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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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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吓奕奸天位,死后凄凉入典坟。 

原来羿待家众素酷虐,内外皆喜。浞恶羿,跟浞来迎,羿者皆欲杀羿者也。羿既死,逢蒙出城,收兵。浞与家众入城,家众遂将羿洗剔入鼎,烹为肉羹。 

时子漼、武罗伯在管涔山麓村居,不欲与国事。明日,浞使人召漼、罗伯来,而使逄蒙待之于穷门,与之羹曰“此君之肉也,君子食羹而后入门。” 

漼悲泣曰“君不听贤人而用小人,故至此也。吾何用命哉?” 

拔佩刀诛逄蒙,不得,遇害而卒。罗伯大号曰“君不亲骨肉,故旧而用奸邪也,故至此。 

君与子死矣,吾何用命哉?” 

亦拔佩刀诛逄蒙,不得,遇害而死。浞闻之,乃召逄蒙引入宫,伏家众,用毒酒。先出宫嫔美人备酒,酒酣,以毒酒进。蒙饮其毒酒,乃大醉而倒,呼家众出擒杀之,曰“此杀师弑君不义之人,令碎尸百段,以祭羿、漼、罗伯。” 

实以除二之患。曰“皆逄蒙之谋也。” 

后人钟伯敬感叹之,而赞曰穷羿羹,逢蒙祭。生熟殊,一麋碎。当其始,何特异?已谊深,已恩至。一桓桓,上国使。下招携,弃子弟。一望色,遽孚神。作之师,作之君。左经文,右纬武。岂禄轻,而可怒。 

骨肉离,故旧遗。养国士,是耶非。 

呜呼!匪林邛令,安所用其琴心?匪魏无知,安所见其奇计?既负主于其宾,自杀师于其第。仁主之家可屠,恩王之身可殛。施者何隆?报者何极?苟去仁义而利之怀,则三才五教之常,又何所其用惜?呜呼!?·逄蒙既死,寒浞遂独拥有穷之国都,代羿之王,用羿之货,役羿之臣民,御羿之妻妾。明年而生子,曰硁。又明年而生子,曰豷。但不知后来结果如何,且听下文再说。 




      
    
第九回 少康王避难中兴 季抒宛转复夏国 



却说夏后相之四年丙戌,贼羿既篡位,后相奔出,依商侯而居。相土俭朴,不能狗后相之欲,居二年,于六年戊子,又往青州,依同姓所分诸侯斟灌氏、斟鄩氏二国。后相不能自敛,稍稍结连东方诸侯。诸侯与二斟氏之国相亲者,每共存济之实,不能替后相有为也。当时羿性无疑,还可无事。今贼浞复篡,多疑杀人,逄蒙既诛,罗伯又殁,根株尽绝。闻后相稍自如,便起僭志。岁当壬寅,后相即位后之二十年,浞篡后十三年矣。 
浞所奸羿妻而生子名奡者,年十二矣。奡有神勇,实羿之遗腹子也,十五月而生,故浞以为己子。十岁力举二千钧,身长一丈五尺。十二岁,能陆地上独乘舟用大木撑。荡之战,争无敌,杀人如戏。过国有乱,奡尽杀之,遂封于过。又子浇,是为过浇。浞再生豷,是浞真子,便无力,仍有僭诈,是年九岁。 

当日浞在深宫中踌蹰后相之事,豷从旁便说,何不杀之? 

浞遂令过浇统一军突至二斟之国,先问斟灌氏何为停留后相。 

斟灌不服,遂杀之,以伐斟鄩氏。斟鄩氏集众拒之于潍水,贼浇持三丈长、六百斤重浑铁棒,击沉斟鄩氏之舟,又杀其君,大败其众。遂穷二国灭之。寻得后相于土室,遂遇弑。相之后曰缗,有仍国君之女也,方有娠。乃自土墙下得破穴,从破穴得出于室之后,堑下还室,塞其穴,贼寻不见,后缗步逃归有仍氏。后相旧宗臣姒靡向从相,适自外归而相死。负相尸,埋之青丘,而奔有鬲氏。斟灌氏地,今寿光县是也。斟鄩氏地,当昌邑县是也,旧史以商丘误耳。有鬲氏地,当在高密县,皆青州地。有仍国在豫方,当巩县地。 

后缗发既至有仍,不期年而生子,母缗泣曰“勿如伊父,愿为伊祖。” 

遂名之曰少康。少康方数岁,苦问母曰“我父安在?” 

