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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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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玩、舍死的疯,不玩他个死去活来,似乎枉自为人。皇宫似的影剧院,多于厕所的舞厅,玩腻了,又不断的花样翻新,只要身上还有一个子儿,就要把它玩得干干净净,及时行乐在这里蔚然成风。楚云人特能吹,正如理论是实践的先导,吹也是人才的摇篮。素有人才之都的楚云,干!为世所公认,吹!也骇人听闻。他们敢说火车是推的,飞机是吹的,乌龟王八当然是煨的。敢吹能吹,不怕吹他个乾坤倒置,蚂蚁横空,自吹互吹,还真吹出了个“人杰地灵”,明星伟丈夫,多出楚云;楚云人抖抻,抖抻的人在楚云往往就成功。到处珠光宝气、人们穿金带银,钢琴非白色不豪华,轿车无”奔驰”不气派,就是玩女人,不是模特儿便是主持人,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抖他个与世不同,好象世界快到末日,把钱当作手纸用,嗨—;—;!说怪不怪,人类生活就是这样地千姿百态、色彩纷呈。
如此可人的锦绣繁华地,温柔富贵城,既现代,也传统。楚云人的生活,是那么的有滋有味,难怪外地人踏入楚云这地境,竟也情不自禁。
华灯初上,楚云人开始了他们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人们用手机、公用电话互相邀约,三五成群的男女,色彩缤纷的穿着,擦拭得铮亮的,是谓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各色轿车,载着有头有脸、绅士派头十足的头儿款儿,往那“中华城”“海韵宫”一类高档次的所在徐徐接近。一些装饰豪华的夜总会门前,霓虹灯,有的象海湾战争上空飞毛腿一类火箭、导弹,泄出的流光映亮了大街、广场,有的辅以地动山摇般的士高音乐,汇成一道道光柱射向夜空;喧哗处电闪雷鸣,幽雅里宛若和风;几处古香古色的茶肆,则又是一番宜人的风景,潺潺流水似的轻音乐叫人心荡神迷,那里面有生意人,有失意人,也有类似代马二公那种抢救青春的撷花人,更有一批体现开放时代特征的性工作者;投资不大,可客源还不错,满街比比皆是的足浴、发廊,总有一种令人不试它一试,到底意难平的感觉;小有名气的紫罗兰夜宵小吃除总店外,在全市还有好几家分店,聚集在这里的一般是那些收入比较稳定的中等阶层。的士司机们大都在小街路边的排档就餐,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注意看有没有人到他的车旁要车。小摊贩收摊后则邀着几个老伙计,在他们定点的小餐馆外摆开阵式,刚要上一壶酒,弄碟花生米或一只“土匪鸡”什么的,就开始猜拳行令了。他们不了解也不稀罕那些神秘兮兮的高档餐厅或新潮怪异的pub,这种能赤脚光膀,随意叫喊的场所最适合他们,油珠汗珠,混吃舒服,吃喝嘻耍,一直闹腾到深夜,然后哼着小调摇摇晃晃回家睡觉。
坐着轿车进入大宾馆、夜总会的白领阶层的先生们,或以开会等种种理由唬弄家人的官员们,纵情地享受着楚云市的最高层次,他们对于大街小巷这类蝼蚁似的人群是不屑一顾的。
马伯清和文璐醉薰薰从一家名为“云中阁”的酒店出来,两人勾着肩,搭着背,又晃进了一个“洗脚城”,去醒酒宽松。他们要了一个双人间,两人往沙发床上一躺,足浴小姐即刻端上一小盘西瓜两杯热茶放在离他们鼻子不远的床头框上,然后将热气腾腾的药物温水放在他俩的脚下,帮他们脱去鞋袜,两手轻轻地搬着双脚放入水中浸泡。
文璐可能是很久没有这样酗酒了,一躺上沙发床就开始打呼噜,那酒气扯得鼻子中间的隔墙颤动着发出马达般哒哒哒的响声。马伯清侧过脸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望着天花板,心下寻思,嗯!想不到朝旭也用这等低素质的人。好吧,先让你睡一会儿再说。自己也迷逢着眼昏昏欲睡,伸着两只脚象蛤蟆一样任那足浴小姐捏按掐捶……。
他们躺下不到十分钟,突然门“吱溜”一声开了。丁克站在了门前,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双眼,大声对文璐说:“文璐,起来!”文璐听到有人大声叫他的名字,吓得腾地一下弹了起来,将足浴小姐无意中一脚踹得她跌座在地上。
“啊啊!丁工,有事吗?”他慌慌张张的看着丁克,又看看身边和他一样紧张的马伯清问。
丁克说:“朝总要我找你,叫你连夜赶回深圳,去取一个资料。”说着递过一张火车票给文璐:“晚上11点40的,快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说着又向马伯清点头笑了笑问:“啊!马主任!您也在这儿!”
