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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马挥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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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晴一听话不对,猛地跑回拘囿邓莺的屋子,只见邓莺翻滚挣扎,再次被堵的嘴巴里,发出声声惨叫,到了跟前一看,见段含章拔开她的衣裳,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握刀,看准乳下三分,直抵心窝子的地方,一时情急,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感到自己胳膊上猛一疼,而对面段含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慌忙往疼处看,果然见自己胳膊上扎了一柄狭长的刀子,连忙呼了一声:“阿鸟。”
狄阿鸟听着声音不对,飞一样冲了进来,抬手一巴掌,把段含章打出好远,回身把李思晴拉到灯光下,用两个手指捏住伤口,另一只手一拔,回头跟邓莺冷笑:“你这条命,是我们家思晴拿胳膊换的,再错几分,就扎肩窝子里了。”
杨小玲过来扶了李思晴,觉着都是狄阿鸟的过错,剜了他两眼,没有吭声。这会儿,她也不清楚邓莺是不是想暗杀狄阿鸟的刺客,回头扫了两眼,发觉她衣裳被拔,挺拔的乳房和半截雪白的胸膛都在灯下生辉,连忙走到旁边,给她掩一掩。段含章也想不到李思晴竟然挡她一刀,毕竟人家挨了一刀,也没跟狄阿鸟闹,说句:“他自己撞刀口上的,你休要怪我。”也不再坚持杀邓莺,别头走了。
邓莺一个劲儿哭,声音几乎哑了,李思晴于心不忍,非要将她放掉。狄阿鸟就放了她,让人给她上了酒菜压惊,虚伪地说了句:“家中不合,波及了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要是真和你父亲赌气,没地方去,这两天,就一直呆在这儿,哪也不要去。”
邓莺用怪怪的眼神盯了他一眼,只是去怪李思晴,说她骗自己,使得自己差一点儿被人杀了,她一这么着,狄阿鸟便陪着她说话:“是呀,是呀,思晴,都是你的不对,你怎么就能骗人家呢。不知道咱们家爱打架,一打架就动刀动枪。”
不大工夫,他就坐在邓莺的身边了,陪同吃酒,但眼神总是不自觉地低垂,去扫那曾经被段含章拔出来的胸脯。
邓莺意识到了几次,将胸襟掖了好几掖,后来又洗了洗面庞,借来李思晴的镜子,上下修饰,梳理凌乱的头发,再用酒菜,随着一点儿酒水入腹,脸上浮现了两片红云。杨小玲和李思晴都感觉到了狄阿鸟的色心,觉着邓莺虽不一定是刺客,也是宁可防着点好,有意让狄阿鸟离远一点儿,然而,明说暗支,都不能使他动上分毫。
狄阿鸟等不来赵过,自己也忍不住多喝几杯,再将邓莺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说:“刚刚委屈你了。我也是以为你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纵容内人吓唬、吓唬你,这回相信你的诚意,自然要将你当成自己人。”说过这番话,就开始絮叨两家人恩怨来由,倾诉自己被动反抗的委屈。
杨小玲隔墙伸耳,在李思晴面前啐他:“这些话,你说他生气,他自己不也说?!”李思晴慢慢怠了,说:“孤男寡女,处在一室,再喝些酒,你且看吧,定然乱性。真要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邓莺不为他着想一二。”说完,就让杨小玲试着去瞅瞅。
