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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堂等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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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军也就把厂里的困境对他说了一番。木鑫沉思了一会儿,说,大哥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木军虚心请教,两人就找了间屋子细谈起来。
8点10分时,木槿终于到了。
白雪梅松了口气。她知道迟到10分钟还属于欧战军能够容忍的范围。
木槿的表情并不像木兰想的那样悲伤或者生气,仍是笑呵呵的。当然,比之过去,眼底毕竟有了些阴影,而且,面容上也有几分憔悴。原来木槿是这个家里的阳光,只要她回来了,老爸老妈的脸上就亮亮的。可现在,她竟然给父亲的脸上布上了阴云,出现了需要召开家庭会议的问题,这是他们几姊妹谁也没料到的。
大家还是客客气气地跟她打了招呼。她的丈夫小郑没有来,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谁也没去问。
3
欧战军走下楼来,坐到客厅中间那个他常坐的位置,子女们立即噤了声,家庭会议就算开始了。虽然比通知的时间晚了10多分钟,但欧战军并没有就此说什么。木鑫想,如果迟到的是自己,肯定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欧战军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下客厅,说,我们这个家如果所有的成年人都到齐的话应该有14个,今天只到了9个。
凌晓西插话说,到齐应该有15个,我们小峰也算是成年人了。
欧战军稍稍愣了一下,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木凯他们就不说了。木兰,小陈怎么没来。
欧战军叫自己的女婿永远都是小陈、小郑、小金。
木兰说,他今天晚上有手术。
欧战军皱皱眉头:周末晚上也有手术。
木兰不再作解释,脸上仍是那种漠然的表情。
欧战军又转头问木槿:小郑呢。
木槿爱搭理不搭理地说,我怎么知道。
欧战军的脸一下拉下来。白雪梅在一旁轻声说,是我没有通知他。我想这一次他还是不参加为好。
欧战军想了想,没再问下去,说:9个也行啊,也是多数,是不是?他勉强笑了笑,想活跃一下气氛。但却笑得有些凄凉。
木军想轻松一下气氛,打趣说,9个是单数,好表决。说完他有些后悔,看了木槿一眼,还好木槿没在意。
欧战军继续说,咱们这个家,已经很久没开家庭会议了,自从3年前木凯离婚,我就想再也不开家庭会议了,再也不管你们的事了。我已经是快80岁的人了。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可是最近咱们家发生了一件事,我说不管,心里实在难过。昨天夜里我几乎一夜没睡,事情尽管出在你们孩子身上,我也是有责任的,这些年我对你们过问的比较少了……所以,我要请你们原谅,我说话没有算话,又开家庭会了。我希望你们耐心一些,再给我一次说话的机会。
子女们听父亲这么说,都有些不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木军首先说,爸,您批评教育我们是应该的,别这么说。
木棉的丈夫小金也说,就是,您教育我们是为了我们好。
其他人也都说,是啊,是啊,爸您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只有木槿别着脸看着墙上的挂历不出声。
欧战军看着她,沉默着。
白雪梅见欧战军沉默,知道他在克制自己。这个时候他需要她站出来。她就接过话说,今天把大家叫回来,是有好些事想和大家商量。咱们这么大个家,这么多的人,应该时常地交流一下情况,你们兄妹之间也该互相多关心关心。比如说木棉下岗再就业的事,木鑫做生意的事,还有木槿的事。
大家听了很意外,连木棉本人也有些意外,和丈夫对看了一眼。
其实这前两件事是白雪梅临时加上去的,她想冲淡原来的主题,不想让木槿太难堪。木槿看出了母亲的心思,一直别着的脸低了下去。
白雪梅说,木棉下岗的事可能你们都知道了。他们一家三口只靠小金一个人的收入是不够的。
木棉说,妈,我不是告诉你我找到工作了嘛。
小金连忙制止她说,木棉,你让妈把话说完嘛。
白雪梅说,木棉他们夫妻俩想租一个铺面搞经营。他们算了一下,需要2万元资金,但是他们自己凑不够,短缺1万。
白雪梅顿了一下,没有把原来给过他们的那1万说出来,接着说:我和你们父亲觉得这是一个自谋生路的办法,决定支持他们一笔钱。但是这笔钱并不是我和你们父亲的,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积蓄了。这笔钱是这些年来你们几个孩子孝敬我们的,我一直没有用,都存下来了。
所以我想应该告诉你们一声,相信你们能理解。
大家对这件事毫无思想准备,听了母亲的话面面相觑。
欧战军也有些意外,不满地看了木棉一眼。木棉敏感地察觉了,说:我不要,妈。我说过我现在不需要。就是将来真的要开店,我也会自己挣够资金的,不用家里的钱。
小金说,你看你,这是妈的一片心意嘛。
木兰说,给你你就拿着,赌什么气嘛。
