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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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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只赶快将这套试初缝的做起送去。“ 

何达武变了色问道“这话真的吗?”郑绍畋道“你不信,去东兴洋服店一问,便知道了。”何达武连连跺脚道“我上了周卜先的当了。他要赖我那三十块钱,只因文凭在我手里,无钱取不出去,遂用这个法子,使我恭恭敬敬的双手将文凭送还他,还说了许多道谢的话。这鬼东西,实在狡猾的可恨。 

你尽管去问他要帐罢,他手中阔极了,不给你的钱,你只扭着他大吵大闹,最好打他两个耳光,撕破他身上穿的那套很漂亮的洋服,才出了我胸中之气。“郑绍畋笑道”照你说的这么跑去一闹,你的气是出了,我的气将怎么样呢?“何达武道”你不是一样出了气吗?或者将他扭到警察署去也好。“郑绍畋摇头道”我对他没这么大的气,用不着这么出。你要想出气,你自去找他。我若替你出气,我便还有得气呕了。“何达武道”我知道你是听说他有钱,又想去巴结他,不敢对他说句重话,怕得罪了他,没钱赏你。呸,你做梦呢!你去照照镜子,看你这种面孔,也配去巴结周卜先么?你快去,巴结得好时,卜先和老二睡觉,看可用得着你垫腰,或者还给些水你吃。“郑绍畋笑道”你大概是替他们垫腰没垫好,已经巴结到手的礼服都退了信,不赏给你了,连我都替你气不过。我看你这个拉皮条的太不值得。你问何不巴结我老郑,我老郑虽鄙吝,然说话最有信用,说一句是一句,要是答应了你的钱,决不图赖。你自己瞎了眼,把周卜先当恩人,把我老郑当仇人,你这种人不给点气你呕,你得意的要上天了咧。“ 

何达武听了这一派话,气得两个眼睛都暴出来了。紧紧握着拳头恨道“我若不是街上怕警察来干涉,这一下子要送你的狗命。”郑绍畋退一步,仍是嘻皮笑脸说道“你有胆量,有本领,去打骗你的周卜先。我被你骗了的人,打我做什么? 

你不要望着我生气罢,我替你去捞个本儿。卜先这东西是可恶,那次吃了我的料理,推说小解,下楼溜跑了,直到于今,躲了不见面,我不恨他,也不到处打听他了。我两人都是上了当的人,正好大家商量一个对付他的办法。我刚才的话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要当真。“何达武的脸色,被这几句话和缓了许多,凑近一步问道”你刚才的话,都是信口说了气我的么?“郑绍畋点头道”自然是信口说了气你的。“何达武道”然则那礼服退信的话,也是假的。我说周卜先是不会坏到这样。“ 

郑绍畋笑道“那句话却不是假的,东兴洋服店是那么告诉我,我一字不曾增减。”何达武道“好,要你周卜先对我这们狠,唗!你有个什么对付的办法,何不说给我听听,我也好帮你的忙。”郑绍畋不慌不忙的说出个计较来,何达武连声道好。后来果然由郑绍畋、何达武一班人,把个万恶千刁的周撰尽情的收拾了。此时且慢说,留在下一章里面发表。 



   
   
第五十七章 郑绍畋大受恶气 林简青初次登场 



却说上一章书,写到何达武遇见郑绍畋,郑绍畋尽量损骂了何达武一顿之后,两人又说合了,打算一同捣周撰的蛋。本章就从此处开场。 
当下郑绍畋问道“你刚从他那里出来么?”何达武点头道“卜先此时正不得了,老二急得痛哭,卜先因我在那里,不好求情,使眼色教我出来。”郑绍畋道“你知道为什么事么?”何达武道“原因不知道。只见老二拿着一张樱井松子的名片,对卜先说”你东京既有正式老婆,有婚约,有艳书,就不应多方骗我到你家来。‘“ 

郑绍畋不等何达武说完,即拍手笑道“妙极了,一定是那松子打听了卜先的住址,找卜先来了。可怜那松子被卜先害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到处打听卜先的下落。皇天不负苦心人,也居然被她打听着了。她就是周卜先的生死对头。铁脚,只要真是松子找来了,你的气就有出路了。”何达武道“周卜先不是个老实好欺的人,只怕松子不是他的对手。这事除非松子去法院里告卜先,卜先就没法子抵赖了。”郑绍畋连连摇手道“不行,去法院里告卜先,卜先不怕。因为松子本身是个淫卖妇,在早稻田犯过案,被驱逐到神田方面来的,并且告卜先的证据也不充分。”何达武道“证据怎么不充分?有婚约,是卜先亲笔写的,还有一封求婚的艳书,都不是实凭实据吗?”郑绍畋道“那种婚约,在法律上如何算得证据。这是卜先欺松子不懂得法律,骗松子的一种手术。世界上哪有一没主婚人,二没绍介人的婚约?那婚约我见过,是写的汉文。那算得什么婚约,一到法庭,松子准得败诉。”何达武道“婚约上写了些什么?”郑绍畋道“卜先曾给氏稿我看,语句我忘了。大意是中华民国湖南省人周撰,今得日本某某县人樱井松子的同意,在神田大方馆结婚。聘金六十元,交松子母亲具领收讫,恐口无凭,立此婚约为证。下面注了几行小句道”但此约有效期间,以任何一方不同意为止。‘你看这种婚约,能到法庭么?“何达武笑道”卜先这东西,真滑的比泥鳅还厉害。从没听人说过,婚约上可写小注子,还注得这么活脱的。 