母泣而不言,惧泄也。有仍氏亦晦少康母子于荒村,戒勿言实,恐事泄,自取祸也。母缗种蔬而食,绩苘而衣,守贞茹苦,艰难备至。及少康八岁,习见母勤苦而心伤之,求所以代苦者而不得。乃求于有仍之大夫家,愿为之牧羊。月得米二斗,以助母。至十二岁,又为有仍之卿家牧羊,月得米三斗。 

母之兄弟俱见,而怜之,乃命之为牧正,司群马之官也,岁有廪矣。少康十二,犹未知身从何来。苦恳问母,母见其谨重,乃泣言祖父根由,少康遂痛哭数十日。 

少康牧羊时,与群儿嬉,必自称为王者,指使群儿为文武百官来朝己。群儿中有不服他使令者,必指使群儿击之,那被击的因詈少康曰“无父恶种。” 

少康辄归,哭问母,母曰“汝莫与人生事。” 

必泣而责诚之。牧牛时,又尝与群竖集高冈,列班而嬉,辄曰“吾异日为天子时,当以此冈为钧台。”后母闻而痛责之。既为牧正,遂修身执敬,求开黄、唐、虞、夏之典。故闻槃木隐于嵩山,遂往拜之为师,亦不言本身事。 

故槃木异之曰“此童子有天子气象,必帝王种也。” 

固诘问,知为后相子,相持大哭曰“吾君有后矣?幸自爱,因教以典谟训诰,并授以黄帝兵法。少康归仍,又师事于河阳、陕东之间处,士者五人,父事于有仍之亲族长者三人,以究心德治道阵法。于是稍稍起人疑。有仍氏惧祸,罢其牧正曰“君不他往,将即见祸,不如走往别方。” 

少康泣别而去。过浇果使其伪将鹿椒领车百乘来问仍国,而索后相子。少康时年十五,丙辰岁也,已先挈母行矣。椒伐仍君,仍君奔雍。椒遂灭仍,而穷兵代雍。是时,雍牧姬叔望已薨。子不窟,遂奔西戎。 

且说当日,少康与母扮村妇牧坚,携奔而行至于河,不知南北东西,所宜适行。折草而筮之,首向西北。举首一望,正见顶上一道黄色云气,向西北而行。河中一大鱼跃而登于云际。 

正踌躇间,大风一阵从东南来,吹少康母子不能立,遂急行登舟,乘风一息而渡河。少康思鱼者化龙之象,或有济乎?且鱼音虞,虞以土德,王天下,尚黄黄。云而鱼,其适虞乎?遂奔于虞国。虞君姚思,商均之子也,贤仁而睿,能知人。见少康,知为天子之种,乃使之为庖正而隐之。居五年,虞君以二女妻之,封其食邑于纶,今平阳府,荣河县是也。后人冯犹龙有诗赞虞君曰尧时二女妻虞君,今即虞君二女孙。 

一样得人皆作帝,始知贤圣善知人。 

又 

虞帝当年贱有鳏,于今夏后亦同观。 

宝总各选官人子,谁把孤寒别样看? 

时少康年二十。辛酉岁,既得妻二姚、食邑以奉母。壬成,大姚生子名伯址,不育。癸亥,小姚生子名仲招,亦折。大姚复生子,是为季杼。少康在纶,有田一成,方十里。有众一旅,方五百人。少康能因时尽地,生财节用,修德教人,沟洫蓄泄有道,而水旱不侵。田猎修辑有时,而莳获无失。躬督农桑,而谷粟布帛有余。蓄山林陂泽,而材木之用不能荆是以邑中家给人足。又教民爱亲敬长,养老慈幼,而人民大和。又以农隙率众田猎,习射列阵,教战法,而民知勇。四邻之民皆慕之。 

寒浞是时久安长乐,亦不复觉察矣。 

少康负居小邑,日夜以复仇兴祖之志自励。乃遍步冀豫之间,访贤士才人。至隃山之阳,得一处士,曰崇开,帝喾之后,代国之族子也。国灭于浞,而避居山野。一人孤处,卖薪为食而隐,明道抱德,不与人立谈。少康闻之,五谒之,九陈之,而后发言曰“子行欲复仇,帝天下,而来问野人,何也?” 