杨小玲几经为难,还是去了,趴门缝看看,邓莺的肩膀错在了狄阿鸟的身下,等得一会儿,狄阿鸟耷拉一只手,扶了邓莺的肩膀,邓莺咛嘤一声,半推半就,就任他把自己揽在怀里,屋内呼吸陡然沉重,催得杨小玲心跳也猛然加速。
狄阿鸟亲上了,半转个身儿,探去邓莺胸前的那只手,手肘不停地动。
不消片刻,邓莺抖颤呓语:“不要。”
杨小玲都知道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所说的“不要”,多么无力,多么虚假。
狄阿鸟自然顺理成章抵着一只柔弱的肩膀把人推倒,一只绣花鞋无意中挂歪了桌。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了,杨小玲心里清楚,正要转身,去告诉李思晴,听得脚步声声,一扭头,赵过匆匆从外面回来,见人就问:“阿鸟呢。”最后直奔这儿,不由暗暗苦笑,犹豫着自己这个灯泡,该不该成全里头的二人。
里面突然传来几声连贯的异动,定然是邓莺身为一个姑娘,在最后关头坚守贞操,而狄阿鸟欲罢不能,用了强。她便迎向赵过,说:“且等一等。”
刚刚说完,门板“砰”地巨响,飞出一条人影,趁赵过愕然之际,直扑杨小玲。杨小玲来不及回头,被一只胳膊圈住了脖子,心里轰隆一响,连忙挣扎,喊了一声:“阿鸟。”狄阿鸟却从里头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支锐利的金簪把玩,吃吃笑笑,说:“人说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偏偏有人不信这些,认为不舍得孩子,照样打狼。”
衣衫不整地邓莺把手放在杨小玲的脖子上,威胁说:“不要过来。”她转过身,又跟赵过说了一遍。
狄阿鸟立刻大叫:“李思晴,来,看看你的好姐妹。”
邓莺一走神,背后的赵过想也没想,一手揸背,一手捏到她胳膊肘上,在麻穴上按了一按,顺势将两个挨着的人拔出一个来。李思晴来到了门口,站着了,胳膊上还缠了几层白布,转瞬之间,就愣了,说:“邓莺。你骗我。”
邓莺已经被赵过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窝成一团,狗吃屎一样埋到地上去,只“呜呜”两声,听不见什么。李思晴定要让她回答,赵过这才拉起她的头发,放出一张嘴。邓莺一抬头,就大声说:“你相公是畜牲,他想强奸我。我什么都没有,连反抗他的力气都没有,扭不过他,不过拿了一把簪子。”
杨小玲觉得变化太怪,不像,不过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处子在最后关头猛醒。
狄阿鸟抓了抓头,跟赵过说:“我还以为她是自愿的呢,把她放了吧。”
邓莺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断喘气。李思晴看看她凄然的模样,想她在自己家先差点被段含章杀,又被狄阿鸟用强,心说,还化解双双仇隙,怕人家不把自家人都恨死就已经轻了,一时什么都忘了,只是愧疚地说:“都是我害了你。”
狄阿鸟手捏金簪,慢慢地说:“我听刘公明说,你们家有位上云道长,想必在我家的大树乘凉上吧,等着救你走吧。这寒冬腊月就要到了,可不是个好滋味。”他鼓了鼓掌,望空笑道:“这等雕虫小技也拿来丢人现眼,差点赔了姑娘又折了兵,就凭你?!我还不信了,赶快滚回家,抱着你主子的大腿,求他原谅吧。”
院中树上果然冉冉下来一人,手持双剑,背上一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师兄他老人家不来,贫道也照样要你的狗命。”话音刚落,“嗖嗖”数声,他就在空中惨叫起来,落下去,朝着邓莺抛了只剑,丢了另外只剑,忍痛大呼:“莺儿接剑。”
狄阿鸟又鼓掌,说:“好——威风。阿豹,怎么能躲在暗处放箭呢,看看,射到了一代大侠了吧?!还有你们几个,要射也要先等人家落地不是?!”钻冰豹子一直都在大门那儿,别人都只知道他持了把刀,却不知道还藏有弓箭,他稀里糊涂说:“主人,你说你一鼓掌,我们就张弓的,早知道等他落地再射了。”
