诞节，在他们院里也是不容人忽视的。

　　　　所以这阵子凯尹除了平常就必须负担的开支之外，还得多赚些额外的收入来替大家买礼物，望着凯尹日益加深的黑眼圈，她绝对不会让她知道她真正的病情的。

　　　　“那没什么啦！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就是体力比别人好。”凯尹无所谓的耸耸肩。

　　　　“凯尹我……”她想道歉，因为她总是拖累凯尹和大家；她想道谢，因为凯尹和大家的付出，虽然她知道口头上的歉意及感激是无法带来任何实质的帮助的。

　　　　“停止你的胡思乱想，欧蕴葶！”凯尹只有在生气时，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我不想听那些无意义的话，我相信今天如果角色互换，变成你是我的话，你一定也会这么做的，所以别再乱想了，这样只会害你的病情加重，而我也快被你的愧疚感给淹没了。”她还故意做出溺水者痛苦的表情。

　　　　蕴葶只是笑笑，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而且她怕一开口，敏感的泪水使会潸潸落下。

　　　　“既然都醒了，那我就去弄点早餐，吃完后你就可以吃药了。”凯尹已了无睡意，没把蕴葶安顿好，她也无法睡得安稳哪！

　　　　“咦？凯尹，你要出门啦？”蕴葶纳闷的瞧瞧墙上的咕咕钟，距离凯尹平常的工作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怎么她就要出门了呢？

　　　　“嗯！既然都醒了，我想就早点去吧！”反正多做多赚嘛！“今天若还是不舒服，就别去上课了，我会叫阿黑大哥去帮你上课的！”她晃晃手里的录音机，这纯属于凯尹的私人癖好，她喜欢给东西取名字，而且名字一定要带有“阿”字，因为这样比较可爱嘛！

　　　　“好，我知道了。”蕴葶柔顺地回答着。其实刚刚吃完药后，她已经觉得好多了，不过她倒也不敢肯定上课时还能不能行这样的精神。

　　　　“那如果还有什么事，你就打‘阿大’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