马伯清说:“丁工您好!怎么,文工要回深圳?”
丁克说:“对!啊不!他回去有点急事。”
马伯清问:“什么时候回来?”
丁克说:“很快!办完事就回来。”转身对文璐说:“好了吧!”又对马伯清说:“马主任,我们先走了。”
朝旭的提醒,文璐的行踪早已在丁克的监控之中。马伯清和洪波一般是回家吃晚饭,因指挥部设在郊区,天晚了乘车不方便,不象丁克他们,家不在楚云,吃住都在指挥部,朝旭工作忙,有时也住在指挥部。今晚,朝旭在指挥部吃晚饭,他发现文璐不在,故意说了一句:“文经理没有来吃饭!”说完看了丁克一眼。丁克拿着碗刚准备乘饭,听朝旭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下班时,文璐给他打了个进城去的招呼。想到这里,丁克急忙放下碗筷,迅速走出饭厅,望了一眼进城方向,只见前面百十米处,文璐几步一回头向前走去。丁克回避了他的视线,前面一台红色“的士”停在路边,别无他人要车,丁克估计有人已在车上等候。他远远地望见文璐毫不犹豫地拉开那辆的士的车门,闪身坐了进去,车向进城方向开走了。丁克往后面一看,正好也来了一辆的士,他紧走几步拦住上了车,令司机紧紧跟着前面红色的士车,尾随他们进了城。
车进城后七弯八拐,驶向美食一条街,在一个门面装饰气派的“云中阁”酒店前停下,丁克也叫司机离文的车不远处停下。他座在车上看到,文璐和马伯清一起下了车,洪波在酒店前付了“的士”费,仨人一起走进了酒楼。丁克心中升起一股怒火,真想冲上去一把揪住文璐狠狠地抽他几个耳光,这是个多么不争气的无耻之徒!……但他到底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因为他考虑到如果是那样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丁克付完的士费下了车,走进在离“云中阁”酒楼斜对面二、三十米的一家饭店,找了个视线好的桌位,点了饭菜边吃边注视着“云中阁”方向的动静。丁克知道,他们这顿饭少说得一个多钟头,因此,他也要了瓶啤酒,慢慢地吃着、喝着。想起这件事,心里感到很对不起朝旭。朝旭曾几次提醒他,文璐这个人靠不住。因为,从日常生活中,朝旭觉得文璐爱贪小便宜,哪怕是打个麻将,赢了要现钱,输了欠帐。这就说明他太看重钱了,一个爱钱如命的人绝不会顾什么良心、道德的,更谈不上顾全大局!丁克原以为这是生活中的小事,不值得奇怪,也没有往思想意识、品德上去考虑。平时,总认为自己对他不薄,表面上,文对自己也还算尊重,况且他的技术不错,所以推荐他来楚云,没想到他是个吃里扒外的人。“真他妈的乡里鳖,改不了农民习气,素质低呀!”他越想越生气,一口气把半瓶啤酒倒进了肚里,提前买了单。点上一支烟,瞪着大眼,怒不可遏地看着“云中阁”的大门口。
“云中阁”的客人逐渐离去,但不见文等三人出来。他又耐着性子等了约半个钟头,只见他三人摇摇摆摆走向大街,洪波往自己这边方向走来,马、文二人仍然勾肩搭背慢慢向前走去。丁克避开洪波,走出饭馆,远远地跟在他二人后面,望着他们走进了一家“洗脚城”。
丁克立即用手机将这一情况报告了朝旭。
朝旭指示丁克说:“立即唤回文璐,但不得惊动对方。”丁克就是遵照朝旭的这一指示,从包里拿出上次回深圳的废车票作掩护,去“洗脚城”将文璐叫回的。他俩人在的士车上谁也没说什么,一直到指挥部。两人一齐走进朝旭的办公室,朝旭在办公室等着。
他们三人在办公室坐着,沉默了一会儿,丁克想说什么,朝旭说:“什么也别说了,我有责任,你当然也有责任,但主要是他本人的问题。”
文璐不服气地辩道:“我有什么问题,和他们吃顿饭,玩一玩就有什么问题。今天我什么都没说,也来不及说什么……”
丁克怒冲冲地走过去,吼道:“你这混蛋,朝总今天下午在会上是怎么给我们交待的?你……”
朝旭说:“老丁,先让他回去休息吧!”
文璐还想解释什么。
丁克吼道:“滚!”
文璐倔强地“啪”的一声带关门走了。
朝旭走过来递给丁克一支烟,拍着他的肩,俩人同时并坐在沙发上。朝旭抽了几口烟,缓缓地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哇!好在我们发现得早,重要的,核心的东西回避了他,不然,公司会不得了,他本人也彻底完蛋。”
丁克说:“今天的会议内容,这小子肯定透给姓马的了!”