邓莺旋身过去,接了两把剑,抖手先挽两团剑花,才交叉双剑,横于胸前,而她脚下却趴了一名黑衣道人,身上插了五、六只箭,看来馈赠丰厚,诸少年都没有手下留情。狄阿鸟一掷簪子,甩在身后的门上,另外伸手,一名少年手拿弓矢箭筒,迅速跑了过来,哗啦啦往狄阿鸟手里一递。
邓莺本来要跑,因为不知射手都埋藏在什么位置,才不敢动,此时看狄阿鸟也提了一把大弓,直垂膝部,看着就心惊,当即就说:“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剑法?!”狄阿鸟什么话也不说,徐徐拉开长弓,看也不看往树上射去,树枝碎裂一阵碎裂,“啪”,又掉下了个人来,依然是个道士。他看着邓莺,微笑着,又拉弓箭。上头立刻发出鸟雀惊飞一样的衣袂扑动声,他也随即变得飞快,猛一侧身,竟然连扣连射,拉了两箭,院外一连响了两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邓莺脸色变得格外苍白,回首往四周看看,想知道弓箭手是在哪埋伏着,自己的人都没有发觉,只见狄阿鸟又拔了枝长箭,连忙望向几棵高高的大树,回过头来,发觉狄阿鸟正看着自己。
狄阿鸟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告诉你也无妨,四墙根本没有埋伏人,孩子们都是揭了窗纸射的,你要是刚才跑,他们是来不及射箭的,角度也无法调整。”他笑了笑,说:“不要问我怎么识破你的,一个天天穿着沉重盔甲的女人,即使再无能,也不可能被一个刚刚生过孩子的妇人抓翻在地,打了个鼻清脸肿,你一个千金小姐,没有什么目的,委曲求全,谁能相信你?!”
他徐徐拉开弓箭。
随着箭尖微微的颤动,邓莺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突然间,李思晴奔过来,站在狄阿鸟面前,伸开双臂,大声说:“不能杀她。”
狄阿鸟怔了一怔,喝道:“你让开。”
李思晴说:“她毕竟和我姐妹一场,何况杀了她,官兵就会追查,免不得又是一堆麻烦。你就放过她吧,也算咱们家不想与邓家为敌的诚意。”
狄阿鸟见她坚决,只好放下弓箭,换来段含章的一声轻笑,便往那儿扫了一眼,回过头说:“我女人又救你一命,不要自恃自己的剑法和能耐,你放下剑,束手就擒,我暂且饶过你性命。”
他补充说:“不过我还是更希望你最好逃走,不要给我女人维护你的机会。”
邓莺看看虎视眈眈的赵过,一院带弓的少年,放下了双剑,说:“你最好将我放了,你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
狄阿鸟大笑,说:“到了明天,你父亲,这个校尉能不能做下去还不一定。”他扭过头,问赵过:“怎么样了?!”
赵过回答说:“那个汤德水出去了,至今没回,路勃勃还在等他。”
狄阿鸟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招了下手,待赵过靠近,问:“会不会是见势不妙,跑了?!”
赵过说:“不会。路勃勃说他没露什么破绽。”
狄阿鸟不放心地说:“跑了就坏了。你还是继续盯着。”他跟邓莺招手,说:“来屋子里吧。”邓莺只好一步步走去,走到李思晴身边,说了句“对不起”,进屋了。狄阿鸟这又说:“去。谁去让官兵来收尸体?!”
第一卷 雪满刀弓 八十五节
    天黑过一阵子了,却还没到万籁俱寂的时候,这院阴院阳发出的一连串动静,惊起几声叫喊和一大片邻居,狄阿鸟说是让叫官兵来收尸,官兵却不及去喊,已经举着火把,默契地赶了过来,将里外站满。为首一官一边让人搜索尸体,一边大声责问狄阿鸟:“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这几具尸体是怎么来的?!”狄阿鸟分明感到这些官兵来得太突然,怀疑不是王志加强城中治安的官兵发现动静,正常反应,便幸庆自己及时把邓莺捆在屋里,举了把巨弓,在夜空中扫过,装疯卖傻说:“这树上落了几只巨大的夜枭,眼睛血红,哪知射下来,全变成了人?!”
