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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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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海誓的,要讨那小姐做妾,将来好带回中国去享福。两情方热的时候,如何拆得开?因此也找着康女士吵闹。今日不知又是为什么事,吵得比往日更厉害,连那小姐都气得哭起来了。“ 

黄文汉听了,独自坐着出神,也不回答。小暴徒不知他心中有所感触,只顾接着说道“你只别听,他们将来一定还要闹出笑话来。”黄文汉道“还有什么笑话闹出来?”小暴徒道“你看罢,那日本女人也很是厉害。癞头鼋于今被那小姐迷住了,倒和日本女人做一伙,有些欺康女士。”黄文汉道“怪道他将日本女人骂他老婆的话一句一句的译给他老婆听,原来是有意借着日本女人的话来呕他老婆的。事情已打听清楚,我要回去了。”小暴徒笑道“我本想留你用了晚膳去,无奈我这里太不成个款待了,没得倒吃坏你一顿饭。我今晚也不在家里吃晚饭,一同出去,我去找柳天尊去。柳天尊的排场还好。”黄文汉道“柳天尊是谁?”小暴徒摇头道“你怕不认识,也是我的同乡,名字叫柳梦菰,绰号天尊,也是在这里亡命的。”黄文汉一边起身,一边点头道“我不认识就是罢。”小暴徒推开窗户,向外面望了一望,回头叫黄文汉道“快来看,癞头鼋此刻又和康女士在那里起腻了!”黄文汉走近窗户,探头随着小暴徒手指的所在望去。只见对面楼上的窗户开着的,癞头鼋靠桌子坐着,搂住康女士坐在怀中,偎着脸在那里亲热。黄文汉唾了一口,拉了小暴徒一下道“走!这种狗男女,看他怎的。”小暴徒便仍将窗户关好,拿起帽子,随着黄文汉下楼,出门自去找柳梦菰去了。黄文汉径回家来。 

不知后事如何,且俟下章再写。 



   
   
第八十九章 看电影戏圆子失踪 读留别书老黄发极 



话说黄文汉别了小暴徒,向家中走去。差不多到自家门首,只见自己家的下女双手捧着一个手巾包儿,匆匆忙忙的向归家这条路走。黄文汉赶上一步,呼着下女的名字问道“你买了什么东西?”下女回头见是主人,忙停了步笑道“糖食、水果。”黄文汉道“太太归家了吗?”下女点头道“已归家很久了,还有一个客同来了。”下女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 
黄文汉听得还有一个客同来了,心想圆子这东西,胆量真不小!竟敢带着相好的到家中来款待。好!她既是这般给我下不去,我对她还用得着讲什么情分?对待她这种人,倒不如索性用野蛮手段,不管他三七廿一,给她一顿饱打,撵她滚出去,出出我这口气,看她能将我怎样?再若和她敷衍,她得了上风,更不知道要如何欺我了。我一个素来要强的人,这样将就下去,也给人家笑话。黄文汉想得气忿填膺,挺着胸膛,几步跑到家中。听得里面房里有圆子浪笑之声,更止不住心头火发。一手将格门扯开,一手揸开五指,正待抢将入去。电光之下,照得分明,黄文汉怒睁双目一看,才大吃一惊,不由得不缩住了脚。 

圆子已起身迎着笑道“你说了在家中等我,为何反教我等起你来?我等你没要紧,害得君子小姐也等得厌烦了。还不快过来赔不是!”黄文汉看君子今日穿戴得和花蝴蝶一般,浓装艳抹,鲜丽绝伦。黄文汉一腔怒气,早已跑到无何有之乡去了。 

惊魂甫定,对此又不觉神移。君子听圆子这般说,也连忙起身,向黄文汉行礼。圆子推了黄文汉一下笑道“还不给我快赔罪!”黄文汉才笑着答礼。回头笑问圆子道“君子小姐何时来的?”圆子笑着请君子坐下,拨了一拨炉中的火,递了一个蒲团给黄文汉,大家围着火炉坐下来。下女端出两盘点心,圆子亲手泡了茶,交待下女去弄晚饭。黄文汉此时心中一上一下,并不敢望君子一望,只低着头,拿出一枝雪茄烟来吸。圆子交待过下女,拈了两点糖食,送给君子道“妹妹腹中只怕有些饥了,暂且胡乱用点,充一充饥,一会儿晚饭就好了。”说时指着黄文汉笑向君子道“他完全是一个死人,教他在家中等我,我说了回家吃晚饭,他偏要跑出去。下女见我和他二人都不在家中,以为都在外面吃晚饭去了,便打算不弄饭,随意吃点冷饭图省事,所以到此刻厨房里还是冷冰冰的。”君子笑道“我留姐姐在我家吃了晚饭再出来,姐姐定要客气,于今又要劳神。”黄文汉笑问圆子道“晚饭一点菜没有怎好?”圆子瞅了黄文汉一眼,将脸往侧边一偏,哼了声道“我知道怎好? 