少康惊骇,谢曰“下邑细人,愿求夫子性命之教,以毋枉生于世,如此而已。” 

崇开笑曰“诈也。” 

结气未伸,根脉未理,乃言性命,何也?” 

少康掩面泣而长跪?曰“所愿奉教于夫子者,实为此也,而不敢言,夫子既知之,忍不复教之?”崇开曰“夫得人者兴,自用者亡,恃力者败,用智者成。 

子先得人而后用智也。” 

少康曰“得人,孰如夫子?愿为弟子,奉夫子为师,聊居弟子敝邑中,以朝夕奉教焉。” 

遂备单草,置崇开坐,亲御而归纶,分舍而居之。请有虞之族为开纳室焉。少康身执劳妻,执琐而事开,日学于开,得明天地古今之道,治乱兴亡之故,抚世治民之术。于是旷洞渊微,遂成圣德。 

二十九岁,庚午,子季杼八岁矣。性质明达,遂命就开从学。数年间,开又访得漳淇间有处士,夫妻力作而隐。夫曰戴宁,妻曰女艾,仲康之旧臣也。女艾貌陋性贞,力能举百钧,口能辩智,能得人意中事。戴宁因家国亡灭,与妻蓄智,晦道隐沦河阴,心愤志切,未尝不在夏后。无由用谋,一见崇开,遂夫妻挈子来归少康。少康大悦。三人共议大事。崇开深明帝王之道,戴宁深明世务之要。开能定大策,断大疑。宁能入幽细,成秘计。少康能师开友宁,尊信力行。 

子季杼年十二便亦能守经行义,因变用知。师崇开策曰“夫气之盛者,外不能入也。而中必有瑕势之重者,物不能攻也而已。必有贰巨蛇吸人,刀斧安能伤之?而细蜈害焉,人于其中故也。人之百智具,而恙尸攻心,麻疯攻体,辄至于死,生于其中故也。夫生其中者,已难制,人其中者,功易成。子盍思之?” 

少康大悟,再拜而赞。乃问戴宁,曰“子以为何如?” 

宁赞扬曰“善哉!夫子之教也。界之勇,天下莫敌也,逄蒙入其中,则杀之。蒙之勇,天下莫敌也,浞入其中,则杀之。吾辈即不为蒙浞之道,能不用蒙浞之人,还图蒙浞之人乎? 

今诚得二人,一谍过浇,一诱戈豷,使其兄弟竞位,父子伤情。 

彼自杀其一,则可图其二;自戕其二,则可攻其一矣。臣请与臣之妻女艾者奉命而谍浇,但须得一人诱豷耳。” 

季杼请行,少康曰“坚子能无败乎?” 

崇开曰“是吾深知其能也,重于色,抑于气,晦于面,明于志,结于口,运于意,必能之也。” 

少康大喜,依计而行。崇开谓宁曰“吾闻先王之旧臣,曰靡者,忠勇可任。灌鄩之灭,彼必逃行,然必复至耳。子当率妻先往青州,会通靡,而后入过。” 

宁奉教。 

开又嘱杼曰“尔往戈,但亲近。敬爱之。既爱矣,乃教之求亲于浞,数数亲浞。浞既亲,乃诉说其兄,欲有灭弟之事,必有动息。而有以待艾与靡矣。” 

杼奉教。于是,少康多予戴宁、女艾糇币,以席卷之。戴宁、女艾扮南国之卖席者以往。杼敝衣垢面,扮失家之童子以行。时少康之三十三岁,甲戌三月也,三人同行出冀境上分手。宁、艾二人担席果资行计,杼则童子独行。见长者则拜而问路,饥则泣而求饭于路人。人见杼柔善而言语伶俐,多饮食之,引送之。不必资粮也。 

且说宁、艾先到青州,密访问,姒靡在有鬲氏之国中为大人,行政事。戴宁称旧戚而谒之,靡请入见。曰“吾未尝与子有知,子何故道与吾有旧戚?” 

