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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5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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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女孀居,纲以故吏,每加赡恤。及纲卒,宇文氏被发号哭,如丧其夫也。 

高祖入京城,隋代王府寮咸散,唯侍读姚思廉不离王侧。义师将入殿门,思廉谓之曰“唐公举义,本匡王室,不宜无礼于王。”众伏其言,于是布列阶下。须臾,太宗至,闻其义,令其扶主至顺阳门,泣拜而去。众咸叹其贞,谓“忠烈之士也”。 

节愍太子兵散遇害,宫窃莫敢近者。有永和县丞宁嘉勖,解衣裹太子首号哭。时人义之。宗楚客闻之大怒,收付制狱,贬平兴丞,因杀之。睿宗践祚,下诏曰“宁嘉勖能重名节,事高栾、向,幽途已往,生气凛然。静言忠义,追存褒宠,可赠永和县令。” 

禄山之难,御史中丞卢奕留司东都。禄山反,未至间,奕遣家属入京,誓以守死。贼至,奕朝服持印坐腰事以见贼徒,谓曰“为人臣,识忠与顺耳,使不为逆节,死无恨焉。”贼徒皆怆然改容,遂遇害。 

卷孝行第十一 

陈叔达,高祖尝宴侍臣,果有蒲萄,(叔达)为侍中,执而不食。问其故,对曰“臣母患口乾,求之不得。”高祖曰“卿有母遗乎?”遂呜咽流涕。后赐帛百疋,以市甘珍。 

张志宽为布衣,居河东,隋末丧父,哀毁骨立,为州国所称。寇贼闻其名,不犯其闾。后为里尹在县,忽称母疾。县令问其故,志宽对曰“母尝所害苦,志宽亦有所害。向患心痛,是以知母有疾。”令怒曰“妖妄之词也!”系之于法。驰遣验之,果如所言,异之。高祖闻,旌表门闾,就拜散骑常侍。 

王君操父,大业中为乡人李君则殴死。贞观初,君则以运代迁革,不惧宪纲。又欺君操孤微,必无复仇之志,逐诣州府自露,为君操密藏白刃刺杀之,剔其心肝,咀之立尽。诣刺史自陈,州司以其擅杀,问之曰“杀人偿死,律有明文,何方自理,以求生路。”君操曰“亡父被杀二十余年,闻诸典礼,父仇不同天,早愿従之,久而未遂,常惧灭亡,不展冤情。今耻既雪,甘従刑宪。”州司上闻,太宗特原之。 

裴敬彝父知周,为陈国王典仪,暴卒。敬彝时在长安,忽涕泣,谓家人曰“大人必有痛处,吾即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废。事在不测,能不戚乎!”遂急告归,父果已殁,毁瘠过礼,事以孝闻。累迁吏部员外。 

杜审言,雅善五言,尤工书翰,恃才謇傲,为时辈所嫉。自洛阳县丞贬吉州司户,又与群寮不叶。司马周季重与员外司户郭若讷共构之,审言系狱,将因事杀之。审言子并,年十三,伺季重等酬宴,密怀刃以刺季重。季重中刃而死,并亦见害。季重临死,叹曰“吾不知杜审言有孝子,郭若讷误我至此!”审言由是免官归东都,自为祭文以祭并。士友咸哀并孝烈,苏颋为墓志,刘允济为祭文。则天召见审言,甚加叹异,累迁膳部员外。 

孟景休,事亲以孝闻,丁母忧,哀毁逾礼,殆至灭性。弟景祎年在襁褓,景休亲乳之。祭为之丰,及葬时,属寒,跣(而履)霜,脚指皆堕,既而复生如初。景休进士擢第,历监察御史、鸿胪丞。为来俊臣所构,遇害,时人伤焉。 