木棉觉得二姐的话有些刺,更坚决地说,我肯定不要。我自己能挣。
木鑫忍不住说,五姐你就别犟了,你现在那个挣法,要挣到哪一年才够?再说你现在做的那些工作我看着就难过。
木棉打断他:小弟,不要说。
木鑫住了口。大家都觉得有些蹊跷,木棉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家人。
木棉缓和口气说,挣到哪一年算哪一年。爸不是说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困难,至少氧气是够喝的嘛。
欧战军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白雪梅心里越发地忧虑,她不希望再为此争执下去了。她转移话题说,木棉的意思,是说她能自己克服困难。但是我想,我们一家人还是应当互相帮助。木军你说呢。
木军说,妈,帮助木棉是应该的。但不应该由你们老人拿钱。你们的生活并不宽裕,你看你平时什么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苦了一辈子也没享过什么福。我提个建议——木军转头看晓西一眼,又看看弟妹——我们几兄妹每人拿一些钱出来帮助木棉,不要让爸爸妈妈拿了。
木槿首先表示同意,说没意见。
接着是木兰,也说没意见。
只有木鑫不说话。
木军说,小弟,你怎么样。
木鑫笑了笑,说,其实五姐需要的这笔钱,我一个人就可以拿。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我少办一张会员卡就够了。我早就想帮五姐了。只是爸爸总嫌我的钱不干净,我就不好意思自讨没趣了。
欧战军本来听见几兄妹这么互助还得到几分安慰,听见木鑫的话一下子气起来,说,你以为离了你的钱就不行了吗?你不拿我拿。
木鑫辩解说,我并没有说不拿,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拿就行了。
欧战军说:不必,我们看重的不是钱,是情义。
木鑫有些生气地说,难道我就没有情义了吗?我是靠自己的能力挣的钱,又没贪赃又没枉法,就怎么不对了。
欧战军说,你少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就行了。
白雪梅听出欧战军的意思,说:木鑫,你也顺便把报纸上登的那件事说一下,免得家里人为你担心。
木鑫看他父亲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消息是弄错了的。那家超市本来就是股份公司,我不过入了股,本来想干好了就全盘过来,后来看看没什么前景,就卖掉股份撤出来了。出事的时候法人早就不是我了,那些记者没调查清楚就乱写,他们报社的头头已经向我道歉了。
不过,即使是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生意上的失败是难免的。谁能保证永远是赢家。
欧战军听了解释,也不再搭理他,转头对其他人说:木棉的事就这么定了,木军,木兰,木槿,木凯,再加上我,每家出一份。
木鑫说,你就忍心要二哥出?他在西藏已经够苦的了。
欧战军说,这不用你操心。
木棉看父亲为她的事和小弟发生冲突,再次说,算了算了,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开铺子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真的有工作,有稳定的收入,爸妈你们不用替我担心。
欧战军不容分说地把手一挥:这件事已经决定就不再谈了,现在讨论下一件事。
气氛一下又紧张起来。
木槿看看大家,笑了一下说,是不是轮到我了?先由本人陈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白雪梅看她一眼,说,木槿,这样的事,你就别再开玩笑了。
木槿说,我开玩笑?我哭都来不及呢。是你们硬要出我的洋相,开什么家庭会议,这和宗法祠堂的堂审有什么区别?这本来是我的隐私,凭什么要摆出来让大家讨论。
木兰没想到木槿一上来口气就这么硬。她想,到底是木槿,换成别人,谁敢。
欧战军瞪着眼说,别动不动就用隐私来掩盖你那些……你那些不好的行为。
他本来想说“丑事”的,终于说不出口。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看看你把郑伯伯和林阿姨气成什么样子了?两个人都犯病了。哪有你这样做媳妇的。
木槿说,谁叫他那么没出息的?这么大的人了,这种事还要跟父母讲,好像还没长大似的。我这么多年了,有苦有难跟谁说过?我不都是一个人承受的?夫妻间的事就该由夫妻自己解决嘛。
欧战军没想到木槿丝毫不认错,口气还这么冲,火气渐渐上来了:不对!你那些事不仅仅是你们夫妻间的事,它已经超过是非界线了,我们做长辈的有责任管。
木槿也火了,说:管管,就是你管出来的问题。当初要不是你非要我跟他结合,哪会有今天的事。
欧战军愣了一下,说,怎么,你还嫌小郑不好?人家小郑哪点不好?一个党员干部,事业有成,你还要怎么样?而且出了这样的事,人家也没有和你大吵大闹你还想怎么样?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大学生,是个编辑就不得了了。
木槿脸色煞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木鑫看不过去了,替姐姐嘟囔说:感情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木兰也说,还是让木槿把话说完吧,她肯定有她的难处。