朝旭笑道:“我所以知道他是这么个人,还让他参加会议,一是想试试他到底听不听招呼,其二,有意让他给姓马的透透风,间接地提醒他们不要走得太远,不为我们考虑,难道也不为他们自己的利益考虑?你想想看,我们撤走,对他们,特别是对那位新上任的代副市长意味着什么?舆论是评论他有功,还是有过?这项全市人民都关注的重点工程上马,牵动了多少人的心?一旦我们愤然而走,影响有多大,他姓代的脸面上有光吗?对市场、官场都有讲究的代宇庭,就是要给我们出难题,也不会做得过份。“权”只在他管辖的范围内起作用,我现在完全不受他的支配。华宇虽属民营企业,就本项工程而言,我们和市政府的关系是平起平坐,能干我们就干,不能干,走人,能把我们怎么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果我们不采取事先露点风的作法,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的‘意图’,一旦姓代的冒然行动,形成即成事实,对双方都不好。提前让他考虑清楚嘛!从这个意义上讲,去让文璐起一个投石问路的作用,又自然,又适时,或者说歪打正着,有何不好?其实是我们上次欲擒故纵的重演哪!我料他姓代的还会按我们给他的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不要以为他当了副市长,他的智商就突然一个晚上高了多少,说不定比原来更蠢,这就是毛主席说的‘高贵者最愚蠢’,哈哈哈!”
丁克说:“您想得真缜密周到,看来他文璐还起了我们起不到的作用!”
“话不能这样说,文的本意是讨好他们,我说得再重一点,主观上是出卖公司利益。就今天这件事上,客观上帮了公司的忙。那么,以后在关系到公司的重大机密,绝不可与对方讲的东西,又象今天这样和盘托出呢?岂不要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这种背叛性的行为,我们是不能容忍的。”
丁克说:“对啊!我开始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我非常恼火,他真不是个东西……。”
“所以这第三点嘛,就应该从客观效果,来对待他的过失或者说不轨行为。”
丁克问:“那怎么办?”
朝旭接着说:“他有问题,但未造成损失,这点我预料到了,不仅没损失,而且会起一些好的作用。既然是这样,我们就等于给了他一条生活出路,也没有给别人口实,也只有这样,我们的这位文璐经理才能在华宇继续干下去。否则,他走得太远,酿成了无可挽回的恶果,谁还敢留他,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重新找饭碗难哪!”
丁克很受感动地说:“您心地真好,只怪这家伙太不争气了。”
“老丁啊!人是自私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文璐不是君子,他爱财是搞的歪门邪道。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者,在估计自己的部属要出问题,或者已经出了问题的时候,就应有一个与人为善的态度。我们不希望下属出问题,也更不能将下属推向陷井。领导者的责任是扶着自己的下属走,预测到他可能要出事之际,尽一切努力阻止他,不要让他走上绝路。一旦出了事,能帮尽量帮,不能一棍子将人打死。他有问题,但也是人啊!也要生活,也有七情六欲啊!人,在正常的情况下,可以体现出尽管还不是很明显的人性,而往往在非常情况下,人表现的却是一种兽性。我经历过这样一件事,一男一女,女的是孕妇,看来是流串媾合。他俩人夜入民宅行窃。被发现后,男的逃跑了,而女的有孕在身走得慢,当时被抓住。五花大绑捆在房柱上,房东气愤之急,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的抽打她,女的大声哭道:‘我错了,请你不要再打了,我怀了孕。’房东心软了,停了下来不再打了。可是,旁边有一个看热闹的几十岁的男人却插嘴道:‘我最恨的就是贼人,你们只管打,往下身打,到看她真的怀孕没有?’结果那房东几拳几脚,把这女人打得当场昏厥流产,那插嘴的人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公安部门接到报案,当场连小偷带房东一起拉走,并令房东家人拿钱送小偷去医院,打人的房东被拘留,有理变成无理。人家只是偷了你的东西嘛,即已抓获,叫她退、赔或者交公安部门处理不就得啦!气愤之下打她几个耳光情有可原,后来的大打出手就不应该了,那插言者必是个幸灾乐祸的恶人无疑。”
丁克插话道:“现实生活中,类似那种献谗的恶人不少,而当事者,或当权者却又宠信他们这种人,哪怕到头来自己承担责任。”
朝旭接道:“你说得对,这种献谗的人,往往是借刀杀人者,他决不亲力亲为,出了事他在边上看笑话,一旦受到查处,他不是表白自己如何劝阻,怎么样正确,就是指责或破口大骂被他指使的当事者如何缺德,怎样无知……。”
“我们是不是扯得太远了?”
丁克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您说得真好,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朝旭说:“你明天和文璐谈谈,让他立即回深圳,原来干什么还去干什么吧!他在这里不适应。告诉他,我们不会给程总汇报的。不过要提醒他,他这种行为、做人不可取,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搞歪门邪道成不了气候,害已害人哪!”
丁克深沉的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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