你平日来了一个客,便买东买西的,下女跑个不了,厨房里熬呀煮呀,闹得昏天黑地。那时候又没听说问我一声一点菜没有怎好。我今日来了一个客,你偏有得话说。我知道怎好?“黄文汉笑道”总是我的不是,请太太息怒,我自进厨房去便了。“圆子道”你少在这里胡闹,谁是你的太太?“黄文汉也不答话,笑嘻嘻的丢了手中的雪茄烟,起身向厨房里去了。 

下女已将饭煮了,正在那里做菜。黄文汉见已买来的莱不少,便帮着下女弄,一面悄悄的问下女道“我出去了多久,太太才和这位小姐同来?”下女道“太太同这位小姐来家的时候,街上的电灯已经亮了。”黄文汉又问道“她们归家,你曾听见哪们说些什么?”下女摇头道“我没听得说什么。”黄文汉道“哪有一句话都不曾听得的,你瞒我做什么?” 

下女笑道“真个不曾听得说什么。”黄文汉道“太太也没问你什么吗?”下女道“没问什么,只问你出去了多久。” 

黄文汉道“你如何回答的?”下女道“我说太太出门,老爷就跟着追出去了。”黄文汉轻轻的骂了一声道“蠢东西! 

我几时是追太太出去了?你是这样瞎说,太太怎么说?“下女道”你不是追太太出去的吗?太太一走,你就跑不及似的,围襟都不拿,木屐还不曾穿好,就出门走了十几步。等我拿着围襟赶出来给你,你已跑得远了。喊了你两声,你只装作没听见。我便赌气懒得再赶,随你去吹风受冻,又不冻得我的肉痛。“黄文汉笑道”我何尝是装作没听见?委实是不曾听见你喊。好在今日外面并不甚冷。喂,太太听了你的话,说什么没有?“下女道”没说什么,只点头笑笑,便和那位小姐说话去了。“黄文汉道”和那位小姐说什么话?“下女道”我又不在眼前,哪听得说什么话?“ 

黄文汉知道下女有些怕圆子,不敢说出什么来,便不再问了。弄好了菜,洗了手脸,教下女将饭菜搬出来。君子起身向黄文汉谢道“教先生劳神,我吃了如何过意?”圆子笑道“有何不过意?他的客来了,我也曾弄过多次,没见他的客说不过意。妹妹是不轻易来我家的客,今日又是初次,以后何时能再来,尚不可知。便教他再多弄几样莱,也没什么不过意。”黄文汉笑道“小姐何必如此客气,太大也不必强分彼此。 

都是一样的朋友,便如兄弟姊妹一般,若像太太这样分出个你我来,便觉得生分了。“圆子望着黄文汉半晌笑道”我真糊涂了,我因我没有亲姊妹,时常妄将人家的小姐做亲姊妹看待,并以为是我一个人的想头。你若不说,我真没有想到,果是与你显得生分了。“说罢,望了君子哈哈的笑。君子是外人,不知他们各人心中的事,圆子的话,她也不在意。下女用小几托出饭菜来,三人品字式坐下,鸦雀无声的吃起来。 

须臾饭毕。圆子望着黄文汉笑道“你教我不强分彼此,我便依你的。于今晚饭是吃了,看你这不分彼此的将如何款待我的妹妹?”说完又望了君子笑道“妹妹不要客气,看他要如何款待你,你只管承受便了。”君子笑道“这如何使得? 

我已经叨扰过分了。“圆子笑道”没有的话。他的情,不容易扰的,只管承受便了。“黄文汉笑道”你这话就教我为难了。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硬派我来款待,本没要紧。但是晚饭已经吃过了,还要怎生款待,不是教我为难了吗?除非去看戏,不然便去看活动写真,你们两位的意思何如呢?“圆子点头含笑说道”我的妹妹,便是你的妹妹。你邀妹妹去看戏也好,看活动写真也好,我的意思都使得。只看你的妹妹怎样?“黄文汉见圆子有点含酸之意,便自觉得脸上有些讪讪的,不好再往下说。君子止住圆子道”戏也不必去看,活动写真也不必去看,我们只在家中坐坐,闲谈便了。此刻已过了九点钟,戏已演过了一半,没头没脑的看了,也无甚趣味。活动写真也演得不少了,不如坐着闲谈一会,下次再来领情。“ 

圆子听了不做声,望着黄文汉。黄文汉却误会了圆子的用意,以为圆子有意拿人情给他做,便向君子道“戏是演了一半,不大好看了。活动写真此刻正演长片,去看最好。太太既教我款待她的妹妹,我若不用心款待,又说我是有意轻慢了。”说着也哈哈的笑。圆子便起身,向君子说道“妹妹你不知道,你这位哥哥待你的意思很诚,你若不领他的情,他心上反不自在。迟也好,早也好,妹妹陪他去一趟罢。”君子笑道“姐姐不去么?”圆子偏着头沉吟道“我去不去都是一样。 