长官大怒,问:“你一个流犯,哪来的弓矢。”
狄阿鸟却作傻说:“我还是朝廷命官呢,不过犯了妻多之罪,流放却不抄家,噢,对了,除了这些弓矢兵刃,还有几十匹好马,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一并上交,由你向上面请示,如何?!”
狄阿鸟还是朝廷命官,城里都知道了,狄阿鸟家有马,将军府送来的。现在王志跃居副总管,超过四品,正式开府建衙,锋锐岂可让人碰,他送了别人马,你敢说不该?!长官只好不往这上头考虑,看到尸体收罗二三,摆一摆手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过还要劳烦小相公跟兄弟们走一趟,让小的们复命。”
狄阿鸟不认得他,自然不肯去,说:“你复命,和我有什么关系?!夜枭飞过,射跌为人,想必是些妖孽,已经劳烦我除去,我还要给你一块儿干什么?!我已经派人去请王将军了,还是等王将军来了再说。”
长官听说王将军一会儿就到,心里有点毛,等一二尸体罗列,弯腰翻了翻,想问个重要的人,张了张嘴,因狄阿鸟只说夜枭变了人,只好从夜枭说起:“这明明是人,怎么可能是夜枭变的。”
狄阿鸟笑道:“你问我,我问谁?!街坊都可以作证,他们是被我射落的。”
刚好说到这儿,附近居民协助官兵送来最后一具尸体,纷纷作证,指上几个人提醒:“长官你看,都是道人。”
长官郁闷了,扬起两只手往下压,跟街坊说:“分明是人,怎么能是夜枭呢?!人怎么能变夜枭呢,胡闹。人就是人,人命关天。”他回过头说:“就是王将军在,也是卑下职责,小相公还配合一下,别让卑下为难,要是非让卑下得罪您老,那就不好了。”
狄阿鸟冷笑一声,说:“老子不走,你就要动强?!”他抖了抖巨弓,阴沉沉笑道:“我连夜枭都能射下,动强,也休要怪我不客气。”
外面的百姓都在吆喝“夜枭变人”,睡下的,没睡的,都起了身,又害怕又想看,后来人多了,就一窝蜂过来,把破烂的荒僻街道都站满了,纷纷问:“真的假的,在哪呢。”然后就听得有人为狄阿鸟做宣传:“狄小相公手持大弓,射下来好几个,在里头呢,在里头呢,别挤,官兵不让进。”
长官头上冒汗了,寻思王志一会儿可能要来,不便久留,犹豫再三,想必是寻找邓家小姐,问:“其它的夜枭呢。”
狄阿鸟顿时宣布了一句骇人的话:“跑了。”
长官心说:“死的已死,那就好交代了。”他一扬手,带着官兵,抬着几具尸体就走。刚刚一走,百姓们就填补了他们的空白,有的由衷地说:“小相公,你的箭法真厉害,我就在家里,就听着呼通一声,落个东西。”
有了这些证实的话,别的百姓则担心逃走的,问:“小相公,逃走了几只妖鸟,会不会伤人。”
狄阿鸟眼看百姓中,有的人看着恐慌,就说:“大家别怕,虽然有逃走的,但不会伤人,这些山中妖道,取我性命而来。”
大家放了心,好多人趁机给他聊上了,本来就是,他们一家人搬来,这才几天,威风事儿层出不穷,早就想认识了,无奈不敢上门,也没来由上门,今天这么多人在,那还不多说两句,多多来往,以后遇到了什么事儿,还能到这儿,求人家帮帮忙。
如果放在往日,狄阿鸟自然乐意,可是今天不同,还等着路勃勃把人证弄过来,他就劝人回去说:“妖道一击不成,还会再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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