刘审礼为工部尚书,仪凤中,吐蕃将入寇,审礼率兵十八万,与吐蕃将论钦陵战于青海。王师败绩,审礼没焉。审礼诸子诣阙,自请入吐蕃以赎其父,诏许之。次子岐州司兵易従投蕃中省父,比至,审礼已卒。易従昼夜泣血。吐蕃哀其至性,还其父尸。易従徒跣万里,护榇以归,葬于彭城故茔。朝庭嘉之,赠审礼工部尚书,谥曰悼。审礼,刑部尚书德威之子也,少丧母,为祖母元氏所养。元氏有疾,审礼亲尝药膳,事母亦以孝闻。与再従弟同居,家无异爨,阖门二百余口,人无间言。易従后为彭城长史,为周兴所陷,系于彭城狱,将就刑,百姓荷其仁恩,痛其诬枉,竞解衣投于地曰“为长史祈福。”有司平准,直十余万。易従一门仁孝,举无与比,而横遇冤酷,海内痛之。子升,年十岁,配流岭南。后六道使诛流人,升以言行忠信,为首领所保,匡救获免。 

崔希高,以仁孝友悌,丁母忧,哀毁过礼。为邺县丞,芝草生所居堂,一宿而葩,盖盈尺,州以闻,迁监察御史,转并州兵曹、冯翊令。贫乏徒荷其仁恤。时有云气如盖,当其厅事,须臾五色错杂,遍于州郭。以状闻,敕编入史。其在并州,听前丛苇,有小鸟如鹪鹌来巢,孕卵五色,旦如鸡子,数日鷇毁雏见,已大于母。月余,五色成文,大如鹅,驯扰闲暇。顷之飞翔,时归旧所。人到于今,号为“兵曹鸟”。 

张审素为隽州都督,有告其赃者,敕监察杨汪按之。汪途中为审素之党所劫,对汪杀告事者。汪到隽州,诬审素谋反,构成其罪,遂斩之,籍没其家。子琇与兄瑝年幼,徙岭外,后各逃归。汪后更名万顷,转殿侍御史。开元二十三年,瑝、琇于东都候万顷,手刃之,系表于斧刃,言复仇之状,遂奔逃。行至汜水,为吏所得。时人皆矜琇等幼穉孝烈,能复父仇,多言合従矜恕。张九龄欲活之,裴曜卿、李林甫固言不可,玄宗以为然,顾谓九龄等曰“复仇礼法所许,杀人亦格律具存。孝子之心,义不顾命;国家设法,焉得容此。杀人成复仇之志,赦之亏格律之道。然道路喧议,当须告示。”乃下诏曰“张瑝兄弟同杀,推问款成,律有正条,俱合至死。近闻士庶颇有喧词,矜其为父报仇,或言本罪冤滥。但国家设法,事存久要,盖以济人,期于止杀。咎繇作士,法在必行;曾参杀人,亦不可恕。不能加以刑戮,肆诸市朝,宜付河南府告示。”瑝、琇既死,士庶痛之,为作哀诔,榜于衢路。市人敛钱于死处造义井,并葬于北邙,恐为万顷家人所发,作疑冢数所于其所。其为时人之所痛悼者如此。 



   
   
卷六 




卷友悌第十二 

李勣既贵,其姊病,必亲为煮粥,火爇其须。姊曰“仆妾幸多,何为自苦若是?”勣对曰“岂无人耶顾姊年长,勣亦年老,虽(欲长)为姊煮粥,其可得乎?” 

冯元常阖门孝友,天下无比。或居兄弟服制,昼则従事,夜则尽会礼堂,虽病亦各卧东西壁,一床而已,除服乃归私室。历官左右丞,多所厘革,朝无留事。高宗大渐,敕诸长史曰“朕四体不好,百司奏事,可共元常平章以闻。”其委任如此。则天深忌之。及高宗崩,四方多说怪妄,以为祥瑞。嵩阳令樊文进瑞石,则天命示百寮。元常奏论其妖妄,不可诬罔士庶。则天甚不悦,出为陇州刺史,寻构害之。神龙初,诏旌其门为“忠臣门”。元常忠孝正直,冠绝古今,而神理福善,眇然无依,天下咸惜之。元常祖慈明,李密之乱,为贼所执。慈明乃潜使人奉表江都,论贼形势,密义而释之。慈明知天命有归,劝密归国,密不纳。贼帅翟让怒骂慈明,明曰“天子使我剪除尔辈,不图为贼所执,合杀但杀,何烦骂也!”让大怒,乱斫而死。炀帝闻而伤之,赠银青光禄大夫,谥曰壮武公,拜二子为承务郎。 