欧战军一看姊妹们还向着木槿,气得大声吼道:我还没让你们发言呢。
子女们一怔,不再吭声了,但神情显然是不满的。白雪梅没有说话,端起水杯递给欧战军。欧战军接过来,咕噜咕噜地直往下灌,好像在灭火。
白雪梅说:木槿,你爸的意思,不是说你和小郑就不能离婚。真的没有感情也可以离婚,木凯不是离了吗?他只是希望凡事好好商量,别闹不愉快。你爸和小郑他爸,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了。你要理解你爸的心情。再说小郑也是个老实人,好好商量解决不行吗。
木槿听出母亲是在帮她说话,一种委屈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滚出了眼眶,哽咽着说:如果好好商量能解决问题,我哪会拖到今天?他死活不离,难道我就这么被他耽误一辈子?过去我总是替别人想,一忍再忍,现在我要替自己想想了……我才43岁,我还有半辈子要活,我不想这么凑合下去,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木槿的话让一家人都感到惊诧。
白雪梅看着木槿,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其实幸福不幸福,只是一种感觉。并且这种感觉是会变化的。也许你现在觉得你和小郑之间没有感情,将来会有的。
木槿大声说:不。永远也不会有。我从来就没爱过他。妈,也许你觉得没有爱情也能在一起生活,可是我不行。当初你和爸是因为战争年代,没办法,靠组织介绍,为什么还要在我们这一代身上延续你们的悲剧?我可不想像你那样活一辈子。
欧战军按捺不住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许这样和你母亲说话!你母亲怎么了?她这辈子怎么了?她比你们谁都活得好,活得清白正直。
木槿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说:爸,妈,对不起了,既然你们要把我叫回来谈这件事,我今天就要把所有的话说出来,我已经憋了很多年了!当初你们只知道按你们的意愿行事,把我许配给他,你们从来就没问过我生活是不是幸福,你们只希望我给你们争光,好让你们在外人面前脸上有光:我们木槿是大学生,我们木槿是编辑,我们木槿的丈夫是处长……你们只盼望我不要出麻烦,不要给你们丢脸,可是你们替我想过吗?你们谁关心过我?这么多年来我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们想过吗?我每次回来总是在你们面前强装笑容,可多少次我一个人在家里哭得头痛欲裂,你们有谁知道?现在我终于下决心要开始新生活了,终于下决心改变命运,不管你们是否支持,我的决心都下定了。你们不必费心讨论了,哪怕离婚后的生活是下地狱我也要离。
木槿说完这番话,抓起自己的包拉开门就往外冲。
木军惊慌地跟着站了起来,叫了声“木槿”,不知如何是好。妻子晓西一把将他按回到座位上,自己站起来追出门去。
欧战军完全没有料到女儿会如此刚烈,呆怔在那里,气得大口大口地喘气。白雪梅觉得万箭穿心,女儿的话把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目光呆呆的。
木兰站起来,走过去为父亲和母亲添了些水,同时小声劝慰说:爸,妈,你们别太生气了。木槿她就是这样的,气过了她会认错的。木军也附和道:爸,妈,原谅妹妹吧,她现在情绪不好,说话可能有些过激。木鑫闷头抽烟。尽管他对父亲有一肚子意见,可还从来没把父亲气成这样过。他能把生意上的对手气得上吊,可他从来不敢这样对待父亲。
过了一会儿,晓西把木槿带回屋来了,木槿在剧烈地抽泣着。
欧战军看着她,又看看其他孩子,大家都低头不语。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你们好像对我的意见很大。好吧,既然木槿已经开了头,今天你们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我保证不发火,保证耐心地听你们说。怎么样,从木军开始。
木军连忙摇头。晓西看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木军拽了一下她的衣襟。
木兰心里笑了一下,想,有什么好说的?说了有什么用。
木棉夫妻俩互相看看,不知所措。木棉知道这样的事,是轮不到他们发言的。他们今天晚上回来完全是应付。木棉想,木槿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自己的工作又体面又有钱,丈夫大小是个官,还想怎么样?要是她也像自己这样下了岗,我看哪还有什么心思谈情说爱。
这时,木鑫按灭了烟头开口说话了。大家都有些意外,但似乎也都有些期盼。木鑫笑笑说,看来哥哥姐姐们都开不了口,那我就来说吧。反正我怎么做爸都不满,索性说出来痛快些。爸,尽管你革命了一辈子,为党和人民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我要坦率地说一句,你是个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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