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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与随军夫人谷瑞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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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从前我在戏文里唱过‘一入侯门深似海’。那时,我对这戏文深刻的寓意竟无法体会。可是自我去了沈阳才感到,此话写得太让人心酸了。”谷瑞玉在镜前任姐姐为她梳理发辫,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心里忽觉十分难过。
她感到在沈阳经三路小楼里住得太寂寞无聊了。去年,经她在张学良面前的据理力争,终于允许她可到贫儿小学去工作。韩淑秀那时也恰好需要一位义务教师,这样一来,谷瑞玉就得以每天到那里去上课。
她的文化有限,可是由于多年来在舞台上读念戏文,所以倒也识得许多文字。在贫儿小学里谷瑞玉充任国语初级课的讲授。但是,仍然有些生字让她憋得脸庞发红。谷瑞玉又天生的自尊心强,她不好意思去请教韩淑秀,于是就难免在讲课时教错了许多生字。好在她从小就是个不服输的女孩,在贫儿小学任义务教员的那段日子里,她虽然感到身上压力重重,但这毕竟要比一个人呆在那幢小楼里好得多。她可以和许多贫苦儿童们进行感情的交流。
可是,后来她感到再也无法去那里任教了。其原因是,于凤至也经常到那里去作义务教员。谷瑞玉那时对于凤至既敬又怕。她想和于见面,却又担心见了面会彼此尴尬。于凤至对她来说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谷瑞玉从前曾在哈尔滨俄罗斯大戏院里,远远见到坐在对面包厢里的于凤至。现在她多么希望能在贫儿小学里,和这位东北大学的高材生再见一面。她知道在当时情况下,自己无法前去大帅府和于凤至见面的。在贫儿小学里结识于凤至当然是她的夙愿。可是,一旦有了面见于凤至的机会,谷瑞玉又因底气不足而每每避之。
“瑞玉,你为什么躲着凤至呢?其实她早就原谅了你。”好心的韩淑秀发现了她心中的秘密。每当于凤至来贫儿小学上课的时候,谷瑞玉大多请假避开。于凤至每次来到这所破陋的小学,都要悄悄左右环顾一番,希望在她的视野里发现那位她虽早知其名,却从没见面的谷瑞玉。那天,当于凤至从韩淑秀口中得知谷瑞玉也到贫儿小学上课的消息时,于凤至就产生了与她相见的动念。但是,谷瑞玉却一直回避着她。
“我不敢看她,我怕……”在韩淑秀的追问下,谷瑞玉总是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不敢去看她那双眼睛。
“怕什么,凤至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不会给你难堪的。”
“我不担心她给我难堪,如果她给我难堪,反倒不可怕了。我怕的是,她会不会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看我。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种可怕的眼神。”
“瑞玉,不会。你放心,我会对凤至说清情况的,我相信她迟早有一天会包容你的。”
谷瑞玉听了韩淑秀的话,从心里暗暗感激她的善意。她知道自己现在已成了名正言顺的张家人,虽然她只是个如夫人,又住在距大帅府很远的外宅里,但是,谷瑞玉十分清楚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她已经有了正经的名份。既然有了名份,那么她和于凤至见面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瑞玉,你来。”就在谷瑞玉暗暗期盼与于凤至见面的时候,她曾多次暗暗设计着彼此见面的情景。她不知道和于凤至在一起会是种什么感觉。她知道有韩淑秀从中玉成此事,于凤至即便从心里对她另有成见,也一定会给她面子的。尤其是在贫儿小学校里与她相见,身边有那么多义务教师和学生,于凤至决不会对她冷言冷语的。
那是个冬天的早晨,当惨淡的冬日光影已经偏斜的时候,韩淑秀忽然来到教室里叫她。谷瑞玉从对方的神情上观察,一定是于凤至来了。她顿时感到了紧张。她不知自己是怎么随韩淑秀走出教室的,当她来到大庙后边的偏殿前时,发现在一片午后的阳光里,正有几位学生在大庙前围着一个老师说话。
原来那些学生正在为他们的课后作业,请教一位穿着绿色旗袍的女教师。谷瑞玉感到心里万分紧张,她已经从女教师那苗条的后影上,意识到她就是自己想见却又不敢见的于凤至。她在冬天的斜阳里看不清于凤至的脸孔,只能看见她正在认真地给那几个衣衫褴褛的儿童讲什么。直到韩淑秀推了推身边发呆的谷瑞玉,说“凤至,你看她是谁”时,谷瑞玉才看见于凤至那双好看的眼睛。果然是她,当年她在哈尔滨时,她就看过这对妩媚的眼睛。那时她是远距离观望,而今天她们竟近在咫尺。 “哦?你好!”于凤至也认出了对方。她知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发髻高耸的陌生女子,定是她久闻其名却未得一见的谷瑞玉。她站在光影里定定打量着谷瑞玉,那眼神中并没有韩淑秀担心的嫉妒与蔑视。