毕构,为益州长史,兼按察使,多所举正,风俗一变。玄宗降玺书以慰之“卿孤洁独行,有古人之风。自临蜀川,弊讹顿易。览卿前后执奏,何异破柱求奸。诸使之中,在卿为最。”乃赐以衣服。终于户部尚书。构性至孝,初丁继亲忧,其萧氏、卢氏两妹,皆在襁褓,亲乳之,乳为之出。及其亡也,二妹皆恸哭,绝者久之,言曰“虽兄弟无三年之礼,吾荷鞠育,岂同常人。”遂三年服。朝野之人,莫不涕泗。构弟栩,任太府主簿,留司东都,闻构疾,星驰赴京,侍医药者累月。既而哀毁骨立,变服视事,逾年未尝言笑,深为朝野所重。 

薛王业母早亡,为贤妃亲自鞠养。开元初,业迎贤妃归私第,以申供养。业同母妹淮阳、凉阳二公主亦早亡,业抚爱其子如己子。玄宗以业孝友,特加亲爱。尝疾,上亲为祈祷;及瘳,幸其第,置酒宴乐,更为初生之欢。因赋诗曰“昔见漳滨卧,言将人事违。今逢庆诞日,犹谓学仙归。棠棣花重发,鸰原鸟再飞。”其恩遇如此。 

陆南金,博涉经史,言行修谨。开元初,太常少卿卢崇道犯赃,自岭南逃归,匿于南金家。俄为仇人所发,侍御史王旭按之。崇道词引南金,旭处以极法。南金弟赵璧请代兄死。南金执称弟实自诬,以身当死。兄弟争死,旭问其故,赵璧曰“兄长有能干,家亡母未葬,小妹未嫁,自惟幼劣,生无所益,身自请死。”旭上其状。玄宗嘉而宥之。张说、陆象先等咸相钦重,累迁库部员外。南金祖士季,为隋王侗记室兼侍读。侗称制,授侍郎。王充将行篡夺,侗谓士季曰“隋有天下三十余载,朝庭文武遂无忠烈乎?”士季对曰“见危授命,臣之夙心。今请因其启事,便加手刃。”后事泄,充遂亭士季侍读。贞观初,为太学博士而卒。 

卷举贤第十三 

李大亮,隋末为贼所获,同辈余人皆死,贼帅张弼见而异之,独释与语,遂定交于幕下。大亮既贵,每怀张弼之恩。贞观末,张弼为将作丞,自匿不言。大亮过诸途而识之,持弼而泣,悉推家产以遗之,弼辞而不受。言于太宗曰“臣有今日之荣贵,乃张弼之力也。乞回臣之官爵以复之。”太宗即以弼为中郎,俄迁代州都督。大亮性志忠谨,虽妻子不见惰容,外若不能言而内刚烈。房玄龄每称曰“李大亮忠贞文武,有大将节,比之周勃、王陵矣。”后收葬五宗之无后者三十余柩,送终之礼,莫不备具。所赐赏分遗亲戚,事兄嫂如父母焉。临终,叹曰“吾闻礼男子不死妇人之手。”于是命屏妇人,(言毕)而卒。家无余财,无珠玉以为含。亲戚孤遗,为大亮鞠养,而服之如父者五十人。天下叹伏之。 

高祖以唐公举义于太原,李靖与卫文升为隋守长安,乃收皇族害之。及关中平,诛文升等,次及靖。靖言曰“公定关中,唯复私仇;若为天下,未得杀靖。”乃赦之。及为岐州刺史,人或希旨,告其谋反。高祖命一御史按之,谓之曰“李靖反,且实便可处分。”御史知其诬罔,与告事者行数驿,佯失告状,惊惧,鞭挞行典,乃祈求于告事者曰“李靖反状分明,亲奉进旨,今失告状,幸救其命,更请状。”告事者乃疏状与御史,验与本状不同。即日还以闻。高祖大惊,御史具奏,靖不坐。御史失名氏,惜哉! 