松子当时怎么依遵的呢?“郑绍畋道”松子母女都不懂汉文。卜先用日本话译给他们听的时候,那里是照着这意思译的哩。“何达武道”求婚的艳书,你见着没有呢?“郑绍畋道”怎的没见着,那封信却写的实在,只是不像求婚的信,就算一封吊膀子的信罢了。绝对的不能拿着当起诉的证据。“何达武寻思了一会说道”证据虽不算充分,但告到法庭,卜先的欺骗罪,是免不了的。并且卜先临走的时候,听说还骗了松子许多衣服首饰,法庭未必完全不依情理推测。“郑绍畋道”情理是未尝全不讲,但证据是最要紧。在我们知道这事内容的,自然说卜先欺骗。法庭本来是全凭据证说话,婚约上既写了有效期间,以任何一方不同意为止,谁教你松子母女当时承认的呢?法律上对于不识字的人,并没有要特别优待的一条,法官何得替松子于法律之外,来打这抱不平哩。当衣服首饰,也是没有凭据的。总之像松子这般身分,这般证据,便再多受些冤抑,也打不起官司来。“何达武道”然则这事情,将怎么样办呢?“郑绍畋道”只有每天到这里来,找着卜先,也不吵,也不闹,专要钱去赎当。再婚约上虽注明了一方不同意就可脱离。但卜先应得将脱离的话通知松子,使松子好自寻生路,不应哄着松子,留住身子等候。这许多日子的生活费,可提出来,要求卜先补偿。是这么要求,就告到法庭,卜先也赖不了,可惜我不知道松子此时住在哪里,不能将这办法提醒她。“何达武道”我俩人站在这里谈了这大半天,过路的人和警察,都觉得诧异,很注意望着我们。你去找卜先罢,你夜间在家里等我好么?我还有事和你商量。“郑绍畋答应了,二人分手。何达武自回关木家。 

话说郑绍畋别了何达武,走到富士见楼,问下女道“周先生在家么?”下女在郑绍畋身上打量了几眼说道“周先生不在家,带着太太出去了。”郑绍畋道“出去多久了?”下女道“有好一会了。”郑绍畋心想哪有这么凑巧,难道他通来吗?就知道我会来?必是卜先见松子来过了一次,怕他再来,故意教下女这么说。不是如此这般,决见不着。随即对下女做出惊讶的样子说道“周先生和太太都出去了吗?这就奇怪得很,我是东兴洋服店的,周先生刚才打电话到我店里,教我到这里来,有紧要的话说。我接了电话,连忙赶来,怎的他到出去好一会了,这不是奇怪的很吗?”下女听郑绍畋这么说,便笑道“请在这里等歇,我上楼去看看,或者已回来了也不可知。”郑绍畋点头道“你只对周先生说,东兴洋服店有人来了,有要紧的话说。”下女应着是,跑上楼去了。不一会,在楼梯口喊道“洋服店先生,请上来罢!” 

郑绍畋听了,暗自好笑。脱了木屐,下女引到周撰房门口,郑绍畋将门一推,只见周撰立在陈蒿背后,看陈蒿用针线缝袜带。即喊了声“卜先久违了。”周撰回头见是郑绍畋,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惊。只得点头应道“久违了。”见下女还立在门口,便问道“你说东兴洋服店的人来了,怎么不进来?” 

下女指着郑绍畋道“这位先生,不就是东兴洋服店的吗?” 

周撰望着郑绍畋,郑绍畋笑道“我不托名东兴洋服店,你就肯请我到这房里来吗?”说着,弯腰向陈蒿行礼。陈蒿连忙答礼,那脸早已红了。 

周撰问道“怎么这许久全不见你影子,你一晌都在哪里?”郑绍畋笑道“怪不得你没见我的影子,你一见我的影子,就要飞跑。我正没有办法,刚才到东兴洋服店打算做一套洋服,因争论价钱,店伙拿出簿来,把别人做衣服的价目给我看,见上面有一百四十元一套的礼服,我问店伙,才知道是你定做的。便向店伙打听了你这地名,我若说出真姓名,料定你是不肯赏见的。随口假充东兴洋服店的店伙,任凭你再精明,也猜不到是我。你见是我进来,不吓了一大跳吗?” 