我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黄文汉不等圆子说完,即抢着笑说道”说哪里话来,倒教小姐陪我去一趟,岂不笑话!你不去,我如何能陪小姐去?“圆子笑道”我说着玩的。我如何能不奉陪?去便去,不过我有一句话,要先事说明。“君子问道”姐姐有什么话,请说出来。“圆子道”我今晚十点半钟的时候,约了一个朋友在一处地方会面,到时不能不去。我只能陪你们看到十点半钟。妹妹看演完了,今晚能不回家去更好,就同你哥哥回这里来睡。若定要归家,就要你哥哥送也使得。“君子道”姐姐既十点半钟有事去,今晚的活动写真我决计不要看了。“黄文汉对圆子道”你十点半钟约了谁?在何处相会?“圆子望黄文汉笑道”就是白天里对你说的那所在,约了今晚再去。你陪妹妹去看,不是一样吗?“黄文汉道”既是这样,不去看也罢了,小姐也不会肯和我一个人去看。“圆子道”去时我原也一同去,不过演完之后,须你送她一送,你又何必有意作难。“君子道”我回家也不用黄先生送。 

若两位定要我去看,且同去看到十点半钟再说。“圆子道”很好,就是这么罢,不要再议论,耽搁时间。“君子遂起身。 

黄文汉叫下女拿了围襟来,三人一同出去家门,一边走一边商议到哪一家活动写真馆去看。商议妥了,到锦辉馆。黄文汉买了门票,三人在特等席里坐下。约莫看到了十点多钟,黄文汉忽转脸一看,不见了圆子,便问君子道“你见姐姐何时起身去了?”君子连忙回头看了一看道“刚才还在这里和我说今晚的影片好看,怎的便不见了?或者是往厕屋里去了,不然就在化妆室。”说着,低头在席子上看了一看道“她的围襟脱下来放在这里的,于今没看见了,莫不是她一个人先去会她的朋友去了?”黄文汉心中情知可是会李锦鸡去了,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暗想她时常说要找君子做替身,今晚将君子引诱得来,她悄悄的抽身跑了,不是明明的教我下予吗?只是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她真个变了心,已不愿意嫁我了吗?看她这两日,三回五次的有意给我下不去,明目张胆的喊出来要去偷人,不是有意想气得我丢她吗?但是你这又何必,我虽有些不是,不应该嫖了柳花一晚,嗣后又吊君子的膀子,但是这都是无意识的举动,毫无足计较的价值。难道你的心里,便以为我真是欢喜君子,定要吊这膀子吗?我今晚偏要给你看错。想罢,正欲和君子说今晚不用再看了,君子已开口说道“姐姐既悄悄的去了,我也要回去,先生一个人在这里多看一会何如?”黄文汉点头道“小姐请便。我也就要回去了。” 

君子辞了黄文汉,无语低头的去了。黄文汉虽仍坐在那里看,觉得异常无味。思前虑后想了许久,结果还是与圆子离开的好。 

她这种女人,思想太高,猜忌心太重。将来带回中国去,稍有不如她的意,也没有法子钳制得她住。中国人娶日本女人回国,一言不合,即要求赔款离婚上了当的不少。她今日既是这样对付我了,我何可再执迷不悟。我一向虽也时常做离开之想,只因她还不曾做到山穷水尽,到底和她有了几个月的感情,一时决心不下。今晚算是被她做绝了,我若再不能决心离她,也不算是人了。黄文汉性情本来是个斩钉截铁的,此时已是决意与圆子离开。可怜一段美满姻缘,竟是这样一转念,便没有团圞之望。看起来,少年恩爱夫妻。无论遇着什么关头,都须相见以诚,若一使性子、施手段,便没有好结果了。 

闲话少说。再说当下黄文汉已决心与圆子离开,便也无心再看活动写真,立起身来,无精打采的出了锦辉馆,思量归家如何与圆子开始谈判。一路想到家中,实在想不出个不动声色的法子来。进房不见圆子,只见下女拥着火炉,坐在房中打盹。 

黄文汉想起圆子去会李锦鸡的话,不禁呕的心痛。解了围襟坐上来,推了下女一把。下女惊醒起来,望着黄文汉道“你没见太太吗?”黄文汉也不答话,双手据着火炉的边,目不转睛的望着炉火出神。下女见了这神情,知道黄文汉心中有事,便不敢开口。起身走到书桌面前,拿了封信,递给黄文汉道“太太给我的,教我交给你。”黄文汉且不伸手去接,就下女手中看那信,不曾封口,上面写着“旦那样御中”(老爷启之意) 

五个字。陡然吃了一吓,连忙接了,抽出来看,一张两尺来长的信纸,竟密密的写满了。原书是日本文,不肖生因她写得还好,特照着意思,一句一句的译了出来,书道拜启。猥以陋质,服承宠眷,夙夜兢兢,时虞失恋。乃不犹之命,坷坎方遥,分外殊恩,终难卒荷。竟以解后之遭,夺我经年之爱。嗟夫!失天之恨,伊郁谁言?迩来频蒙示意,惓顾之意已移。贱妾愚蒙,罔知所措。思惟避席,庶免弃捐。然恐觌面申怀,情丝未死,区区之心,终难自固。故不辞而行,裁书叙意。惟君哀矜愚幼,不为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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