封德彝,在隋见重于杨素。素乃以従妹妻之。隋文帝令素造仁智宫,引德彝为土工监。宫成,文帝大怒,曰“杨素竭百姓之力,雕饰离宫,为吾结怨于天下。”素惶恐,虑得罪。德彝曰“公勿忧,待皇后至,必有恩赏。”明日,果召素,良久方入对。独孤皇后劳之曰“大用意,知吾夫妻年老,抚以娱心,盛饰此宫室,岂非孝顺。”赏赉甚厚。素退问德彝曰“卿何以知之?”对曰“至尊性俭,虽见而怒,然雅听后言。妇人唯丽是好,后心既悦,圣虑必移。所以知耳。”素叹曰“揣摩之才,非吾所及也。”素时勋略在位,下唯激赏德彝,无其床曰“封郎后时,必据吾座。”后素南征,泊海曲。素夜召之,德彝落海,人救而免,乃易衣见素。深加嗟赏,亟荐用焉。 

薛收,隋吏部侍郎道衡之子,聪明博学。秦府初开,为记室参军。未几卒,太宗深追悼之,后谓房玄龄曰“薛收不幸短命,若在,以中书令处之。” 

魏征、王珪、韦挺俱事隐太子,时或称东宫有异图,高祖不欲彰其事,将黜免宫寮以解之。流挺、珪于隽州,征但免官。而征言于裴寂、封德彝曰“征与韦挺、王珪,并承东宫恩遇,俱以被责退。今挺、珪得罪,而征独留,何也?”寂等曰“此由在上,寂等不知。”征曰“古人云,成王欲杀召公,周公岂得不知?”无何,挺等征还。 

马周,少落拓不为州里所敬,补州助教,颇不亲事。刺史达奚怒杖之,乃拂衣去曹州,为浚仪令崔贤育所辱,遂感激,西之长安,止于将军常何家。贞观初,太宗命文武百官陈时政利害,何以武吏不涉学,乃委周草状。周备陈损益四十余条,何见之,惊曰“条目何多也不敢以闻。”周曰“将军蒙国厚恩,亲承圣旨,所陈利害,已形翰黑,业不可止也。将军即不闻,其可得耶!”何遂以闻。太宗大骇,召问何,遽召周,与语甚奇之。直门下省,宠冠卿相,累迁中书令。周所陈事六街设鼓以代传呼,飞驿以达警急,纳居人税及宿卫大小交,即其条也。太宗有事辽海,诏周辅皇太子,留定州监国。及凯旋,高宗遣所留贵嫔承恩宠者,迓于行在。太宗喜悦问高宗,高宗曰“马周教臣耳。”太宗笑曰“山东辄窥我。”锡赉甚厚。及薨,太宗为之恸,每思之甚,将假道术以求见,其恩遇如此。初,周以布衣直门下省,太宗就命监察里行,俄拜监察御史。“里行”之名,自周始也。 

岑文本,初仕萧诜,江陵平,授秘书郎,直中书校省。李靖骤称其才,擢拜中书舍人,渐蒙恩遇。时颜师古谙练故事,长于文诰。时无逮,冀复用之。太宗曰“我自举一人,公勿复也。”乃以文本为中书侍郎,专与枢密。及迁中书令,归家有忧色。其母怪而问之,文本对曰“非勋非旧,滥登宠荣,位高责重,古人所戒,所以忧耳!”有来贺者,辄曰“今日也,受吊不受贺。”辽东之役,凡所支度,一以委之,神用顿竭。太宗忧之曰“文本与我同行,恐不与我同反。”俄病卒矣。 

太宗尝问侍臣曰“朕子弟孰贤”魏征对曰“臣愚,不能尽知,唯霍王元轨数与臣言,臣未尝不自失。”太宗曰“卿以为前代谁比?”征曰“经学文雅,亦汉之宣、平;至如孝行,古之曾、闵也。”由是宠遇弥厚,令聘征女为妃。 

元轨,高祖子也,高祖崩,毁瘠过礼,恒衣布衣,示有终身之戚。尝使国令征赋,令曰“请依诸王国赋贸易取利。”元轨曰“汝为国令,当正吾失,反说吾以利也。”令惭而退。则天时,越王贞举兵。元轨随例配流,行至陈仓,死于槛中,天下冤痛之。 

岑文本,太宗顾问曰“梁陈名臣,有谁可称复有子弟堪引进否?”文本对曰“顷日隋师入陈,百司奔散,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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