“大姐,”谷瑞玉在于凤至面前,尽量想保持着她作为女人的自尊。她不希望在她面前现出丝毫让对方看不起的自卑。她更希望自己从那时起,就和于凤至能成为彼此推心置腹的姐妹,以求共同辅佐张学良即将开始的建军大业。但是,谷瑞玉很快就失望了,也不是于凤至对她有什么不恭,而是她那种高雅的气质让谷瑞玉感到心里不安。尽管她知道于凤至是出身于小镇上的大粮户,并不是沈阳城里的高官显贵之女,可是谷瑞玉仍然感到于凤至与自己大不相同。特别是她那瞧着自己的目光,更让谷瑞玉心里难过。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知为什么,尽管于凤至对她以友善相待,谷瑞玉仍然感到她目光中含有某种让自己心里不平衡的意味。
谷瑞玉就在于凤至的连声招呼声中不辞而别。从那天起,她发誓再不到那座给她乐趣的贫儿小学里去教书了。因为她担心在那里教课会再遇上她。谷瑞玉与其害怕于凤至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不如说畏惧对方那股清高自若的气质。
从前,她曾多次希望和于凤至见面,又梦想有一天能住进大帅府,名正言顺地作她的如夫人。可是,自那次在贫儿小学和于凤至见面以后,谷瑞玉再也不敢作那不切实际的奢想了。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于凤至达到心理上的平衡。她感到和于凤至在一起,时时会有种难言的压抑感。
重新回到那种困锁深居的状态后,谷瑞玉又感到她无法适应。在这种情况下她忽然想回吉林。在吉林的二姐已经多次来信要她到长春去。在寂寞难忍的时候,她甚至希望重回当年唱戏的吉林看看。
松花江边毕竟留下她许多美好的回忆。她是在那里泛起爱的涟漪,也是从那里和张学良走在一起的。如今她感到和张学良虽然建立了事实上的婚姻,可是她忽然又觉得,从前梦想和不惜一切代价为之追求的生活,竟然会索然无味了。张学良并不像一般奉系军阀那样,终日以纵情酒色为乐。他是个以军事为己任的有志男儿。任何漂亮的女性都不能永远占据他的心,充其量只能作为他为事业奋斗的一种陪衬。当然,她谷瑞玉就更不可能左右少帅的行动。
第二卷 夏第三章 情海生波(3)
谷瑞玉嫁进张家以后,才省悟到作为张学良夫人的艰难。她如若继续维持这种婚姻,就必须做出巨大的牺牲。这种牺牲首先是自己对外界的无情隔绝,而在舞台上度过了青春岁月的谷瑞玉,显而易见对这幽居的贵妇人生活无法适应。在这种情况下,她终于向张学良提出了回吉林的请求。
“好吧,你可以回去。”出乎谷瑞玉的意料之外,不希望她在沈阳抛头露面的张学良,并不反对她去吉林探望二姐谷瑞馨。他通情达理地说:“瑞玉,我知道你在沈阳过得很寂寞,也知道你多么希望重新恢复从前那种生活。因为你是个喜欢和外界接触的人。可是,在沈阳你必须要这样保持独门索居的状态,这里是东北的政治中心,你如果经常外出,或者和各界多有接触,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你想回吉林去,就到那里散散心吧。”
“如果你能陪我回吉林该有多好。”谷瑞玉又提出了进一步要求。
“那不可能,瑞玉,我现在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张学良叹息一声说:“战争随时都有可能打响,而东北军再也不能成为吴佩孚的炮灰了。为了争回东北军的志气,我必须不惜一切才行。因为我毕竟是张作霖的儿子啊!”
谷瑞玉没想到张学良和她说完这番话的当天,他就又去了葫芦岛。
她面对的仍是宽大空旷的经三路公馆。三层小楼里富丽堂皇,只是无边的寂寞不时的向她袭来。她再也无法困居在这幢小楼里了,她必须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生活。她不想继续去做张学良的如夫人,她又想起了从前在吉林时唱红了江城半边天的难忘岁月。
谷瑞玉决定马上离开沈阳。在奉长铁路上只乘了几个小时火车,她就来到了长春。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亲切,多年前她只身从天津闯关东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身一人来到这座城市的。见到二姐谷瑞馨她就忍不住哭泣起来,一年多时间对她来说仿佛就像经历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和悠远。吉林长春在北方虽然是个落后的城市,与繁华的沈阳简直无法相比,可是,谷瑞玉却喜欢这里。她当年从天津初到东北,就是在这里落脚的,后来她离开长春去吉林唱戏,才让自己真正成了个独立的女子。如今当谷瑞玉再次来到长春时,她心里就有种难言的感慨。
“瑞玉,你在那里想什么?”谷瑞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冥想。谷瑞玉急忙抬起头来,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已在二姐的精心梳理下,变成了一位风情万种、娇艳可人的丽女。当年在吉林唱戏时的风姿又回到她的身上,谷瑞玉感到在姐姐面前,从前的洒脱和开朗性格竟又复苏了。她忙向二姐一笑:“不不,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可你为什么要落泪呢?”谷瑞馨忽然发现她脸上挂了一滴泪。
谷瑞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用帕子拭了泪渍,不好意思地掩饰说:“没、没什么……”
谷瑞馨不得不认起真来:“四妹,是不是张汉卿他欺负你?告诉我,如果他真敢欺负人的话,我可坚决不依他。当年你情愿放弃在吉林日进斗金的戏不唱,随他去钻黑龙江的深山老林,图的是什么?难道就为了受他的气吗?”