周撰笑道“你一不是夜叉,二不是无常,我为什么见是你进来要吓一大跳。你搬的地方,又不通知我,害的我四下打听。那次承你的情,请我到维新料理店吃料理,我下楼小解,恰好遇着一个好几年不曾见面的好朋友。他一把拉着我,到外面僻静地方谈话。我不好推却,又不便请他上楼来,因为那人和你没有交情。只得陪着他,立谈一会。我心里记挂着你们,怕你们难等,好容易撇开了那朋友,急忙回到楼上一看,谁知你们连等都不等,一个也没了。你们走了没要紧,我一顶帽子,一个小提包,不知去向。帽子不值什么,只六块半钱买的,已戴了大半年。那个小提包丢了,却是损失不小,包内有八十多块钱,一本帐簿,是预备和你算清帐,应找给你多少钱,当时好找给你。里面还有些零碎东西,在你们拿了,一文不值,在我的关系就很大。如日记本子,有关系的信札都在里面。我当时急得什么似的,问下女,下女摇头说不知道;问帐房,帐房说他不曾上楼。我只得科着头,空着手,跑出来追你。因不知道你的住所,不好从哪一头追起。然而我心想同在东京,又是多年朋友,哪有遇不着的。你如果将我的提包、帽子带回去了,迟两日必然找着我送还。过了一晌,竟没有些儿影响。湖南的朋友,又正在那时候打来一个电报,要我即日回湖南有要事。我因为想进联队,也不能不回湖南,去向政府办一办交涉。 

既找不着你,就只得动身走了。我回东京,进了联队,平日和我往来的朋友,我都时常会见。只你这一对野猫脚,也不知在些什么地方,跑来跑去,总见不着面。联队又不比学校,不能任意出来。在外面的朋友,也不能随意来会。因此我这次从湖南回来,便不愿再进去了。幸亏我住在这里,才能遇得着你。 

若仍进了联队,就满心想见着你,也是枉然。我那小提包,你不曾替我带来吗?“ 

郑绍畋听周撰忽然说出这样一派话来,不特将匿不见面的罪,轻轻移到郑绍畋身上,反赖郑绍畋拿了他的小提包。把个郑绍畋气得几乎说话不出,呆呆的望着周撰,半晌才说道“卜先,你说话全不要一些儿天良吗?我当日和你同住贷家的时候,跑腿出力的事,哪一件不是我老郑一力承当,然无论大小的收入,哪一文不是你独断独行的支用?”周撰忙接着说道“那是当日双方议妥,分划了权限的事,各人尽各人的职责,此刻没有重行研究的价值。假若当日你肯担任经济方面,外面交际的事自然是我承担。职务有劳逸,责任既有轻重,你当日担任的虽比较的劳苦,但责任比我轻松几倍,万一收入短少,我不能不设法维持生活。我当日因为担任的是经济方面,暗中受的损失,报不出帐,说不出口的数目至少也有数十元。你看我曾向你提过一句么?不是朋友要好,便不会组织合居。既要好在先,就犯不着因小事失和于后。所以我一不表功,二不抱怨,你我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远的不可限量。” 

郑绍畋道“你且让我说完了,你再发空议论好么?那日我请你到维新吃料理,你逃席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帐房里,足等了一点多钟,不见你回头,我才呕气走了。你有什么帽子、提包丢在哪里?周撰笑道”你这话就说得自露马脚,所谓欲盖弥彰。你既知道我是逃席,却为什么不下楼追赶,反死坐在帐房里,等至一点多钟呢?难道我逃席,逃一会子又回来吗? 

我在外面和朋友谈话,不过十多分钟,回头你们就散得一点儿影子没有了。我的提包并没上锁,又放在离你不远的小桌上,你若不是发见了里面有一大卷钞票,恐怕未必走的那么快。“ 

郑绍畋发急道“你这话说得太岂有此理!你硬指定我偷了你的提包吗?你丢了提包有什么凭据?”周撰笑道“谁说你是偷我的提包,那日是你的东道主,来宾遗落了物件,东道主自人代为收管的义务,法律人情都不能指为偷盗。至于凭据两个字,不是可向遗失物件的人提问的,譬如你在电车上,或道路上被扒手偷去了皮夹,你去报告警察,警察能问你要遗失皮夹的凭据么?你既不能教扒手写一张收条给你,又不能趁扒手在动手偷窃的时候,请第三者作证人,法律上的凭据就只两种一种人证,一种物证。两种凭据你都没有,若依你问我要凭据的话说,警察署将不许你告诉,并不能承认你有被窃的事了。 

你这话才真是太岂有此理呢。“ 

郑绍畋的口舌本不便给,被周撰滔滔不绝的一发挥,心里越是呕气,口里越是辩驳不出来,只有连连向周撰摆手说道“好,我说你不赢,就算你是丢了提包,但是你走的时候,不曾将提包交给我收管,我也不能负责任。你不能因推说丢了提包,便可不还我的帐。我们解散贷家的时候,结算明白,你该我七十二元三角。你当日还曾说,酌量算些利息给我,于今利息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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