宁请屏左右,乃曰“吾与子有君亲之至谊,宁直旧戚意者,君忘夏后之君乎?” 

靡垂涕而言曰“嗟乎!力不逮耳,何日忘之?” 

宁曰“有不为耳,曷力不逮?” 

靡曰“虽为,无所用也。旧王已死,夏国已亡,今将三十年矣!王死亦十余年。虽为,为谁为之?” 

宁曰“子有不为,假今旧王有人,子将何所作为?” 

靡曰“窃固思之,寒浞窃位,安乐已久。二子穷凶淫侈已极,百姓怨恨亦已甚矣!诚可图也,但外无故主,内少密人,未可妄举也。” 

宁曰“外亦有故主,内亦有密人。子将何所作为?” 

靡曰“有故主密人,吾用有鬲氏之众,收二斟之遗民,合之可成三军。 

谕民众以服仇,告天下之方伯,谁不我援?” 

宁曰“先发而后闻乎?先闻而后发乎?” 

靡曰“必也先闻,则名正而功大。”宁曰“先闻则不能发,方伯不来,凶贼先来。以浇之力,虽天下之众,无所制之。况三军乎?必也有道,行乎其间,方为万全之策耳。” 

靡愕然,曰“子谋臣也,得无有所辅耶?”宁乃始告以少康所在,而己欲入过之意。靡大喜,当下取酒要盟。宁即引女艾同盟,宁谓靡曰“此吾妇,与吾入过者也。”靡曰“有是奇女子乎!” 

遂三人刺血而同盟,皆誓曰“不能为夏氏图中兴者,不居宇宙之间。” 

三人既盟。靡细问计,宁曰“子且收二国之烬,但假以强有鬲之名,而暗择才智为诸师,以复仇。言激之若合,乃要结之,假猎而练兵。择其志最同者数千人,常近于身,亦待予音也。” 

靡且留宁、艾,相与训练士兵。宁、艾稍出席十币于靡,左右相与招结忠义,训练士卒者三年,人人同洽孚契。阴要约而后,夫妻率腹心数人为流移之民,以投于过。 

过国者,当今之武强县东,乃浞贼假儿浇十二岁时所封也,今三十三矣。浇封之后九年,浞贼真子豷,十八岁乃出封干戈。 

戈国者,当太原蔚兴地也,为浞贼爱幼儿之狡慧与己同,故出之迟,封之近亦二十三年矣。皆久于安乐,不为防患之计。那浞贼诛鉏了众强,又生了两个凶狡之儿助他,有何不快意处? 

真是天纵奸雄,人力无奈。 

浞既奸羿宫数年,后又选士民家女子八十余人,克满后庭。 

又更造宫院台阁,渐渐广声歌,多狎客,日饮宴。只是能布小惠及民,凡士来归者,辄用之卑官,故能安乐数十年。迩年以来,渐渐荒淫日甚,精神疲惫,则小惠也不施,士来亦不采矣。 

那贼子过浇只凭猛力,臣下当面有颜色稍违者,亲用手提来向地一撺,便成肉泥。背地有一言相干者,命擒来,即手刃断之数段,如擒召不来者,必亲穷之。自国中、外及诸侯,凡有不到处,非命将灭之,即自往尽屠其地。虽追至山尽水穷处,必逞志而后已。又尝有龙斗于野,浇恶其状,则持矛而杀二龙。 

有雷震于庭,则拔剑击杀雷神。外自薄海,内至妻妾,无不一以力行之。妻亩氏,生一子,即弃妻子别室,而宠妾于杨氏,一岁又弃之。别室又宠一妾,妾稍一扭头,即光剥其衣,而摔之地,遂为肉泥。群婢不忍见,多有泣下者,浇即复摔杀之室中,人人危惧。此时,又宠音华氏等十余人,人人勉意曲承,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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