“不,不对,二姐,看你想到哪儿去了?”谷瑞玉重又换了笑脸,极力掩饰心里的慌乱说:“没什么,我是因为见了你心里高兴,所以才落泪的。这是高兴的喜泪,你为什么要想到汉卿身上去?”
谷瑞馨从小就熟悉四妹谷瑞玉,她知道她是个有心计又有涵养的姑娘。写在她脸上的种种不悦,说明她不适应沈阳的生活。
“四妹,你不必这样将委屈都自己一个人独吞。其实我早已经看得出来,你嫁到张家以后,日子过得并不如意,是吧?”
“不不,二姐,我在沈阳过得很好。”谷瑞玉虽然感到在沈阳经三路公馆里的日子有些寂寞,可是她觉得在姐姐的面前说不出口。二姐当年希望她与张家喜结连理,本是一种好意。可她不好意思再将自己的种种不适,作为厌倦婚后生活的理由。所以她以笑容加以掩饰,说:“张汉卿对我很好,他很关心我、爱护我,只是他太忙了。”
谷瑞馨见她不肯直说,也就不再追问,当即叫司机将汽车开到外面门廊下,她和四妹谷瑞玉一起上了车,直向城里的关东大戏院驶去。
大戏院里座无虚席,鲍玉书早已为她们姐妹订好了包厢。
“谷小姐,你难得再回吉林啊!”一个像笑面虎般的男人,紧随在鲍玉书的身后,出现在谷瑞玉和谷瑞馨面前。原来他竟是当年为谷瑞玉和张学良从中搭桥牵线的省督办公署秘书官冯德立。他见了谷瑞玉急忙躬身陪笑,早不见了从前那种倨傲,连连说道:“少帅他别来无恙?”
“汉卿很好。”谷瑞玉不想和冯德立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多话,只对那躬着腰身、满脸陪笑的冯德立敷衍了一句,就随二姐走进了鲍玉书为她们订好的包厢。在这里可以俯瞰这座偌大的舞台。
锣鼓声急剧地敲响了,谷瑞玉的心情也随着大幕的徐徐拉开而激动起来。她已经许久不曾看戏了。自从一年前由冯德立秘密送进沈阳以后,她始终再没有外出看戏的机会。张学良特别不希望从前以唱戏为生的谷瑞玉,再次出现在各界相聚的梨园场上。虽然谷瑞玉多次向他提出看戏的要求,可都被张学良委婉地拒绝了。
他对她说:“瑞玉,你是从梨园里出来的,什么戏你没听过呢?暂且最好不要到那种场合去,如果一定想听戏的话,我派人给你送来一些唱片就是了。”
谷瑞玉知道张学良担心她的公开露面,会让一度喧嚣不止的“谷瑞玉风波”再生波澜。她知道他是希望自己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保持着寂寞隐居的生活状态,对他的发展有利,他也希望自己从此真正远离从前的那种生活。如今,当她坐在二姐身旁听戏的时候,谷瑞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环境中去了。
二姐请她看的是北京小戏班演出的程派戏《锁麟囊》,这是北京一个不出名的小剧团的演出,剧中的角色虽然都是二、三流京戏演员,可是,许久不曾看戏的谷瑞玉却听得如醉如痴。
谷瑞玉听着台上的戏文,就想起张作霖在沈阳大南门帅府里操办的那场规模宏大的寿庆。那些从北京请来的梅、程、尚、荀等四大名旦,他们前来沈阳唱堂会戏的时候,街头上的老百姓都可以从放送器里听到他们的优美唱腔,然而惟有她谷瑞玉却无法一饱戏福。她不但没有进大帅府听戏的机会,甚至到大街上去听戏也不可能。谷瑞玉想起这件事情,心里就生起无限怨尤和悲愤。她想着想着,随着舞台上剧情的变化,谷瑞玉的心情越来越不好,后来她竟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了。
第二卷 夏第三章 情海生波(4)
“瑞玉,你心里到底有多少委屈,为什么在自己姐姐面前也不肯说呢?”夜戏结束,在返回公馆的轿车里,谷瑞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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